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２


　　　接下来的两天，韩庚跟着到附近各处查看检测的观测员走到这几层里“看了看”，当然实际上他什么也看不见，只是依靠记忆中的资料和观测员的描述来想像，尽管如此，在他的大脑里还是对附近的建筑结构和各房间、大厅等等有了个大致印象，并对来来回回多次走过的地方有了记忆，好在这些走廊或电梯里没有什么障碍物，控制台、操作屏之类都是固定在地板或墙体上的，不会发生位置移动，这对于一个盲人来说是比较方便的事，一旦熟悉了，他就可以摸索着、判断着自行通过。

２－２


　　　接下来的两天，韩庚跟着到附近各处查看检测的观测员走到这几层里“看了看”，当然实际上他什么也看不见，只是依靠记忆中的资料和观测员的描述来想像，尽管如此，在他的大脑里还是对附近的建筑结构和各房间、大厅等等有了个大致印象，并对来来回回多次走过的地方有了记忆，好在这些走廊或电梯里没有什么障碍物，控制台、操作屏之类都是固定在地板或墙体上的，不会发生位置移动，这对于一个盲人来说是比较方便的事，一旦熟悉了，他就可以摸索着、判断着自行通过。


　　　操作员和技术员大部分时间都在试图维修和重建有关电脑程序，以便恢复与外界的高频通讯，使之能够向较远区域发送求助信号。韩庚就跟着观测员在附近区域内查看，仍然没有发现任何人或尸TI，而且一切物体都井井有条，并无混乱迹像。这使韩庚有了奇怪的想法——若是突然间，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遭遇强旋涡，人们的反应多少会有些忙乱吧？但是看不出来，甚至有的房间桌上还摆着杯子和用完餐没有收起的餐具，放的平稳，没有慌乱的迹像……难道，在遇到强旋涡之前，人们就突然失踪了吗？所以他们没有面临强大自然灾害的混乱表现……

２－２


　　　接下来的两天，韩庚跟着到附近各处查看检测的观测员走到这几层里“看了看”，当然实际上他什么也看不见，只是依靠记忆中的资料和观测员的描述来想像，尽管如此，在他的大脑里还是对附近的建筑结构和各房间、大厅等等有了个大致印象，并对来来回回多次走过的地方有了记忆，好在这些走廊或电梯里没有什么障碍物，控制台、操作屏之类都是固定在地板或墙体上的，不会发生位置移动，这对于一个盲人来说是比较方便的事，一旦熟悉了，他就可以摸索着、判断着自行通过。


　　　操作员和技术员大部分时间都在试图维修和重建有关电脑程序，以便恢复与外界的高频通讯，使之能够向较远区域发送求助信号。韩庚就跟着观测员在附近区域内查看，仍然没有发现任何人或尸体，而且一切物体都井井有条，并无混乱迹像。这使韩庚有了奇怪的想法——若是突然间，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遭遇强旋涡，人们的反应多少会有些忙乱吧？但是看不出来，甚至有的房间桌上还摆着杯子和用完餐没有收起的餐具，放的平稳，没有慌乱的迹像……难道，在遇到强旋涡之前，人们就突然失踪了吗？所以他们没有面临强大自然灾害的混乱表现……

２－２


　　　接下来的两天，韩庚跟着到附近各处查看检测的观测员走到这几层里“看了看”，当然实际上他什么也看不见，只是依靠记忆中的资料和观测员的描述来想像，尽管如此，在他的大脑里还是对附近的建筑结构和各房间、大厅等等有了个大致印象，并对来来回回多次走过的地方有了记忆，好在这些走廊或电梯里没有什么障碍物，控制台、操作屏之类都是固定在地板或墙体上的，不会发生位置移动，这对于一个盲人来说是比较方便的事，一旦熟悉了，他就可以摸索着、判断着自行通过。


　　　操作员和技术员大部分时间都在试图维修和重建有关电脑程序，以便恢复与外界的高频通讯，使之能够向较远区域发送求助信号。韩庚就跟着观测员在附近区域内查看，仍然没有发现任何人或尸体，而且一切物体都井井有条，并无混乱迹像。这使韩庚有了奇怪的想法——若是突然间，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遭遇强旋涡，人们的反应多少会有些忙乱吧？但是看不出来，甚至有的房间桌上还摆着杯子和用完餐没有收起的餐具，放的平稳，没有慌乱的迹像……难道，在遇到强旋涡之前，人们就突然失踪了吗？所以他们没有面临强大自然灾害的混乱表现……


　　　由于基地的庞大和复杂，再加人手太少，他们并没有去深入探索，只是停留在控制层附近，从第二十层到第二十五层，再往下则主要是密封的机械层。在这五层内，他们也只是去了同一方向的若干房间，而没有深入其他三个方向。在这些房间里，有些地方是韩庚颇为喜欢的，比如天文观测室。虽然他眼睛看不见，但是通过观测员的描述，他相信他一定会喜欢这个地方。


　　　第三天，韩庚和观测员坐在主控室中央的桌子边喝着KA啡——他们已经成功重启基地的净水设备，不仅可以冲KA啡还可以在各房间的浴室里洗热水澡——讨论他们在电子地图上看到的植物培植基地：

　　　“从视频画面上来看，植物培植区恢复正常供电供水后，还可以使用，就像温室一样，如果我们过去，把那些死掉的植物除去，换上新鲜种子，我想植物还可以正常生长……”观测员在桌面上指着地图说。

　　　“看上去这个区域面积很大，有几千倾，这岂不是可以种植可食用植物？”技术员一边忙碌一边回头说了一句。


　　　“肯定可以，事实上，我记忆中，基地对食物方面就是自给自足的。”韩庚回答，“不仅有植物培植，而且有自动化动物饲养基地。这不包括高科技水平的动植物实验室……而且应该有两到三个食品加工厂……”

　　　“是的，就在这里，离植物生长区不远……要供给六万人，靠压缩罐头可不够……”

　　　“这可真不错，真正是座太空中的城市，如果所有设施都恢复正常的话，再来六万人工作和生活……也是满好的啊……”技术员说。

　　　“可是至少要确定原来的人们都是如何失踪的啊，不然总是让人放心不下……”观测员回答。

　　　“那就靠上司派大部队来全面搜寻和检查了……”


　　　“我没看错吧？”操作员忽然说，指着外部观测器扫描仪，“那是什么？看上去可不像是什么太空垃圾！”

　　　“哦，”技术员转回身操作着键盘，从扫描仪上看到某物体正在逐渐接近。“从它的的匀速前进和方向性很强来看，不会是太空垃圾。或者是载人太空船，或者无人的卫星、空间站等，但是根据我们现在漂流的位置，应该没有这类设备，但是我们也远离航线……什么太空船会走到这里来？”

　　　“再接近一些，我们就可以用观测器看到它的外观……”操作员回答，“若是载人太空船，应该是驾驶正常的，不会像我们一样。它在匀速稳定航行，并似乎对基地有所观察，看它的航线，好象在我们周围绕行，以求观测我们……”


　　　“基地外围照明和控制设备都开启了吗？”韩庚问。

　　　“是的，都开启着，虽然我们现在不能远距离通讯，但是基地表面通讯还是可以的，如果对方发送信号，我们应该可以收到。考虑到不必要性和节约能源，主体其它部位的大部分电源都关闭着，主要是保证我们控制层和基地外部控制……”技术员回答。

　　　“怎么样？它是什么船？”观测员走过去抬头看着屏幕。

　　　“像是私人商船，不是军用。”操作员回答。“居然有私人商船远离航线跑到这里来？不知道这商人是怎么想的……难道想发现新大陆？”

　　　“在远离航线的外太空行驶对普通商船来说，可是件危险的事，万一遇到什么情况，连救援都困难，还发现什么新大陆……”技术员说。

　　　“可是，他们这不是发现我们了吗？”韩庚笑着说，“我们对他们来说，差不多也是块新大陆……我倒觉得商船倒好一些，至少对我们不会太危险，如果是军用，如果不是联盟的军队，而是某些国家自己军方，情况就难说了……现在能源紧张，竞争激烈，未必会人人老老实实遵从银河联盟有关法案……”

２－１ 

　　　“可是我们该到几层？”操作员问。 
　　　“我想应该是最下面，倒数几层……”韩庚思索着，但是当年的资料上似乎好象没有写那么详细。 
　　　“这样吧，到最下面一层，然后我们随时观察一下，我想那一层总归有什么不同之处，或者那层又有新的密码防护，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入的。”观测员说，于是操作员按下了最后一层，第三十层。电梯每经过一层，都有同样亮着蓝色地灯的圆环形走廊和十字形走廊。 

　　　然而在第二十层电梯自动停下，这一层面上不再是中空的井状建筑结构，而是合金密封的地面，只能抬头看到上空建筑景象和走廊，向下则被密封。三个人都明白，再往下，很可能是禁区，接近太空基地主体控制室和中央电脑所在地。在电梯内部的电子显示器上开始自动运行指令，并要求输入密码。否则电梯既不再向下移动，也无法打开电梯门。操作员照旧开始接上便携电脑分析密码，这回费了半天劲，一共解了三道密码，电梯方才重新启动，继续下降。果然下面的四周壁灯和走廊地灯变成了绿色，而不再是蓝色灯光。 

　　　“这可真是麻烦，”操作员唠叨着，因为此后每下一层都要输入一次不同的密码，电梯才会继续运行。 
　　　“等等，”观测员忽然拉住他，“看外面那扇门，”他们现在处在第二十四层，“门上面的灯与前面不同，而且上面标有ＰＯＷＥＲ字样，我想很可能是主控室。能打开电梯吗？” 
　　　“应该可以，”操作员指着电梯操作面板，“只要输入开启电梯门密码就可以停在本层。” 
　　　试了几分钟，果然电梯顺利打开。三个人依次走出。径直走到标有ＰＯＷＥＲ字样的大门前，观测员和操作员互相看了一眼，回头对韩庚说：“上尉，很奇怪，这里竟然大门洞开！”

　　　“探测仪上有什么显示吗？”韩庚问。 
　　　“一切正常，什么也没发现。”观测员摇摇头。 
　　　“很可能是电脑故障，或者是在断电时发生的错误，也许会省我们的许多事，没准里面的门都开着呢。”操作员推测说。 
　　　“有可能，我们进去看看……” 

　　　后来他们发现这里果然通向主控室，并且每道门都呈洞开状，依然没有发现生物迹象，包括尸体。其它的一切看起来倒也正常，总之没有混乱或被破坏的痕迹，从外到里只有备用照亮着，光线不够明亮，但也可以看见周围的设施，走进最后一道门后，他们发现此时正身处一个足有三百平米的圆形大房间内，四周均是各项控制台，上方墙壁看似正常，但依照他们的经验来看，估计在电脑正常运转时，可以当作显示屏幕使用。在房间中央有一张四方形桌子，表面是电子屏幕，此时一片暗淡，只是反射着墙壁上的绿色备用照明灯光。周围散放着一些椅子，但是没有人。 

　　　当观测员找到了主供电源的控制台，他和操作员两个人就拉过两张椅子在它附近开始接上便携电脑进行操作，以图恢复电脑控制。韩庚站在房间中央，手扶着中间那张方形桌子，听着观测员和操作员的键盘声及他们商量的话语，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主控室的照片资料。 

　　　过了十分钟，操作员嘀咕着，“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但是似乎要启动主电脑才能恢复所有设备的正常运转。”观测员回答。 
　　　“不过供电设备应该是相对独立的，这么大的基地，它的中央电脑一定是超级电脑，本身也需要消耗大量能源才能维持正常运转……”话音未落，随着一阵机械启动运转的声音，房间上方和四周的通用照明设备开始纷纷闪烁起来，接着是一阵其他电脑重启发出的声音，身后和对面的其他金属大门也开始发出金属摩擦声……“供电设备正常启动！” 
　　　“现在只需合上电闸就可以恢复基地各部分的供电——”观测员走到巨大的电源柜面前，上面从上到下依次排列着五排九列的方形按钮，最上面有一个更大一些的圆形按钮。 

　　　“现在应该是主控层都恢复供电了，为了保证控制室的正常运转，它显然是相对独立的，只有供电设备启动，这里就自动恢复正常供电。现在我要开启基地其它地方的主电源……”说着，他按下了最上面的总闸，似乎在遥远的深处传来运转的声音。“下面这些，似乎是按分区排列的——Ａ区，Ｂ区等等，一共五个区，然后分为照明设备、电脑设备、监控设备、恒温设备、日常电器供电、安全防卫设备等等……我们最好有一张地图，或者结构图……” 


　　　“那里是什么？”操作员回头指着韩庚身后的方桌桌面上显示出来的平面屏幕。 

　　　那两人走过来，“是平面电脑，”观测员伸手在屏幕上按着，“触摸屏——我想这里可以调出整个基地的构造图……” 
　　　“门都关上了吗？”韩庚站在旁边侧耳倾听着问。 
　　　“是的，都自动关闭了，门边的电子锁都亮了，可见它们都恢复正常了。”操作员回头看了一眼。 
　　　“噢，那就好，如此庞大的建筑内竟然毫无生命迹像，实在让人有点放心不下……”韩庚回答，然后转过身，“有结构图吗？” 
　　　“是的，已经调出平面构造图是我们这一层——果真是庞大而异常复杂……这是我们所处的位置，”观测员指着线条复杂的电子图纸上一个位置，“从图上来看，中央电脑并未在这一层，这一层主要是控制室和基地监控室，我想应该是从那边那个门过去就是监控室……此外还有密封的设备机械室，此外是本层工作人员的一些独立工作室、住所、休息室、餐厅、会议室等等……” 

　　　“你说有监控？”韩庚问。 
　　　“是的，隔壁就是，而且在这个控制室也可以看到一些主要部位的监控画面，不过要启动监控视频设备。当然了，监控仅是对军事办公区和公共区的监控，不包括私人空间……” 
　　　“就算是军事基地，也要尊重个人隐私嘛。”操作员说，“说到这个我就奇怪了，就算是有一百年了，当年的人该老死了，可是六万人哪，总会有后代吧？不可能这六万人全是男的？” 
　　　“哈哈，我想上司们不会那么绝的，再说了，我听说生命学家已经有研究成果，能够进行克隆了呢，就是单性繁殖啊！”观测员笑着说。 
　　　“得了，克隆技术禁用于人类，这是太空法条文，”韩庚打断他。 

　　　“我建议你们检查一下供电设备的运转情况，是否完全正常，在完全正常的情况下，它应该能完全负担所有基地用电设备运转。”技术员在耳机内说，“另外，最重要的一点，查一下通讯室所在位置及通讯设备是否正常，还有就是……” 
　　　“一样一样来行不行？”操作员打断他，“这可都是技术活儿……” 
　　　“呵呵，咱们不都是干技术活出身嘛……” 
　　　“谁说的，我的主要职责是驾驶战机……” 
　　　“好了好了，在我们这些技术员的影响下，你一定近朱者赤，特别是我们韩庚上尉那是……” 

　　　“行了吧，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啊，干着急……”韩庚靠在桌边绺着头发。 
　　　“我看你那样很悠闲啊……” 
　　　“咱两换换你就知道我的心情了……” 
　　　“快干活吧——顺便再看看能不能启动中央电脑，能不能使整个基地手动控制航线，如果可以的话……” 
　　　“啊，那不是说，我们可以直接使它返回海德堡？” 
　　　“别那么乐观了，我怀疑很可能有关设备已经损坏，因为那涉及许多外部设备，如果是遇到强烈太空旋涡的话，很可能已经被损坏。还有，我建议你们别到处乱跑，我们人太少，而基地太大，我们又不了解其中情况……” 
　　　韩庚点点头，那两个人开始分头坐到控制台前试图恢复其它设备的运转……

　　　最终幸运的是，他们成功的启动了包括军事控制区和其他办公区、生活区及科学实验区的各种电源设备，并在隔壁的监控室上大大小小的整面墙壁的屏幕上显示出了各区不同位置的画面，但是依然看不到人包括尸体的踪迹。 

　　　而不幸的是，果然如技术员所言，因为外部设备的损坏，使手动及自动操控驾驶失效，在下面一层重启中央电脑后，观测员检查了电脑备份系统，奇怪的是显然部分时间的备份资料缺失或者是根本没有存储，前面一段记录基地在正常运转，随后记录遇到太空强旋涡，接着资料显示基地控制设备及电脑开始出现故障，并且因为旋涡引起的电子风暴干扰通讯设备与外部失去联络……最后电脑纪录被中断，而在“正常”和“遇到旋涡”之间，经过仔细观测，有段时间的记录空白，无法断定是设备故障而是人为导致…… 


　　　经过一番努力，三个人对情况商讨之后，确定单靠自己无法使基地航行恢复正常，这需要对基地外部设备进行大规模维修才有可能，而通讯设备也因为故障而暂时无法正常使用，但是通过观测员的报告和技术员分析，也许能够通过重新编程和维修可以重新开启通讯设备。 

　　　然而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商量之后，鉴于基地内的安全情况似乎可以放心，至少他们所在的主控层是安全的，而且这里环境要比外面好，休息室和餐厅的状况也远远好于他们已经损坏的战机。于是他们决定先在里安置下来，观测员和韩庚留在主控层，操作员上去接技术员下来，尽管伤了一条腿，他还能勉强移动，幸好需要走路的情况并不多。他们考虑先在这里安顿下来，然后力图修复通讯设备，就算难以修复，这样庞大的基地，尽管在航线之外漂流，也比小小的战机更容易被捕捉到…… 

　　　至少他们也成功开启了基地外围观测设备，虽然远距离通讯设备损坏，但若有靠近的飞行物，他们起码也能观测到，部分外部武力攻击设备完好可用，但是相对于现代银河各国的武力水平仍是落后许多。出于对这基地的看重，他们在基地的空降坪上喷射了银河联盟标志，表明它由银河联盟发现，应当归属联盟公共财产。 

　　　面对修复和重启各种机械、电脑设备，韩庚只能听着他们的描述，在旁边动动嘴，出出主意，动手的事是帮不上忙，这对一个做技术工作的失明者来说真是一件让人无奈的事。就在他在餐厅里将一排架子上的罐头撞的满地都是时，操作员终于忍无可忍地把他按到餐桌边的椅子里，“上尉，你就给我乖乖在这坐着，不要动！地上都是罐头，乱走会摔到的……” 
　　　韩庚刚想感谢他对自己的关心，他却又接着说： 
　　　“看来餐厅储藏室的食品也不是很丰富，我可不想让它们毁在你的脚下……” 
　　　“……难道牛肉罐头比我还重要吗？”韩庚不满地说。 
　　　“不不，你和牛肉罐头一样重要……” 

　　　在忙碌了一天之后，他们决定轮流休息和值班——他们三个人，上尉嘛，反正他单独值班也看不了监视器，就被带到某位军官的卧室里去睡觉，这可比战机上的睡舱舒适的多，看起来与星球上普通的公寓房相似，装饰简洁，床铺舒适，还有独立卫生间，电视电脑等等，只是电视里收不到任何节目，电脑也无法联接公众网络，只能接到基地内部网。观测员向韩庚描绘了一下房间的布局，然后打开立柜，发现里面似乎崭新的被褥枕套等物，取出一套丢在床上，让韩庚休息，把无线联络器放在他手边，以便随时联络。 

　　　在这里，军衔最高的是韩庚，他们理应听他指挥，但是目前这种情况……也只好委曲下上尉了。韩庚认命的躺下来，反正他也累了，即来之则安之吧。

4-2 

　　　“我们已经电传海德堡，为避免被侦听，对方正在安排保密级别通讯频道，半小时后就可以与我方通话。”朴有天站在金在中旗舰的指挥室通讯台前说。 
　　　“好，我想我们的两只主舰加上海德堡的主舰对敌方形成夹击形势，夺回空中走廊不会需要太多时间，关键只是我们不了解他们的ＮＸ２。”金在中点点头，转头对站在屏幕前看着外太空的郑允浩说，“交给我你不用太担心，其实你我都来，恐怕会授反对派以口舌——这似乎并不是件需要如此重视的事……” 
　　　“就当我闲的时间太久，手心痒痒行不行？”郑允浩回答。 

　　　金在中没再说什么，转回头来，“还有多久能到空中走廊外围？” 
　　　“还需要十八分钟左右……” 
　　　“阁下……”金俊秀从门口走进来，犹豫不绝地看了一眼金在中又看了眼依然站在屏幕前的郑允浩。 
　　　“怎么，有什么消息？”金在中问。 
　　　“嗯……海德堡在严密防守中，而克莱尔和泰勒斯联军，本来占领了空中走廊后似乎并无其它进一步行动的意向，据报他们的另一军队已经开始猛攻Ｃ星，甚至在一个多小时前，他们一只ＮＸ２主舰有向Ｃ星方向移动的倾向，但随着我们出兵的举动，对方又立刻改变了这种意向，开始在空中走廊上调兵遣将加强防守——” 
　　 
　　　“他们显然没有想到我们会出兵援助海德堡，而且动作还相当迅速。他们原本是料定同盟会旁观……”朴有天说。 
　　　“哦，另外……” 
　　　“什么？” 
　　　“我们的情报人员说，海德部驻军内部公布了本次战役的损伤情况及阵亡和失踪军官名单……” 
　　　“内部？” 
　　　“是的，尚未向公众公布，说是在进一步核实中。但据推测，本次战役第六舰队确实有一定程度的伤亡，大部分是在围攻、力度靠近ＮＸ２的过程中损失的。据传闻说在此过程中，军方肯定损失了不只一架技术参谋官战机……” 

　　　郑允浩回过头来。金在中抬起头问：“具体呢？” 
　　　“还不太清楚，具体名单仅对军方内部高层进行了汇报。” 
　　　“全部参战人员都撤回海德堡了吗？”郑允浩询问。 
　　　“是的，全部。” 
　　　郑允浩看看自己的手机，金在中语气略有不安地说：“或许，他们现在不允许与外界私下联系吧……” 

　　　半小时后双方终于使用通讯频道可视电话开始商议联合作战事宜。 
　　　李特：“感谢克伦尔帝国在危急时刻出兵对我方进行军事援助，希望我们能在战役中能力协作，以最少的伤亡和损失尽快达成我们的目标。”他面色如常，语气平静，虽然不喜欢说这些官话，但是还是不得不说。 
　　　金在中：“对此准将阁下有什么计划吗？”金在中倒懒得废话。 

　　　李特：“我方对ＮＸ２战舰已有一些推测，已经用特别频率传送过去，虽然是推测但却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详情请查看我们的传真，我们的想法是，请贵方利用此资料向对方两支主舰ＮＸ２发起进攻，据我说知贵国只支主舰也是战功卓著的——在对方应接不暇时，我方向空中走廊守军发起进攻……” 
　　　金在中微微一笑：“我想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他知道，大家彼此心里都明白，李特这样安排，也是要把空中走廊安全夺回，以防帝国这边有什么其它企图……海德堡位置是不错，在军事上的重要性大家也都了解，只不过金在中和郑允浩现在还不想与银河联盟为敌…… 

　　　“我方在到达最佳位置后，一旦发起进攻，会立即通知你们。”金在中继续说，“我们将使用本频率随时联系。” 
　　　“好的，再次感谢……”在结束对话时，李特迟疑了一下，“希望我们能很好的合作，尽快结束战争，我们——希望还能有时间寻找和救援遗失在空间中的伙伴。谢谢。” 

　　　结束通话后，金在中略一沉吟，转头说：“你们说他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朴有天不解其意地说，“官方语言吧？” 
　　　“不，他明明知道他的人员有什么损失，根本与我们无关，我们干嘛要为他们损失的战机而忧虑？按道理说，以我们之间微妙的关系来看，似乎我们还应该乐于看到他们损失惨重，我们协助他们，从利益上来说，根本是为了自己国家的商业利益，而不是出于对他们有什么友好之情吧？”金在中皱起眉来。 


　　　“我想他——有所暗示。”金俊秀回答。 
　　　“什么暗示？”郑允浩也警觉起来。 

　　　“我怀疑……”金俊秀思索着说，“韩庚上尉是不是……只是战争刚刚开始，他们的军方可能不想引起海德堡平民的恐慌，所以暂时未公布损伤情况，而且，就像阁下所说，虽然我们现在正合作抗敌，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微妙，他也不方便公开向我方透露他们的真实伤亡情况，但是他又想告诉我们什么……与我们密切相关的消息……” 
　　　“你在第六舰队内没有人吗？”郑允浩打断他。　　 
　　　“我们在银河联盟部分军队中确实有情报人员，甚至在某些高层中也有，不过在第六舰队中还真的没有自己人，只是在海德堡平民和政府下层工作人员安插了一些人……”金俊秀无奈地说。 

　　　“阁下，刚刚收到帝国发来的电传。”副官走进来，“是密报文。”他将一张纸转交给金俊秀。 
　　　金俊秀接过来看着皱起眉，“是梅林先生让人发来的，他说，据他在海德堡安排的人报告，在刚刚结束的空中走廊保卫战中，第六舰队……第六舰队上尉参谋官韩庚的彩虹七号战机被ＮＸ２击中，现在该战机及相关人员下落不明……”

　　“不……”朴有天瞪大了眼睛，“他怎么知道？是不是弄错了？据称ＮＸ２的火力非常强……如果被他击中了，那不是——”　　　金在中站起来，伸手将桌子上的玻璃杯甩了出去，杯子砸在墙上摔的粉碎，“我应该早动手，不应该被那些老家伙拖住，否则就不会这样……”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阁下——”可是金俊秀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告诉他们，全体提速，要用最快速度到达指定位置，将海德堡发送来的文件传送给他们，立刻研究攻击方案，等我命令就发动进攻。”此时郑允浩却似乎冷静下来，低沉着声音说。 
　　　“是，阁下。”通讯台前负责联络的军官回答。 
　　　“把那份资料打印出来，给我看看。”郑允浩继续说，“命令他们在收到进攻命令时，即刻发起进攻，要速战速决，不要拖泥带水，以尽快击毁对方主舰、迫使对方退出空中走廊及附近防护区外，并令其无力再行返攻。一旦完成任务，除少量战队负责防卫和追击外，其余听我指令，在空中走廊外围巡查——俊秀，我要知道韩庚战机被击时所在方位，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要给我弄到这份资料——” 
　　　“是，我明白。”金俊秀转身走出房间。 

　　　“在中，我们要打仗了，冷静一些。” 
　　　“知道了……”金在中坐回到椅子，抚着自己的额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郑允浩走到大屏幕前，看着太空的景象，“我不相信……就这样轻易失去他……我不喜欢那种战争电影，我不相信留下信件的战士真的会一去不回……他说回来跟我说话，就一定能够回来，不是吗？我没有那种感觉——如果他不在了，我一定会感觉到……可是我没有那种感觉……” 
　　　“允浩，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那么冷静，如果我们早点出发……” 
　　　“就算再早，我们也不可能阻止他出现在战场上，出现在敌人的战舰面前——我只是想，我不管他那位所谓的哥哥是怎么想的，如果韩庚在我身边我绝不会让他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虽然战争必然要有牺牲，可是有人生来适合战场，就像你我，死在战场上也没有什么遗憾，可是他不是。他有太多的其他生活想要去感受，那都是安静的快乐的，应该充满圣诞节或情人节气氛的生活，而不是纷飞的战火……” 

　　　“如果我们找到他，如果他真的没事，那么我们就把他带回来吧。”金在中抬起头，“他确实不适合战争，我也不想再失去唯一的亲人，管它什么流言蜚语、恶语中伤，管它什么联盟的军规或不好的影响，就当是绑架，也给他带回来好了。” 
　　　“也许别的什么人或什么事都没什么关系，倒是他自己……未必肯答应。”郑允浩望着茫茫太空景象，“有时候，他真是个固执的家伙……” 

　　　“我也怀疑，就是那种过分的好奇和执著，才使他想不到什么危险和被摧毁的可能，就万分投入地想钻研或了解对方的战舰，所以才那么靠近，以至于……” 
　　　“我一定要找到他，否则决不放弃——哪怕是飞机残骸，不然我无法相信……那么热爱生活，那么健康活泼的他，就可以这样轻易的失去……”

　　　“到目前为止，尚未收到任何返回信号……” 

　　　李特点点头，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阁下，我们派人出去找吧？”金英云最终忍不住说。 
　　　“外围已被敌方占领，要出去，又要经过一场激战，现在我们的损失已经够大了……必须保存实力……等克伦尔援军到达后，设法夺回空中走廊……” 
　　　“可是——”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我累了，想一个人呆一会儿……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李特摆摆手。 

　　　金丽旭走过来拉着仍呆在原地的金英云走出办公室，在身后轻轻将门关上。

　　当李特再次打开门走出来，依然是平静的面容，走廊里没有人，他沿着走廊向指挥室走去，路过一间小会议室时，听见里有说话的声音，他停下脚步。 

　　　“为什么不能去？我们现在可以去找啊，也许他们并没有被炸毁——这种事也经常会发生啊，很可能他们的通讯设备损坏了……如果我们现在去找，也许会找到的！”崔始源在桌边转来转去。 
　　　“指挥官说了，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准擅自离开海德堡基地。”金英云无奈地说。 
　　　“可是他们的战机可能损坏了，也许无法自行返回——如果没人去帮助他们，他们就成为太空垃圾，永远漂浮在那里……时间越长，我们就越难以找到……或者他们的氧气系统泄漏，只能维持一个小时？或者半个小时……”崔始源真的急了。“可我们现在去找，也许还可以救他们……” 

　　　“那只是你的推测。”金基范面无表情地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想去救他吗？你还是不愿意出去跟那些家伙再打一仗？可是他对你那么好，他把你看成他是最好的朋友！” 
　　　“像你这样暴跳如雷就可以帮助他吗？”金基范冷静地回答，“我当然想救他，准将也想——可是事实是我们现在暂时没法做什么。” 
　　　“怎么没办法？我现在就可以带着我的部队打出去——” 
　　　“崔始源少校，你别太激动了！准将阁下要考虑整个海德堡和整个第六舰队的安全，我们需要保存实力，需要保全海德堡基地和这个城市及这里五百万平民！”金英云也压抑许久，忍不住吼起来，“是，韩庚他们可能只是机身受损，可能氧气系统系统泄漏，可这都是你的推测，实际上，如果推测起来，他们已经牺牲的可能性要占百分之八十！你面对现实好不好？” 

　　　“我想，”金基范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城市，“准将阁下比我们心里更难过，他一直很疼爱他，你我都很清楚。可是身为指挥官，在战争中，总不能因为他是自己的弟弟就把他留在后方，何况恰恰是研究对方战舰技术的专家，他理应身先士卒，明明知道很危险，可还是要亲自把他派到最前线去，难道他心里就没有一点感觉吗？你我在这里难过，焦急，因为他是我们的朋友兄弟，是我们爱的人，可是在那里——在刚刚战火燃烧的战场上，阵亡或失踪的不只他一个，其他的所有人，他们也都有朋友爱人、父母孩子、兄弟姐妹，他们的亲人朋友难道不想出去寻找他们吗？但是他们能那样做吗？” 

　崔始源沉默不语，渐渐安静下来，或许他们所说的都有道理，可是怎么能这样眼睁睁地等待消息…… 

　　　“是他在被击中的一刻传回资料和数据，我相信在那一瞬间，他的手指都没有抖一下——可是你知道吗，他喜欢看恐怖电影和恐怖小说，但是却会在夜晚无人的走廊里突然跑出来脸色惨白地指着墙上的树影对我说他看到鬼了，在橱房的地板上看见一只蟑螂，他就会跳到椅子上然后喊人去帮他拍蟑螂——但就在刚才的战争中，他离的敌人战舰最近，他看的最清楚，他思考的最冷静，他分析的最准确……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换了是你，你是不是也会这样做？”金基范说，却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现在见不到准将，他独自一人呆在办公室里，可是过十分钟，也许你会看到他向往常一样出现在会议室里，告诉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才是最佳之策……因为，他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最危急的时候最冷静，才是大将之风。” 


　　　几个人都沉默了。片刻之后，崔始源颓然倒在椅子中：“可是……韩庚……” 
　　　“我不知道。”金基范目光迷茫起来，“我也很难相信，就这么……”话没有继续下去…… 

　　　李特离开了门口，向指挥室走去。 

　　　真想问问他们，在他们心目中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是一个好的上司，不是一个好的指挥官，也不是一个好哥哥吧……不知道为什么就要负担起这样的重任，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晋升到这样的位置——成为一名军人，只是为了实现父亲的愿望，在他心中没有一种职业比军人更高尚更完美，从小就把这种想法灌输给自己的孩子，但是李特对从军一事一直没有什么热烈的渴望，最终也是不想看见父亲失望的眼神而报考了军事学校。他当然知道父亲自然希望他能有优秀的表现，可是他觉得自己这种缺乏上进心的人不太可能有所作为，然而后来几年的机缘凑巧竟然使他连连晋升，在这么年轻的年龄就坐到了父亲想都没想过的位置，他看到了父亲的骄傲、满意甚至向他人炫耀的表情神采，自己也就略带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一切。

　　　可是韩庚是为了什么。他并不是父亲的儿子，假如没有自己，或许就算他不是父亲的儿子，父亲也会渴望他成为一个军人，但是当李特在军事学校拿着还算不错的成绩时，父亲就没再要求韩庚什么。可是他后来也去考了军事学校。在李特看来，更加不适合当军人的弟弟，居然在没有任何人要求他的情况下也要成为一名军人，不太应该，他不了解一个军人必然要面对战争的残酷吗。他问过韩庚，韩庚很直接地回答却令他哭笑不得，他只是说这样不是经常可以看见哥，和哥在一起吗？ 
　 
　　　李特对韩庚说，即使你我都是军人，也未必会在一个地方一个军队里服役，所以你也未必能经常看见我，和我在一起。这一点让韩庚有点失望，但他又说反正他已经考上军校了，他会努力的。李特没再说什么，在哪里服役这件事和你的努力没什么关系，军人都要服从上级的安排。随后，李特便从军校的教授那里听到他对韩庚的赞扬，因为他聪明，特别是思维方式与众不同，擅长举一反三，擅长演绎推理，也就是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因为他单纯，所以会专注，面对一个需要钻研的问题时他可以心无旁鹜，许多难题在他面前迎刃而解，当别人都在把自己当作解题者去苦苦思索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是，如果我是出题的人，我会怎么想，我为什么要这样出题，我能用什么方式来迷惑那些解题者，我应该在哪里设置困难…… 

　　　甚至有一次李特去学校看望韩庚时，韩庚的心理学教授说他建议韩庚研究犯罪心理学，他可以推荐他将来去刑事警务部门从事相关工作，因为他的思维方式有益于对刑事案件的侦破，特别那些特别凶残或过程近乎完美的谋sha案件，因为那种罪犯多多少少少在心理上都会异于常人，而韩庚最擅长的事之一就从一些蛛丝蚂迹的表现来追踪对方的心理动态，站在对方的角度，紧跟对方的思想……李特赶紧说，韩庚的军械课成绩也不错，还是当军人吧。他是不想让韩庚成天去看什么碎尸现场，成天想那些精神不正常的杀ren犯在想什么，与其如此，还不如当个军人呢…… 

　　　韩庚技术课的成绩也相当不错，让他的教授也很满意，事已至此，李特也无可奈何，眼看着他毕业成了名副其实的军官。调到海德堡来韩庚很开心，李特也很高兴经常看见自己的弟弟，尽管他时常犯些小错误……可是，怎么会有这一天……

　　　“到目前为止，尚未收到任何返回信号……” 

　　　李特点点头，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阁下，我们派人出去找吧？”金英云最终忍不住说。 
　　　“外围已被敌方占领，要出去，又要经过一场激战，现在我们的损失已经够大了……必须保存实力……等克伦尔援军到达后，设法夺回空中走廊……” 
　　　“可是——”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我累了，想一个人呆一会儿……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李特摆摆手。 

　　　金丽旭走过来拉着仍呆在原地的金英云走出办公室，在身后轻轻将门关上。

　　当李特再次打开门走出来，依然是平静的面容，走廊里没有人，他沿着走廊向指挥室走去，路过一间小会议室时，听见里有说话的声音，他停下脚步。 

　　　“为什么不能去？我们现在可以去找啊，也许他们并没有被炸毁——这种事也经常会发生啊，很可能他们的通讯设备损坏了……如果我们现在去找，也许会找到的！”崔始源在桌边转来转去。 
　　　“指挥官说了，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准擅自离开海德堡基地。”金英云无奈地说。 
　　　“可是他们的战机可能损坏了，也许无法自行返回——如果没人去帮助他们，他们就成为太空垃圾，永远漂浮在那里……时间越长，我们就越难以找到……或者他们的氧气系统泄漏，只能维持一个小时？或者半个小时……”崔始源真的急了。“可我们现在去找，也许还可以救他们……” 

　　　“那只是你的推测。”金基范面无表情地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想去救他吗？你还是不愿意出去跟那些家伙再打一仗？可是他对你那么好，他把你看成他是最好的朋友！” 
　　　“像你这样暴跳如雷就可以帮助他吗？”金基范冷静地回答，“我当然想救他，准将也想——可是事实是我们现在暂时没法做什么。” 
　　　“怎么没办法？我现在就可以带着我的部队打出去——” 
　　　“崔始源少校，你别太激动了！准将阁下要考虑整个海德堡和整个第六舰队的安全，我们需要保存实力，需要保全海德堡基地和这个城市及这里五百万平民！”金英云也压抑许久，忍不住吼起来，“是，韩庚他们可能只是机身受损，可能氧气系统系统泄漏，可这都是你的推测，实际上，如果推测起来，他们已经牺牲的可能性要占百分之八十！你面对现实好不好？” 

　　　“我想，”金基范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城市，“准将阁下比我们心里更难过，他一直很疼爱他，你我都很清楚。可是身为指挥官，在战争中，总不能因为他是自己的弟弟就把他留在后方，何况恰恰是研究对方战舰技术的专家，他理应身先士卒，明明知道很危险，可还是要亲自把他派到最前线去，难道他心里就没有一点感觉吗？你我在这里难过，焦急，因为他是我们的朋友兄弟，是我们爱的人，可是在那里——在刚刚战火燃烧的战场上，阵亡或失踪的不只他一个，其他的所有人，他们也都有朋友爱人、父母孩子、兄弟姐妹，他们的亲人朋友难道不想出去寻找他们吗？但是他们能那样做吗？” 

　崔始源沉默不语，渐渐安静下来，或许他们所说的都有道理，可是怎么能这样眼睁睁地等待消息…… 

　　　“是他在被击中的一刻传回资料和数据，我相信在那一瞬间，他的手指都没有抖一下——可是你知道吗，他喜欢看恐怖电影和恐怖小说，但是却会在夜晚无人的走廊里突然跑出来脸色惨白地指着墙上的树影对我说他看到鬼了，在橱房的地板上看见一只蟑螂，他就会跳到椅子上然后喊人去帮他拍蟑螂——但就在刚才的战争中，他离的敌人战舰最近，他看的最清楚，他思考的最冷静，他分析的最准确……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换了是你，你是不是也会这样做？”金基范说，却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现在见不到准将，他独自一人呆在办公室里，可是过十分钟，也许你会看到他向往常一样出现在会议室里，告诉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才是最佳之策……因为，他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最危急的时候最冷静，才是大将之风。” 


　　　几个人都沉默了。片刻之后，崔始源颓然倒在椅子中：“可是……韩庚……” 
　　　“我不知道。”金基范目光迷茫起来，“我也很难相信，就这么……”话没有继续下去…… 

　　　李特离开了门口，向指挥室走去。 

　　　真想问问他们，在他们心目中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是一个好的上司，不是一个好的指挥官，也不是一个好哥哥吧……不知道为什么就要负担起这样的重任，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晋升到这样的位置——成为一名军人，只是为了实现父亲的愿望，在他心中没有一种职业比军人更高尚更完美，从小就把这种想法灌输给自己的孩子，但是李特对从军一事一直没有什么热烈的渴望，最终也是不想看见父亲失望的眼神而报考了军事学校。他当然知道父亲自然希望他能有优秀的表现，可是他觉得自己这种缺乏上进心的人不太可能有所作为，然而后来几年的机缘凑巧竟然使他连连晋升，在这么年轻的年龄就坐到了父亲想都没想过的位置，他看到了父亲的骄傲、满意甚至向他人炫耀的表情神采，自己也就略带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一切。

　　　可是韩庚是为了什么。他并不是父亲的儿子，假如没有自己，或许就算他不是父亲的儿子，父亲也会渴望他成为一个军人，但是当李特在军事学校拿着还算不错的成绩时，父亲就没再要求韩庚什么。可是他后来也去考了军事学校。在李特看来，更加不适合当军人的弟弟，居然在没有任何人要求他的情况下也要成为一名军人，不太应该，他不了解一个军人必然要面对战争的残酷吗。他问过韩庚，韩庚很直接地回答却令他哭笑不得，他只是说这样不是经常可以看见哥，和哥在一起吗？ 
　 
　　　李特对韩庚说，即使你我都是军人，也未必会在一个地方一个军队里服役，所以你也未必能经常看见我，和我在一起。这一点让韩庚有点失望，但他又说反正他已经考上军校了，他会努力的。李特没再说什么，在哪里服役这件事和你的努力没什么关系，军人都要服从上级的安排。随后，李特便从军校的教授那里听到他对韩庚的赞扬，因为他聪明，特别是思维方式与众不同，擅长举一反三，擅长演绎推理，也就是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因为他单纯，所以会专注，面对一个需要钻研的问题时他可以心无旁鹜，许多难题在他面前迎刃而解，当别人都在把自己当作解题者去苦苦思索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是，如果我是出题的人，我会怎么想，我为什么要这样出题，我能用什么方式来迷惑那些解题者，我应该在哪里设置困难…… 

　　　甚至有一次李特去学校看望韩庚时，韩庚的心理学教授说他建议韩庚研究犯罪心理学，他可以推荐他将来去刑事警务部门从事相关工作，因为他的思维方式有益于对刑事案件的侦破，特别那些特别凶残或过程近乎完美的谋杀案件，因为那种罪犯多多少少少在心理上都会异于常人，而韩庚最擅长的事之一就从一些蛛丝蚂迹的表现来追踪对方的心理动态，站在对方的角度，紧跟对方的思想……李特赶紧说，韩庚的军械课成绩也不错，还是当军人吧。他是不想让韩庚成天去看什么碎尸现场，成天想那些精神不正常的杀人犯在想什么，与其如此，还不如当个军人呢…… 

　　　韩庚技术课的成绩也相当不错，让他的教授也很满意，事已至此，李特也无可奈何，眼看着他毕业成了名副其实的军官。调到海德堡来韩庚很开心，李特也很高兴经常看见自己的弟弟，尽管他时常犯些小错误……可是，怎么会有这一天……

　算他们没有军用设BEI，但是作为远航商船肯定也具BEI一定的观测系统和武器装备BEI，毕竟至今太空中仍飘流着一些海盗船和抢劫犯…�

“我们也很惊讶，没想到在航线之外，竟然会有这样意外的地方。”金希澈回答，走过那些走廊和自动运行检查系统的房间时已经让他们感到惊叹，因为这可是近百年前的太空基地呢，而走到环形走廊和十字走廊、乘电梯下降到这里——这番景象更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他们情不自禁的叹息，除了技术之外财力也是个很大的问题，换作格兰德王国即使在今天也不可能建造这样一个太空站的……“感谢联盟允许我们降落，让我们这些平民亲眼看到如此令人惊讶的景象。”他也不得不照样说着官方语言。


　　　“你们可是亚特兰蒂斯的第一批访客。”观测员微笑着说，心中暗想，除了我们之外——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才是第一批访客，不过，现在我们要以主人自居。

　　　“非常荣幸。”金希澈回答。

　　　“这是我们这里的临时指挥官，”观测员回头说，“韩庚上尉。”

　　　“你好。”金希澈眉毛一挑把目光落在上士身后肩带上尉军章的年轻人身上。

　　　“你好，欢迎参观。”韩庚微笑着说，微一侧身，“请跟我来。我们到休息厅去聊聊。”

　　　“谢谢。”金希澈回答，跟在他身后，心里暗暗诧异，如此庞大的基地居然只是个上尉军衔的指挥官，而且如此年轻……漂亮，尽管金希澈深知自己的容貌是如何被人赞叹，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所谓美貌有些惊人，不是太夸张，也略微有点，而对方这个人笑容如同他的面部线条一样，分明是挺明显的，却给人整体一种非常柔和的感觉，一点也不突兀，不像夏天的烈日，却似冬天的暖阳。


　　　韩庚走在最前面，他已经对这些走廊比较熟悉，并准确地在左手休息厅门前停下脚步——那里是一扇看似普通的玻璃门，当他们在门前停步时，自动打开，其实却也有着电子锁，只是暂时被屏蔽了。到这一层为止，与下面二十四层以下相比，属于公共区域，相对开放一些。

　　　“请。”韩庚邀请客人们步入休息大厅。


　　　这是一间长方形的大厅，装饰的更像一间简洁明亮的咖啡厅或快餐厅，房间中央整齐有序地摆放着两排餐桌和若干座椅，大厅的一头是浅灰色吧台，后面是依然摆放着各种饮料瓶的架子，尽管看些瓶子大多是空的，或者里面似乎是某种已经凝固的饮料。

　　　几个人在一张桌子边坐下，“咖啡可以吗？”观测员问，几个人都点头：

　　　“谢谢。”

　　　“请稍候。”观测员转身走开。


　　　“各位从佑星到银河系来进行商品贸易？”韩庚坐在桌边微笑着问。

　　　“是的，我们从格兰德星来，在银河系几个国家进行了交易，没想到因为打仗，暂时海德堡交通区关闭了。”金希澈回答，有些好奇地瞄着这位指挥官，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对方眼神有些茫然，更有趣的是，这种茫然却使得他显得更加可爱和孩子气——真不像个军方指挥官啊。

　　　“但是你们可以从林荫要塞返回佑星吧？”

　　　“可是那样太绕远了，从那里进入佑星边境，再回到格兰德恐怕要多四五天的路程呢。”

　　　“这也是，格兰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那个冰雪覆盖的美丽星球吧？”韩庚感兴趣地问，“有着古老的民族和文化，最主要的本地民族崇拜月亮？”

　　　“是的，我们以月神为宗教符号。”金希澈有些惊讶，没想到一个银河联盟的军官也对他们格兰德星这样一个佑星系内微不足道的小国家有所了解。

　　　“可是我一直不解啊，月球分明处于银河系，为什么佑星系的格兰德国家民族会崇拜月亮呢？”韩庚的好奇心大发。


　　　“这是我国的古老事迹，”金希澈看出对方一副好奇的样子，这些无关重要的古老传统也能引起一个军官的兴趣？“我们星球因为本身资源稀缺，而又处于太空偏远位置，所以在古代时常终年冰雪覆盖，为了获得能源，维持人民生存，国家的统治者不得不经常外出亲自寻找和带回能源……就传说，在非常古老的年代，有位国王带着一些人出去贩运能源矿产，但却遇到了太空风暴，被风暴扫入了银河系，当时对银河系的太空地图也不太了解，而且商船机械又受到损坏，于是他们就像太空垃圾一样飘浮在不知何处的茫茫太空中……过了好几天都未曾遇到任何其他人，当他们就要绝望，以为从此往后都无法再回到祖国时，一个大臣突然注意到已经失灵的罗盘又开始动转……原来当时的罗盘在失去机械动力后，仍可以因引力原因而指引方向，当时他们恰巧飘流到了月球附近，于由月球引力的原因，罗盘重新开始工作，他们再次根据罗盘用手工方法测定了自己的坐标和方位，这才发现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个有人居住的星球，只是因为他们的扫描系统被损坏所以无法找到，那个星球在他们的右侧方，如果他们不知道，就会在一天之后从它身边飘流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