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还有那群伙伴一起溜到小树林里野炊。
她在自己的包包里翻着布,轻轻而又郑重地铺在绿莹莹的草坪上。他却和那一群男生嚷着拥着,朝着树林深处跑去。
自己和好朋友无奈地看着那群男生打打跳跳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李橙望着赵梓琛的背影出了很久的神,直到王佳允俏皮地打了一下她的手才回过了神。
王佳允盘腿坐在草地上,小小的脸蛋上满是青涩,却不难看出日后美人胚子的模子。
她歪着头,目光炯炯地盯着李橙,嬉笑,“橙橙你在看谁呢,看得这么出神?”
李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挠了挠头,却坦然答道:“赵梓琛啊!”
“赵……梓琛?”
收到这个预料之外的答案,王佳允愣住了,嘴里低低地重复了一遍李澄满带笑意说出的名字。
“你……对他……?”
“没错。”李澄笑得更加灿烂了,“我喜欢他。”
后来李澄不再回话,只是嘻嘻笑着,摆着野炊用的东西,徒留王佳允一个人怔在原地,喘不过气。
我喜欢他。
那句话就像一句魔咒,死死缠绕在王佳允的心中,久久不散。
以至于赵梓琛和那群男生跑回来的时候,她依旧呆呆地看着草地,没有半分反应。
“喂!”
赵梓琛自然而然地在她身边坐下,手肘碰了碰她,笑着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啊……”
王佳允被赵梓琛突然的动作吓得脸色发白,缓过神来时,正好对上赵梓琛凑到她面前的那张放大的俊脸。
从看到赵梓琛第一眼起,王佳允就觉得他长得很好看。
单个看他的五官,的确不算出众。凑在一起嘛……倒也还算看得过去,但也谈不上多惊为人天。只是他身上暖洋洋的气质,真的很吸引那个年纪的小女生,自然,小女生里也包括王佳允。
“你干嘛,吓死我了。”
王佳允反应过来后,下意识地打了一下赵梓琛的手,娇嗔道。
不知何时,赵梓琛嘴里叼了根草。
在王佳允说话的时候,他“呸”的一声就把草吐到地上。笑嘻嘻地看着王佳允对着他较真的模样,眼神认真而情深。
“你……”
被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的王佳允心里莫名地紧张,脸颊慢慢泛红,就像是天上刚刚成熟的仙桃,粉红得醉人,“你别盯着我啊……”
看着王佳允紧张而无措的样子,赵梓琛开心地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
环顾四周,见大家都玩得尽兴,没人注意到他们,赵梓琛像变魔术一般从兜里掏出一朵粉红色的小野花,递给王佳允,说:“诺,给你。”
“你们刚刚丢下我们跑了就为了这个?”
王佳允假装不在意地瞄了一眼那朵小野花,没有接,而是反问道。
赵梓琛见王佳允毫不在乎的样子,内心有些挫败。撇了撇嘴,嘴里还在狡辩“你美着呢怎么可能”,手却伸向王佳允的头发,趁着王佳允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手脚麻利地把小野花插在她的马尾上,眸光灿烂若星辰,“佳佳,你瞧,这花儿多配你的。”
“砰”“砰”“砰”……
分明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一下接一下,甚至模糊了她的视线,突然间,竟看不清眼前男生笑眯眯的脸。
只听到他以温柔到不可思议的语调对着她说:“佳佳,我喜欢你。”
佳佳,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喜欢你。
你。
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下意识地咬唇,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男生认真的脸庞。
阳光漏过树叶落在他的脸上,仿若铺上了一层温柔的金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熠熠生辉。
他的神情好温柔,像春风轻轻拂过。
“不……”下意识地望向李澄坐着的地方,见她正朝着自己眉眼弯弯地笑,便止不住地摇头,“我……我……我……”
赵梓琛看着王佳允有些过激而失措的反应,失望和无措像打翻的颜料盘,涂得他的内心乱成一片。
“佳佳,对不起,你就当没有听到过这句话吧!”
孩童时的感情多么纯洁无暇。
赵梓琛因失望而暗下去的眸子,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刺在了王佳允心上。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竟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袖,神情别扭语气扭捏地对他说:“不是……赵梓琛……我……我……我也……也……可是……我们……我们……我们太小了……我们……”
结结巴巴的话虽没能完整表达她的意思,可却让赵梓琛的眸子重新燃起了耀眼的光。
他反手握住那只小小的手,调皮地眨了眨眼,语气轻松而愉快,道:“佳佳,我不急,我等你。等你十年好不好,等你十六岁的时候就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年幼的她涨红了脸,望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子就迷了心神,轻声道:
“好。”
她以为这就是结局。
六岁定下的约定,十六岁实现的结局。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那时的她和他才六岁。
时光蹉跎,终会拆散多少人。
她还小,她不懂,她只知道那句“好”,便把那颗晶莹剔透而年幼脆弱的心给了赵梓琛。
以为这就是一辈子。
——
我却怎么也没想过。
有一天你也会变成浪子。
而我,是为追随你不顾一切的浪女。
赵梓琛,我真的好喜欢你。
就像歌里唱的:“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
赵梓琛,我亲爱的浪子啊,你是我的小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