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万籁俱寂。 

 呼啦啦——破空声由远及近，三条黑影敏捷地穿越夜幕，直奔一间小茅屋，看上去像是山村民居。屋前之人警觉地抬头，旋即跃身而起，刀剑出鞘，顿时四人战作一团。金属相碰，击打出丁丁当当清越的声响，利刃划开空气，似乎带着嗡嗡风声。 

 屋内的人显然被惊动了，他推门出来时，先前的四人已经只剩三个。三人打斗的区域一直在他周围，两个神秘蒙面人一次次瞄准了他，可惜每每受到原在屋前之人的牵制，近不得他身。 

 蒙面人已自觉不是对手，刚欲逃跑，却被抓住一个破绽，刀尖直冲其咽喉而来。 

 一直站在中间观战的老人终于发话了：“慢着，元芳，刀下留人！” 

 刀锋猛转，刀柄砸在蒙面人头部，他立时晕厥。最后一个同伴见势不妙，转身便逃走了。 

 李元芳收起刀，向狄公走来。对刚才的命令，他显然一头雾水。 

 “这几人显然是刺客，大人留他何用？”刚说完，他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哎呀，您居然能看出来？” 

 这一下竟把狄公问愣了：“看出什么？” 

 “啊？那您叫卑职留他性命……？” 

 “我不过想要留个线索。你发现了什么吗？” 

 “他……”犹豫一下，“他好像并不想跟我打，虽然招招凌厉却没有多少杀气，似乎……似乎在演戏！” 

 “哦？这倒有趣了。千万别掉以轻心。” 

 “是！” 

 经历了这一场偷袭，元芳警惕得像草原上的野兔，手不离刀。可快天亮时，他到底还是睡着了。狄公看见他斜倚在院子里一棵树上，不禁宽容地笑了笑，并未叫醒他，转身去看昨夜捉到的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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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芳睁开眼，一时还有些迷糊。他揉揉眼睛，突然意识到自己睡着了，立刻疾步冲向狄公房间，没人。他心下一惊，忍不住大喊起来：“大人？大人？！”

 狄公走出房门，元芳这才放下心来。狄公也明白了他的心思，笑着招手叫他过来。

 元芳随狄公进入关着蒙面人的房间。他的面罩已经被扯掉，露出了真面目，是个相当年轻的小伙子。此时他被反绑着，看见两人进来，目光中更多的是无奈而非惊慌。

 狄公看了看他，下令道：“元芳，给他松绑。”

 “什么，这……”

 “没关系，照办吧。”

 刀光一闪，绳索落地。元芳持刀立于狄公身侧，他知道这样的杀手决不会只有一套武器，已经准备好一旦他出手，立刻将其擒获或击毙。

 小伙子活动了一下全身，没有什么其它的动作。狄公微笑地看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元芳愣住了，这不像狄公的作风啊！

 “风影。”

 “好怪的名字。”元芳更觉奇怪了。

 “呵，连这算不算名字我都不清楚，顶多算个代号吧。我们这种杀手，有个代号，上峰知道怎么称呼，方便委派任务，足矣。”风影的语调充满了讥讽。

 风影见没人接话，索性自顾自地继续说：“其实，我根本不想与任何人为敌，只可惜现在也没有办法。你的功夫很厉害，如果可能的话，我倒是真想和你交个朋友。”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绝对别奢望从我嘴里套出什么话来！”停了两拍，又道，“何不现在杀了我？”

 狄公一笑，在元芳耳边低语几句。

 一个物体迎面飞来，风影身子一拧，顺手接住一看，竟是自己的剑。元芳手握链子刀，看着他说道：“来吧，我们比试一场。”

 风影毫无犹豫，举剑便冲。二人一来一去，兵器交击，几回合下来不分胜负。元芳扣动机关，射出刀头，风影迅速向后仰去，手一挥，剑身钩上了铁链，链子由于刀头的惯性缠在了剑上。风影用力收剑，刀柄从元芳手里生生被扯了出来。下一秒，他已被逼至墙边，冰冷的剑锋抵上了咽喉。

 “现在可是个绝好的机会，怎么，不打算动手吗？”

 风影放下了剑：“我不会杀一个没有武器的人。”说着，解开仍然绕在自己剑上的铁链，将刀奉还原主。

 狄公笑了，笑得意味深长。他点点头道：“你可以走了。”

 好像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似的，风影拱手，留下一句“后会有期”，消失在了尚未褪尽的夜色之中。

 目送风影离去后，狄公转向元芳，呵呵笑道：“这次怎么不问问为什么了？”

 元芳笑道：“大人授意卑职弃刀诈败，无疑是想试他一试。现在看来，他的确不算是个恶人啊。”

 “别急着下定论。虽然我们要极力避免经验主义错误，但毕竟经验有其可借鉴之处。你想想我们经历过的案子，孰是孰非往往与第一印象背道而驰。世事难料啊。”狄公轻叹一口气，“先回家吧，天都亮了。恐怕暂时也查不出什么来了。”

 “是！”

 狄府，东跨院，如燕的房间外。

 嗒，嗒，有人敲门。

 “唔，喂？”屋内传来含含混混的声音。

 “是我，狄春。如燕小姐，小的来打扫房间。”见没有反应，狄春疑惑地问道，“如燕小姐？您在里面吗？我可以进去吗？”

 “唔唔，嗯。”仍旧是含糊的声音。

 狄春更加大惑不解，边推门往里走边说：“您刚染了风寒，现在好些了吗？老爷特地嘱咐小的……”他说不下去了，看到如燕，他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如燕恼恼地瞪着他，他已经不再是偷笑，成了掩不住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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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狄府。
      狄公在房中一圈一圈慢慢踱步，李元芳、如燕静立一旁，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扰乱了狄公的思绪。
      房门轻轻响了，狄春刚喊了一声“老爷……”，就被如燕拖到旁边捂住了嘴巴。李元芳向他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狄公却已经转过身来，笑道：“哦，狄春来啦。有什么事吗？”
      刚被松开的狄春大口喘着粗气，不满地抱怨道：“如燕小姐，您是不是想把小的憋死呀！？”
      狄公哈哈笑了起来。
      狄春抓抓头发，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您看小的还是这么不长眼，又妨碍您思考了不是？晚餐已经备好了，小的来请您和李将军、如燕小姐去吃呢。”
      如燕闻言，望着李元芳偷笑，他不禁觉得背后森森冷气直扑而来。
      狄公与众人在桌边坐下，预备开饭。李元芳翻动了一下碗里的东西，然后就盯着饭碗直发愣。狄公见状问道：“哎，元芳？”
      如燕故意装出一副正经的面孔，推推坐在身边的李元芳：“想什么呢，还不快吃？”
      李元芳放下碗：“我终于知道你这大半天怪怪的干什么了。早就想好算计我了，是不是？”
      如燕开心地大笑起来，笑够了才说：“哼，那当然，谁让你早上笑话我来着？总得送您李大将军点‘回报’吧？哈哈哈哈！”
      李元芳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也算是公报私仇吧？你怎么知道我怕这个？”
      如燕笑得更开心了：“从叔父嘴里套出来的呗！在湖州被叔父请怕了，而且还一直延续到现在，大将军，您不觉得这很可笑啊？哦不，这个时候还是‘李乖乖’比较适合你吧？嘻嘻，哈哈哈！”
      狄公看了看碗里的面条，也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元芳啊，你看到了吧，如燕这丫头可不好对付呢，啊？哈哈哈——”
      如燕小嘴一撅，瞪着李元芳道：“现在立刻向我道歉，也许我可以考虑再给你做份晚饭。”
      李元芳低声嘀咕道：“又不止我一个人笑，真是的。”可迫于面条的威慑力，他也只好勉强说道：“对不起。”谁都听得出来他心不甘情不愿。
      如燕得意地一笑，埋头吃起面来，把李元芳扔到了一边，还不忘补上一句：“我刚刚说的可是‘也许’‘考虑’哦。”
      李元芳苦笑，只得慢慢拨弄着面条，一脸苦相地把它吞了下去。

狄府，已经数天没有得到二人消息的狄公正在房间里踱步，忽然一支飞刀扎透窗纸，穿过房间钉在了墙上，上束着一张纸条。狄公看后高喊一声：“来人！”
        狄春闻声赶来：“老爷，怎么了？”
        狄公吩咐道：“通知张环、李朗，明天我们出发去洛阳西郊！”
        狄春领命，转身出去了。狄公把那张写有“李元芳生命垂危，狄如燕身处险境”的纸条抚平，跟先前收到的信都放在一处，叹了口气。
        如燕在树林中狂奔，策马跑向洛阳，或者说她认为是洛阳的方向。直到黄昏时分，她才到了城门前。她首先想到回狄府，却被家仆告知狄公已离开家前往西郊找他们去了。如燕立刻冲上大街去找药铺，没时间去找狄公了，她只能靠自己。把李元芳托付给风影是迫不得已，她对他并不放心，她必须尽快赶回去。
        买了药，重新回到西郊的如燕不得不痛苦地确定，自己再一次迷路了。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忽然响起，如燕警觉起来，躲开一枚飞镖，抽出双刀上马便跑，她身后紧紧尾随着一群黑衣杀手。如燕边战边逃，她很清楚以她一人之力绝对赢不了这么多人，因此无心恋战。敢于靠近她的杀手无一例外被切开了咽喉，随即又有更多人补上来，继续对她紧追不舍。这样的追逐持续了一刻钟之久，为首的黑衣蒙面人做了个“停”的手势，随着又一声轻微的“咻——”，黑衣杀手们迅速散去。
        如燕头上渗出了冷汗，“快！快！驾！”她拼命催促着自己的马，“我的身体，一定要挺住啊……”
        风影小心地掩藏好洞口，走进森林寻找如燕。她躺在林间厚厚的落叶上，风影飞快地溜过去，却听见有人声向这边来了，他双脚猛地蹬地，身形纵上旁边的一棵大树。
        “大人，前面好像有个人。”一名探路的卫士报告道。
        狄公上前，一惊：“如燕？”他扶起如燕，她的背上插着一支羽箭。
        风影隐在浓密的树冠里看着，轻笑一声，施展轻功飞走了。

狄公处理好了如燕的伤，暂时把她放平，重重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你们，究竟遇到了什么啊。”
        西郊树林，山洞中。
        风影解开缠在李元芳伤臂上的土绷带，重新清洗了一下，涂好药。在如燕被狄公发现，他匆忙遁形之前，他还来得及从她身上取走那些药。
        做完了一切工作，他坐在地上，静静地望着身边躺着的李元芳。这个曾经令自己直言佩服，甚至明知是敌对却想要结为好友的人，如今却正命悬一线，而这根线随时可能断。他轻轻自语道：“你疯了，风华，你真的是疯了啊！”
        “我看你是疯了吧？居然救他？你到底有没有搞清现状啊？？想要对付狄仁杰，他就是最大的障碍之一！风影，拜托你，你在想什么啊，嗯？”一间破旧得连乞丐都不会感兴趣的草屋里，一个青年正冲风影大吼大叫。
        风影平静地擦去脸上的口水，等面前的青年发完了火，他才用一贯带着讥嘲味道的口吻还击道：“疯的人恐怕是你吧，风华！我没搞清楚现状？我们本来的目的是什么？不是武周王朝！现在倒好，你居然打起了皇位的主意！”
        风华冷笑道：“现在我们有这般实力，不会利用的才是傻瓜！好，就算我们的目标仍然只是那狄老头子，你也不能蠢到去帮他的左膀右臂吧？对了，那个姑娘，老家伙的侄女干掉了没？”
        风影的嘴角泛起一丝讥笑：“哈，她已经被狄公救回去了，没想到吧？看来你的计划并不是万无一失嘛！从现在起我们各干各的，再见了，风华！”话音未落，他已疾风一般掠出门外，霎时融入了茫茫夜色。
        一人刚欲向前追赶，却被风华拦了下来，他缓缓说道：“别妄想能追上他了，他若是不想让人发现，就算掘地三尺也毫无用处！否则，你以为他为何叫做‘风影’？风本无影，难以捕捉啊。”

整个事件已经过去一大半啦，顺便说一下，主要人物已经全部出场。
        当晚，狄府。
        “老爷！如燕小姐醒了！”狄春一路大呼小叫，“还嚷嚷着要立刻见您。”
        狄公走进房间，还没有发问，如燕先急切地说了起来：“叔父，我们刚一找到那棵树，就被杀手袭击了。”
        狄公低语：“果然！”又对如燕说：“你继续说吧。元芳在哪里？”
        如燕的声音低了下去：“他……他受了重伤，现在还不知情况怎么样。我本想回洛阳找您，可是没找到。我只好先去药铺，结果赶回去的途中又遭遇了伏击……”她思索了一会儿，抬头问道：“叔父，您认识一个叫‘风影’的人吗？”
        狄公点点头：“怎么，你见到他了？”
        “嗯，是的。他现在和元芳在一起，但我不敢相信他。”
        狄公若有所思，半晌，突然说道：“如燕，你觉得身体怎么样？”
        “没问题了，恢复得很好。”
        “那好，我们再探西郊，马上出发。”
        如燕疑惑地问：“您想到什么了吗？”
        狄公笑答：“好利落的杀手，但只要他们是人，我就不信他们不会给我留下破绽。”
        西郊。
        狄公和如燕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几名卫士。昏暗夜色的掩护下，几条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树梢，不知不觉中，卫士们和狄公已经被隔了开来。很快，他们统统卧尸荒野，而狄公和如燕竟毫无知觉。
        杀手们围成一个扇形，一同显形出来，慢慢向狄公靠拢。如燕这才发现卫士已遭暗算，心中暗暗叫苦，只得抽出了柳叶双刀，预备拼死一搏。
        她不敢离狄公太远，只在他身边干掉了几名杀手。扇形的包围圈继续缩小着，可就在一瞬间，所有杀手的脚步都停滞了。她看了一眼狄公，只见狄公也正不解地看着她。她赶忙说道：“别看我呀，叔父，这可不是我干的。”

“是我干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杀手们呈辐射状齐齐倒在了地上，一命呜呼。李元芳的刀头刚刚回到他手中，他站在几秒钟前的攻击位置，双目如电，凝视着早已倒地的对手。
        如燕跑过去，抓着他的衣服，上面陈旧的血渍还是那么刺眼。她想笑，却控制不住地流下了眼泪。那是释然，是放松，宛若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在亲人面前的泪。她一时竟不知要对李元芳说些什么，最后只对风影说了句：“谢谢你。”
        回到狄府，晚饭已经备好。李元芳回到自己房间去换掉沾染了血迹的衣服，可半天都没有出来。如燕虽明知他肯定不会再有什么事，却依然难以压抑不安，于是去他的房间，发现他坐在床前靠着墙，睡着了。
        如燕微微一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她静静地看着他，他的伤才好，甚至可能还没有痊愈，现在想必是累了。睡着的李元芳跟平时威风凛凛挺拔坚毅的形象判若两人，但居然让她觉得非常的……可爱！她忍不住笑了，要是让他听到自己被人这么评价，不发疯才怪呢。她想起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她是真心的。
        “不管你是平民还是大将军，在我眼里都是‘李乖乖’！”
        她一点也不希望他过这样几乎时时刻刻出生入死的生活，她倒情愿和他，和叔父一起，远离朝阙，哪怕生活得清贫。他可以不是威风八面的大将军，她也可以不做宰相大人的侄女，她只想和他们在一起，这就足以让她幸福。在蛇灵度过的童年彻底塑造了她的性格，让她从来不敢奢望幸福，而正是这个李元芳，告诉了她什么是正义，什么是温暖。每次他去为狄公办事，她都纠缠在矛盾之中，她不断警告自己，以他的功夫决不会有什么意外，可脑中依旧过着那一幅幅惊心动魄的画面：他在崇州中箭；他在陀罗地被闪灵刺伤，尽管是为了探查更多的线索……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怀疑他，却永远无法真正放心。她害怕真的会有一天，他的身影，他的面容，他对自己温和的笑意和诙谐的话语只能成为她的记忆。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意识到狄公走进了房间，她急忙摆摆手示意他别出声。狄公看了看元芳，悄声说：“是啊，这孩子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正堂，狄春正气急败坏地走来走去，风影站在一旁看他兜圈子。
        “真是的，如燕小姐一去这么久，这可好，老爷一去居然也不回来。不行，我得去看看。”他拔腿就走，风影随即跟上。
        狄春从门口探进头来，喊道：“老爷？如燕小姐？你们……”他看见狄公冲自己摆着手，可惜却不解其意。如燕懊恼地瞪着他，狄公低声道：“不要吵，让元芳歇一会儿。”
        “不必了，大人。”李元芳站起身，微微欠身道，“卑职又让大人操心了。”狄春这才明白，不好意思地伸了伸舌头。
        狄公笑呵呵地看着李元芳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如燕说道：“叔父，其实我一直很纳闷，元芳和我的水平您都知道，可这次元芳怎么会伤得那么重，而我却安然无恙呢？”
        “不奇怪，你可知道，围攻他的人数是派来对付你的五倍还多。”风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狄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狄公笑道：“这次我跟元芳都要谢谢你呀。”
        风影答道：“事到如今，虽然我还不算叛变，但已经把上司气坏了，看来我只好光明正大地帮您了。”
        狄公神秘莫测地一笑，说：“不急，我还需要你协助我实施这一计。”他转向李元芳，“敬晖留给你的那把剑呢？”
        李元芳找出幽兰剑，交给狄公。
        狄公看着风影：“如果真如元芳所说，你们对我们极其了解，这个，应该不算陌生吧？”见风影点头，他继续说道，“你拿着它去见你的上司，说这是你缴获的战利品。”
        风影去了，李元芳道：“大人，您这是何意呀？”
        “不急，不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狄公手捻长须，笑道。
        破草屋里。
        “哼，你怎么又回来了？改主意了？”风华冷笑着质问站在面前的风影。
        风影不语，从背后抽出幽兰剑。
        风华大惊：“你从哪儿搞来的？”
        风影像平常一样似笑非笑：“你说呢？这剑，世上不会有第二柄吧？”
        狄府，一名卫士匆匆奔进正堂，报告道：“大人，将军，弟兄们在府里抓住了一个形迹可疑之人。”
        “带他到这儿来！”
        卫士领命去了，没多久，推搡着一个捆绑好的黑衣人进来了。
        狄公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也是他们的人吧？”
        黑衣人不慌不忙，冷笑道：“呵呵，传闻中神一般的狄大人，也不过就如此罢了，可笑您直到现在还不知对手是何许人，竟然还以‘他们’相称！还有您李将军，怕也是惨败了一次吧，您的宝剑，头领已经替您收好了！”说完，他立即倒了下去，狄公急忙上前查看，然后摇了摇头：“是服毒自杀。”
        命令卫士将其抬出掩埋后，狄公哈哈大笑起来。李元芳和如燕对视一眼，试探着问道：“大人，您笑什么？此人阴潜入府中，应该不会只是为了挑衅吧？”
        狄公笑道：“我也不清楚，而且也许永远不可能清楚了。不过这场赌局，我们赢的可能性很大啊！”
        李元芳更加大惑不解，看着狄公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勉强把疑问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