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山治真想冲上去把他那聒噪的脑袋踢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可是他没这力气了。
“混蛋你再笑一声试试!”山治把那个夸张的面具砸了过去。那片彩色羽毛掉了,可笑地挂在路飞一头翘起的黑毛上。
路飞笑得更放肆了。山治一个没忍住,也跟着他笑出声来。
“你这个……笨蛋!”一直站在边上的橘发美女轻轻敲了一下路飞的头。尽让人担心。
“嘿嘿。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少年傻笑了一下,把那羽毛拿下来呼地吹了一口气,颇为不满地看它飘飘悠悠地落到自己脚边。
“嗯。”
“啊渴死了。”下一秒他已经跳到吧台边了,拿起那个在战斗中幸存下来的Tequila Sunrise,仰头一口,然后嘭咚一声倒在了吧台上。
傻-缺。山治在心里骂了一句。
“我把他带回去。”橘发美女扶着软成一团泥的他,淡淡地和山治打了个招呼。
“尼个(那个)……呢(你)叫什么……啊?”出酒吧门前,路飞突然口齿不清地问了山治一声。
“文斯莫克……”“山治”两字还没说出口,他的身影就消失在门口。
当山治再如梦初醒似的跑到门边去看时,他们两人已经隐去在街头人潮中。
然后,就和山治告诫他的那样,“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可是山治的心却开始坚持不懈地想他,尽管山治自身并不愿意承认。
当他再次在男客人炙热的目光中调酒时,他不干了。他向来麻木的心里那一点点与生俱来的正义感与道德观在萌动,在壮大。然后他一瓶酒直接倒在了男客人头上。
在老板开除他之前,他辞职了,然后霸气地离开,留下一个寂寞的背影。
魅影酒吧的吧台里,再也看不到那个叼着一根不点燃的烟,有着一头惹眼的金发,潇洒自如地在玻璃杯间蛊惑他人的调酒师。
山治真的开始抽烟了,烟草时刻刺激着他那变得脆弱的神经。
他觉得自己真的很想他。
想念他傻气的笑容,拉住自己袖口看自己时的眼睛,完全信任地把背影交给自己时说的话,以及属于他的淡淡地散在空气中的血腥味。
是他让他开始对光明的生活产生了向往,是他让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了恼怒和开怀的心情,是他让他麻木的心开始重新跳动,都是他。可是他就这么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那天他把那杯剩下的Tequila Sunrise喝完了,他第一次喝自己调的鸡尾酒。
他喝出了初恋的味道。
身处黑暗的他,真的迎来了sunrise。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他开始拼命赚钱让自己忙起来,然后晚上去参加各种各样的舞会,见各种各样的美女,和她们聊各种各样的话题,温柔的对待她们,品味她们迷人的笑容。
他隐去了文斯莫克这个姓氏,以“山治”之名重新开始。
可是只要他一个人待着,那张傻气的笑容就会浮现在他眼前,调皮地拨弄着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原来想一个人,也可以如此坚持不懈,好像自己的心脏就是为他跳动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