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村里的兔子
盯上兔子的第五百八十一天,兔子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讲话了。
这真是两人之间里程碑式的飞跃。
老虎内心这么想着。
老虎第一次见到兔子的时候,是在两年前的一个夏天。那天他肚子饿,出来猎食,他不喜欢村里那些奇奇怪怪的规定,虎是虎,兔是兔,食肉动物就该像个王者一样追捕弱者,把他们的皮肉撕开,把他们的血管咬断。
让一个生命在自己的獠牙下苟延残喘直至窒息。
这才是他该做的。
而不是像一个傻子一样,跟着那些弱者,吃草吃蘑菇。他不认同大象,那个傻子自己不喜欢吃肉,喜欢上一个弱者也就算了。
居然也让想他们跟着遵守那些傻不拉叽的规矩。
他是白痴吗?
老虎自然是不听他的,同样感到不爽的狐狸与狼,就跟着和他一起,住到了很远很远的村头。
老虎很少去那个村里转悠,因为有大象把着关也很少去村里捕猎。那天纯粹是因为一个巧合。
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走着走着就到了村子的小溪边。他就是在那里看到了兔子。 兔子最开始没有发现他。 在小溪边洗着衣服,阳光落在他的肌肤上,显得他白皙、嫩滑,看起来十分可口。他的眼睛也是红色的,但不同于他的暗红,鲜艳的红色如同鲜血一般,勾出老虎心底一种对于厮杀的渴望。
可那种感觉又和平常看到猎物的兴奋不太一样。
似乎有点甜蜜。
异常激烈。
胸口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着。
最初老虎没有发现这种感情的异样,他只是觉得这只兔子看起来似乎很好吃。当他经过几天的观察,终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逮着了晚归的兔子。
兔子被他压在身下。
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惊恐,手脚无力地挣扎,落在他身上的推搡的力道连挠痒都算不上。他柔弱,胆小,在他的注视下喉结微动,眼里湿润润的,好像下一秒就能给你哭出来一样。
他吓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老虎本来应该是最讨厌这样的弱者。
他崇尚力量,只有强大才能激起他心中的战斗欲,追逐与捕猎才能让他感觉兴奋。 可是当兔子就这么软软地躺在他身下的时候,另一种不知名的欲望突然被激了起来。
不待他仔细思考,本该用来结束兔子生命的撕咬变成了轻了百倍的啃噬,可即使是这样,还是吓坏了兔子。 他侧过头,把脖颈毫无阻碍地落在他的嘴里,同时忍不住求饶道:“对、对不起……不要吃我……” 雄性的气息在他颤抖着说这句话的时候一下子变得猛烈起来,老虎听着兔子软软的声音,整个人变得更加亢奋了。他的手开始落到兔子的腰上。
黑色的夜晚,光线黯淡。 兔子的背直接接触到地面,地上的树枝和落叶因为他们的动作发出细微的声音。但晚上的时候,那些声音都传不到远处,传不到别人的耳朵里。 老虎的手从他的腰顺着脊梁骨慢慢往上。
极轻极缓的力道弄的兔子整个人酥麻不止。
老虎感受到他的颤抖,唇从轻轻的咬扯变成反复不停的亲吻,吻一路向上,从他的锁骨,到喉结,再到他微微扬起的下颚,最后落在他的唇上。
他的两颗虎牙,尖锐地刺着兔子的唇。
这是个吻,却又不像吻,反倒像是在品尝着美味的食物。然而下一秒它又恢复成一个平常的吻。
他闯入他的领地。
跟着用手紧紧把人拥住,原本轻缓的进攻突然变得激烈起来,他探索着他口中的敏感点,把自己和他的距离缩化为零。
他的身体紧贴着他,下腹隐隐有些异动。
兔子的反抗越来越弱,他的身体变得柔软。等他吻够了离开的时候,兔子的眼睛已经变得迷离起来,他迷糊地望着他,眼里微波流转,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脑子变得一塌糊涂,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要被吃了,完了,他会死在这。
也不知是吓得还是其他什么,他的眼泪就落了下来,身体的热度也好,腰腿发软也好,他都把这归为人死前的正常反应。虽然不能理解自己死前为什么还能这么情绪高涨,但这种害怕又抵不住渴望的感觉让他难受极了。
他可怜兮兮地盯着老虎,依旧在求饶:“不要……” 老虎觉得自己快变成月圆时刻像个神经病一样止不住嚎叫的狼少爷了。
连他都没想到。自己意乱情迷地低下头,冲着兔子的耳朵吹了口气,声音低沉诱惑地冲他说了一句,“不要什么?”
“不要……”
“我可以不吃你。”老虎笑着打断他,“但你要陪我玩个游戏,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