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深粉色的唇彩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缀着水钻的发饰如星辰般在她黑色的发丝间闪耀,绚烂的灯光让她整个人好像从梦境里走出来一般,乌黑的眸子闪着细碎的光。 他从前的确不会辨别美丑,因为他从来无暇注意,因为他从来处于黑暗血腥与丑恶,所以当他像现在遇到让人为之屏息的美丽时,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瞳孔放大了一圈而已。 但是,即使他承认那是能让全场惊叹的美丽,那也不代表这样的装扮很适合一个人。很快他就留意到,在人们都尽情地享受这个夜晚时,三笠·阿克曼消失在人群里。他定定地看着酒杯里红色的液体。 再抬头时,看见和往常一样的三笠·阿克曼默默地站在一旁。跳着舞的人群仿佛没有发现她似的,她如一缕空气一般倚在墙上。 “这样热闹的情景还真是聒噪啊。” 三笠·阿克曼抬起埋在围巾里的脸,看见穿着一身白的利威尔递给自己一杯酒,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和平时那个苦大仇深的神情大庭相径。 让自己也意想不到的是,她很自然地接过去了。 倚在墙壁上的三笠·阿克曼看上去比平时矮了一截,于是利威尔·阿克曼很满意地站在了她旁边。 金黄的灯光洒在他们身上,灿烂得让三笠·阿克曼竟有一瞬间以为是在梦中。她有点恍惚地看了看身旁的人,在光芒照耀下的线条分明的侧脸竟有一丝的柔和,她似乎隐约看见了对方嘴角浅浅的笑容,他目光停留在热闹的舞会中。下一秒她收回眼神,也朝前方充满笑声的舞会中央望去。金灿灿的光亮落在他俩同样乌黑色的发丝间、如潭底般深的眸里,还有肩膀上,三笠只觉得脸上暖洋洋的一片,刺眼的让她垂下眼帘。 【九】 ——『Let me photograph you in this light.』 利威尔·阿克曼有意无意地望了望三笠·阿克曼一眼,她低垂着脑袋,黑色的发丝垂在了她的脸庞,挡住了脸颊上那道疤痕,又黑又长的睫毛遮挡住黑色的双眼。他好像从来没有仔细地去观察这个人面庞一般,静静地在人们的欢笑声中端详着这张与他相似的脸,既有东方独特的柔美又有西方的挺拔的脸。 蓦地她睁开了双眼。 两个眼神交汇在一起,他被这突然睁开的黑色双眸锁定,顿时觉得有点尴尬,觉得三笠·阿克曼的目光似乎当场把自己类似于“窥视”的行为抓住,而现在的神情是要他一个合理的说法一样。他正想张开嘴说点什么解释自己的行为,忽然他看见三笠·阿克曼嘴角勾了勾,唇边轻漾出一个微微的笑——应该是笑,虽然那一秒他在心里疑惑这样整天阴着脸的傢伙怎么可能笑。但是那浅笑持续了好几秒,他还看见三笠·阿克曼用酒杯轻碰了自己的酒杯,那个清脆的声响把怔住的他从诧异中拉了回来。 三笠·阿克曼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敬这个聒噪的夜晚。 利威尔笑了笑,喝干了酒杯里的酒后,与三笠·阿克曼并肩而立,默默地望向金黄灯光下的人群中心。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