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式微
式微,式微,胡不归。
这是一声来自千年前的呼唤,呼唤未归的良人。
天已暗,暮色四合,为何还未归来。
天自清晨起,就是阴沉沉,有下雨的前兆。鸟一直在树上叽喳不停。突然想到了《诗经》里这样一句诗。
风雨凄凄,鸡鸣不已;既见公子,云胡不喜。
想到即将见到在中,我的心忽然紧了起来。繁重的学业,想想,似乎都没有太多的联系。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胖了?瘦了?成熟了些?或者还是老样子呢?在心里不断而又忐忑地揣测。而不知怎么的,就萌生了想给他买件衣服的念头。
而当我切身站在琳琅满目的衣服前,才想到该买什么样的才合身的问题。一位导购小姐上前问道,我能为您服务吗。
嗯,我沉吟,想给朋友买衣服,可又不知道他穿什么号的合身。导购小姐热情地向我提议,我男友来探班,要不叫他来试一下,你那位朋友多高?
我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大概一米八左右。
导购小姐故作惊讶地笑了起来,怎么这么巧,和我男朋友一样呢。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说完,便跑了出去。
我不由莞尔,又继续选衣服。面前这件极黑的西装应该很合适在中吧。想着想着竟很白痴地呵呵傻笑起来。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导购小姐的话打断了我的暇想。
抬头的那一刹那,我失神。面前这个人再熟悉不过。
那个拉着我的手逃去看电影的人,在漆黑的放映厅吻我的人。
那个在窗外温柔唤我的人,陪我在夜里漫步的人。
原以为最爱我的人,原以为会等我的人。
——金在中。
不知为何,我却笑了。笑着取下那件黑色西装递给眼前那个不知所措的人。试试吧,我温言道。导购小姐也推了他一把,朝试衣间努了努嘴。
片刻,他走了上来,挺适合他。幽深的眼睛似有涟漪一般。很合适呀,我对导购小姐说,就这件了。
导购小姐找来一款一样却未拆包装的装进袋子,我跟随她去交钱。临走,我微笑地对她说,谢谢您,也谢谢您男友帮忙。
在中脸猛地变色,张口欲呼。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男孩问他的恋人,什么是家。
他的恋人对他说,家字是屋檐下面的一只小猪。
男孩佯怒直呼道,你才是小猪,不,大猪。
恋人忙讨好地笑着求饶,好好我才是小猪,不,是大猪。有我的地方是家,一直都是你的家。
而我一直把在中你所说的话铭记到了今天。而亦是这句话,我才得以咬牙捱过一个又一个难关,直至今日。
可是现在,你却不再属于我了。那么我所要归的家,也不在了。
式微,式微,胡不归。
非不归,何处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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