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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双星(有点虐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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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8-07-10 12:00回复
    双星 作者 冰山来客 


    双星

    文案:年代不可考,史实不可考,撰文以博诸君一笑而已。女皇之事若有似曾相识之感,请参照苏童《才人武照》,系出于此


    2楼2008-07-10 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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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6 18:3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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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峨嵋
      那年,我十六岁。
      虽然自小便无父无母,但作为师父唯一的嫡传弟子,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江南琴剑门的少主人,也算是在门人众星拱月般的呵护下成长了起来。我的师父柳素节,凭手中古琴“天风海涛”神鬼莫测的“九杀”之曲令江湖败类闻风丧胆,赢得“琴剑”美誉,并一手开创琴剑门行侠仗义替天行道,如今已隐然成为备受尊崇的武林第一人。
      但我身染先天怪疾,本来命不长久,得师父延请无数名医为我诊治,施尽天下奇珍药材,终保得性命无碍,却也因此难于修习上乘内功,琴剑门的武功,我因内力修为所限,只能初窥门径。师父每每叹息,为不能传我以衣钵遗憾不已。
      我生性淡泊,对这武林中的地位名誉原看得轻,屡次劝师父另收弟子以传衣钵,他却始终未曾应允,只是道:“庭烨,你会好起来的。以你的资质,只要弥补了先天不足,要修炼上乘武功原是轻而易举之事。将来……你必定会大放异彩。”
      将来大放异彩么?我淡淡一笑。但看着师父的殷殷期待之意,纵然无心争雄,却无法不力求完美。因此我更多的时间倒是用在了观研武林中各门各派绝技之上,十年间,琴剑门“渊停阁”的近万册藏书已经被我翻看得七七八八,对各派武学虽不能说是尽窥奥妙,却也多少了然于胸。
      这日,我正在渊停阁揣摩孤本唐门暗器图谱,忽闻侍童来报,师父提前从洛阳武忠王府返回,急召我至扶风斋相见。我放下图谱匆匆应召而去,师父提前回来必有重大事由,心中却一时仍难忘怀这本奇书的种种玄妙之处。师父多年苦心收藏,渊停阁武学典籍藏书之丰,天下无出其右。据我所知,这本唐门暗器图谱,便是如今的蜀中唐门亦早已失传多年,故其中许多暗器的制作与使用之法便无人能懂。但若我能对此书钻研得透,未必便不能将这些暗器制作复原。
      正在心潮起伏,已踏入扶风斋门口。师父清癯的身形立在案头笔走龙蛇,片刻便修成一书,拿火漆封了盖上印鉴,命侍童送出。回身对我道:“你来得正好,快收拾些随身物品,随我往峨嵋山一行。”
      “入蜀?”我诧异道,当即从唐门暗器之梦中苏醒过来。
      师父深邃的眼中神光隐露:“不错,去峨嵋。你的宿疾总算可治了。”
      我不由怔住。原没奢望过这怪疾能彻底痊愈,而今忽闻喜讯,竟一时难以置信。
      师父的语气微含兴奋:“你不必怀疑,这次定然事成。我在武忠王府巧遇药仙韩泽,说起你的宿疾,向他讨教治疗之法。他道你这疾患天下罕见,若仅凭药石只怕终生难愈,但却有二人能治此疾,便是峨嵋山天音斋的云卿和月卿。”
      “云卿月卿?”我越发疑惑起来。天音斋天下驰名,皆因其上窥天道,能以星象推测天下大势,预言生灵祸福。传闻当年神策皇帝能以女儿之身登极为帝,亦颇多得益于天音斋慧觉师太的断相预言。前朝黎氏王朝方兴未艾前途正盛之际,神策皇帝龙梓泓尚在襁褓之中,慧觉师太一日巧遇龙氏夫妇携儿踏青,便曾预言黎氏二世而亡,取而代之掌有天下者便是这襁褓中的婴儿。多年后这惊世骇俗的预言果然应验,神策皇帝感慧觉师太断相之惠,御赐天音斋“天道”之名,天音斋由此天下闻名。但天音斋虽有名,毕竟不是江湖门派,亦从不理江湖恩怨,在朝廷庇护下,超脱于一切世俗陈规。我与闲云野鹤的武当玉远道长论道之时,曾听他提起云卿月卿是天音斋当代最出色的两大弟子,灵性之高直追当年的慧觉师太,但也未闻她们尚善岐黄之术。
      见我疑惑,师父朗然笑道:“云卿月卿不仅精擅周易占卜,更双修恒真、恒澈之气,能解天下至阴至阳之毒。你体内先天所受的寒毒早已深入脏腑,故药石难以祛除,却只有她二人联手以恒真恒澈之气方能拔除!我与天音斋掌门悟善师太曾有一面之缘,已修书着人送去,我们随后便前往拜山求她相助,她总要卖我一点薄面。”
      我这才恍然大悟,眼见十几年间师父为我殚精竭虑,两鬓早已斑白,心情激荡间倒身下拜,哽咽道:“徒儿不肖,总让师父操劳了!”
      师父一把扶起了我,叹道:“师徒之间何须如此?我同师兄情若手足,他为仇人毒害,夫妻二人不幸早逝,将你这唯一的血脉托付于我,我怎能不尽心竭力?我自然将你视如己出。只是……”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要你随了我的姓,却是委屈你了。”
      我急忙摇头道:“师父说哪里话来?师父待我如何,庭烨心中自知。莫要说跟了师父的姓,便是庭烨这条命也是师父的!”
      师父神情欣慰,点头抚须微笑:“去准备吧,明早即行。”
      峨嵋天下秀,果不其然。


      3楼2008-07-10 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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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走神,忽闻她问道:“柳少侠此寒疾可是少时便患下的?”
         我急忙收束心神,答道:“是。听师父说,我刚出世时受过极重的内伤,好不容易保住性命,但却被寒毒深入脏腑无法祛除,因此落下病根,时时发作苦不堪言。”
         她点头继续诊查我另一手脉息,稍顷道:“寒毒确已深入脏腑。想必当年柳掌门以纯阳内力护住了你的心脉,逼出大部分寒毒,又有高人以百年人参维系你的命脉,否则只怕今日我也要束手无策了。”
         师父笑道:“云姑娘说得丝毫不差。烨儿,有云姑娘出手,你这宿疾可痊愈了。”
         我起立朝云卿又是深深一揖:“多谢云姑娘。”
         她浅浅一笑:“还要等我师妹月卿回山,合我二人之力,才可为柳少侠疗伤。”这一笑,却宛如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生生的波澜起伏。
         我不由怔在当场,半晌才道:“是,还要谢谢月姑娘。”
         师父和悟善师太都大笑起来,云卿亦垂首抿嘴一笑,随即告辞而去。我羞得脸上火烧,恨不能有个地洞钻进去,美女我也见得多了,却几时曾如此失态?
         师父在山上住了一晚,第二天便告辞回江南去了,临行前又嘱我小心谨慎不可造次,我心中虽然不舍,也只好唯唯应诺。
        自此我留在山上养伤,为避男女之嫌,独居在天音斋外的一间小小竹屋中。每日有人从斋内给我送来食物茶水,虽然清简,却也乐得逍遥自在,不必受斋中清规束缚。自那日一别,我未曾再见过云卿,想是月卿尚未回山,她亦不能为我疗伤。
         转眼数日过去,我游遍周围山水,仍不见人前来,顿觉兴味索然,百无聊赖间只得坐在门前山涧旁抚琴为乐。琴剑门的武功我虽然难以登堂入室,但正因如此,对琴艺倒多了时间练习,自以为颇得其中三昧。
         双手轻重疾徐,亮粲奇广,切清淡和,至曲高处一阵急弦如暴雨倾盆,正要步步攀至颠峰,忽闻“铮”地一响,冰弦已断。
         我讶然停歇,手按琴弦朗声道:“不知何方雅士听琴,何不现身切磋一二?”
         “山中岁月容易过,世上繁华已千年。柳少侠倒是好兴致,这曲《泛沧浪》如泛舟于千顷碧波,时而颠簸巨浪中时而浮舟平镜上,意境萧远空阔老劲沧桑,时有柳暗花明之感,倒似有几十年功力啊。”影随声现,一个白色倩影自山涧旁的大石后转了出来,面含微笑,却是云卿。
         我心中一喜,闻她所言,竟也是此道中人,笑道:“原来是云姑娘。高人在此,在下真是献丑不若藏拙了。”
         她笑吟吟道:“柳少侠过谦了。你指间气象万千,胸中大有丘壑。云卿不过略听过几首古曲,懂得些音律罢了,怎敢妄称高人。不若你调好琴弦再奏一曲,亦让我得赏雅韵?”
         我知她不过谦逊罢了,也有心听她弹奏,立时取出一根琴弦续上调好,道:“那我便再奏一曲《流水》,以谢姑娘知音之谊。”
         一曲既终,云卿颔首笑道:“曲初如见山之神奇嵯峨,清泉滴石,曲后又见水之涛涛,乱中有序动中有静,于水啸中分明听见龙吟,真乃好曲!”过来接过琴端详一番,忽讶道:“冰裂龟坼,蛇腹龙鳞……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玉涧鸣泉琴?”
         她竟仅凭纹饰认出此琴,我不由有些惊喜了,点头道:“姑娘法眼无差,佩服佩服!”
         她似乎很是欣喜,素手微扬,一串琴音若流水般汇出,我一听,竟是《广陵散》,越发喜出望外。
        闭目聆听,但觉琴音忽而骤烈怒鸣,俄而又低回叹息,抑扬顿挫意境悠远,说不出的圆转如意酣畅淋漓。“刺韩”、“冲冠”、“发怒”、“投剑”, 纷披灿烂,戈矛纵横,一气呵成,最终若远去的潺潺溪水悠然消逝。
        我情不自禁鼓掌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听了姑娘的琴声,慨然想见魏晋风骨,稽公高格。料当年法场之上,三千太学生之前,定响此音,遂亮千古!在下只怕再练十年也望尘莫及,只好将琴束之高阁啦。”
        云卿微微一笑,不知是琴曲激扬的缘故还是怎的,白皙的脸上微泛红晕,竟似放射出朦朦光亮,我没来由地心头一跳,看着她痴了过去。
        她抚摩琴身片晌,将琴还了过来:“今日得逢知音又遇古琴,原是云卿的福缘,全亏了柳少侠,请万毋如此折煞我了。若少侠不弃,叫我云卿便可,今后还望多多向你讨教琴理。”
         我接过琴暗忖,她倒不似外貌般柔弱,性格大是爽朗,心中喜欢,欣然道:“既如此,云卿也不必叫我柳少侠了,称我庭烨则可。”
         她嘴角微露笑意:“也好,我长你一岁,称你庭烨原不为过。贵派不愧号称琴剑,这琴上的造诣果然独步天下。”
         我赧然道:“说来只怕云卿见笑,我忝为师父的徒儿,敝派武功却学得着实差劲,只怕将来有辱师门。”
         她柔声道:“这原怪不得你。你的伤势实不宜练武,但你天资卓越,一旦内伤痊愈,加上我同师妹用真气导引,你的武功进境必能一日千里。你师父对你寄予厚望,你是不会教他失望的。”
         我闻言喜道:“莫非月姑娘已经回山了?”


        5楼2008-07-10 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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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笑:“她今日回山,明日便能随我前来为你疗伤。我正是来知会你此事的。”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耳边轰轰回响的尽是云卿那精妙绝伦的琴音,眼前不断浮现的还有她脸上那若隐若现的晕红。我知道我遇见了知音,在这异地求医的景况中能有这般邂逅,十几年来每夜遭受刺骨寒痛的苦楚,这一夜竟也似乎轻缓了许多。
           而第二天一早,云卿果然带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一道前来,年纪和我相仿,小鸟依人般挽着姐姐的胳膊,兴高采烈地描述着下山的见闻,老远便听见咭咭呱呱的脆声。云卿含笑听着,不嗔不怪,看来也对她骄纵得很。
           治疗开始,我们很快便混得熟了,她比我小了两个月,我自然毫无疑义地做了兄长,叫她月儿,她叫我烨哥哥。我对云卿的称呼不知不觉演变成了云儿,本来怕她不喜,但她倒也欣然接受,我于是心头暗喜。三人少年贪欢,将清规戒律统统抛诸九霄云外,结了党以疗伤为名,成天东游西逛。她们带我看遍了峨嵋胜景,象池月夜、九老仙府、白水秋风、大坪霁雪、灵岩叠翠、圣积晚种……云儿温柔聪慧,月儿天真娇痴,人在仙山行,让我每每沉醉其中,甚至忘了纠缠多年的寒疾,这段日子竟成了我有生以来最自在惬意的时光。
          但我们倒也并不耽误正事,疗伤亦进行得一帆风顺。双姝合璧,恒真、恒澈真气相辅相成,如两道暖流在我体内游走,逐分逐分化去脏腑中郁结多年的寒气。我日益觉得束缚着身体的滞重丝丝飘移,轻盈得似乎能够触摸到窗外绿竹的梢头,而每夜必受的痛楚也一天一天地消减,终至于无。我仿佛新生了一般,体验着全新的躯体,按照师父早已传授过的琴剑门内功心法勤加修炼,短短数月竟大有进境,愈发惊喜非常。
          转眼秋去冬来,这日下了一场大雪。漫天鹅毛雪片纷飞,峨嵋山银装素裹,于秀丽中平添了几分妩媚高洁。我望着纷纷扰扰的雪花暗忖,云儿和月儿今天大概是来不了了,这场雪恐怕一时住不了。但雪幕中忽现两个白点,一直向我所居的竹屋移来,若非我目力极佳,只怕会误认做雪花。
          白点来到近处,但见裹在大氅里的两张红扑扑的脸蛋,眉毛上结了霜花,却不是云儿月儿是谁?我忙抄起雨伞迎了出去,远远便叫道:“这么大的雪,你们怎么还来了?”
          月儿抢先答道:“烨哥哥,我们带你去个好地方!”
          我愕然道:“下雪天去哪里?”
          云儿抿嘴一笑,道:“金顶。”
          我越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去过了吗?云海是很好看,可这天气……”
          月儿笑嘻嘻道:“上面有更好看的,就看你运气是不是够好了。”
          看着她俩神神秘秘的样子,我不由踌躇起来。云儿飒然笑道:“别发愣了,跟我们来就是了。”说着衣袖一挥,卷了我的手腕便行。
          我不好挣开,只好随了她去。却觉得缠在手腕上的长袖也如此细腻,心中怦然一动,忆起那日她为我诊脉的情景,竟是一阵心旌摇摆。
          时近正午我们才登上金顶,大雪已渐渐式微。站在金顶放眼望去,满目雪域苍莽,翻涌的云海波涛起伏,雪霁后阳光朗照,整个世界比平日更明亮灿烂。我不由屏住呼吸,深深入迷。
          她俩自在一旁窃窃私语,忽然过来拉了我步上一座石台,月儿雀跃道:“快了快了!我在峨嵋山长大,可也没见过这东西呢!”
          我诧异道:“什么东西?”
          月儿却不回答,只是嬉笑。
          我只好望向云儿,她也只是笑,末了看我实在心痒难搔,方道:“传说中有种奇景,非有缘人是不能得见的。今日大雪初晴,阳光普照,说不定你能有这运道目睹奇观呢。”
          我正要再问是什么奇观,忽闻月儿高声大叫:“摄身光摄身光!”回头一看,却见她指着云海手舞足蹈,忙追随她的目光看去,一见之下不由目瞪口呆!
          云面上一轮七色光环笼罩,光环中央一个熟悉异常的身影呆呆伫立,凝目望去竟是我自己!便如在镜中照影,举手投足,影随身动,清晰异常,蔚为奇观!


          6楼2008-07-10 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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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一直到了入夜时分,她没有来。我不由心中气苦,就算我冒犯了你,你再轻视于我,却又何至于无情至此?罢了罢了,与其留在这里被人无视,不如明日去斋中向悟善师太谢了疗伤之恩便下山去吧!
            烧得厉害,再起不了身,童子送来的食盒原封放在桌上,我粒米未进,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浑身火烧火燎,又酸又痛,模模糊糊中似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迅速靠近,他那冰冷的眸子里墨云滚滚凶焰四射,看着我低声道:“只有一个……”冷笑着伸出手来打了我一掌,一股冰寒的气息顿时急涌入体内,便如忽然坠入冰窟,冷得我格格直抖。那人却再无停留,穿窗而出。
            远处传来女人惊怖的叫声:“太子……太子疯了!来人哪,传太医,快传太医!”门外忽然人声鼎沸,有人大叫:“走水了!合璧宫走水了!”窗外火光冲天,人影幢幢,杂乱的脚步声纷沓而过。
            我想叫救命,可舌头却像被冻僵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不一会火舌穿过窗户窜了进来,周围的帷帐燃起了火焰,赤红的火焰,浓烟呛得我不停咳嗽,可还是冰寒彻骨。
            忽闻一声巨响,木屑纷飞,大门破成了碎片,一个人影飞速扑了进来,掌风掠过熄灭了我身边的火焰,探手抱起了我,突地浑身一震,失声道:“阴冥掌!小主公……”那张脸上混合着汗水和血污,神情悲愤惊痛,却是……师父,仿佛年轻了二十岁的师父。
            他眼睛里闪着火花,如同周围的烈焰,咬牙切齿道:“好毒的妇人!”
            寒气铺天盖地而来,我呜咽了两声,陷入彻底的昏迷。
            神志渐渐清醒过来时,鼻中先闻到浓烈的药味,睁开眼睛,窗外一片漆黑,屋子里亮着一盏灯,灯火明明灭灭,一个窈窕的身影正在窗前熬药。
            我心中一暖,勉强叫道:“云儿……”她闻声回过头来,道:“你醒了?没想到病得这么厉害。我奉师命去了一趟成都,回来才听说你病了。”说着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过来,用调羹仔细匀着柔声道:“药放了一会,不烫,喝吧。发了汗也就好了。”
            我望着她低垂的眼帘,秀美的手指,忽然不克自制地激动起来。我原不该怀疑你的,你那么温柔善良,怎可能弃我于不顾?伸手欲接过药碗,她却已径直舀了一匙药,在嘴边吹吹递到我面前。
            我愣了一愣,眼睛忽而一阵灼热酸涩,胸口堵得慌,却又像揣着一团火,张开干裂的唇,大口喝下她喂的药,便如那是玉液琼浆。
            看得她忍不住笑起来:“好啦,慢点,这是药,不是酒!”
            我一时喝急了,顿时呛咳起来,她失笑地放下药碗,一手拍着我的背,一手拿锦帕揩着我嘴角的药渍。我仿佛没经过大脑一般,突然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握着没有松开。
            她惊异地看着我,没有说话,手里的锦帕落了下去。
            我屏着呼吸,轻轻将她的手翻转,掌心向上,低头轻轻吻了一吻。她的掌心温暖,柔软,握着的仿佛就是我的性命,脆弱多舛的性命。
            她的眼里露出怜爱之色,然又参杂着诸多矛盾顾忌,回手抚摸着我的脸庞,叹息不语。
            “云……”我呢喃着,仿如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在潜行,不行,你不能。可她的脸在烛光下是如此的明媚,柔情似水。那声音渐渐微弱下去,杳然消失在空寂中,能听见的只有闷雷一般的心跳,我只是遏制不了,遏制不了地起身,吻住了她。
            我的病很快便痊愈了,寒毒亦已去了十之八九,但自从月儿恼了我,再不肯来为我疗伤,这剩下的十分之一便始终无法根除。我也乐得如此,因为这样我就有借口不必回江南,并且多了与云儿独处的时间。
            我问她为何那天我说在摄身光里看见两个人,她会那么惊讶。她先是不肯说,耐不住我软磨硬泡,终于道出了缘由:“传说只有心意相通的两个人才能同时在摄身光里显现出来,这是上天考验人们情感诚挚的天镜。”脸上泛起一抹嫣红。
            我一怔下不由大乐,想不到我的胡诌却是歪打正着,只怕云儿亦早已心有所动,故而那时才如此大惊失色,只道真与我心意相通了吧。
            我又问她月儿为何如此恼我,她沉默了一刻,笑笑道:“她不过是小孩子脾气,很快就好了,你不必在意。”然她的笑容里却有种隐忧,只是不想让我知道。我虽然看出来了,却也不能再问,我不想让她有丝毫的为难。
            何况,我亦隐瞒着她,隐瞒着一个可怕的事实。我一边沉浸在和她琴瑟相和的幸福里,一边却又为这样的欺瞒而饱受煎熬,幸福与磨折只是一线之隔。 在峨嵋转眼已过了一年有余,在云儿不断督促,并以恒真真气疏导帮助下,我的内力修为一日千里,进境神速,琴剑门“九杀”之曲已成其六:追风,泼风,行云,乘龙,惊雷,破天。虽然余下三杀静心,无相,无心尚未能领悟,但我曾听师父说过,他三十岁上才练成前六杀,而余下三杀却又耗费了十年时间方才圆满。如今我的成就已算难得之极,单凭此六杀已足以纵横江湖。 
            而我闲来无事,摆弄唐门暗器图谱,被云儿看见后竟大感兴趣,非要挑一个让我造出来,结果她千挑万选选中了绝代暗器“暴雨梨花针”。我固然头疼,但仅凭这绝世暗器之名,却也足够令我兴奋莫名,再加上此乃佳人所愿,愈发斗志昂扬。在不眠不休日夜颠倒地钻研了七个昼夜后,我终于造出了暴雨梨花针。
            当我拿着暴雨梨花针为她试射成功时,她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烨,你太聪明了!竟真的造出来了!”那时,她双眸泛红,执着我的手凝视了半晌,忽然便凑了近来,柔软的唇碰触到我的脸。那是她第一次主动吻我。而我的耳边同时拂过她如风般轻柔的一句话语:“好好拿着它,它能救你的命。”
            我愕然看向她,却只看到一张如花般的笑靥,我想问她这句话的意义,她却突然吻上了我的唇,那句疑问便消逝在缱绻不明的柔情里,消逝在峨嵋九月初起的金风里。
            我想我一直不太明白她的,不明白她晶莹透澈的心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的心事。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爱我,并不比我对她的爱少一分一毫。她在为我筹谋。我想到了她们的能力,能够卜算天命的能力,或许,她看到了什么?但她不说,我也就不问。我们本可以将这默契一直保持下去,直到有一天,我收到师父的一封信函,要我重阳节时至洛阳武忠王府一聚。


            8楼2008-07-10 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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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又听得一个声音传来:“各位武林同道,大家不必如此激愤,请听老夫一言。此事实乃天音斋的家事,我们不宜插手,只需将这女子拿下送返天音斋由悟善师太发落便可。”我不由气息微乱,慢了下来,这是师父的声音!
              又听一个柔软的女子声音传来:“柳掌门,我已被师父逐出门墙,天下之大,却无容身之处,求你怜悯,我只想见一见庭……”
              我不由浑体剧震,这却不是云的声音吗?!
              话犹未落,却被师父打断:“云姑娘,请你自重!悟善师太既已将你逐出门墙,你更该好自为之改过自新,却为何跑到这里来妖言惑众!老夫已对你仁至义尽,若你仍不知进退,却须怪不得我无礼了。”便闻无数兵刃出鞘之声。
              我心下大急,不知云为何到了洛阳,更不知她为何被逐出师门,但现在却形势危急,容不得我再细思,急提一口气向那处疾掠过去。
              眼前豁然开朗,星月下,但见林木婆娑,一群武林粗豪汉子正围攻一个柔弱的白衣女子,刀光剑影森寒彻骨。而师父却负手静立一旁观战。那女子明显气力不济,连内力也似乎极弱,转瞬间已白衣红染。
              我不由惊呼:“云!”几个起落纵了过去,伸指弹开几柄向她招呼的刀剑,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护住,纵身上了一株大树树顶。
              她看清了我的脸,喜道:“烨!”随即哽咽难言。
              “你受伤了……”我出手如风点了她伤处周围几处穴道,遏住泉涌的出血,抚着她的脸怜惜不已。
              忽闻师父隐含怒气的声音:“庭烨,你快给我下来!”树下那群武林豪杰亦鼓噪不已。
              我望向师父,静静道:“师父,求你放了云儿。”
              师父斥道:“你胡说些什么,就算她曾为你治病,你也不该救她!你可知她是个不知自爱的妖女!”
              另一个汉子大叫起来:“柳掌门说得不错,此女乃是妖女,柳少侠赶快放下她同我们在一起,免得动起手来误伤到柳少侠!”
              我心头火起,这些人口口声声骂我的云是妖女,冷哼一声道:“倒不知她怎么成了妖女,惹得这许多武林豪侠大肆围攻?”言下大有讥诮之意。
              便听一人道:“悟善师太本要将天音斋掌门之位传给她,岂料她竟口出狂言,道已非处子之身,不要做天音斋掌门,只要与那奸夫双宿双栖。无耻之尤,凭她也配做天音斋掌门?这不是妖女是什么?天下武林得而共诛之!”
              我不由浑身一震,面色铁青,忽然明白了一切, 心头刀割一般,若不是我,她岂会落得今日田地,受这千夫所指的骂名?颤声道:“都是我害了你……”
              她脸色蜡白,却冲我勉强一笑,轻声道:“不是那样的,别听他们胡说。我只是推辞了掌门之位,并没说那些难听的言语……”
              我忙阻住了她:“是!我知道!我的云怎会说那种话,这都是他们中伤你!”
              树下众人眼看我始终不为所动,渐渐有些猜疑起来:“柳少侠,莫要被妖女迷惑,快下来!”
              师父的脸色亦越来越难看,喝道:“庭烨,你不听师父吩咐吗?”
              我抬起头来,望着树下的众人,森然道:“你们要杀她,必须先杀了我。她是妖女么?很好,那我就是奸夫。你们要杀,就并肩上来。”
              师父怒喝一声:“庭烨你疯了?!你……你怎会是奸夫?!各位不要听他胡言乱语,他只是被这妖女迷惑了!”
              众人面面相觑,大有怀疑之色,窃窃私语:“这女子被逐出师门便来了这里,难道真是与柳庭烨有甚瓜葛?”
              “听说他曾在天音斋疗伤一年,天音斋一向没有男人,这一年下来难保不男盗女娼……”
              师父听了这话愈发气急败坏:“你……你怎可被这妖女迷惑?再不下来,别怪为师手下无情!”
              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我本来希望慢慢劝服师父,但至此地步已无转圜余地,咬牙道:“师父,徒儿不肖,让您老失望了。但我与云儿是真心相爱,求您成全,准许我们入山隐居,再不问世事!”
              师父气得浑身颤抖,指着我说不出话来:“你……你好……”
              见他如此气苦,我自然明白是为什么。我是女子,却爱上了女子,这对师父的打击可想而知。而我为了一个女子,背弃他和黎氏江山,想必更令他痛心疾首。心头虽然难过已极,却不得不坚持下去,含泪道:“师父,求您成全!”
              师父仰天长叹:“逆子啊!”神情悲愤,突然大喝一声:“众位豪杰听着,擒下这逆子我自会处置,那妖女却断断不能放过,绝不容她再魅惑人间!”众人齐声应和,便待一拥而上。
               我大吃一惊,若师父全力出手,十个我也不是对手,何况没有玉涧鸣泉琴在手,要对付这一大帮武林高手的围攻也凶险之极。我一急,额头冒出了冷汗。


              12楼2008-07-10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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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用衣袖拭去了我的汗水,轻声道:“你下去吧,我见你一面就足够了。我是修真之人,妄动了凡心,受此惩罚本是理所应当。你却是未来之主,不可为我落入歧途。”
                我心中一痛,握紧了她的手道:“云,有你在我便在,你若不在我生有何欢?此誓有今日明月为证!”
                她神情一震,落下泪来,不再言语。
                众人已纷纷挥舞着刀剑,争先跃上树来。
                我从怀中掏出一卷丝弦,本是随时调换琴弦用的,如今没有琴,只好用这弦权作替代。将琴弦绕于树枝上绷紧,左手揽定了云,真气运行,右手五指轮番弹拨,惊雷之杀箭簇般射向围攻的武林豪杰们。
                众人多半首次见识这琴剑门的绝技,一时惊叫、惨呼声不绝,许多人还未来得及站稳便纷纷跌下树去。我已颇有留手,否则他们就算不死也要残废。
                师父怒哼一声,从地上大鹏展翅般掠了上来。十指在虚空中勾挑弹划,雨点般的锋锐劲气便向我们急射而来。琴剑门最高的精义——无琴而动的无心之杀!
                我咬牙看准师父的每一簇劲气,五指一轮急弦,破天之杀横绝而出笔直迎上!
                但闻“嘣”的一声仿如裂帛之音,我面前的琴弦嘎然断绝,我胸口如受锤撞,“噗”地喷出一口鲜血。
                云惊叫一声:“烨!”抬手为我抹去嘴角血痕。
                师父也被我这一轮拼死而为的破天之杀逼回地面。
                我强忍住胸口的气血翻涌,勉强提住真气,揽紧云纵向另一棵树的顶端,如此连续数次,倏忽已到了数丈开外。便听众人高声大叫:“莫让妖女跑了,快追!”
                我一口气维持不了多久,跳到最后一棵树上真气已泄,险些立足不稳掉下树去。忙一掌拍向树冠,借力纵起再落下树来。但见前方一片花圃,花圃前一座高楼,牌匾上大书着“翠微阁”三字。我心中一动,在王府中游赏时曾听说翠微阁后有一条活水通向府外,或者可借此水脱逃。但王府中发出如此激烈的声响,却并未闻得府中侍卫前来探查,我心中虽觉不妥却哪有时间深思,当下咬紧牙关向那方向疾奔。身后武林豪杰们的呼喝声又近了许多,刀光已斑驳地照射进眼目。
                越过花圃向翠微阁掠去,忽闻云一声惊呼:“啊!”我回眼望去,不由也大吃一惊。
                但见身后一大群武林豪杰挥舞着刀剑,乌云一般赶来,而那花圃中央,却如盛开的花儿一般,一个小小的身影立了起来,红裙碧袄,明眸皓齿,睡眼惺忪,在月光下伸着懒腰,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眼看那些武林豪杰们收势不及,明晃晃的刀剑就要撞上这花中初醒的可人儿!
                云急道:“快救她!”
                我心中虽然焦煎,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小姑娘被误伤,一咬牙脚步一顿,回身向她扑去。连续拍出六掌震退了涌上来的人群,提住她的衣领向外一掷,恰将她掷入远处另一片花圃,落下时却不免跌痛了,加上这一番惊吓,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我正要松一口气,忽觉一道灰影以难以揣度的高速迅速逼近,瞬间已到了面前。面巾下一双墨云翻滚的眼睛寒光如梭,我的心忽然揪成了一团。是他!那个恶魔!脚步竟似被点了穴般钉在地上无法转移。
                冰寒彻骨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我慌忙举掌相迎时,怀中的云却已抢先一掌击出,正正迎上了那人的阴冥掌!她口中顿时喷出一口血,身子犹似冰块般寒冷豢啥糁沟暮腹那逯惫嗳胛姨迥凇?br> 那人冷笑一声,飞身掠上一旁树梢,竟如他突然出现一般又突然消失。
                众人大惊之余,脚步亦生生地顿在了地上,师父惊异的面容亦于此时出现在林木之间。
                我趁此机会咬牙掷出怀中剩余的琴弦,缠上翠微阁的檐头,一卷一收,带着云落上了翠微阁的瓦面。怀中的她已冰冷彻骨,气若游丝却还惨淡地对我笑着!
                我心痛如裂,悲呼道:“云!”
                她努力笑着,牙关格格打战,断续道:“烨……我算得到别人却算不到自己……我名字里有个离字,却是生离死别之意!看来今日我大限已到……你……你又中了那厮的毒掌,阴冥掌果然毒辣,竟能隔体相传……可惜我已没有恒真真气……”
                我剧惊下绝望大呼:“你的真气呢?你的真气呢?有真气你不会死的!”刚才与武林豪杰们动手时她便无甚内力,我还在奇怪是怎么回事,如今她接下了那恶魔的大部分掌力,却无内力护持,岂非已筋脉尽断!
                她努力启动着口唇道:“我……我把真气给了月儿……但她只怕不肯为你解毒……不管她做了什么,将来你……你别怪她……”
                我的泪不由自主涌了出来:“是!我知道,我不怪她!你别再说了,我来为你驱毒!”双掌抵上她的背心,源源不断地输入真气,口中的血水却不断地涌出。
                “别……你别白费力气,没用的……你被你师父所伤,又……受了寒毒,若不运气护住心脉,寒入心脉会没命的……烨,求你……求你住手!”
                “不!我一定要救你!你不可以死,云,你不可以死!”我的身体却也一阵一阵地寒冷,不由自主地打着寒战,几乎无法再将真气输入她体内。
                她颤抖着,努力回过身来扑入我怀中,握着我的手低声道:“烨,听着,好好听着……这是我最后的忠告……我本来想改变你的人生,带你离开……假如你要做皇帝,会受很多苦难折磨……”她剧烈地喘息着,指甲几乎嵌入了我的手腕,“但看来我改变不了什么……那么你必须学会无情,这样你受的伤害才会减少……去圣光教总坛,拿到光明之石,它能解你的寒毒……帮助大祚荣建国,他会助你夺回帝位!你……你是未来之主……不要叫我失望!”她用神地凝视着我,眸中有异彩纷呈,仿佛看到遥远的未来,“我竟是令你变为无情的人……真是不甘心啊!幸好,将来会有人来搭救你,烨……”语着我的名,她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头颅溘然垂了下去,手指亦从我的腕间缓缓松开。
                她最后的话语一直如雷鸣般在我耳边回响,我呆呆地抱着她冰冷的身躯,半晌才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悲啸:“不————!!!”
                师父在阁下冷然看着我们,眼中神色复杂,这时方道:“去把他给我带下来。”
                便有两人闻声跃上了瓦面,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
                我心寒如冰,抱着云的躯体站了起来:“走开。”两缕指风弹出,那两人猝不及防,顿时被指风洞穿了头颅,惨叫着跌下楼去。无心之杀么?原来只要无情便好,这也容易得很。


                13楼2008-07-10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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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6 18:3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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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脸一红,佯嗔道:“若不是为了皇祖母,我才不会跟那混小子缠那么久呢,皇祖母还笑人家。”接着又咋舌道:“不过皇祖母还真是神通广大,小小一盆花儿也瞒不过您,霁儿真是服了!”
                    圣上朗声笑道:“小丫头的嘴是越来越甜了。承业那孩子是不错的,诗文武功都好,对你又千依百顺,你今年快十五了罢——朕看他十九了还不娶亲,倒像是专等着你似的。朕今日就做一回月老,成就一对璧人,旨意已拟了,叫你来便专为告诉你这喜讯的。”说罢含笑看着我。
                    我吃了一吓,结结巴巴道:“皇祖母,这这……他他……”心里忽然转过的一个念头却是,难道我竟无缘再见他一面了?
                    承业虽好,我也喜欢,却不过是偶然发现在他身上能模模糊糊找到两分那人的影子,看上去有几分亲切,于是在太学里和他走得最近,但也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圣上却要为我赐婚,看她的样子对这婚事满意得很。当然,宰相公子和王府千金,门当户对,又都是朝廷倚重之人,双方家长自也都乐见之。可我自己呢,那点可怜的小小心思,竟没有实现的希望了么?


                  16楼2008-07-10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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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见我愣怔,笑道:“真是个傻孩子,高兴得话都不会说了。等你生辰过了,才赐下这道旨意。如今先让他领个轻车都尉的衔,去刑部协助查案历练历练。现下正有个案子,别人都办不了,若他办了,傅传墨脸上有光,朕给你赐婚也好隆而重之,也算考较他的意思。”
                      我这才回过神来,眼看她正在兴头上,天子金口难再更改,只得作出高兴样子谢了恩,又好奇道:“什么案子这么棘手?”


                    17楼2008-07-10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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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睛里仿佛有一道锐光闪过,那一刻的冰冷锋利竟令我忍不住暗地里打了个寒噤,便听她道:“云州刺史文敬贤和云州首富魏振国在自家书房被杀


                      18楼2008-07-10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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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就奇在这二人均死于密闭的房中,头颅却不yi而飞,凶手又在房门上留下xue书的‘仇’字。这案子难就难在如何破解凶手mibi杀人的伎俩


                        19楼2008-07-10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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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的地方官没了,他们却只晓得将案子往上呈,”哼了一声,才笑道:“承业自小喜欢钻研刑律,本案虽然诡谲,却正投他所好,已经巴巴地准备去云州了。”
                          ___________
                          因为一直被说是广告贴所以乱了版面的


                          20楼2008-07-10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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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1.138.147.*
                            顶!顶!顶!


                            21楼2008-07-10 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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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6 18:2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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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楼2008-07-13 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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