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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水》
你的鼻息轻轻
依在以篱笆做伴的门边
你的孤高和人类划了界限
你已退到这无路可退的地方
为什么要退？
你的忧伤像蔓藤一样疯长
已经上了月亮的色泽
已经能把灵魂当做镜子
捉住无可捉摸的飘荡一生
每一次悲伤
或者逃避映照出来
十二点，十二点整
要提上昏暗的灯笼
要去一个童年玩耍的地方
牛羊带着纯真的信念，
在黑暗的草地上休憩
为何你要独立一个人离开？
为何每条路都在催促你纯净的脚步？
明知会被坑脏传染，明知会被欲望捕捉
一个人离开就不说一句话的离开
这夜色中的美景，这鼻尖的呼吸
恰似坑脏伤口的悔意，它刺透灵魂做了记号
从此我不愿意袒露
从此我不愿意倾吐
从此孤枕难眠的时候不再期盼偶然
即使你在云朵上喊我也不会欣慰
即使你在面前把我凝视
也心如铁石
害怕美好再被玷污
不忍无辜再被杀戮
不想再踏上盲目的旅途
我要在这无路可退的地方把自己谴责
我要任凭生命像曲终人散一样荒唐
我要恢复所有被我亲手破坏的静寂
即使你在天边喊我，在大海边召唤
我要拒绝世间所有的诱惑
尽管山盟海誓如此热烈
尽管渴望如刀剑一样蜂鸣
我要在这最后的地方，
这无路可退的门边
嗅一嗅野菊花的香味
我的悲伤将如泉水一样涌出
我的痛苦已达最深限度
但不忍拔出这剧毒的刺
不忍再看一看你幽怨的眼神
我是一滴水，一滴通向大海的水
在所有可以归家的路上
都留下了纯净的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