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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渣攻与渣攻的巅峰对决》BY阿呆(强强文/鬼畜渣攻x二货渣受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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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丫手脚麻利的找来一只粗瓷碗,先用水涮了涮,盛上一碗近乎米汤的米粥,小心翼翼的端稳了走到大车旁边。
  她一眼便看见一个人,正站在那儿,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那个当兵的。
  花丫停住脚,怯生生的招呼道,“玉老板。”
  那人一身月白长衫,小分头,白净面孔,上面长了一双桃花杏眼,神态却是极为冷淡,也不搭理花丫,只微微抬了眼,用眼风扫了她一下,便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去。
  这位正是庆福班的台柱,唱旦角的玉褔芳玉老板。
  在这个二流戏班子里,玉老板算是唯一的角儿,因此,就连班主也要看他两分脸色。花丫站在那里,直看着玉老板转身走得远了,方才端着碗爬到车上。
  她先把碗搁在车板上,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托起了那个伤兵的头,方才端起碗,吹了吹米粥,凑到他的唇边,仔细的往里面灌。
  没有勺子,米粥洒了不少出来。花丫觉得可惜,便伸出手去,刮起洒落在当兵的下巴和脖子上的米粥,用手指送到自己嘴里。
  她嘴里含圌着手指,怔怔的看向那个伤兵,心里默默的想到,‘老天爷保佑,你快点活过来吧。你再不醒,班主就不要你了……’
  这是个昆曲班子,苏州沦陷,他们逃到了浙江,浙江沦陷,他们又往安徽逃。一路逃,一路日本人在后面追!似乎永远逃命的脚步都超不过国土沦丧的速度!
  那天在山林里,那无比惨厉的一幕,至今让花丫想起来就觉得手软脚麻。也就是在那里,他们捡到了这个当兵的。
  他显然是从沟里的死人堆里挣扎着爬出来的。满身鲜血的趴在那里,身后是一道长长的血痕……
  ‘你命大,那样都没死。现在要是再死了,多可惜呀……’花丫一边查看那个当兵的伤口,一边默默的念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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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汉,最高军事指挥部。
  委员长背着双手,对面前恭恭敬敬的官员吩咐道,“大战在即,谢将军遇圌难的消息,暂时封圌锁起来,等找个恰当的时机再宣布……共圌党那边,让李宗仁出面,继续移交俘虏事宜。此事事关重大,一定要办得妥当!”
  皖南,新四军指挥部。
  王明环顾四周,“就这样了。按照国共两党达成的协议,五日后将俘虏移交给国民党方面。在此之前,务必保证俘虏的健康与安全……”
  他一句话尚未说完,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张团长!您不能进去!张团长!!”
  伴随着阻拦声,一个军官模样的高个子壮汉横冲直撞了进来。他皮肤黝圌黑,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上一双眼睛血红,“是要放走那群小日本吗?!!”
  王明站起身,板着脸,“这是指挥部最高会议,张团长,你这样闯进来是违反纪律的!”


116楼2015-08-15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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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远躺靠在床上,身体佝偻起来,蜷缩得像一只虾米。
      他试探着想伸直四肢,但刚一有所动作,顿时觉得疼痛像闪电般的从骨髓里窜过,疼得他眼睛里即刻涌圌出了一泡热泪。
      高高在上的三爷何曾吃过这般苦头?!即使是过去两次重伤住院,哪一次不是医生护士一大堆的环绕在身边,疼得厉害了还有吗圌啡之类的止疼药品。
      想到这里,谢远不由得暗自骂了一句,“操,这他娘的真是三爷命里的灾星!哪一次重伤都能和那货扯上关系!当初痛痛快快的,先奸后杀不就结了……奶奶的,这便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他一边嘟嘟囔囔,一边用尽全力猛的一下伸直了四肢!
      “啊!!”他张着嘴,发出一下无声的惨叫。在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后,总算是把身体打直了。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顶着一头的冷汗,谢远在痛苦中想到,‘等见到那货,他眼睛真是有事便罢,兹要是没事……’
      他一径在心里盘算未来如何收拾李虎,但内心深处却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现在陷落在日本人的掌握中,危机四伏,未必能有命度过这一劫……
      谢远抬起头,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坑里的大伙儿,别走远了!一边儿等着,三爷这趟要能回去,替你们报仇时看上一眼!这要是回不去……大家伙儿也好一起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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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丫在东厢房里,悄悄打开后台用的妆匣子,对着匣子盖上的小镜子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己。
      镜子里,她脸蛋圆圆的,红扑扑的,两条辫子梳得整整齐齐。
      她悄无声息的合上匣盖,心里扑腾扑腾直跳。
      走到院子里,收拾好用滚水煮过之后又晾干的布条,细心的卷在一起,拿着小跑进后院的一间小屋。
      “袁大哥……”
      她刚唤得一声,便不自觉的住了口。小屋狭窄简陋的木板床上,她袁大哥已经坐了起来。
      身上的衣服是刚换的,雪白的棉布褂子。他坐在那里,微微低着头,手里拿着个本子,正在认真的写着点什么。今天窗外有太阳,阳光透过狭小的窗户,照在他的侧脸上,带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花丫立在门槛外,看了他半响,方才放轻了脚步,悄悄的走过去,“袁大哥,你在做什么?”
      谢远正全神贯注的在本子上写字,闻言抬起头来,看见花丫,便冲她笑了笑。
      阳光下,这个笑容显得温润至极,“在改戏本子。明天他们要去宪兵司令部唱戏,戏词里得加上几句皇军万岁,大东亚共荣之类的话。”
      花丫一愣,“日本鬼子……万岁?!”


    120楼2015-08-15 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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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阿谀奉承、歌功颂德的戏本子在宪兵司令队大受赏识。
        宪兵队的横田队长是个中国通,听完戏后,还用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的鼓了几下掌。
        这位横田队长若是拆开了看,眉清目秀,身形纤细,倒可称得上是位美青年。但因为手短、腿短、脖子短,是个标准的五短身材,脑袋却又偏大,于是凑在一处,就好似一个怪异的大头娃娃。
        大头娃娃态度傲然的接见了班主和玉褔芳,亲口嘉奖了他们几句。还当场表示,过一阵要举行新政圌府成立的庆祝仪式,到时候会将城里的几个戏班聚到一处,预备表演节目,这件事便由庆和班负责牵头。
        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梨园行里,羡慕者有之,鄙夷者有之。就有人趁着与庆和班一起彩排时,往玉褔芳面前吐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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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褔芳立在谢远跟前,口气冷冷的,“袁爷好才华好文笔!今天还有人专门打听你,想约你写本子呢……看来这英雄有了用武之地,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谢远如今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他此刻坐在窗边的小木凳上,听了这话,只是笑笑,也不答话。
        玉褔芳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我原来还觉得你和某个人有点像,现在看来,真是瞎寻思……真真辱没了那人!”
        花丫在一旁,忍无可忍的大着胆子插了一句嘴,“袁大哥原本是什么样的人,玉老板您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为了活命而已……玉老板您不也……”
        谢远打断了她,“丫头……”他神色如常,甚至称得上和悦的对着玉褔芳说道,“玉老板心里不好受,袁某知道……早点回去歇一歇吧,明儿个还要登台呢。明天的庆典,日本人可不是好糊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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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远说得对,日本人确实不好糊弄。
        第二日的庆典上,就见了血光。
        当时正在演的一出戏,是新编《满床笏》。里头有一句,是“风俗今何厚?皇军在穆清。行看探花曲,尽是贺升平。”
        净角唱到这里时,按规矩,扮小生的角儿,本该欢天喜地走上前来,接上一句,“是啊!”但此刻台上的生角,却苦着脸立在一旁,泥塑木雕似的一动不动。
        横田队长直圌挺圌挺的坐在台下观众席的正中,并未发现异样。但他旁边那个身形高大,穿一套锦缎袍褂的中年男子,却皮笑肉不笑的叫了一声,“停。”
        横田略微惊讶的转过头来,“曹市长?……”
        曹市长挑了挑眉,侧过头去,对他耳语了几句。
        半响,横田点了点头,“明白了。”他站起身来,姿态挺拔的走到台上。虽然腰板挺得笔直,他还是刚刚齐到那个生角的下颌。
        他淡定的摸出枪来,仰着头,举高右手,扣动了扳机。
        在一片惊呼声中,横田转过身来,对着台下惊慌失措的观众们说,“这个演员表演得不好,我们换一位。要是下一位还是不好好表演,我们就再换。”
        言毕,他深深的鞠了一躬,在他身后,是一滩刺目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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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台里鸦雀无声。几名唱生角的都面如土色,谁也不愿意在这当口顶上去。
        角落里,一个人站起来,神色平静而又镇定,“这个本子是我写的,我来唱吧。”


      122楼2015-08-15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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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台上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尸体被拖走,血迹抹去之后,仍旧是光亮亮一片花团锦簇。
          台下,横田挺直身板坐在正中,脸上带着一抹冰冷的笑意。他身边的曹市长斜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茶杯,闲适的等着好戏再开场。
          这是一对刚见过血腥的野狼,四只眼睛都泛着绿光!
          开场锣一响,丝竹起。后台一掀帘,走出来的,是锦袍玉带、金马玉堂的汾阳王。
          四平八稳的台步走上来,站定了,一个亮相,眼神缓缓扫过台下众人……
          横田一下子对上他的眼,莫名的,将腰板又向后挺了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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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横田侧过身去,对着曹市长说,“中国有句古话……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傀俄若玉山之将崩……这名男子倒是适合。”
          曹市长手里捏着一颗花生米,缓缓的搓去红衣,放入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说道,“唱腔不够清透,不会是什么名角儿。”
          横田摇了摇头,“你不懂。戏曲在神不在形,声音不过是媒介,重点是那在台上附体的灵魂……他让我想起家乡的能乐,那观世流的能乐师,带着优美和雅致的威严……”
          曹市长笑了笑,“看来横田队长很欣赏他。”
          横田又是摇了摇头,“不。他太骄傲了。作为一个支圌那人,他不应该这么骄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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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台。
          谢远刚刚摘了头冠,换下戏服,单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对襟褂子,脸上还带着妆。
          玉褔芳立在一侧,眼看着他,欲言又止……突然间,外厢传来一阵骚圌动,人群像被分开一样,向两边闪出一条道来。
          小矮人一样的日本军官昂着头走进房间里来,后面跟着一个高个子、气派俨然、一身富贵的壮汉。


        123楼2015-08-15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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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横田径自走到换妆的梳妆台前,其他人都心惊胆战的站起身,闪避在一旁。
            玉褔芳悄悄的攥紧了拳头,面上的血色消退得干干净净。
            只谢远仍然坐在原处,只是转过身来,微微一笑,“队长好。”
            横田皱起眉头,“狂妄的支圌那人,见到我居然也不起身。”
            谢远温和的笑了笑,神情是耐心中带着稍许歉意,“我身体不好,起坐不太方便,所以失礼了。”
            横田一愣。他见到的支圌那人,不是怕他,便是恨他,再不然,就是眼巴巴的想讨好他。即便是曹市长这样的高官,纵使外表上不显露出来,但眼神中也总是透着别样。只面前这个人,态度温和,神情诚恳,倒好像真的为自己的失礼感到歉疚似的。
            顿了一顿,他方才说道,“曹市长说你唱得不好。”
            曹市长叉着腿站在后面,闻言,略微惊讶的挑了挑两道八字眉,“哦……”
            谢远转过头去看了曹市长一眼,又转回来盯住横田,点了点头,“我天资有限,怎么努力也成不了大器……唱了好些年都成不了角儿,见笑了。”
            横田哑然,半响,回答道,“确实水准普通……你有没有最拿手的?……”
            面前的男子低下头,认真的思索了片刻,再抬起头来,俯仰之间、轩轩韶举。他唇角含笑,低低的唱到,“天青湛湛彩云在,月明溶溶暮敛霭。风弄竹声只道琴佩响,月移花影疑是玉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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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口。
            小陈提着皮箱,犹自不肯死心的想再劝上一劝,“李委员,你现在正在停职待处分中,这么私下走了,更是违反纪律,可了不得啊……”
            李虎歪戴着帽子,转过头来,咧着嘴一笑,“我有件要紧事,非去办不可!我知道这一去,处分会更重……他娘的……亏大了!但老圌子这要是不去,必定会后悔!……反正都是个赔本买卖,老圌子认了!”


          124楼2015-08-15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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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主圌席端正的坐在紫檀木雕花太师椅上,低着头只顾看手上的书卷,也不抬头看李虎一眼。
              李虎急了,将帽子紧紧的攥在手里,直着脖子大声说道,“为什么不带上我?!最关键的消息还是老……我打听出来的呢!我可是花了老牛鼻子力气,派人把那方圆百里都打听了个遍……”
              谢主圌席眼盯着书卷,嘴里喃喃的念念有词,下巴上的胡子一翘一翘,“李委员辛苦了……谢某在这里谢过!消息既然已经打听出来了,剩下的……便是国民政圌府的事,也是我谢某的家事!总之……与李委员无甚相干!”
              李虎脸涨得通红,“你!……你过河拆桥!”
              谢主圌席放下书卷,抬起头,话音调子托得极长,“放肆!论公,老夫是国民政圌府前任主圌席……论私,我是谢远的父亲……你就这般同老夫讲话……?!”
              刘秘书在一旁见了,心中暗自好笑,面上只不动声色上前一步说道,“主圌席,李委员这也是担心少爷,关心则乱……您不要同他计较。”
              谢主圌席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哼,他担心?!……老夫倒不明白了,那孽障的死活,又与他有何关系?!……他担心什么?!”
              刘秘书陪着笑,“主圌席,瞧您老人家这话说得……这李委员,不是和咱家少爷,是好朋友么……”
              李虎立在一旁,脸红得已经几乎要滴出圌血来,心里暗自咬牙切齿,‘操!一唱一和,在这里消遣老圌子呢?!……小心老圌子……不给你们一般见识!’
              谢主圌席冷笑的一下,“好朋友?有这样的好朋友?!好了一回,那孽障丢了手里的军权,再赔上了半条命!……一转眼再碰上,剩下的半条也快没……”
              他话未说完,被李虎的一声大吼给截断了,“老圌子和他之间的事,你知道个球!!总之,老圌子得去救他,不去不成!”
              他不管不顾的吼完,停顿下来,眼看着面前二人大睁着四只眼睛,满脸的震惊状,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气势一下子萎圌缩下来,“……伯父,我是真心想去救他的……要怎么才肯让我指挥营救队,您划条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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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桌上,谢远端起酒杯,“来,我敬曹市长一杯!感谢您对袁某的提携栽培!”
              曹市长半举起酒杯,似笑非笑,“不敢当……提携你圌的圌人不是我……小老弟真是好手段,把个日本人笼络得服服帖帖……这就要做文化局副局长了!看来,我还要指望小老弟将来关照关照我啊……”
              谢远微微一笑,诚恳的说道,“横田队长他毕竟是日本人……说句心底话,日本人哪里摸得透这片土地上的门道!要管好这里,少不得曹市长您替他们当这个家……袁某不仰仗您,还能仰仗谁去?!”
              这几句话说得曹市长心中熨帖,口气也和蔼了不少,“小老弟客气了……怪不得横田队长那么赏识你,果然会说话……人才啊人才!”
              谢远的口气诚恳中带着两分谦逊,“袁某梨园行出身,吃的就是交际应酬这碗饭,曹市长见笑了……话虽好听,却也全是发自肺腑……来,袁某先干为敬!”
              “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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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过三巡,两人之间已经熟络了不少。曹市长微微带着点醉意的搂住谢远的肩膀,低声笑问道,“小老弟啊,我问你个事儿……这个横田队长……你们……有没有……”说到这里,他伸出双手的食指,凑在一起比划了一下。
              谢远神色自如,只脸上挂起一个了然的微笑,“没……”
              “真……真没有?你可别哄我……我可是看出来了,横田他……对你有那么点意思……”
              “真没有。横田队长脸皮薄……”
              “哈哈”曹市长大笑了两声,“人家脸皮薄,你可要主动点圌招呼……我看呐,说不定,人家横田队长还是个童圌男子呢……”说到这里,他凑上前去,在谢远的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
              谢远脸上似笑非笑,“曹市长您放心,要有这么一天,我一定好好的招呼横田队长……”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响亮的笑起来,“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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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市长临去之时,坐在轿车里,醉醺醺的笑道,“小老弟……你真是个妙人!改天再一起喝酒……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对我开口……”
              谢远立在车门口,笑意温和,“那就多谢曹兄了!……说起来,我还真有件事希望曹兄您能帮忙呢……”


            125楼2015-08-15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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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远仔细端详着手上那张薄薄的纸片。
                庆和戏班,共计11人,准予通行。后面依次是每个人的姓名、性别、年龄、及身形外貌描述。
                战乱时分,简易的通行证,便是这个样子了。
                庆和班除去他,共有11人,其中有一个唱武生的,身形外貌年龄都和他比较接近。
                谢远收起纸片,抓起礼帽,匆匆走出门口,坐上一辆黄包车,“去东安巷17号。”
                ===============================================================
                他在庆和班的门口下了车,随手给了车夫一块钱,喜得那个车夫弯腰作揖不迭。
                这辈子打落地起,谢远就不知道精打细算为何物。前两日他刚从文化局长那里借了五十块钱,美其名曰是提前预支的部分薪饷,到了这会儿,就已经花得七七八八。
                幸而他只是在演戏而已,若是真要待在这座小城里靠着这份职位谋生活,只怕会被活活穷死。
                花丫正在院子里晾衣服,一眼见到他的身影,便将衣服扔在盆里,欢天喜地的唤道,“袁大哥,你回来啦。”
                一直忙于干活,她的辫子有点散乱,一小缕头发散落下来垂在眼前。谢远急冲冲的经过她身旁,顺手替她将那撮头发捋到耳后,接着一溜烟进了班主的房门。
                花丫立在那里,呆了片刻,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只听到里面谢远的声音在说,“这是通行证,明天出发。我有些东西放在局里,要搬回来,你回头让小赵来帮帮忙。”
                她红着脸回转身来,弯下腰开始继续晾衣服,心里只觉得“嗵嗵”直跳,‘就要跟着袁大哥去汉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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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沉沉的黑,窗外是一钩隐隐约约的弯月,遮遮掩掩、有气无力的挂在天边。谢远赤膊穿着一件灰色棉布褂子,静静的立在窗前。
                他现在一抽烟,就咳嗽得厉害,所以只将一支烟卷叼在嘴里,并未点火。
                ‘生死成败,就在明日一举了!’在反复将所有细节都过上几遍之后,脑海里,却隐隐约约的冒出一张脸----生气勃勃的样子,左边横过一个黑色的眼罩,右边是一只圆圆的大眼。
                那只独眼里总是情绪丰富,高兴、愤怒、委屈……有的时候,他甚至能从里面分明的读出那份爱恨交织来!
                。。。。。。
                谢远闭上眼睛,摇了摇头,‘生死关头,还分心去想那个货!谢三,你这是魔怔了?!’


              126楼2015-08-15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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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赵蹲在一口柳木箱子前,“呵,这么大口箱子,里面装的什么啊?试试看,沉不沉……”
                  一世人,这是他讲出口的最后一句话。
                  被捂住嘴,后颈窝中了一刀,小赵扑倒在地上,死得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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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远将他的尸体平放在地上,站起身,揭开箱盖。
                  这是一口空箱子,只底部铺着一层石灰。
                  人放进去,合上盖子。末了,顶上铺上一张红蓝格子的桌布,再摆上一只小花瓶、几本书,它便静静的立在房间一角。不出意外的话,几天之后才会被人发现,那时,他早已出了城远走高飞。
                  谢远镇定的做完这一切,用毛巾擦了擦手,拎过一件薄呢外套穿在身上,再斜斜的戴上一顶礼帽,便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他坐着黄包车,路过市政圌府大楼前的时候,正好与一辆挂着日本军旗的吉普车擦身而过。
                  车内,横田一身土黄色日本军服,戴着白手套,板着一张清秀的娃娃脸,端正的坐在后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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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远淡定的对班主说道,“小赵替我找板车去了。我把自己那张通行证留给了他,回头他会运东西出城。我们大伙儿先走,在城外碰头。”
                  班主早已被谢远牢牢的笼络住,对他言听计从。此刻毫不犹豫,便招呼戏班众人赶紧出发。
                  行李早已收拾妥当,装在一辆大车内。谢远将外面的衣衫都脱了,几下子换上一套半旧的唐衫褂子,脚上的皮鞋也换成了黑色的千层底布鞋。收拾妥当之后,便和众人一起上了路。
                  花丫背着一个花布包裹,紧紧的走在他身边。谢远冲她伸出手去,“来,袁大哥替你背。”
                  她使劲摇了摇头,将包裹攥得紧紧的。袁大哥身体不好,她才不舍得袁大哥替自己背呢!
                  谢远见她态度坚决,便就作罢,只微微笑着对她说,“别怕,我们很快就能出城了。”
                  花丫小圆脸红扑扑的,悄声回答了一句,“袁大哥,我不怕。”
                  她确实不怕。事实上,她因为过于激动,昨晚上一整晚都没睡好,‘就要和袁大哥一起去汉口了!’
                  ===================================================================
                  横田在市政圌府开会的时候和曹市长碰了面。因为他的一句“袁云飞这人,真是挺有意思的,队长有好些日子没见过他了吧,什么时候再请他来唱上两句?”在散会之后,他刻意吩咐司机拐上个弯,去一趟文化局。
                  在文化局里,他没能见到袁云飞,办公室里没有他的人影。
                  文化局这种清闲衙门,管理得向来不是十分的严格,上班时间开小差是常有之事。这位袁云飞,传闻中有日本人做靠山,就要升任副局长了,更是无人过问他的去向。
                  横田队长略微有点失望,于是板着脸,将文化局长训斥了一通,“你们支圌那人,作风就是散漫,完全不遵守纪律……”
                  末了,他将头一扬,“我去他办公室里等他。”
                  =====================================================================
                  这间办公室狭窄朴素,只一张办公桌,一把木椅。旁边是一个低矮的木柜,铺着红蓝格子的棉布,上面整齐的搁着一排书籍,旁边还有个小小的景泰蓝花瓶。
                  横田端正的在椅子上坐下。想到袁云飞平时就是坐在这里工作,他的心底突然传来一阵骚圌动。
                  他对袁云飞的感觉很复杂,欣赏与鄙夷皆有之,又夹杂着一股不可言说的欲圌望。
                  堂堂大日本帝国的军人,和一个支圌那戏圌子之间的距离,便是神明和蝼蚁之间的差别!
                  他纠结着自己是否应该纡尊降贵,偶尔去俯就一下蝼蚁,和它做一些更进一步的交流。毕竟,这是一只非常特别的蝼蚁……
                  正当横田坐在那里心潮澎湃,胡思乱想之际,安静的房间里传出轻微的“嘎吱……”声,仿佛猫爪在门板上划过时,发出的声音……


                127楼2015-08-15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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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蹄一路狂奔,身后尾随着枪声。
                    追兵越来越近了!
                    这匹马负着两名成年男子的体重,任谢远如何的抽打,也难以跑得更快!
                    谢远在马背上伏低身体,大颗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滑落。
                    当子弹终于从身侧呼啸而过的时候,玉褔芳在谢远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别担心,褔芳挡在您后面……有子弹,我替您扛着!”
                    ========================================================================
                    横田半蹲半坐在三轮摩托的后座上,亢奋得满脸通红,“冲着马匹射击!一定要抓活的!!”
                    旁边的士兵连忙答应,“嗨!”但下一颗子弹,却直直的射在玉褔芳的背上。
                    子弹射圌入皮肉里,背上顿时开出一朵血花!玉褔芳按捺不住的发出一声痛哼!
                    但紧接着,他却咬着牙,在谢远耳边低低的说道,“我没事……别管我……继续快跑……”
                    这话其实说了也是白说。不消他叮咛,谢远自然会抽打马匹继续快跑。
                    但奈何只再多跑出几步,另一颗子弹,就射中了马匹的后腿!
                    吃痛的马儿长嘶一声,先是仰起了前半身,接着便狠狠的跌倒在地上!
                    天旋地转中,谢远先是被抛落在尘土里,紧接着,发狂的马蹄狠狠的在他大圌腿上踩过!
                    他甚至听到了自己腿骨破碎的声音!但奇特的,却并没有感觉到痛苦,只心底一片冰凉,‘这回是真完了!’
                    ===============================================================================
                    横田带着白手套的手在空中狠狠的挥过,“哟西!!”
                    这个欺骗了自己的支圌那人终于落到自己手里了!
                    此刻,体内充盈着天照大神赐予的王霸之气,仿佛连他的五短身材都瞬间变得高大起来!
                    正在这时,一发炮弹落在他的前方,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
                    耳畔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昏昏沉沉中,谢远感觉到有人在他的身边蹲下。
                    眼前的面庞忽远忽近。右边是生气勃勃的浓眉大眼,左边是一个圆圆的眼罩……
                    那只大眼睛瞪得浑圌圆,里面仿佛蕴含圌着什么东西……
                    这也许是谢远昏迷前的错觉。实际上,李虎只是蹲下来,用拳头戳了戳他,瓮声瓮气的说了句,“喂!还没死吧?!”
                    谢远提起一口气,“往前追!前面有群唱戏的,落在日本人手上。追上去把人抢回来!特别是其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抢不回来便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挣扎着叮嘱完,他本想再补上一句,“这回三爷和你扯平了!”
                    但没等这句话说出口,谢远便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129楼2015-08-15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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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这支救人的队伍进入了仓平县城,这里有中央军第二十五军驻守,至此,终于可以停下来稍事休整一下。
                      谢远这一路上忙个不停,先是和李虎商量如何应对共圌党那边,接着又唤来刘秘书,详细的询问出事之后武汉、广州等各方的反应。得知自己失踪之后,大本营方面已经秘密委任了赵传栋为第四战区代圌理司令长官。
                      第四战区下辖两广,大本营设在广州。他自上任以来,表面上一直待在广州城里养尊处优,但暗地里却将手中所有实力都投入到了广西,秘密派出心腹笼络当地的武装势力、组织民团,苦心经营之下,已经颇有一番成就。此番事故,最担心中央政圌府趁火打劫,于是顾不得伤病,支着条残腿就开始询问情况、商讨公事。车一路颠簸,谢远一路皱着眉头苦苦思忖,半夜里,方才靠在李虎身上打了一个盹。
                      李虎是一早就已张着嘴巴沉沉睡去,中途偶然醒来,正赶上有旁边的车灯照进窗内,映在谢远脸上,只见到他皱着眉头,面青唇白、脸无人色。
                      李虎不由得心头一紧,竟然就再也睡不着了。
                      黎明时分,谢远那条伤腿开始剧烈的疼痛,直疼到黄豆大的汗珠子顺着脖子往下滚。打过吗圌啡之后,他便像条死鱼似的瘫在李虎怀里直喘气。
                      李虎几个日夜没有梳洗,身上臭烘烘的,一股子汗水与血腥味道,耳朵背上夹了一只烟卷,敞开军装前襟,手里拿着个军用水壶,拧开了塞子往谢远嘴里灌水,“命保住了,兵才有用!地盘没了可以再挣,命没了可是全完了……”
                      谢远睁开的双目里满是血丝,躺在李虎腿上,斜斜的瞥了他一眼,嘴角扯动,泛起一丝苦笑,“今时不同往日……你以为我还是原来的谢三爷?你以为这块地儿还是原来的中国?……”
                      “滚犊子的,原来的谢三爷也没威风到哪儿去!”
                      接完这话,李虎顿了顿,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问道,“喂,问你个事儿……上回察哈尔那事儿,你恨不恨老圌子?”
                      谢远不答,只是反问道,“那你呢,过去的事,你还恨不恨我?”
                      说到这里,二人三目相对,半响都没有出声。末了,李虎在心里恨恨的想到,‘狗圌日的,这辈子算是栽这禽兽手里了!’谢远的想法比他简洁文雅一点,只得两个字,‘孽缘!’
                      虽无言语,却是心意相通,片刻之后,狼狈成奸的二人紧紧的搂在了一处!
                      谢远现在是越发的消瘦,简直称得上瘦骨嶙峋,搂在一起的时候都觉得骨头硌手。没来由的,李虎觉得心头一阵难过,但随即,他便将这种情绪抛在脑后,心猿意马的盘算起来,‘禽兽现在不能动弹,是老圌子下手的好时候了!……’
                      李虎怀春似的揣着这个趁火打劫的念头,与谢远一起进了仓平城。
                      二十五军军长亲自前来迎接,十万火急的将谢司令送进了医院。
                      仓平城虽小,但却有一家美国传教士开的教会医院,里面有一位加拿大大夫,据说医术十分的高超,而且心地极好,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想帮助炮火中苦难的中国人民。
                      这位大夫仔细检查了谢远的伤势,断定他的腿还有救,但是切忌移动,必须打着石膏卧床好好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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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远微微皱起眉毛,“糊涂。现在是什么时候?!姑且不说此地安全与否,再多耽搁一日,之前的谋划,就多一分付诸东流的可能!到时候,留着两条好腿,是为了逃命,还是混吃等死?!”
                      刘秘书再不多说,恭敬的点了点头,“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少爷您再多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
                      =============================================================================
                      李虎全身发红,这是让澡堂子里的搓澡工给搓的。
                      他对着镜子,抹上发油,仔仔细细的将头发偏分得整整齐齐,再前前后后打量了一番,便拿起桌上的一个小瓶子揣在兜里出了门。
                      出门之后左转第三间,便是谢司令的临时病房。门口的卫兵见了他,毫不阻拦的就让李虎进了门。
                      房间内没有开灯,窗边,谢远躺在床上,合着双眼,像是已经熟睡过去。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脸颊上,他的面色苍白,形容憔悴。
                      李虎怔怔的立在床前,突然间觉得谢远好似成了水中的倒影,一碰就会碎掉。


                    132楼2015-08-15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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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虎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悄悄走到床前。
                        这是1938年的初夏,大半个中国都笼罩在硝烟中。
                        但就在这座前线小城里,夜晚却是出奇的宁静祥和。
                        伴随着一缕和风,浅淡的月光穿透窗棂照进屋内,床上的人悄无声息躺在那里,显然是已经熟睡。
                        独眼聚光,炯炯有神的盯在谢远的脸上……
                        他一向都知道禽兽长得体面,人模狗样的总是让人恨得直痒痒。但此刻再见到这五官这脸盘子,却第一次在心中涌起一股念头,“老圌子的人……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
                        手伸进兜里,紧紧的握住那个小瓶子,李虎只觉得心跳得厉害。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了!!
                        他再不犹豫,伸出手去,掀开了谢远身上的被子……
                        谢远下圌半圌身只松松穿着一条短裤,左腿上打着石膏,被架高固定在床架上。被子一掀开之后,两条光圌裸的长圌腿自然便是一个分开的姿势。
                        李虎比划了一下,觉得要是再把他的右腿掰开一点,中间的空隙正好够自己挤进去。
                        他用力咽了一口唾沫,伸出手去……
                        手刚刚碰到谢远的大圌腿,头顶就传来一声呻圌吟。李虎猛的一惊,‘操!’
                        他停住手,抬头一看。谢远并未醒来,犹自闭着眼睛,只是紧紧的皱起眉头,一副痛苦的表情。刚才的那一声,多半是他在睡梦里,发出的痛苦的呻圌吟!
                        李虎用力挠了挠头发,‘怎么办……过了这村,真要等到抗战胜利?……操!赢不了怎么办……管他的,老圌子轻手轻脚点就是了!’
                        他打定主意,刚刚再度伸出手去,谢远却又再次发出一声呻圌吟。
                        月光下,他的脸色苍白如雪,眉头紧紧皱起,显然是痛苦已极……
                        李虎僵在那里,半响,终于收回了手,‘奶奶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反正都是老圌子的人!……老圌子就不信,还真打不赢小日本了!’
                        他愤愤然直起身,替谢远重新盖好被子,再轻手轻脚搬过一张椅子,坐到他的床头。
                        轻轻圌握住谢远搁在床边的那只手,‘操,别嚎了,你虎爷守着你呢!’
                        ======================================================================
                        李虎歪歪的靠在椅子上,微张着嘴,畅快的打起了呼噜,掌心里犹自握着床上的那只手。
                        在他忽高忽低的鼾声中,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布满血丝的双目斜斜瞥了他一眼,其中的神色是哭笑不得,‘这么个货!……谢三啊谢三,你就看上了这么个货?!’
                        ===================================================================
                        李虎一觉圌醒来,天已蒙蒙亮。
                        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转过头去。
                        他的手还和谢远连在一起,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被谢远握在掌心里。
                        谢远头歪在一侧,睡得正熟。
                        李虎一个哆嗦,突然觉得通身一麻。他赶紧抽回手来,轻手轻脚的起身出了房门。
                        回到自己的房间,又美美的补一小觉。醒来之后通体舒泰,梳洗完毕,正赶上勤务兵送来了早餐。
                        他坐在桌前,一气呵成,痛快的干掉了三大碗白粥和五个大圌肉包子。满足的站起身,走出房门……
                        。。。。。。
                        李虎独眼睁得浑圌圆,眼看着从谢远的病房里走出一个清瘦的身影。
                        那人相貌清秀,神情冷淡,却又带着点若有若无的脂粉气,站在走廊的阴影里,郁郁的看了他一眼。


                      133楼2015-08-15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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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月后,汉口珞珈山。
                          一列车队驶过重重岗哨,停在了国民政圌府军事大本营的西侧楼门口。
                          车队停稳之后,年轻的副官急冲冲下车来,拉开正中一辆黑色凯迪拉克轿车的车门。
                          从车内走出两名男子,一样的咔叽黄将官军服,一样的高个子长圌腿、军装笔挺、黑色军靴锃亮。只是左侧的那位,肩头扛着三颗金星,手里拄着一根手杖,而右侧的那位,肩头的金星只得一颗。
                          两人俱是身姿挺拔,精神抖擞,下车后立在一处,并肩向楼内走去。
                          委员长办公室门口。
                          秘书毕恭毕敬的对二人说道,“委座正在里面等候司令。另外,请李军长先在这边休息,委座想先单独会见司令。”
                          那位李军长是个独眼,左眼上戴着一只黑色眼罩,衬着端正刚毅的五官,越发的显得气势逼人。他闻言,默不作声的看了旁边的司令一眼,待得对方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便一把摘下军帽,夹在腋下,跟着秘书去到旁边的会客室。
                          会客室内。
                          一名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正坐在碎花长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的翻阅一本洋文杂志。
                          见到二人进来,他并不起身,只闲闲的仰起头,“谢将军到了?”
                          秘书的神态是非常的恭敬,“谢将军已经到了,现在委员长办公室。等他和委员长会谈完毕,卑职会请他来见二小姐的。另外,这位是谢将军麾下的李军长。”
                          说到这里,秘书转过身来,对着李军长说,“容卑职介绍,这位是委员长的外甥女,孟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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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委员长办公室虽然宽大,陈设却非常的简朴。正中一副巨大的中山先生画像,俯视着正在交谈中的二人。
                          委员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再慢慢的放回桌上,“花园口一事之后,我现在是万夫所指啊!”
                          “委座这是为了大局着想,断一臂而保全身。”
                          委员长慢慢的点了点头,“说得不错,断一臂而保全身!”他直直的看向对面的男子,眼神凌厉,“臂是断了,至于全身……保得住保不住,端要看贤弟的了!”
                          谢远的眼神隐藏在宽大的将军帽檐下,“卑职自当尽心竭力,精忠报国。”
                          “武汉迟早保不住……到时候,只能退守大西南。若是大西南也保不住……我就只好到缅甸去做流圌亡政圌府……到了那时,贤弟预备去哪里?美利坚?还是缅甸?”


                        135楼2015-08-15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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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司令颓然侧过头,一脸的痛心疾首,‘战局剖析、生死存亡、民圌族大义!合着……那货就从中明白了这一桩事!’
                            这一头,那货独眼睁得浑圌圆,再配上左边那只圆圆的眼罩,大小两个圆圈一起眼巴巴的看向他……
                            昏暗的光线下,谢司令终于转过头来。他军装笔挺,肩上的三粒金星熠熠生辉,神情严肃、派头十足的唯一颔首,“好。”
                            闻言,李虎先是一个愣怔,片刻之后,他猛的动了动耳朵,接着,一头撞向谢远……
                            脑袋顶圌住谢远的胸口,用力在上面蹭来蹭去,末了,这货终于抬起头来,剩下的那只眼珠子在黑暗里闪闪发亮!他压低了嗓门,用一种哼哼唧唧的腔调说道,“那……咱们现在就回家去?……”
                            啼笑皆非中,谢远的嘴角微微翘圌起,他温柔的看向李虎,清清楚楚的回答道,“好。”
                            他们伫立之处,是万丈深渊,再后退半步,家国天下俱是粉身碎骨!既如此,何必再多计较,在一处,已是个“好”!
                            =============================================================================
                            戏台上,玉褔芳光彩照人。
                            他正娓娓唱到,“丧乱既平,既安且宁……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
                            包厢内,两人立起身来,俱是军装笔挺、气派十足,并肩转身而去,临出门,李虎意气风发的转头看了台上一眼,‘这是老圌子的大媒人啊……回头封个红包给你!’
                            ==============================================================================
                            灯光下。
                            谢远斜斜的靠坐在床头。他犹自整整齐齐的穿着上将军服,腰间束着武装带,连风纪扣都系得严严实实。两条长圌腿交叠起来搁在床上,黑色的长筒军靴锃亮。
                            他手里夹着一支烟卷,正貌似悠闲的看着那货慌慌张张的忙里忙外。
                            李虎躲在浴圌室里,先是仔仔细细的打上洋皂洗了个澡,接着又紧赶慢赶忙活了半天。仔细的抹上发油,将个小偏头梳得锃光瓦亮,末了,再喷上一些法兰西的花露水……
                            对着镜子转来转去打量良久,他终于认定自己英俊潇洒无懈可击,于是方才裹着件浴袍从浴圌室里出来。
                            先去到立柜旁边,翻出个小瓶子握在手里,再转身小心翼翼的向谢远走来。
                            谢远猛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卷,面上不动声色,摆出一副坦然无谓的架势。
                            那货刚朝他走了两步,又止住脚,顿了顿,竟是转过身,一溜烟的向房间外面走去。
                            谢远眉毛一挑,嘴巴“哦”的张了张。
                            过得一阵,那货重新进来,手上拿着一个瓷杯。
                            李虎蹑手蹑脚的蹭到床边,一脸的巴结讨好,“那个……你……要不要先喝杯牛奶?”


                          137楼2015-08-15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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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喝进去一口,就听到旁边有个声音嗫嚅着道,“那个……开圌苞有点疼……你忍着点……我会轻轻的……”
                              谢远顿觉眼前一黑,一口老血涌上喉头……
                              用上了这辈子的涵养功夫,方才把那口牛奶咽下,貌似镇定的放下杯子,一把扯过那货,恶狠狠的堵住那张狗嘴……
                              重重的舔圌咬,舌头伸入口腔,在上颌内划过,擦出一串酥圌麻的火花……
                              谢远的胳膊坚实有力,手指上还夹着烟卷,紧紧的将李虎揽在怀里,他呼出的气息带着点淡淡的烟草味道,嘴唇、眼睛、耳朵、脖子……一点一点,将李虎完全笼罩起来。
                              怀里硬圌邦圌邦的躯体慢慢的透出一股子柔软来,仿佛上好的蹄髈到了火候,触手的肌肤滚烫,烧得他的下腹也燃起了一把火……谢远胳膊一紧,就想将李虎压倒在床上!
                              迷迷蒙蒙中,李虎一下子意识到了危机,于是猛的蹦挣起来,“说好了这次让老圌子来的!!”
                              。。。。。。
                              谢远低头一看,这货独眼瞪得浑圌圆,连眼眶都有点发红……
                              ‘罢了……妻运不佳,也是无可奈何……’心头长叹一声,他终于松开了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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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带被解开,拉链拉下,他听到有个声音讨好兮兮的说道,“那个……你抬抬腰,裤子脱不下来……”
                              。。。。。。
                              “呼,你的腿……啊…老圌子举不动……抬到…我肩上成不成……”
                              。。。。。。
                              下圌身传来一阵钝痛,但脑海里却得两个字‘荒唐’,啼笑皆非中,谢远感觉到一个湿漉漉的亲吻……小心翼翼、轻柔得近乎畏惧……
                              他缓缓闭上眼睛,伸出手去,揉了揉那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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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虎一开始还强忍着小心动作,待得全部进入之后,他再也按捺不住,只觉得有火苗从脚底一直烤到发梢,整个人成了一支燃烧的火把!
                              。。。。。。
                              两具身体纠缠在一起,李虎的汗水,一点一点滴落在谢远的军装上……
                              三颗金灿灿的将星映衬着谢远的脸庞,锋锐的眉目下是缱绻的温柔。
                              李虎只觉得心头胀痛得快要开裂,低下头,复又与他重重的吻在了一处……
                              如幻、如梦、如影、如响、如焰、如化、如水中月、如镜中像……颠倒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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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啊……你有完没完?!”
                              一把年纪初入洞房,老胳膊老腿的谢司令终于支撑不住,恶狠狠的出声。
                              “……啊……哈……”李虎闻言,继续快速的冲刺了几下……
                              末了,他大汗淋漓、魂飞魄散的趴在谢远身上,谢远苦笑着伸出手来,将他搂在怀里……
                              这是一个深入骨髓的拥抱,抵死缠圌绵!


                            138楼2015-08-15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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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不怕把你老圌子气死?”李虎汗津津的趴在床上,气喘吁吁的问了句。
                                谢远平躺在他身侧,伸出手去用力搓圌揉着他那个细腻结实的pi圌股,懒洋洋的答非所问,“他现在也是你老圌子了……”
                                顿了顿,他突然想起了点什么,“老头子说你找过他……你都说了些什么?”
                                李虎伸出左手,挠了挠pi圌股,他左边pi圌股蛋子上被蚊子叮出了一个的大包,“什么时候的事?老圌子不记得了。”
                                谢远伸手过去,替他轻轻的挠着,“李军长是贵人多忘事……真不记得了?”
                                “真不记得了。老圌子找过他?……有这么回事?哎呀,真他圌妈想不起来了!”李虎将面孔埋在枕头里,假装若无其事,只那两只微微发红的耳朵出卖了他。
                                “哦……?”谢远微微眯起眼,似笑非笑,“那我帮您想想?”


                              142楼2015-08-15 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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