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坂田银时所在的无名山峰由于海拔较高,云层大多集中在半山腰稍微偏高的地方。山顶上有一处断崖,从那儿向下望,山下的景色都被飘忽的云揽入怀,变得朦朦胧胧撩人心怀。每当日出的时候,在艳丽而又柔和的太阳光的映衬下,整个山崖都显得明亮而又温暖。
“所以你特么大半夜一声不吭把老子从被子里挖出来不顾老子身上还有伤没有半句说明地带到这吹了半夜的冷风就是为了看个日出?”被迫窝在银时怀里的土方在多次试图掰开那双钳子一般箍着自己腰的手失败后,终于放弃挣扎,略微羞耻地坐在银时腿上,一边语不停顿地抱怨,一边发泄地扯着银时毛茸茸的尾巴以掩饰自己略红的脸颊和耳朵。
“妈呀,多串,咱说话能不能喘口气?加个标点符号啦,这是它们应发挥的作用啊,无视它们的它们会伤心的哦!”成功实现恋人间恩爱甜蜜看日出的愿望的银时,选择性的忽视了尾巴上隐隐的扯痛感。虽然他真的很担心照土方这种揪法,等日出结束他的尾巴会不会变成光杆……
“标点伤心个鬼啊!你特么会不会抓重点?少扯离话题啊!”土方没好气地白了银时一眼,手里揪狐狸尾巴毛揪地更起劲了。
一个白眼对坂田银时的厚脸皮来说根本不痛不痒,于是他调戏地更来劲了:“诶呀,多串君,阿银可是真心想和你分享眼前的美景才带你来的啊!而且难得那只死猴子不在,阿银我可是很想在这儿和多串好好亲热亲……”只可惜话没说完就因为太过嘚瑟而被土方对着头呼了一巴掌。
“闭上你那气死不偿命的嘴吧!”跟这只死卷毛相处也有近半个月了,发觉自己斗嘴什么的完全不是银时的对手后,土方果断改用武力镇压。“话说,前几天我昏过去之前好像隐约在那把刀身上看见了什么,记不太清了,你注意到了吗?”
土方有些迷糊。前几天拿到了那把村麻纱后,他就想试试刀的锋利程度,正好卷毛一脸欠砍的表情,就想着拿他练练手,但不知怎么地手就不收控制,像是被刀牵引着直往卷毛要害处砍。虽说他当时竭力控制住了刀,但用尽力气的他在刀一脱手后就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那刀被卷毛封印在箱子里了。虽说有些可惜,但为了别人的安全考虑也并没什么不妥。但他总觉得有些细节部分不太对,特别是晕过去之前,除了模糊影像,似乎还听见了什么人在他耳边喃喃自语,但内容他都不记得了。
“嗯?刀上有什么吗?”银时挠了挠头,内心里并不想让土方知道那段过去,于是决定装傻,“哎呀,阿银还真没看见呢!刀上有什么?戏剧表演吗?太可惜了,阿银居然错过了那么精彩的东西!没办法啊多串,阿银当时一心都扑在你身上了,你看阿银那么关心你是不是该有些奖励……”
“你特么就是不想说也别往有的没的上扯啊!”土方鄙视脸。
“嗯?装傻?什么意思,多串,你看不起傻子吗?阿银就算是傻子也是有傻子的尊严的好不?”银时义正言辞的板起脸。
“承认了喂,你这家伙居然承认傻了喂!不,关键是谁都没说你傻啊,你干嘛自己加属性啊!还有这种属性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啊?”吐槽到累,土方说话都有些无力,“你这思考回路是要上天啊你?”
“……”还不是你非要问,阿银才临时编的台词。银时瘪了瘪嘴,有些蔫。
“行了行了,问你点正经事。”既然本人不想说,土方也懒得过问,也可以说他其实反而有些害怕问出些什么。“你当初救我的时候,我身上就没有什么可以证明我是谁来这儿干什么的东西吗?”
“……”银时沉默了一下,继而又是一张笑嘻嘻的脸,“有啊,有证明土方十四郎是坂田银时妻子的证明,多串要不要看?”
“去死!”土方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个死卷毛除了一天到晚恶心巴拉地示爱之外,嘴里是什么也问不出的。真是的,还不如去问猴子呢!
“哇,多串居然叫阿银去死啊喂,你也太狠了吧,阿银我心碎了哦,心碎了哦!”
“心碎你个头啊,别抱老子抱得那么紧啊!热死老子了!”
“呵呵,多串,不要把害羞的红晕退给热来背黑锅啊!阿银都懂的哦,十四郎一定是因为被喜欢的阿银抱着……”
“别胡说八道啊!你个混蛋!谁特么喜欢你啊!!!”
…………
嬉笑间,银时暗暗将土方抱得更紧了。
啊啊,你果然是不愿留在阿银身边么十四郎?阿银要怎么办才能让你完全从山下的世界里脱离呢?怎么做才能让你不再执着于想起过去的记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