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回到座位上看小说。很无聊的小说。作为枪/械武/器爱好者,米罗可以从中挑出一堆堆的毛病。剧情也相当狗血,大意是讲两个朋友各为其主然后决裂。米罗看得连连打呵欠。这个时间段原本应该是午睡时间,何况米罗昨晚看录像带熬夜到很晚。
有客人走到收银台前和卡妙说了几句话。卡妙微微皱了眉,走进洗手间。大概几分钟后他走出来,给洗手间挂上“待修理,停用”的牌子。
米罗在低头看小说,没有注意到。
下午三点的时候,米罗接了一个电话。
正在收银的卡妙忽然抬头看向米罗。金发青年仿佛终于等到了等待已久的东西,面上的表情发生了些微的变化,似乎是瞬间放松,但之前松散闲适的神情却悉数敛去,眼底现出一丝认真而危险的神色——他眯着眼睛微微笑了起来。
米罗一边答着电话,一边站起来向洗手间走去,抬头看见门上挂的牌子,很明显地一怔。
卡妙眼底浮起一丝淡淡的嘲讽神色。
米罗走过来问道,“洗手间怎了?”
“水管松脱漏水,现在里面全是积水。”
“哦?”米罗想了想,说,“也许我能有办法,我进去看看吧。”
此时顾客很多,卡妙一边收银,一边说,“好吧,如果不行就算了。”
米罗微微笑道,“你忙你的。”
打开门时米罗对着“待修理,停用”的牌子微笑了一下,随后走入了洗手间。
之前被米罗弄坏的水管正汩汩地往外流水。米罗想起自己应该事先备一双防水靴。他皱着眉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用海绵泡沫包裹的金属配件,熟练地组装起来。
现在的洗手间设计不像以前那样流行高窗了,这显然是个善解人意的设计。米罗轻易地将完成品架设在洗手间的窗台上。
茶室所在的商场背后是一片多层住宅区,按照规定多层建筑都只有六层。这显然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高度。米罗迅速地找到了目标,瞄准,然后耐心等待。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之后,昨晚在录像带中看过的一个人出现了,他缓缓走入一栋住宅楼。米罗全身绷紧,紧紧地盯着那栋楼五层右侧。那套户型在门口处设有一个入户花园,从室内通往户外必会经过那个小阳台。
三分钟后,另一个出现在录像带中的人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似乎是听见了门铃,准备穿过入户花园去开门。
米罗轻轻扣动了扳机。
没有去看成果,米罗收回目光,熟练地将武器拆卸打包,结束之后,他用水将自己的袖口、上衣下摆和裤腿弄湿,对着镜子照了照,确认自己一副狼狈样,同时踢了踢水管让它看上去像是被动过。
等一切完成,他吁了一口气,然后微微笑了起来。等离开洗手间的时候,他脸上已经挂起了一副抱歉的神情。
“好像没用——呃事实上情况好像更差了。我当年一个人在外租房子时经常遇见这种水管问题,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果然人还是会因为安逸的生活退化的么,”米罗烦恼地抓着自己凌乱的金发,对卡妙说,“真是不好意思啊。”
“没事,明天再请修理工过来好了。”
“游戏怎么样了,”米罗问,“我们亲爱的小洁厕灵有多大了?”
“刚吞了月亮。”
“哈,”米罗正要说点什么,忽然间手机响了。
米罗对卡妙说了句“抱歉”便走到一边答电话,大概讲了一两句便挂了,走回来笑道,“我临时有点事,正好今天也观察得差不多了,就先走了啊。”
“你用不着向我报备。”卡妙眼里露出几分笑意,说,“谢谢惠顾。”
“谢谢惠顾可不是朋友间的道别用语。”米罗一边将小说什么的杂物丢进背包一边说,“再见。”
卡妙淡淡地说,“再见。”
米罗背上背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茶室。从商场玻璃顶上透下的下午的阳光映着他的长卷发,浮光跃金。天气晴朗极了,阳光充足,确实是一个适合工作的好日子。
卡妙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米罗在楼梯口拐弯下楼后,才站了起来,向一个服务员打了声招呼,离开收银台走进洗手间。
洗手间里一片汪洋,卡妙跨过积水,走到窗户边,顿了顿,谨慎地向外瞧了瞧,然后回头看向破裂的水管。
“真粗暴。”他低低叹了一声,拿出手机开始拨打修理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