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That which ends in exhaustion is death,but the perfect ending is in the endless.
终止于衰竭是“死亡”,但“圆满”却终止于无穷。
——《飞鸟集》
被混沌的黑暗包围,山治漫无目的的前行。
不同的是,他知道自己在梦中。
“什么时候才能醒?”山治无意识的自言自语,眼前的黑暗让他焦躁,他觉得好像有什么要发生。
有一个人!即使眼前仍然是黑暗,但他仍感到不远处有一个人。
他加快了脚步,不知不觉小跑起来。
熟悉的背影让他心头颤动,他穿着那个灰色的运动服,山治记得是去年买的,但现在已经有一种水洗的陈旧感,绿色的头发不知何时有些长了,山治似乎还能回忆起曾经一起理发的往日。
他转身,山治浑身都在颤抖,嘴唇蠕动着,最后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索隆………”
索隆笑了,温柔的。山治几乎要落泪,记忆中索隆这样的笑容屈指可数,面前的人很真实,但山治知道,他在做梦。
索隆握住他的手,冰凉的,粗糙的。山治看着他,他还是笑着,说:“为什么…不来救我?”
山治一惊,跌坐在地上。索隆随着重力也一并摔倒。
山治惊奇的看着他的肉一块块腐烂脱落,浓郁的尸臭味让他作呕。索隆挣扎的抬起头,充满温情的眼睛被黑洞洞还流着血的空洞替代,里面仿佛有东西在动,仔细一看是白白胖胖的蛆虫在蠕动。身上的衣服变得破破烂烂,露出白森森的骨架。他的声带好像也腐烂了,声音有些像坏掉的风琴。他歇斯底里的喊到:“你为什么不救我!!”
山治几乎窒息,他想逃跑,但双腿软的像面条。黑暗似乎更浓重了,回荡着索隆尖锐的嚎叫。
“你为什么不救我!!”
“为什么!!”
“你想让我死!!!”
“你个魔鬼!!!”
“杀了你!!!”
“不…不是…”山治急着分辨,但被回音掩盖。他放弃了抵抗,快要褪成骨架的索隆压住他,尖利的手骨将要刺入他的心脏。
突然,梦醒了,窗外阳光灿烂,但山治无心欣赏,他跑到卫生间呕吐起来。但因为他昨天什么都没吃,所以什么都吐不出来。
虚弱的扶住洗手台,山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乌青的眼圈,满嘴的胡查,凌乱的头发,凸起的颧骨——他是谁?
“对不起…”山治靠着洗手台滑落到地上,“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