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屠苏归来后,便发现晴雪脸色有些苍白,担心问道:“晴雪,你今天脸色不好,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没有没有……苏苏,我哪有那么娇气的……”晴雪尽力做出轻松的样子。
然而屠苏的表情显然是不大相信。心中的担忧,令他将原本想和晴雪分享的学堂里的趣事都抛之脑后了。
“晴雪,你回去好好歇息,我去给你做药膳,赶紧补一补……真是对不住,我这几天太忙,总是顾不上,疏忽了……”屠苏说着,扶晴雪坐下,就要去厨房。
晴雪连忙抓住他的手,道:“哎!苏苏……先别去。”
屠苏停下,回过头看着她。
晴雪也不站起,将他拉回自己身边,将头靠在他腹上,环住他,柔声道:“苏苏,别再说对不住我,我怎受得起?你每日又要出去教书,又要在家为我忙这忙那,我却只是受你照顾,是我对不住你才是……”
“你这是说哪里话?我当初煞气发作、幼时体弱多病,你不也是这么对我的吗……”屠苏站在那里任由她抱着,抚着她柔顺长发,温柔道。
此时一阵敲门声想起,让这沉醉于对方温柔中的二人分开了。只听梅安夜的声音喊道:“晴雪姑娘,请开门!”
“是安夜……”晴雪道。
“梅叔叔来了?”屠苏有些意外地道,抢先去开了门。
两人见面,屠苏只觉梅安夜无甚大的变化,而梅安夜却是睁大眼睛,道:“几年不见,屠苏,你长大了!”上次见面,屠苏还只是个小小的孩子,如今,却是需要他平视甚至仰视的一个修长的美男子了。
“梅叔叔,你怎会来我家,真是贵客……快请……”屠苏边带梅安夜走向屋内,边道。
“其实,我上午已经来过一回了……”梅安夜道。
“哦?”
“只是来看看好久未见的晴雪姑娘,送她画作……可惜这一次她没收……”梅安夜说到此处,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哦……”屠苏轻声应道。不知为何,心里竟飘起一丝窃喜。
梅安夜顺势就险些将上午看到的晴雪身体不适的情况说出来,一想到晴雪曾要求不许对屠苏说起,才又咽了下去,转而说道:“我这二次拜访,却是为了你家新来的那个小姑娘的……”
“林儿?”
“对,就是那位林儿小姑娘……”
说着,二人已入客厅。林儿跟着晴雪迎了上来,顺势就分别领住了屠苏和梅安夜的手。接着,她用期待的眼光看了看梅安夜,又转而看向他背上的书篓中的纸张。
屠苏有些不解,晴雪和梅安夜却是恍然,梅安夜解下书篓拿出那张狼图,对林儿温柔道:“林儿,真是太巧了,今日我去拜访订下这幅画的张家,他家却没有人在……所以,我又来了一趟,把这幅画送你。他既然今日不在家,我以后再画给他便是。”
林儿开开心心地接住了画,展开来观看,舍不得移开目光。
梅安夜笑着抚了抚林儿的头,接着看着晴雪,问道:“晴雪姑娘,你……”他想问,你现在如何了,是否还好……但晴雪却冲他使了眼色,悄悄摇了摇头,显然是怕梅安夜说出来,让屠苏得知自己不舒服的事情,会担心她。
梅安夜只得收住。他总是愿意听晴雪的话,哪怕是任性或不理智的,也会本能听她的。如今见晴雪已不像上午那样苍白无力,想必好了很多,既然她不想让屠苏知道,那就随她吧……
暮色已降临,梅安夜告别的时候,林儿却仍是紧紧跟着他。林儿会说的话不多,只是用眼神表明自己的期待。她以为,梅安夜是认识母亲的,她很想跟着梅安夜,去看看他还认不认识更多的“同类”。而且既然他能画出活着的母亲,或许母亲又活过来了呢?……
晴雪觉得自己最近身体状况确实不适合带孩子教孩子,与屠苏商量后,就同意林儿今晚暂且跟着梅安夜去了,同时叮嘱梅安夜好好照顾林儿几日,不要忘记教她说话。梅安夜则今日一见林儿就有喜爱之感,并且他对于晴雪带回来的孩子,很容易连带喜爱。屠苏是,林儿自然也是。如今早已年过四十的他,因独恋晴雪,至今无妻无子。此时有个娃娃愿意跟他回家,自是新奇有趣,令人开心,便带着林儿,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