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6月8号 星期天 多云转小雨
早上八点的时候突然醒了,宿舍外面很吵,然后就是一阵又一阵的打雷声,房间里面十分闷燥。
昨晚4点多睡下,本以为自己会睡到很晚,没想躺下后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不知道想什么,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又好像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耳边有个很魅惑的声音在唱歌,听了好久才发现好像是歌剧魅影里的怪人唱的歌,是质问克莉丝汀的那一段。
导师突然打电话抓我过去凶,今天的他比往日更烦躁,拿着我的设计一直吼,似乎说我长着什么什么脑袋之类的话。他站在窗前,手抖来抖去,我很害怕他把我辛苦一个月的成果扔下去。我们在六楼,没有电梯,爬上爬下很累。最后他似乎骂累了,喝了口水,才开始骂其他人。我们几个被骂过的人躲在旁边看他继续喝水骂人,我突然觉得很有意思,想计算他一口水喝下去,有多少水汽会随着二氧化碳蒸发出来。正想着,没留神,被导师挥舞的论文失手砸到,不过一点也不疼,毕竟那只是一本A4大小、三百多张的书而已,不是砖头,想来还在我的头忍受范围之内。
出来的时候发现时间已经到了12点半,比导师上一次群骂我们多了半个小时,主要原因在于我迟到了五分钟。很对不起同伴,因为我的五分钟让大家白白被导师多骂了半个小时。早上一口水都没有喝,还是不觉得饿,只是突然想自己的选择是不是有些错误,为了证明自己强于男生而选择这个专业这个课题,放弃了喜欢的中文系,到底值不值得。吃饭的时候这个疑惑膨胀到极点,想跟同伴说,看他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又怕他听了倒胃口。犹豫再三,最后决定不说,毕竟我对这个课题也不是很热衷。
同伴突然问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不然比平时还不喜欢说话,脸色比导师的还要黑,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里竟然有一种名为同情的光,让我很窝火,白了他几眼之后便又爬了六层楼回到宿舍。宿舍住了半年多,今天突然发现这个楼层跟别的楼不一样,它第一层是架空的,叫零层,第二层才开始住人,叫一层。我的宿舍实际上就在七楼了,叫的却是618。
感觉有些错位,为什么不叫718而叫618?很疑惑,脑袋更加乱了,设计被否决,一个月心血又白费了;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究竟自己适不适合做这一行?为什么楼层命名都会出错?
打开电脑,突然想起昨晚迟睡的原因,昨天很难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引起战争,虽然很多亲说不是我的错,却怎么也转不过弯子,第一次狂热一件事,却做出伤害别人的举动,对于我来说不能原谅自己。从来没有热衷过什么事情,好像一切都不重要,或许我一直这样才能心平气和地写自己的文,编制自己的故事,以及被导师骂。
其实已经不伤心了,只是觉得心里空空的,好像六年前那次事故,以为自己失去双腿之后的空虚。
没有任何原因的空虚,以为自己能抓住点什么,伸出手掌,什么也没有。暗黄色的皮肤褶皱里仅仅是一层细细密密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