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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拂尘 》(古耽+重发精装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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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文,强强依旧不解释。度妈保佑。

(他乡遇故知)


1楼2016-01-23 15:09回复
    食用说明:
    1:本文重新排版方便阅读。
    2:强攻强受,接受不错者请点叉叉。
    3:需要艾特的亲,请于楼中申明。
    4:大坑,谨慎进入。
    ——这里勺子,坐等收养。


    3楼2016-01-23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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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0 08:2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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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臣》文|勺子
      【文案】
      冬阳正灿的午后,少年人依偎在庭中老树旁,好奇地打量着那陌生玩意儿,问的天真:
      「这是何物,有何功用?」
      「拂尘,可去座椅尘垢。」
      血腥弥漫的朱红宫门,成人的他步履仓皇,满含忧虑地追问:
      「你没有剑,你用何物取人性命?」
      「拂尘,可作软兵伤人。」
      幽寒的地牢,他抱着战栗不止的他说:
      「拂尘,可扫心埃蒙昧。」
      隔着一层薄纱,地狱在另一端嘲弄,抛掷的玉杆狠狠砸中他的额头,对方声线冷淡:
      「拂尘,可化太上忘情。」
      他坐在来年的冬阳里,手边的昙花开的不合时宜,枯的正值当下。
      他听见那人轻轻在耳边低语:
      「殿下,请您折了这柄拂尘。」


      4楼2016-01-23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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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涯阁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连送米送衣都只是站在门槛外,粗蛮地朝里头喝一声:“晏瞎子滚出来!”或是偶尔遇上胆小的宫女,则是趴在窗后,把瓶瓶罐罐递到阁内,轻唤道:“晏大人。”
        今年的冬也太冷了。
        当朱合的手扶上冰凉的木门,繁复的镂空木湿冷一片,还雕出水波怪石的样式,而头顶那块篆有“无涯”二字的匾额,早在岁月的流转中蒙了层灰埃。
        曾有谁说过无涯阁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笑现在连其外的华丽都装饰不住,再去看阁里头,都被搬空了,连张床榻都无,住在这里的人只能在大冬天里席地而眠。
        或许是因为宫里又苛刻了冬衣和被褥,这日头都悬了不知多高,阁中人都没有起,照例窝在棉被中。凭那隆起的一座山包似得样子,就能看出是缩成一团的睡法。
        果真只有晏杯才能将随遇而安做到这个地步啊。
        朱合在心中暗嘲。
        三皇子将随从留在了门外,独自一人走近无涯阁,使脚步声异常明显,本以为那人会和受惊的兔子一样蹦起来,结果晏杯半天都没动静,直到朱合站在那团山包前时,都未见对方有丝毫反应。
        这是在装睡么。朱合伸手去拉被褥,才发觉这被子居然只填了一半的棉花,充其量只算是床毯子,朱合发劲一拽,终于惊动晏杯,晏杯猛地坐起,一把短匕从被褥下抽出,直向朱合刺去。
        朱合冷笑,身手果真老练,要是一般人恐怕就给他刺死了。他躲过匕刃,使巧劲擒住晏杯的手腕,然后用力将他往墙壁上一推,撞得晏杯吃痛不已,咳了几声竟是笑道:“三殿下,朱合?”
        淡色的双眼望来,如蒙薄雾,空洞茫然。
        是了,他险些都要忘了,晏杯的失明已有两年时间。
        两年前,他命人将药酒浇在他双眼中,囚禁在无渊阁内,原来已经整整两年。


        6楼2016-01-23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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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饮之许久不见,消减了不少啊。”朱合松开他,晏杯就摔在地榻上,又咳嗽起来。
          “饮之这是病了?”朱合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果真滚烫一片,啧道:“真是可怜的紧。”
          晏杯撇开他的手,声线淡漠:“三殿下今日有空来拜会无涯阁,不会是为了来看我这又病又瞎的人吧。”
          朱合不答,屈膝与他平视,虽说是微乎其微,他还是不大能相信晏杯真的就给他弄瞎了,毕竟当年是那样厉害的人物。
          而这双眸子在能视物时,在论起阴谋诡计时,分外神采奕奕。
          “饮之做这无涯阁主两年了,你可有想过再出去走走?”朱合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晏杯的手则在衣袖下猛地握紧,掌心烧的滚烫。“我记得殿下说过,晏杯此生都只能活在无涯阁,老死于此,即便死了也是撒在无涯阁中。”
          原来当年的话说的如此之重,不过也不能算重。
          “现在我改口了,反正饮之去哪里都无所谓,是永远做无涯阁主人,没事儿玩玩铜钱算算卦,还是重新站在我身边,做我的臣子,都由我说的算。”朱合想去拉他的手,但看晏杯握拳防备的样子,暗自笑笑,伸出手盖住他的双眼。
          眼睑的颤动挠的朱合痒痒的,晏杯往后一缩,自己又撞到墙上,朱合哈哈大笑,拉住他的手腕,晏杯荡开,扶住墙壁站起来,脚步尚有虚浮,却是能无阻地走向大门。
          不知何时,宫外飘起了细雪,落在无涯阁门前的老松上,有淡色的沾染。
          在即将迈出门槛前,晏杯蓦地停住,头也不回便朝朱合道:“我真的可以出去?”
          “自然,我令你离开。”朱合答道。
          “臣遵旨。”晏杯满意地点头。


          8楼2016-01-23 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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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越下越急,无涯阁主不久前染上风寒,此时站在大雪中只觉正受冰火两重天的煎熬,表面是结了冰的冻泉,内里却有一团火,炽热非常,火气冲天,似要将他烧的尸骨无存。
            朱合站在他身后,背手而立,半真半假道:“依你的骨气,本以为就要与我倔到底,不会随我出来。”
            晏杯低头轻笑一声,意味不明,轻松道:“再大的骨气,臣骨子里都是贪恋|权|势的,在无涯阁做一辈的囚犯,倒不如再跟您搏一把,失败了终归是个死,与老死此地并无区别。”又补充道:“再者,若是赢了,荣华富贵便触手可及。”
            朱合沉默半晌,“两年不见,你这话还是不知委婉,若是说要助我成大业,成真正的盛世帝王,我或许会高兴些。”
            “您的高兴并不能改变我的方向,殿下,这就是饮之真正的目的,不是什么兼济天下。”
            “哈。”朱合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单薄的衣料触之分外冰凉,遂脱了自己的披风给他披上,“同我回紫衡宫,我看看能否治好你的眼睛。”
            话罢就抬步向前,走了约十来步,就听身后晏饮之支支吾吾,万般变扭道:“我说主上,臣用了半年才摸遍无涯阁,您该不会要一瞎子一路摸到紫衡宫吧?那您该早来一年。”
            朱合摇摇头,回头来拉晏杯,凑近晏杯,低声道:“那便是我的过错了,当年就不该瞎了你的双眼,如果是膑刑,那你就得爬着去紫衡宫。”
            “很对,殿下说的是,可是现在什么都晚了。”晏杯道。


            9楼2016-01-23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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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晏杯底子好,这烧过了半日居然给他压了下去,沧沧守在榻头许久,见他睁眼极高兴,忙道:“大、大人,喝些、喝......”
              嫌说的麻烦,便将茶水递到他手上,光是闻那茶香,晏杯就知这丫头手艺甚好,即便是普通的茶叶,也能泡出番滋味来。
              晏杯来了些精神,就想起先前说过的话,要给沧沧算字,就让她报上生辰八字。
              在西楚,卜卦是十分考究的行为,善于卜卦的先生都被招入皇宫专门设部供职,普通百姓要算卦只能花钱请从宫里出来的先生,那还得是富贵人家才做的事,像宫女太监什么的,恐怕一生都没机会卦上一课。
              沧沧向来听人说自己命途不吉,要不然不会落得家破人亡,口吃笨拙的命,本不愿占卦,却又因心生好奇,终是报了字,晏杯仔细听着,末了对她道:“恐怕是‘艮’字。”
              “很、很坏吧?”沧沧垂下头,黯然道。

              不算坏,艮字本是八卦之一,有这种卦字的人一般命途较异,艮字却是其中温和的一字,大都是没有灾祸没有过错什么的,排的虽比较靠后,却是中规中矩。”
              沧沧听他这样讲,便咧嘴笑了,原来不是灾星的命,连殿下请来的公子都这样说,那必是真的。
              话锋一转,晏杯忽低声道:“我看你还是别跟着我,我不需要宫人。”
              晏杯是第一个能耐心听沧沧说话的人,即便是个恶主子,三殿下将她许了他,她都不能有怨言,何况这位晏大人不像是穷凶极恶的人,沧沧摇了摇头,才想起晏杯不能视物,就磕巴道:“我、我得跟着你、你的。”
              “你信命么?”晏杯提了个无关的问题。
              “不、不知道。”沧沧呆呆地摇头。


              11楼2016-01-23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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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杯缓缓道:“我卦字是‘未济’,六十四卦中最后一卦,是下卦,主阴,火克水,救火不成,而即便狡猾如狐,终须沾湿长尾,寓意不幸。”晏杯闭上眼,似乎在回忆着父亲当年占出自己的命卦后,吟起的诗文,真是字字所指,满篇离恨。
                见沧丫头半天不发声,晏杯还是觉得唬她走,便道:“我以前有许多宫女,最后都死了,死的很惨,所以我才一个人住在无涯阁,你明白我的意思?”
                他不知道这丫头有没有被吓住,又道:“你看我这眼睛,你当它是自己瞎的?是三殿下命人用药酒浇瞎的,三殿下那样......那样好的人,如果我不是犯了大错,他会下这样的很手?”
                这样讲,奈何谁都不会留下了罢。晏杯靠在床榻垫高的软枕上,就准备静听沧丫头离开的声音。谁知过了半刻,那丫头用不利索的嘴巴道:“大人,如果、如果是极坏极坏的人,不是要、要寻替、替死的人吗?”
                “你说什么?”晏杯怔了怔。
                沧沧接着说:“我、我以前在紫旋宫、宫供职,听、听到二殿下说、说要找人替、替死,身边人、越多越好。”费力地讲完一大串话,她还不罢休,“如、果是一个人,死的、就是自己了,坏人、人不会这样做。”
                晏杯听她这副论好坏的逻辑,不由失笑,“我曾让那样多的人丧命,你还说我不是恶人,怎么,难道你连三殿下的判人眼光都不信?”
                “娘、娘说,看人和、和嫁人一样,要看、看自己。”
                “那你娘定是和你爹私}奔的吧?”
                “大人、大人怎知?”
                晏杯对这丫头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轻叹了口气,复揉了揉沧丫头的发顶,“笨姑娘,你看到并不是真实,希望你以后不要太后悔选择现在跟着我。”


                12楼2016-01-23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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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0 08: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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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话】九万里朔风起
                  连夜降下几场大雪,次日清晨反倒是朝阳普照、碧空万里。
                  明金色的光辉铺开在干净无暇的雪面,一寸寸向紫衡宫暖阁的台阶偏移,直到爬上门槛,漫在晏杯脚边。
                  沧沧扶住晏杯,览着眼前雪压乌枝,冰凌倒挂的美景,心里暗自感叹,若非是晏杯坚决要求清晨赏雪,她恐怕从不会注意到紫衡殿暖阁后的花苑里,有如此细腻的风光。
                  在经过正殿时,沧沧听见有执晨宫女在私下议论晏杯,说他是个残疾是瞎子,主上要个瞎子作何,早早赶了去最好。
                  可是她知道,一个无法视物的人在一片黑暗中仍能憧憬良辰美景,就比那些空有双眼却眼前茫茫的人要厉害得多。又或许,这是一种野心。一种,欲}望。
                  晏杯能敏锐地察觉到朝阳的走向,在天地肃杀的冬晨,触摸和空气不同的温度,打在朱红色的高柱上,然后随着它的移动去抚摸。
                  两年来,他用这样的方法去辨昼夜轮换,知春秋更迭。
                  “我还是帮你治眼睛罢,一直瞎着也成不了事。”朱合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沧沧见状忙向他鞠礼,晏杯却不为所动,淡淡道:“好。”
                  便是这声好,三殿下就要亲自为他上药,当年的药酒是民间巫医调的,非不可逆转的伤势,只需用药膏热敷,点药水七天,就能重新观物。
                  朱合拉了晏杯坐到暖阁内的紫檀圆椅上,不过与其说拉,倒不如说是硬拽着他走了一路,其间晏杯几次脚步不稳就要跌倒。


                  13楼2016-01-23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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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来待人温和柔善的三殿下,为何只对晏大人丝毫没有关照之心,沧沧抿了抿唇,见那繁复花纹的双扇门一合,闭塞了内里所有声音。
                    “饮之,你出无涯阁的消息宫里已传了个遍,就是父皇那里也都知晓,听太监总管说不日就会招你觐见。”
                    朱合从身旁木架上取来药膏,挖了一块按在晏杯眼上,凉凉麻麻的触觉,晏饮之轻微瑟缩了一下,续而道:“陛下唤我无非是希望我重掌司天之职,当年司天台的人被清的差不多,我回去也是孤立,真成个闲杂的官了。”
                    “司天台究竟有何内幕,怎要如此大动干戈?”
                    “你轻点儿,太疼了。”晏杯忽然抱怨道。
                    敷过热水后要点药,朱合按住他的肩膀,低声道:“那饮之必是有所动作。”
                    在药水坠入眼底的一瞬,三皇子骤然加重了捏握的力道,眼见他皱起眉头,便道:“那也请饮之记得,非到万不得已,不要让旧事重演”
                    晏杯合上眼,溢出眼角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倒有几分流泪意味。
                    朱合退开些,仔细打量晏饮之的模样,蓦地轻笑道:“难怪大哥当年不愿放你,还说你的品貌担得起‘上善若水’四字,可真是......”
                    话被打断,晏杯语调波澜不惊,“殿下,请回吧。”
                    朱合一拂衣袖迈步离开,晏杯睁开双眼,一片朦胧中已能辨清些许光的影子,以及一个人的背影在视线的尽头,逐渐远去。
                    上善若水的典故是大皇子朱沐亲口讲与朱合听得,至于真实的场景,还在数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季,而那一年的红梅并未开放,却是满枝冷香。


                    14楼2016-01-23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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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朱合的妻还未死,是待字闺中的姑娘。那一年晏杯还未瞎,是隐忍的侍读、算卦的少年。那一年朱合还没有能力争嫡,正是个落魄的小皇子,在无望的深宫中徘徊孤寂。
                      可当年即便有万般的不好,回首去看,仿佛之后的幸与不幸,都不会发生。
                      他年的雪比今年更加猖獗,吹得漫天苍茫,大地留白一片。
                      那时,朱沐掰下枝干上凝结的锥子似得冰凌,握在手里,然后转身摊开手掌给他看,笑道:“上善若水啊,饮之。”
                      ***
                      六日后,紫薇宫掌事传报,召晏杯于正殿面晤。
                      经过数天的点药热敷,晏杯的眼睛虽还不至于能清晰地视物,大概轮廓却能辨清,总算认得出人来,走路不用倚靠摩挲区分方向。
                      雪停的夜,晏杯披上白绒披风,由掌事引路,去往西楚权利漩涡的中心,那座受万人跪拜,万人憧憬的宫殿。
                      占卜星宿在西楚考究非常,开国皇帝以紫薇斗数之主紫薇星、三垣之一紫薇垣题名正君寝殿,又分命北斗七星“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中的一字予封嗣居所。
                      寓意聚成北斗,离而不散的皇嗣们,恐怕绝不会乐意安居在自己的星位上,谁不想成为那颗耀眼的帝星呢......晏杯抬头向天宇看去,蓦地记起父亲授他观星术时,第一句告诫。
                      “在我们去推演星宿的变位,损落与升起,永远不要忘记,还有一轮大月悬挂在天间,照耀九州大地。”


                      15楼2016-01-23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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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薇的帝王手边是一摞未批完的奏折,和一壶清香袅袅的普洱,他年过不惑逼近知命,仍是精神奕奕的样子,然而鬓间的白发却掩不住苍老的事实。
                        当年那颗璀璨的帝星在逐渐暗淡,北斗之数已蠢蠢欲动。
                        “参见陛下。”晏杯行跪礼,桌后的帝王点点头,遂起身吩咐下去:“摆驾偏殿,朕要与爱卿叙话。”
                        掌事面无表情地拱手,“诺。”
                        紫薇殿偏殿点的是龙涎香,亦是温暖如春,掌事退出后帝就让晏杯在坐榻上坐了,漫不经心道:“这两年在无涯阁过的可好?”
                        “安然度日罢了。”
                        “唔。”
                        父亲晏慈戏笑过这位君主最爱说的便是个“唔”字,小时候被他不知取笑过多少回,原来到老也没改过来,晏杯接话道:“不过今年天冷的厉害,这身体也容易病些,三殿下就接了出来。”
                        他言语间特意避讳自称,与方才君王那声“爱卿”形成个比较。君王朱俭轻笑,“记得爱卿定字‘饮之’,昔日朕就与你父亲说莫要因为爱酒就给你起个‘杯’字,结果害得你定字都定成个好酒之徒的模样,师兄他真是不改性子啊。”
                        朱俭与晏慈曾拜师于君子逍大夫门下,有师门关系,父亲入门比朱俭早,于是就担了个师兄名号,两人虽作的学问不同,关系却非同一般,如今父亲已然仙去,重提旧事,晏杯也知道这位君王的意思,也委婉打谜道:“父亲起名在个逍遥自在之意,至于顺名起字,不过妄图是继承父亲的洒脱罢了。”
                        “是了,师兄当年是真正的仙人过活,即便是身处司天台,每日琐事缠身,也不忘修道意参天机,就是不知......”话锋一转,朱俭端起桌上的白瓷杯,呷了一口,“不知爱卿可有意再领司天之职,为西楚占算命途,避害趋利?”
                        晏杯微笑,皇帝不着急他的回答,要他先尝茶水,晏杯捧起茶盏掀开茶盖,苦甘绞揉的茶水中,却是多了一分涩,盖了一分清。晏杯面色不改,仰头喝了个见底,放下茶盏便道:“入口甚苦。”
                        “回味也甘。”君王神色略见复杂,“爱卿喝茶都有师兄喝酒的豪气了。”


                        16楼2016-01-23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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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文风我喜欢
                          勺子求勾搭~
                          这里小凉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6-01-23 21:42
                          收起回复
                            “......殿下。”
                            居然不打算起来,朱合发觉他略有怪异,便厉声责备道:“你还有没有身为谋臣的样子,连礼数都能放任?”
                            “殿下......臣身体不适,衣容不整......不宜,不宜见。”
                            “哼。”朱合冷哼半声,拧眉心道他究竟打的什么算盘,方才同朱沐一处时还站的直谈的开,一回来就病成这样,便道:“那明日我给你传太医,你睡吧。”
                            “谢殿下。”
                            待听得木门合上,晏杯这才推开紧蒙的被褥,让空气倒灌进来。
                            一股血腥的甜味儿,在檀香中逐渐散开,像是谁被檀木划出一道伤口,正不断渗出鲜血。
                            ***
                            落雪后晴天多,沧沧起了个大早,先从井里打了桶水是准备给晏杯热了泡茶的,路过后院小梅林时发现又开了几株好看的梅花,就折下来打算插在暖阁的玉瓶里。再去温要喝的粥和点心,忙会儿不知久,抬头看看太阳,觉得是该叫大人起床了。
                            晏杯在无涯阁住的头一年曾颠倒昼夜,等到慢慢能摩挲出晨昏规矩时,也落下了晚睡晚起的习惯,于是到紫衡宫后,就让沧沧务必准时喊他起来。
                            沧沧抱着梅枝敲了敲暖阁的门,没有听到回应,便如往常一样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结果刚一抬眼,就惊得魂飞去半条,怀里的梅花摔在地上,“你......你!”
                            晏杯坐在榻头,透过窗漏进的冬阳落在手边,听闻动静,转过头来,苦笑道:“吓到你了?”
                            “大、大人,你,你要成仙了!”沧沧盯着他一头白发披散,磕磕巴巴。
                            “嗯,成仙?我还没死呢,瞧你你这话说的。”晏杯捻起垂下来的一缕银丝,轻声道:“我不过就是要正式领司天职位,这位置玄得很,连老天都要我与众不同,这才一夜白头的吧。”
                            “可可可、大人,不是害了病?”沧沧紧张道。


                            21楼2016-01-23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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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0 08: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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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觉得神清气爽,没半点不适。”晏杯摇摇头,目光看向窗外,“今天阳光很好,我想出去走走。”
                              沧沧拿来外袍给他披上,广袖宽袍往身上一套,再配上那头白发,沧沧只觉得主子马上就要羽化飞仙,急忙又拿了件软裘给他裹了,这才看着踏实些。
                              没想到今日朱合起的也早,晏杯一出门,就撞他个正着。
                              “你!”
                              “我?”
                              “你你!”
                              “我我?我没想成仙。”
                              朱合显然被他的白发唬了一跳,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晏杯也没料到他反应比沧沧还大,笑道:“这没什么,我们这些卜卦的成天窥着老天,有些不同本是寻常,”
                              谁知话刚说了一半,朱合一把拽住晏杯的手腕,又想一路蛮力地拖他走,结果晏杯挣开他,对沧沧道:“你先回去歇着,我与三殿下说会儿话。”
                              沧沧一脸疑问地离开,朱合率先开口,语气几近质问,“你说实话!当年晏司天、你父亲,也是这个样子,我还以为是他天生异相,可你......”
                              “我随我爹,又怎的?”
                              “你昨夜发生了什么?”想起昨晚他反常的态度,今早的乌丝尽白,朱合心头乱成一团,见晏杯无所谓的样子,怒道:“你还是不是我臣子?今日瞒此变故,明日要我如何信你?”
                              晏杯沉默少顷,开口道:“主上您这样说,臣就不加隐瞒.......西楚自开国以来设司天台,为防司天欺瞒天数,惑乱人心,都会赐一味名叫‘明镜’的药,为警示司天,应当身为明镜,照之天下。”


                              22楼2016-01-23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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