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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 大概发生在很久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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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衍
冬季的白天短得很,不过什么时候天色就已经开始黯淡下来了。靠着门边打量着过往来人寥寥。干冷的风打在脸上,连表情都冷漠几分。
从被周家赶出来到如今已有大半春秋,这段时间的经历太多,以至于到现在还是一片茫然不知所措。畴昔过往偶尔还能浮现眼间,声色犬马灯红酒绿的记忆中偶尔闪过那人眉眼倏忽而逝,既而接踵而来的便是父亲讨好的笑以及那夫人与孩子眼底的仇视,就好像是我抢走她们娘俩多年幸福似的。
“衍儿啊,叫娘,那个是你哥哥。”
“衍儿啊,跟你商量商量,我想给你哥哥立嫡。”
再回过神父亲已经躺在床上双目浑浊,望着那母子眼底尽是我从未见过的神色。
“我这一辈子,既对不起衍儿母子,也对不起你们娘俩。”
“只愿我死后你们能……”
能?能怎么样?还不是我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还不是我失去一切乞讨为生?之后种种不过那般,在回过神便定格在曾经那群纨绔塞给自个的包袱,嘱咐自己一路走好。
父亲你可能想到?当年你万般阻止我接触交往的那群酒肉朋友,到最后还能帮您儿子一把?
恍然回神来袖手城不过月余,卖得东西还是偏门,生意少的可怜 ,自嘲般的笑笑打算提早关上自家店铺的门。算了算手里余钱似乎连炭火都快烧不起了,当初哪能想到这般光景?
这一冬,要怎么过?
无恤
暮夜空城,落雪千里,在明亮月光下映出一片清丽的世界。寂寥而空旷的街道似乎要延伸到时光深处,连带着过去的记忆都承这干冷的风来袭,三三两两酒旗斜矗夜风中不断摇摆。
锦玄衣裳绣着凡人所不能企及的飞龙,张牙舞爪是高高在上的倨傲,外裹着的狐裘下摆扫过地上积雪将自己的脚印抹去,似乎从未有人走过,如同幽灵一般游荡过长街。时隔两年这一次回到这里,已说不出当年过往,凤凰劫中梧桐在早经燃烧殆尽,破碎的浮生只能尽力拼凑起另一段水月镜花,却让自己心中万般纠结。
随意走入南城深巷,本想寻琳琅阁的旧友,路上走到一半却突然没了兴致,开始随意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拢紧狐裘披风的风帽,遮住自己大半容颜,随意挑了一家似乎是古玩店的店面伫立于门外,淡扫了一眼门前的人,并未细看。声音如风凉过后的冷,以及历经太多的波澜不起,只是眸中的光清冷如初印风雪呆迷茫。
”这里有人?”
周衍
“啊?有人,有人。小哥要点什……么。”
最后一个字音飘飘悠悠的随着惊愕神情落下,面前那锦缎华服下包裹着的人不能在熟悉,少时青梅竹马玩闹相伴,年轻时日日贪欢抵死缠绵,这人的身体每一寸我都抚过吻过,就算他气质不同又遮住了大半面容自己也能一眼认出人来。
“无侐?”
当初温泉下发现端倪,自己养的小倌竟然是昔时旧友,那时的打击,不可置信,窃喜,种种情绪过后竟发现最后藏在心底的竟是失望与愤怒。
你分明一早就认出我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谁?
你为什么任由我作践你?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耍我好玩?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抬眼打量了那人把荣华富贵都穿在身上了,忽地笑出生来,笑言。
“不对,应该叫您秦老板。”
“秦老板这是傍上高枝了?看这打扮嫁的不错啊?来说说,是哪家权贵?”
无恤
熟悉的声音是经久也不会忘记的,这样的声音曾同我耳鬓厮磨说过柔情百转的话语,也曾说过刻骨铭心的轻薄誓言,止步于门前看着自己身边靠着门边的人,目光流转如水扫过他的面颊,那人眉梢眼底都退去了昔往轻狂染风霜,语音微挑似乎不可置信。
“周衍?”
最终还是面无表情的转头看着店内,走了进去,室内虽然有炉火还是意外的冷,火苗虽有跃动但已近熄灭,室内也开始染上一层又一层的寒意,可见此人最近过得并不算好。广袖中的纤长手指摸索着玉佩纹样,汲取着玉佩之上的体温,垂眸听人尖酸刻薄的话说完才恍然抬头似乎大梦初醒,耻笑几分连眼底都带上几分轻蔑。[此处请自动带入雪姨]
“放肆,本王也是你能这般称呼的?”
“早先我手下曾来禀,当初周家现今可不姓周了,我还笑,今日看起来,怕是当初禀文尚有意犹未尽之处。”
回身看人,伸手将风帽拢去,梳整长发。
周衍
“劳您还记着我名字。"
低下头阴影遮去半边无奈笑意,依旧一幅云淡风清的模样。
听他自称本王略有错愕,直至他从面前经过时才见着他衣服上蟒纹才算真的明白。
“一别经年,无……您也算涨了不少能耐。”
不知道该称他无恤还是秦儇,心下百感交集,只想尽快应付他离去。
“还好,周衍还没沦落到卖屁股的地步。”
“您来这儿看看,想买点什么?”
依旧是曾经慢悠悠不卑不亢的态度,可比起从前总是差了些什么。淡漠抬起头来看他,正逢他摘去风帽。
一别经年,风华依旧。
无恤
“旧友的名字怎么能不记得?”
斗篷下的人伫立不语,好半晌之后才笑了笑,走到炉火旁边,随意拿起一边的火棍儿把炉火弄得旺了一些,有些昏暗的四周使得自己眼中只映入火苗的悦动,站立在原处宛如泥塑木雕一般。锦炫衣裳新裁制,衣上折痕宛若冰刀刻过一样分明,染得周兆寒冷。过去的事情被人翻了出来眼底的幽深更深了几分犹如深海有阴影掠过亦不知是来自何方的杀意。
“这好像不是应有的待客态度。”
广袖一整骨扇自袖口中划出被自己握在手中,这新得的扇子,以玉为二十四骨,画工技嘉,只是少了一个坠子,今日自己来袖手城的目的亦是缘此。将扇子搁在一旁的桌案上。
“我要玉佩,或者这把扇子的玉坠子也行。”
周衍
“别白费力气了,炭一共就那么多,再旺也旺不到哪去。”
“那待客又该是怎样态度?见了熟人故作不识?将人耍的团团转?”
微微挑眉一幅浑不过心模样。随意去前堂取了那套少时他送自己的汝窑盏子,滚水沏开的是碎茶沫。也没那么多讲究自顾自的落座浅抿茶水,将万般无奈借着动作掩进黑暗。
时至今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听他要玉坠便将曾经自己配着的那块和田玉的玉玦递了过去。
“你来小店。我也不好拿那些不过眼的玩意儿糊弄您,你看这物件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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