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下电话,肚子饿得叫上了天,打开冰箱除了矿泉水一瓶瓶别无他物了,胡乱地从橱里拿出衣服裤子套上顶着已经低血糖的脑袋窜出门去。夏天的中午太阳极为恶毒,卡嘉莉觉得超市如果再远点自己会虚脱死在路边。随便拿了个面包就先付钱啃起来,又贪婪地伏在冰柜上把冰淇淋放进提篮,喜欢吃香草的,每次一买就是好几罐,拿着勺子挖着吃。记得他以前总是把沁凉的冰淇淋用勺子送到她嘴边,说,乖,来吃一口。笑容那么温柔,眼神那么柔软。于是她只吃香草冰淇淋。
提着塑料袋在阳光下跑,呼吸急促起来,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渗进脖子。在信号灯转为红灯的前一秒她还是毫不犹豫地跨出左脚。刹车声响彻闷热的空气,她看见阳光刺眼得让人晕眩。
他总是好脾气的,陪着米娅逛街直至车后坐都被塞满,庆幸这种时间没有太多人,不然这张和拉克丝一模一样的脸一定会惹来麻烦。她不停地试穿各色裙子,娇笑地走到他面前问,好看吗。他微笑地陪着,恩,好看。又拉着他说要去海涅的餐厅吃饭,到处都是餐厅却偏选离得最远的。他还是微笑,恩,好的。路上极少有车,远远看着信号灯变绿踩下油门加速,突然出现状况的时候下意识地踩刹车拼命地转着方向盘,停下的瞬间感觉冷汗湿了衣服。米娅吓得愣在旁边,出于对责任的考虑阿斯兰还是先下车去看看被车子擦身而过的行人。
那个人呆呆地坐在地上,冰淇淋撒了一地,怕是同车上的人一样没回过神。径自走过去蹲下身问:“有伤着吗?”
看着散了一地的冰淇淋懊恼,忘了是自己闯了红灯,气呼呼地喊:“车开那么快是要去投胎!?”
“啊?”又听见熟悉的声音,看着眼前的金色脑袋,伸手摘掉墨镜,“是你。”
“什么’是你’”没好气地抬头,愣住了。
对方见了鬼似的表情,忍不住笑:“卡嘉莉,是吧。”
“。。。。。。”地上要有是缝无论多细也定要钻进去,因为太尴尬,只好咬着嘴唇当哑巴。
“怎么了,哪里伤到了?”看着眼前不出一声脸色难看的人有些担心。
“没,没有”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小得连自己都要听不见了。
“起来吧,还是说你打算坐在这里等日落。”扶着纤瘦的肩膀把人提起来,看着这身衣服又不自觉地笑了,宽大的衬衫明显太大了,袖子胡乱地卷到手肘,裤子松松跨跨的,裤脚也翻了好几翻这才没变成拖把。
“笑什么笑。”被人看得心里发毛,拍了拍裤子,看着冰淇淋,又叹了口气。
“那个,不介意的话请你吃冰淇淋吧。”
摆摆手,蹲下身把冰淇淋的包装盒一个一个捡起来放进已经破了的塑料袋团成一团朝对面走,“昨天你救我,今天就算是还你的了。”
“如果我坚持要请呢。”
“啊?”真是个怪人。
“等我一下。”
没等回复就私自决定了,真正是霸道。卡嘉莉站在原地看着他走向车子。
“米娅,米娅。”
“啊,姐夫,刚才,怎么办,我”
“米娅,没事了,没撞到人。”
“啊。”
“那个,米娅,今天抱歉恐怕不能同去吃饭了,我帮你叫车,你先回去吧,我要先把那边的人送回去。”
探出头,看看不远处的身影,皱了皱眉:“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