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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 如果我会心疼
灿烈怔怔地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人，似乎空气里都充溢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每一次呼吸，都牵连着心脏的跳动。
明天就将赶赴中国进行巡回演唱会，所以今天放不下心，特意抽出了时间和他一起去医院复查。想到下午时医生的话，灿烈的心再一次沉入谷底。
为了避免遇见粉丝再次对伯贤造成不必要的困扰，经纪人提前预约了耳鼻喉科的医生，又起了大早，七点不到就带着伯贤和硬跟上来的灿烈出了门。
车上，伯贤一手随意翻着书，一手轻轻圈住自己的颈部，这几天来咽喉处一直隐隐地疼着，又疼又痒，闻到些刺鼻的气味就会咳嗽不止，连带着脖子也微微肿胀起来。
注意到伯贤微皱的眉，灿烈扭了扭腰，移了移屁股，蹭到伯贤身边。
“嗓子还是不舒服吗？”
伯贤轻轻咳嗽一声，微微翘起唇，用眼角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他可记得经纪人出发时对灿烈硬要陪同自己复查这个举动的不赞同，他也记得今天下午灿烈似乎要上一个综艺。
“咳咳。”感受到伯贤的目光，灿烈不由摸了摸鼻子，他想了想，还是不怕死地开口：“那个节目是下午，现在是早上嘛。”
“刷拉”一声过分响烈的书页翻动声。
灿烈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据理力争：“而且我怕你寂寞，特意陪着你。”
又是“刷拉”，不过好像更响了点。
“嗯。”灿烈不由咽了口唾沫，小心地偏头看一眼看似正在一本正经看着书的人，他面无表情，纤细的手指紧紧扣着右侧的书页，似乎打算再一次用力地翻页。
“我知道你关心我。”灿烈不怕死地凑上去。
“哗啦”这次的声音明显更清脆了些，灿烈小心地垂眼，书好像破了……
伯贤终于高抬贵眼，略偏头，眼睛斜视着灿烈，上下移了移，又从鼻腔里发出意味不明地哼声。
灿烈终于阵亡，默默地不发出声音了。
在伯贤傲娇，咳咳，霸气的冷气场下，一行人终于到了目的地。这天是工作日，又是清晨，所以医院内人员稀少。灿烈伯贤二人畅通无阻地一路走到了预约医师的办公室。
敲过门后走进办公室，见医生已然坐在了办公桌前，桌上摆着伯贤出院前做的喉镜检查的结果。
灿烈认真地听着医生一串跟着一串的专业名词，仔细地询问了平时的调养方法。
医生瞟过一侧的伯贤，沉吟：“病人的身份我已经了解，对于嗓子能恢复到什么程度我也无法打包票，但是如果好好调养的话，恢复到能说话的程度应该是可以的。但是唱歌的话……”
医生没有说下去，但接下去的话二人都心知肚明。尽管心里有了准备，但听到医生的话，心还是不可避免地直直向下坠落。灿烈明显地感到手下轻轻揽着的人脊背一僵，但仔细看那人的表情却仍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只微微地垂下了头。他不由弯起手指扣住手下瘦削的肩膀，用手掌根部轻轻摩挲了一下，无声地表示着安慰。
“给病人开了一款消炎药，但我建议食疗调养，平时多喝水，避免进食辛辣刺激性及海鲜食物，戒烟酒，注意避免大声言语。”似是感受到二人低沉的情绪，医生继续开口，做出建议。
“多谢医生。”灿烈起身鞠躬，带着伯贤走出了医院。
Chapter.5 如果命运将我们逼至绝境
心房温暖潮湿，适合任何东西生长，包括伤口，包括爱。
清晨成员们就离开了宿舍，他们即将前往中国举行第四次巡回演唱会，成员们的生活似乎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做着空中飞人，每天赶着通告。似乎不同的，只是边伯贤而已。
成员离开宿舍时似乎尽力地压低了声响，然而躲在房间里的伯贤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从没有睡熟。每天似乎都很困倦，提不起力气，但又无法熟睡，好像自己朦朦胧胧地被一层梦境罩着，幻想着或许一醒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而边伯贤也还是那个每天赶着通告，翻着粉丝留言的边伯贤。
昨天对灿烈的话并不是心血来潮，他这几天每天看着成员来来去去地为赶通告而繁忙地进出宿舍，而每当成员回到宿舍看见自己时，总不可避免地带上些内疚和小心翼翼。他不明白成员们的内疚从何而来，但他却是无法忍受成员们小心的目光，和话语间尽量地远离媒体粉丝以及他受伤的事。
伯贤自己心里也不是不知道成员在小心什么，可心里还是无可避免地浮上烦躁，成员们的目光只是在一次次地让他记起自己的现状，自己再也无法回归舞台的未来。
他也不像出事时那几天，坐在医院白惨惨的病床上，脑袋里一遍遍地如慢动作重现一般，回忆着那名粉丝递过来的半瓶水，然后自己伸手喝下时从喉咙升起的火烧火燎的灼痛感。这约十几秒的情景，那么鲜明又活生生地烙印在自己的大脑，就好像大海中的最后一座孤塔，那么格格不入，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
这过去的几天，让他彻底清醒，自己再也无法改变的事实，于是那种绝望与对自己的厌弃，就一下子浮上来，将自己吞没。
也不知道这三天是怎么过来的，宿舍里空无一人，他也不愿意上网看那些新闻或是粉丝评论，也许是一种鸵鸟心理，自欺欺人地觉得好像自己不去触碰，那些事就能远远地抛开，殊不知是自己的躲也躲不过。
疲倦就好像一种会流淌的暗流，浮于皮肤表面，让整个人整颗心都因疲倦而困顿蜷缩。
于是，他就恹恹地缩在床上，醒的时候看一会儿书，看着看着又莫名地熟睡，偶尔记起来时，自己泡一碗方便面，便潦草度日。
Chapter.6 如果穷途末路
第二天睡梦沉沉的伯贤是被贸然闯入的世勋叫醒的。
这几日来他全身懒洋洋地提不起劲儿来，所以此刻他也只是靠在床头，看着世勋脸涨的通红，嘴巴一张一合，他的语言混乱，有些语无伦次，是因为着急，还是因为生气？
尽管全身都懒懒的，但伯贤仍是费劲儿地从世勋的话中提炼出了关键句，灿烈为了他去和公司高层理论了？
世勋因为急速的奔跑，刚才又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串的话，此时正一手支着床大口喘气。他看着斜倚在床头的人，似乎只是皱了皱眉，再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伯贤哥，据说安理事好像生气了，怎么办？”世勋苦恼地伸手抓了抓头发。
伯贤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垂下眼睑并没有什么表示。
“伯贤哥！”世勋看伯贤冷淡的反应不由带了些怒意，提高了声调，“灿烈哥他是为了你。”
伯贤终于抬眼看他，伸手拿起床头柜的手机，一字一字地打：【我并没有让他帮我说什么。】
见伯贤有些绝情的态度，世勋只觉得一股怒意冲上了头顶，他猛地站起来，再不顾什么兄弟礼仪，大声道：“灿烈哥怎么会想到要帮你这个不知道知恩图报的人！”
说罢，世勋就蹬蹬地跑出了伯贤的卧室，又嘭地一声甩上了门。
伯贤低头看着被自己扔到地上的手机，自嘲地笑了笑。
我们不去求助，是因为太强大，还是太弱小。
不知道坐了多久，只知窗外投进的阳光慢慢西移，照在床前三尺的距离。
伯贤终于掀开了被子，慢吞吞地下了床。站起身时，陡然一阵眩晕，眼前发黑。他撑着额头，直到眩晕过去。
此时，他才听见了客厅的争吵声，是世勋那小子吧，他想着。
又想起下午世勋冲进房间来说的话，伯贤只觉得自己的胃部又是一阵抽痛。
客厅的动静越来越大，终于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伯贤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走出卧室。
客厅里是灿烈和世勋，灿烈显然有些苦恼地坐在沙发上，而世勋则站在一边大声说着什么，地上破裂的玻璃碎片反射着刺眼的光。
见到推门出来的伯贤，世勋一愣，惊道：“伯贤哥？”
伯贤无力地笑笑，原来你还知道叫我哥呢。
Chapter.6 如果穷途末路
第二天睡梦沉沉的伯贤是被贸然闯入的世勋叫醒的。
这几日来他全身懒洋洋地提不起劲儿来，所以此刻他也只是靠在床头，看着世勋脸涨的通红，嘴巴一张一合，他的语言混乱，有些语无伦次，是因为着急，还是因为生气？
尽管全身都懒懒的，但伯贤仍是费劲儿地从世勋的话中提炼出了关键句，灿烈为了他去和公司高层理论了？
世勋因为急速的奔跑，刚才又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串的话，此时正一手支着床大口喘气。他看着斜倚在床头的人，似乎只是皱了皱眉，再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伯贤哥，据说安理事好像生气了，怎么办？”世勋苦恼地伸手抓了抓头发。
伯贤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垂下眼睑并没有什么表示。
“伯贤哥！”世勋看伯贤冷淡的反应不由带了些怒意，提高了声调，“灿烈哥他是为了你。”
伯贤终于抬眼看他，伸手拿起床头柜的手机，一字一字地打：【我并没有让他帮我说什么。】
见伯贤有些绝情的态度，世勋只觉得一股怒意冲上了头顶，他猛地站起来，再不顾什么兄弟礼仪，大声道：“灿烈哥怎么会想到要帮你这个不知道知恩图报的人！”
说罢，世勋就蹬蹬地跑出了伯贤的卧室，又嘭地一声甩上了门。
伯贤低头看着被自己扔到地上的手机，自嘲地笑了笑。
我们不去求助，是因为太强大，还是太弱小。
不知道坐了多久，只知窗外投进的阳光慢慢西移，照在床前三尺的距离。
伯贤终于掀开了被子，慢吞吞地下了床。站起身时，陡然一阵眩晕，眼前发黑。他撑着额头，直到眩晕过去。
此时，他才听见了客厅的争吵声，是世勋那小子吧，他想着。
又想起下午世勋冲进房间来说的话，伯贤只觉得自己的胃部又是一阵抽痛。
客厅的动静越来越大，终于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伯贤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走出卧室。
客厅里是灿烈和世勋，灿烈显然有些苦恼地坐在沙发上，而世勋则站在一边大声说着什么，地上破裂的玻璃碎片反射着刺眼的光。
见到推门出来的伯贤，世勋一愣，惊道：“伯贤哥？”
伯贤无力地笑笑，原来你还知道叫我哥呢。
伯贤在黑暗中抿了抿唇。
“这几天你一个人在宿舍是不是没吃什么？”虽然是疑问句，但语调却是肯定的。
他有些羞愧地转开了头。
“说你什么好。”灿烈的声音还是转为无奈，嘟哝道“明明平时就有胃病的人。”
想了想，他又说：“你身上还有些被玻璃渣子割伤的伤痕，包扎过了。”
一片寂静，良久
“我马上要走了。”黑暗中有双带着暖意的大手摩挲着揉了揉伯贤的头，走到门口，他还是不放心地叮嘱，“照顾好自己。”
感受到身边的暖意逐渐变得冰凉，伯贤眨了眨眼。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然而眼前再没有了那个人。
他不是不甘心，更不是不想重返舞台，只是他很清楚这也许只能是妄想了。比起这些，他更不愿意做一个让别人施舍帮助的人，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无能为力的废人。
然而在听到世勋说，灿烈为了他居然跟公司高层理论的时候，他无可避免地感动了，但是他不愿意让灿烈因为他的缘故而影响了自己的前途，毕竟，边伯贤是边伯贤，朴灿烈是朴灿烈，他们是身处在大众视线中的人，他们的身份，注定了两人之间再不可能有更深的瓜葛。
突然觉得眼眶有些酸涩，伯贤伸出手摸了摸眼睛，一片干涩。
也许边伯贤，就是一个绝情的人吧。
——————————————————
转眼伯贤已在医院住了一天了，正当他自嘲着自己快把医院当第二个家时，护士走进病房来换点滴瓶。
莫名的，伯贤感觉护士拔针的时候看了他好几眼。
这种莫名的感觉保持到了傍晚，直到世勋发短信来疑惑才得以消除。
因为伯贤的身体原因，打电话反而变得不那么方便，所以成员们都一致地选择了发短信与伯贤交流。
世勋：【伯贤哥，身体好一点了吗？昨天的事情，很对不起。】
伯贤想想昨天气急冲动的老幺，有些好笑地回了信。
伯贤：【身体没多大事，你不需要自责。】
世勋：【嗯。。。。。那个，灿烈哥发的ins你看见了吗？】
伯贤：【ins？什么ins？】
世勋：【就是关于你的那个。】
疑惑的伯贤登上已经多日未登的ins，点开了灿烈最近发的那条。是一张伯贤侧卧睡在床上的照片，照片里的伯贤整个人窝在宿舍纯白色的被窝里，紧闭着眼睛。应该是晚上拍的，床头开着壁灯，投下淡淡的暖黄色光晕，将伯贤整个人笼罩其内，显得异常柔和。
而灿烈更是在其后写了一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诱人想入非非。
伯贤苦笑地看着这条ins，从昨天知晓灿烈为他更公司高层理论的事后，他就隐约明白了灿烈是想帮助他重返大众的视线。而对于灿烈的苦心，伯贤只能报以苦笑，只能苦笑，而已。
他想到《挪威的森林》，想到那句：“每迈一步都几乎把整只鞋陷掉那般滞重而深沉的泥沼。而我就在这片泥沼中气喘吁吁地挪动脚步，前方一无所见，后面渺无来者，只有昏暗的泥沼无边无际地延展开去。”
然而，朴灿烈，你为什么要来拉我呢？你知不知道，你救不了我，只能让你自己陷入泥沼。
直至夜晚，经纪人来到医院时，伯贤才知道了另一个世勋没有告诉他的大消息。
“伯贤，昨天你和灿烈深夜来到医院的事情，被粉丝曝光在了网络上。”经纪人摇起了伯贤的病床，侧身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逃避似的避开了伯贤的视线。
伯贤点了点头。
“公司的意思是，不压。”经纪人又开口。
伯贤心下一沉，微微撇开了头。
“灿烈那边公司还会跟他交流的。这几天，好好养养身体吧。”经纪人委婉地说道。
好好养身体？
这句话的意思是不用再重返舞台了吧。伯贤的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这种话，不用点明，他已心下了然。又想到灿烈，他自嘲地想到，他的一番苦心终究是白费了。
他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只是担忧着灿烈今天鲁莽的举动只怕是惹怒了公司高层，不过看经纪人的意思，应该是不会再牺牲一个人了。
他轻轻伸出手，一片阴影盖住了床前投下的皎白的月光。
他就好像一团阴影，一寸寸蚕食着周围的光芒。
【我想回家】
经纪人看着伯贤手机上的字，沉默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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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 两个人的流浪
伯贤凌晨就整理好了行李，手里攥着特意委托经纪人帮他买的火车票。火车不比飞机，它的旅程更慢，但此刻的伯贤，更愿意慢下来。
终点站——江原道杨口郡，他有点想奶奶了。想起奶奶，伯贤紧了紧手中的火车票。
临走前，他整齐地理好了自己卧室内的一切，拿走了所有自己的衣服，尽量不留下痕迹。
既然走了，还是不要影响别人的好，伯贤心想。
打开门，此时的成员们仍在熟睡。不过，等到他们醒来，看到自己不在是否会担忧呢，知道自己离开，是否会想念呢。尽管心里打定了主意再不回来，但心里浮上的悲伤与不舍却骗不了人。
想了想，他还是拖着行李走到灿烈的房间前。看着紧闭的房门，他将额头轻轻贴到冰凉的门壁上，无声地站了许久，终于还是离开了。
也许就这样了吧，就这样，放弃就好，遗忘就好。
清晨的阳光并不强烈，晨风拂过脸颊，带来一阵凉意。
伯贤紧了紧外套，拉着行李，带着满身疲惫，走进了火车站。
“边伯贤。”
伯贤猛地一惊，反射性回头。
朴灿烈？
他正坐在离门口最近的等候椅上，脚边放着他的行李箱。此时的他，摘下了口罩，朝伯贤咧开了嘴，一个露出八颗牙齿的招牌笑容。
“胡说，那是给我自己吃的。”灿烈耸了耸肩，挑了挑眉，一幅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伯贤瞪圆了眼睛，还是决定不和这个没脸没皮的人计较。
看着在厨房忙碌的灿烈，伯贤手支着下巴，不自觉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呀，伯贤，帮我把袋子里的百合拿一下。”灿烈在厨房里远远喊道。
伯贤站起身，找到灿烈放在桌上的几个塑料袋，从满满一袋子食材中翻找着百合。
“好像没有哎。”伯贤小声地喃喃。他想了想，不再继续翻找，换了方法，改为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放在桌上。
终于在袋子的最底下找到了一小袋百合花瓣，拿出百合的同时，伯贤也发现了压在最底下的一封尚未寄出的信。
他本不想窥探灿烈的隐私，但收信的地址却让他移不开眼睛，他们的宿舍。
远远望了一眼厨房，伯贤快速地从信封里抽出信。信的顶端发信人的位置写着朴灿烈。他耳朵听着厨房的动静，眼睛却是一目十行地将整封信看了个大概。
“伯贤，找到了吗？”
猛地听到灿烈的声音，伯贤一惊，一边回头发现灿烈并没有看过来，一边手上迅速地将信塞回信封，又把拿出的东西除了百合以外重新放回袋子，将袋子恢复成原状。
做完这一切的他把百合递给灿烈，重新坐回了沙发，只是再没有了之前的轻松。
等到灿烈端着银耳雪梨汤出来，献宝似的捧到伯贤面前时。伯贤看着眼前这碗飘着百合银耳的汤，忽然轻轻地说。
“灿烈，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你说吧。”灿烈动作不变，看着伯贤勾起一个温柔的笑意。
“其实，你也想回去吧。回去exo，回去那个舞台。”伯贤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厚重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眉眼，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阴沉沉的。
灿烈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半晌他的笑容变得难看起来：“喝完再说，好吗？”
伯贤忽然气急败坏地站起来：“该说了，拖了一个月，你明知道拖不下去的。”
猝不及防的灿烈被伯贤的大动作一推，手里的碗被直接摔在地上，摔成片片碎瓷，而清亮的汤濡湿了地毯。就好像自己被一手推开的心意。
灿烈愣愣地蹲下身子，执拗地一片一片将碎瓷片捡起来。
“别捡了。”伯贤吸了吸鼻子，轻声说。
灿烈呆滞了半晌，忽然冷冷一笑，将手里的碎瓷片随地一扔，站起身来。
“那你捡。”
——————————————————————————TBC————————
看着灿烈第二次抛下自己，甩门离开。
伯贤突然呵呵地轻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又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因为脚步慌乱，一下子摔倒在窗边。
他也不站起来，双手扒着窗框，看着窗外那个身影。
完结章 下 嘘，别说话
这天下午，帮灿烈整理好行李，伯贤拉着灿烈来到了奶奶家特意为他开辟出来的一个小钢琴房。
他把昨天那张机票塞入了灿烈的大衣口袋，“如果到时间了，你就转身离开吧，行李就在大门边，千万不要跟我说。”
伯贤略歪了头，微笑着阻止了灿烈说话的冲动，“嘘，别说话。”他伸了修长的食指掩在唇畔，勾了唇角。
见灿烈点头坐在门边的椅子上，伯贤转身走到琴边，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拂过键盘，坐在了琴凳上。
“这个下午，我来弹，你来听。”
In my hands（在我的手中）
A legacy of memories（有残留的记忆）
I can hear you say my name（我能听见你呼唤我的名字）
I can almost see your smile（我也几乎能看见你的笑容）
Feel the warmth of your embrace(感觉你的温暖拥抱)
But there is nothing but silence now(但现在只剩下一片寂静)
Around the one I loved(你一言不发)
Is this our farewell?( 到了我们辞别的时刻了吗？)
Sweet darling you worry too much, my child(亲爱的，你担心太多了，我的宝贝)
See the sadness in your eyes(看见你眼里的悲伤)
You are not alone in life (你的生命并不孤单)
Although you might think that you are(尽管你自己这样认为)
Never thought（从没想到）
This day would come so soon（这一天来的如此快）
We had no time to say goodbye（我们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How can the world just carry on?（我该如何继续生活）
I feel so lost when you are not at my side（你不在我身边，我迷失了方向）
But there is nothing but silence now（但现在只剩下一片寂静）
Around the one I loved（你一言不发）
Is this our farewell?（到了我们辞别的时刻了吗？）
So sorry your world is tumbling down（看到你崩溃我很难过）
I'll watch you through these nights（我将在夜晚看着你）
Rest your head and go to sleep（躺下来入睡）
Because my child, this is not our farewell.（因为我的宝贝，这不是我们辞别的时刻）
This is not our farewell. （这不是我们辞别的时刻）
《our farewell》
朴灿烈和边伯贤，没有再见也没有离别。
许多年以后，朴灿烈始终忘不了那个午后，那个阳光正好的午后。从一扇小窗中投下来的阳光不偏不倚地倾泻在弹钢琴的人身上，他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上灵活跳动，没有睁眼，嘴角是浅浅的弧度。
谁都没有说话。
当时朴灿烈的眼中，只剩下那个弹琴的少年。
多年后朴灿烈的记忆中，只剩下那个阳光勾勒出的纤薄少年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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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债
So sorry your world is tumbling down（看到你崩溃我很难过）
I'll watch you through these nights（我将在夜晚看着你）
Rest your head and go to sleep（躺下来入睡）
Because my child, this is not our farewell.（因为我的宝贝，这不是我们辞别的时刻）
This is not our farewell. （这不是我们辞别的时刻）
伯贤将这首曲子弹了很多遍，弹完再弹，他没有睁眼，也不去留意灿烈的动静，一心沉浸在曲子中。
半晌，伯贤终于放下有些酸疼的胳膊，他抬头望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你误飞机了。”伯贤也不回头，轻轻地说。
“对啊。”身后的声音丝毫没有任何担忧后悔。
“你现在去也许还来得及呢。”
“我可没这个打算。”灿烈低笑，站起来走到钢琴边，下巴靠上钢琴，双手放在下巴上。
“你可是浪费了我一张机票。”伯贤抬眼望他，歪了头扯开了嘴角，“打算怎么赔？”
“怎么赔？”灿烈眼珠子转了转，又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亮亮地看着伯贤，“当初我赔了一首歌给你，现在的话，我把自己赔给你，边伯贤，你要不要？”
伯贤不屑地撇了撇嘴，“那我岂不是亏了？”
“对呀，你亏了，所以我用一生赔给你呀？”灿烈好似无赖般摊了摊手，他挑了挑眉毛，“你可要相信我是一个潜力股。”
“那我勉为其难收下了。”伯贤轻轻笑起来，站起身，用额头抵着灿烈的额头，略显苦恼地说，“你可是要记着你欠着我的债哦。”
灿烈紧紧盯着伯贤墨黑的眼睛，一手扣着伯贤的后脑勺，慢慢将唇贴了上去。起初只是唇瓣贴着唇瓣，感受到对方一惊后，又伸出舌一寸寸描绘着对方唇瓣的形状，如同虔诚的教徒朝圣着他心中的神祇。
伯贤不自觉仰起头，一手紧紧抓着灿烈后脑的头发，一手扣住他的肩膀，支撑自己软下来的身体。
他直直地看着窗外一片阳光，缓缓的闭上眼。
机场，伯贤两根手指紧紧捏着自己那张机票，用力得指尖发白。
听到航务员的提醒，伯贤深吸了口气，吃力地扬起一个笑容，“灿烈，我走了。”
灿烈站起身来，不满地拉了拉伯贤有些低的衣领，又揉揉他的耳朵尖。
“边伯贤，你要记住，必须记住。你有一个债务人，他欠了你一辈子，你要向他来讨，记住了吗？”灿烈双手支在伯贤的肩上，死死瞪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
“两年。”伯贤低吟般从胸腔内部发出一声叹息，“你给我用两年好好想想，你要不要还债。”
“只要你来讨，我会记得还。”灿烈意有所指地说。
伯贤的眼睛好像瞬间变得清澈明亮，他笑了，勾起一侧的唇角，伸出手指来点了点灿烈的下巴，有些痞气地说：“我一定会记得来讨债的，到时候你可别抵赖哦。”
说罢，他就转过身去向前走。
“两年以后，记得讨债！”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灿烈似乎用尽毕生力气般大喊。
那个背影没有停步，只是背着身子挥了挥手。
灿烈看到那个背影逐渐在自己的视线消失不见，他才微微笑起来，重新订了机票。
纵使朴灿烈和边伯贤，总有一个人要目送另一人远去，但朴灿烈希望，他是那个目送的人。
候机厅里，一个高个男子坐在角落，他耳朵里塞着耳机，微微仰着头，帽子盖住了大半张脸，唇不断地开合着。
有路人经过，不经意听见那名男子嘴里泄出的歌声。
“Because my child, thisis not our farewell.（因为我的宝贝，这不是我们辞别的时刻）
This is not our farewell. （这不是我们辞别的时刻）”
“This is not ourfarewell. （这不是我们辞别的时刻）”他低吟般不断喃喃着这句话。
边伯贤，你要记住，这不是我们辞别的时刻。
——朴灿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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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还债
已经是冬天了，韩国的冬天一向寒冷，而近几日下起了大雪，更是冻得人遍体生寒。
从熙熙攘攘的机场挤出来，伯贤两手都拉着行李，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他这次回来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在机场看到一家子人来迎接子女的倒也不羡慕。
机场边的出租车一向很多，但是人也很多。
伯贤并不上前去挤，他只是站在一边默默等着。
首尔已经开始下雪了，他张开了双臂，迎接落在他身上的每一片雪花。春天即将到来，而雪花也将融化，也许自己迎接的，就是第一片雪花的融化。
有出租车停到他的身边，鸣了鸣笛。
伯贤朝司机友好一笑，好心的司机走下车来帮他把行李拖进车里。
“谢谢。”伯贤坐进开着暖气的车，顿觉得全身一暖，冻僵的手指适才不觉得，现在暖气一吹反而觉得隐隐作痛。
“不客气。”司机没有回头，于伯贤攀谈起来。
“你说你去奥林匹克公园体操竞技场？”
“是啊。”伯贤从窗外飘扬的雪花中移开视线，笑道。
“听说那要开演唱会呢，最近有很多小妹妹都去那里。”
“嗯。”伯贤低低应了一声。
“是叫EXO吧？”司机想了想，终于想起那些小妹妹嘴里说的名称。
“是的，我也正打算去看。”伯贤从大衣口袋里拿出那张门票，指尖擦过门票上EXO的名字，脸上浮起淡淡的笑。
“不好意思，先生，我怎么觉得你的嗓子？”司机忍不住好奇又带着小心翼翼问道。
“没事儿，我的嗓子有点哑，年轻的时候不注意。”伯贤摸了摸早已不再疼痛的喉咙，云淡风轻地说。
“啊，我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身体。像我的儿子也是这样……”
司机不断地唠叨着自己的儿子。伯贤静静听着，时不时嗯一声应和，目光一直看着车窗外飘扬的雪花。
“呃，是不是打扰你了？”司机显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唠，不好意思的笑了。
“没事儿。”伯贤侧过头友好地笑了笑。
尽管如此，司机还是讪讪地笑了笑，之后的路程不再出声。
伯贤看了看司机，从口袋里拿出耳机，塞入耳朵里，手机点开了歌。
听着从耳机里流淌而出的音乐，伯贤微张了唇轻唱。
Because my child, thisis not our farewell.（因为我的宝贝，这不是我们辞别的时刻）
This is not our farewell. （这不是我们辞别的时刻）”
“This is not ourfarewell. （这不是我们辞别的时刻）”
朴灿烈，边伯贤可是来讨债了。
演唱会在晚上八点开始，下午就有粉丝在场外等待，也早有粉丝陆陆续续的进场。
伯贤到的很早，看着场外有序分发应援物的粉丝，他有些感兴趣地也领了一些。
他看着堆在膝盖上的一大堆应援物，突然有些莫名的感觉。原来他们的粉丝都是这样做的，现如今，自己倒也做了一次小粉丝。
演唱会准时开始，气氛很好，坐在伯贤周边的粉丝都疯了般大喊大叫着。伯贤也忍不住跟着他们挥舞了荧光棒，
他看着台上光鲜亮丽的成员们，想起自己也曾经站在台上的画面，突然有些恍惚。
我回到了故乡，却发现自己像个旅客。
世勋猛地怔住了，感受到众人的目光，他慢慢地抬起头，再放下筷子，又擦了擦手，做完这一长串动作后，才慢吞吞地拿起杯子站起来，朝着鹿晗的方向晃了晃。
“鹿晗哥，谢谢你。曾经那么照顾我。”世勋一手拿着玻璃杯，一只手死死扯着底下的桌布，目光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虽然年纪大了点。”
鹿晗本是嘴角含笑看着这个别扭的小孩，听闻此言，不由微微抽了抽嘴角。
“你那么漂亮，而且唱歌也好，跳舞也好，还有才华。”
成员们纷纷捂住嘴巴，低头猛笑。世勋却依旧傻愣愣地保持着原来的姿态。
“嗯，我爱你，我很爱你。”半晌，世勋又点点头认真地说，说完又小声加上一声，“哥。”
成员们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都指着世勋嘲笑起来。而世勋只是微微抿了唇笑，轻轻地低下了头。
说到最后时，世勋的话语越来越含糊，再加上成员们的起哄声不断，鹿晗几乎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但他还是听清楚了，正如从前一样，听得一清二楚。
他微微笑起来，却并没有拿离自己的手只有几厘米的玻璃杯。
“呀呀都长大了，以前不是还没大没小叫我儿子来着么，现在知道叫我哥了。”鹿晗略带了调笑的神色，手支着下巴。
世勋显然也想起来，他笑得弯起了眼角，他晃了晃杯中的酒，一口饮尽，“那么，儿子晚安。”
他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而他的眼睛里，却有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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勋鹿番外【对不起，我是胆小鬼】
我想重新遇见你，在阳光正好的午后。我会捧着一束尚带着露水的花，遥遥地，送给你。
世勋喝醉了，明明没有好酒量，却生生干了一瓶酒，拦都拦不住。
“我是成年人了。”每次有人想阻拦他，他都会一脸正经地反驳，然后执拗地重复，“不是小孩子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真的不是小孩子了。
两年前鹿晗解约，走的时候世勋并没有送，鹿晗也只是发了一条短信告别。
【世勋，我要走了。以后可能就很难见到了，或许见不到了。但依旧是朋友吧？希望你能支持我，不支持也不要紧，不管怎么样，你是我的弟弟，我会想你的。】
他的语气依然柔和，像贴心的哥哥，会细心地照顾到每个人，关心到他们隐晦而不发的感情。曾经他也是那样，会在人潮汹涌时紧紧牵住自己的手，会在每次跟他开玩笑时，温柔地微笑。每每问起原因，他都会理所当然地说：“世勋，是弟弟呀。”
他是一个细心的人，事事想得周到。他也是一个理智的人，很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是那么细心的一个人，是那么理智的一个人。
但世勋，却恨死了这份细心，恨死了这样的理智。
他很想大声喊出他的名字，是鹿晗，不是鹿晗哥。
他数次地在鹿晗面前佯装成熟，在半语时间做出大人的样子，没大没小地和鹿晗打闹，有些时候甚至是故意的。
但是，鹿晗会四两拨千斤地给他一个微笑，然后全盘接受，接受他所有的任性。对于感情，却只字不提。
就像这次，世勋端了酒杯很久，但鹿晗并没有拿起他手边的杯子，只是自然地转移了话题。饭桌上只有他一个人站着，猛然觉得灯亮得晃眼，让他看不清鹿晗的眼睛。
他晃了晃杯子中满满的液体，一口饮尽。
我，吴世勋，敬鹿晗。 只不过，我干杯，你随意。
吴世勋，鹿晗，迈过感情，输给理智。
鹿晗有些无奈地扶着已然是醉得不清的世勋，拉住他的手环过自己的肩膀。
“鹿晗？”世勋傻傻得笑着，有些执拗地仰起脸寻找着那个人的眼睛，“鹿晗！”
“还说不是小孩子？”鹿晗好笑地曲指弹了弹小孩的额头，伸手理了理他凌乱的刘海。
“不是，嗝——小孩子！”
世勋却突然认真起来，他挥手挣开了鹿晗的搀扶，晃晃悠悠地在鹿晗身前站定，近乎宣告地大声道。
“我，嗝——不是小孩子了。鹿晗！”
“好好好，不是孩子，是大人，是大人了。”鹿晗近乎无奈地道，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软下身子的世勋，嘴里安抚着喝醉的小孩。
他一面扶着摇摇摆摆的世勋，一面注意着此时已经完全不知东南西北的人，还得分出心来看路。世勋这样的高个子，压下来还是沉重，鹿晗几乎被他带得跌跌撞撞。
“吴世勋，看路！”
感受到世勋的目光一直牢牢在自己身上，鹿晗不轻不重地捏了他的手一下，严肃地说。
“啊，我是在看你啊。”世勋傻乎乎地笑起来，直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像弯弯的月牙，那样满心欢喜的样子，如同得到了糖的小孩子。
鹿晗忍不住伸手按住了世勋扬起的唇角，一遍遍地说。
“世勋，别笑了。”
“别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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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二天宿醉的人醒来，晨曦微露。他看向床头的一杯犹带着温度的水，和玻璃杯下压着的纸条。
【世勋，水里已经泡了醒酒药，记得喝，如果冷了，就再泡一杯吧。我得回中国了，不能和你告别。
还有，对不起，你的鹿晗只是一个胆小鬼】
世勋经常去中国，也经常去北京。但大多数时候是为了赶通告，匆匆忙忙，一直没有机会能好好游览这座古城，这座那个人出生的地方。
坐在机场，突然有些遗憾，这个城市，来过那么多遍，却仍是不了解它。
机场外的大厦电视上，放着广告，广告中的人却是莫名的熟悉。
世勋略歪了头，看着那广告不停地重复着，广告里的人也不停重复着动作，重复着台词。
他却丝毫没有厌烦，直直地盯着大屏幕，手支着下巴微微笑了。
如果那天，你能摸摸我的心跳，那么，里面的人会告诉你，他有多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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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及番外全部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