4、背景【第八集中间生伯去求半天月让他不要再逼长风杀上官燕、救小豆芽帮她疗伤之后,半天月没收他的刀那段前面加这一段】
天空中半弯残月斜斜地挂着,周遭几朵黑云笼着,没有一颗星子相随,路上往来已没有几个人,街边的店铺也大多已经打烊,偶有一只黑色的野猫从矮墙上跃下,没入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在这个闷热而无风的夜里,连那天边的月亮都显出几分无精打采之意。街角处有一家小酒馆还亮着灯,店内已经没有别的客人,只有靠窗的那一桌还坐着一个男人。桌上两碟小菜放着,似乎并未动过,但一旁放着的几个空酒壶表明,这人已经在这坐了很久了。
酒馆的老板原本看没什么客人想早些打烊休息,可这男人自太阳下山后来到店里,点了不少酒,也不做别的什么,就是喝酒发呆,到现在这个时辰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原本想客气的请他离开,可他手边放着的那把刀看着就戾气逼人,看面相那人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不敢招惹。反正银子给的够,索性在账台后窝着,昏昏欲睡。
“这么巧?”那人突然看着门外出了声,酒馆的老板被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看了看门外,一个持剑的黑衣女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外,老板笑脸迎了上去“这么晚了,姑娘要吃些什么还是喝些什么”
女子走进门,目光落在男子身上,男子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扬了扬手中的酒杯“既然来了,一起喝一杯?”女子走了过去,扫了一眼桌上的几个酒壶,大半都已经开封,剩下三壶在旁放着。
“不吃东西光喝酒,不伤身么”女子淡淡道,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横剑将桌边的酒壶推开,挪了一小块地方出来。男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喝了这么多倒也不见醉意,眼神还清明的很“今朝有酒今朝醉,点了不喝不是可惜了么?”看了看女子一贯清冷的面容,就那样静静坐在他面前,男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是他们自相识以来第一次相安无事地坐在一起,过往每次碰面,不是冷言相待,便是刀光剑影。或许是今夜闷热的天气让人懒洋洋的,也可能是夜晚太过安静让人不忍打破的原因,连带着内心各种复杂的纠葛都懒得拎出来计较一二。
“又或者,你替我喝了这几壶?”男子拎起一壶酒举到她面前示意,女子抬眼看了看,伸手接下。平日里为了时刻保持警惕,她甚少饮酒,即便喝也不过浅酌两杯。三日前这人从弄月公子手上救下自己与小豆芽后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句“他日再见便是观天峡决战之日”。
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巧合吧,今日外出后归来已是夜晚,路过这酒馆时若有所觉,转头一看又是遇见了他。拿起一旁的空酒杯斟了一杯饮下,辛辣的味道一路烧到了心肺,而后泛起一股淡淡的苦味,她微微皱了皱眉“你平日都喝这样烈的酒么?”男子看着她的神情一顿,才想起今日自己点的都是最烈的“烧刀子”,三五壶下肚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对于她来说或许是喝不惯的。
伸手到她面前想把酒壶拎回来,却被她挡了回去“给了我的酒,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他收回了手,打量了一番女子“身上的伤好了么”女子闻言嗯了一声,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神情毫无波澜,似乎那件事并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只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不一会儿酒壶便见了底。
男子斜撑着手看着她,见她饮下最后一口,倒是笑了“想不到你的酒量还不错。”女子指了指他手边剩下的两壶未开封的酒“不是说要我替你喝完吗”男子转头透过窗看了看外头的夜色,拎起两壶酒起身“在这店里喝了一下午也觉得有些无聊了,可有兴致陪我去外头喝一口?”
酒馆老板终于送走了这尊大神,忙不迭地关门打烊。闷热的夜中,只有他们两人在路上走着,月亮边上的乌云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挪开了一些,一颗小小的启明星出现在月亮边上,光芒不甚强烈。
他拎着两壶酒,也不饮,径自走在前方,女子跟着他,两人一路无言。月光照亮下两人的影子一前一后,一长一短,有时相合有时离分。“听说你早上来客栈找过我”女子突然开口了。前面的男人脚下一顿,转身回来看她,月光下他的面上带着淡淡疏离,仿佛方才那邀她共饮的不是同一人似的“我只是想去看看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会不会影响几日后的决战。”
女子握剑的手一抖,咬了咬牙“那你当日又何必救我”
面前的男子咬掉手中两壶酒的盖子,递了一壶给她,见她不接,随意喝了两口“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既下了战书,自然不能让你死在别人手上”
他的面上毫无关切之情,只有冷静的疏远,女子握剑的手紧了又紧,或许是方才那壶酒烧心,又或许是天气太过闷热,她只觉得心口像被紧紧攥住一样无法呼吸,一股火自心头而起窜入天灵盖,烧的她冲昏了头,自己是疯了才会觉得他对自己也会有那么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