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SOO EVER 8]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常常去逛所谓的米花站。
那也是很久前的事了,至少是神起还在的时候吧。其实自己也明白这种举动很小孩子气,很没意义。但一来是好奇,二来就是想看到底能有什么。
总有一些东西,人人都告诉你不要去看,也许你自己也明白,知道看了有害无益,但你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手指总会不听话地点上去。
那些照片,那些视频和谈话,本身可能没什么,但放在一起,已经有足够的冲击力在我心里留一个小裂痕。
明知它没有存在的意义,但就是容许了它。
那个小伤口就这样一直存在,时大时小,似有若无,跟了我十余年。也许是二人世界时总漠视它,导致日后若显现,必定是刺痛得惊醒我,疼痛得难以言喻。
一开始,当我听到在中哥说有仟去找过他时,第一反应是:终于有他的消息了。
等到消息沉淀,再沉淀,那种一直跟着我的,说不出的感觉又回来了。
那个伤口,莫名地隐隐作痛。
而后的那几晚,总也睡不好。一个人,也没人制止你,所以思绪胡乱游走,整夜都这么胡思乱想着,伤痛一再放大。
其实早也该想到的。朴有仟若是痛了会去找谁?
金在中。
这是完全不用怀疑的答案,而且永远只有这一个。解释也只有一个,因为这个人最懂他。
用“懂”这个字,完全不为过。我完全理解。
可是不伤么?
真的很伤。
却是千真万确无药可救的伤。
明知道这个人和你站的地方不同,明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取代自己占据更多,明知道朴有仟对两人的情感不同,这么多明知道,还是做不到不介意。
有时候我也说不清为什么。
所以我常常面对有仟的愤怒无语。他说金在中是家人是朋友是知己,他跟你不一样!不一样!你怎么不明白?
不明白么?当然明白。
若真的不明白,就不可能和他走到一起。
若是不明白,一开始我就会停止。
可介意两个字就是这么大喇喇地躺在我心上,刻在我眼底。我就是没办法消除它们。
那种感觉怎么形容?
如果金在中分成很多份,分成很多个家人,朋友,和知己,我也许便不会在意,因为那样的话,我还是占据“股份”最多的人不是么?可他偏偏是多者合一,他那么显眼地在那里,即使不叫嚣不宣战,我也很难做到心无芥蒂。
因为你身边的人,痛了会倒向他,不能言道的秘密会告诉他,躲你的时候会去找他,有事商量会去找他。
也许爱情里本就是贪心。纵使他的温柔,包容,不常表现的关心和爱意都给了你,即使已经完全占据他最有爱的一面,你却想要连他的另一面也想拥有。
你说痛也没关系,我会试着替你承担,你的他却对你摇着头说,俊秀你不会懂的。然后他抱着你亲吻你说我爱你。
情绪就这么被打乱。发怒也没有理由,眼泪更不该存在,悲哀么?他明明说他爱你。
于是另一面的他硬是在你面前筑起一道无法逾越的墙。
用温柔和爱编织。不要说抵抗,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
有些事,就算强迫自己也做不到,比如这件。就算我再压抑自己,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若不是有仟消失的那一晚,在中哥仍然远在美国,我会以为他们在一起的。
不过最后到底是去了。
也许我该问问允浩哥他怎么可以泰然处之。
要轻描淡写对待这段关系,真的……真的很难。
我恍恍惚惚地躺到天明,起来用冷水狠狠地拍打自己的脸,想看起来精神些。心里也是明白,我不能总是这个样子,得给自己想个办法,但就是懒懒地不想改变。
也许等到我想无所想,做无所做的时候,一切会归复平淡吧。
前两天允浩哥打电话来说要见个面聚聚。我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脸上的肿还没完全消退,心里也不自觉地避着其它人。也不能说我喜欢自我疗伤,我只是不习惯让别人看见。
我安抚他对他说我很好,他沉默了很久说,“你是骗我?还是骗自己?”
我便再无话。
他也真是残忍,硬要这样揭开我的伤口。痂还没长齐,血淋淋一片,痛得惊心。
我这样想,那样想,到最后,不过是因为太想他。
见不到他的人,躲着和他有关联的人还不行么?
我是不明白远在他乡的朴有仟是不是和我一样痛。我只知道这般恍恍不得终日,总有一天会要把自己毁个彻底。
昌珉后来又打来电话,说躲也躲不过的,出来吧。
也是。能躲到哪里去?
约得十点半,在 [回忆]。
临出门前,我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仍然有些胀痛。这几天都没怎么出镜,好了之后,工作可能可以重得压死我。
也好。总比我这几天里的浑浑噩噩好。
我到的时候,[回忆]已经挂上了CLOSE的牌子。
就是没想到还多出一个……我并不太想见的人。
没想到在中哥也在。
允浩哥与昌珉,并不会令我有所联想。但在中哥不一样。我几乎在看到他的那一秒……立刻想到另一个人。
我微微怔在原地。他微笑着过来和我拥抱,我愣愣地响应,脸上却不知摆出什么表情。
他让我的想念愈加强烈。这本来应该是五个人的地方少了一个人,空虚得厉害。
在中哥是回来办事,过两天就要走。
大家开始有的没的聊了起来。讲到允浩哥的生意,讲到昌珉忙不忙,然后讲到我。
在中哥盯着我,一看再看,最近小心翼翼地问我,“俊秀,你的脸……”
这一问,所有的目光都集中过来,我只能尴尬地笑笑,牵动脸颊,笑容有些僵硬,“没事。”
允浩哥已经不管不顾地凑过来仔细瞧,“怎么回事?谁敢打你的脸!”
我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
若是笑笑化过这尴尬就算,但是,有几个人会打我的脸呢?况且面对的这三个人了解我的程度,并不比我自己的少。瞒也瞒不过。
所以我也没躲避。
我说是我妈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