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地震时,我和母亲正在楼顶的花园上(我家在顶楼,第五层),当时正和母亲说话,一阵哗哗的声音,很大,从四周涌动,真的像千军万马的阵势,瞬息让空气里有种压迫感(这时间大概只有两秒种)。我和母亲都僵在那儿,随着这声音的涌来,是房屋开始剧烈的抖动,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时还是母亲赶快问了句:“咋子了?”我才收起惊,赶紧环视一圈,四周都在抖动,不管是左右还是上下,惟有惊恐。当时就知道了,等同意识间,我拉起母亲叫道:“地震了!!”一起奔向楼道。当时只感觉脚下的地都在跳动,其它的感观都已经不重要了。或者是求生的本能,也或者是知道点知识,一到楼道口,脚下的感觉稍显轻松,这时才意识应该找个角落躲一下,马上拉住母亲。我看看楼道,再看看门外的花园,好像都不放心。“妈,就这里。”也只有这里,一道门框而已。我抱住母亲,感 觉得到母亲在稍定后开始颤抖。一切紧张在这时都需要理由:“这里比较安全些,我看过说是在地震时,要先躲起来,比如厕所和厨房这些梁比较短的地方,承重的基点要稳定些。这里是楼道,应该也差不多吧,再说这门框也会分些力的。”“好吓人,我都没看到过这么凶的地震,以前xx年都没得这么凶啊!!”脚下的地面还是在跳动,重复着一拔又一拔的剧烈。我看着花园里视线能及的地方:花园在摆动;灌木在摆动;围栏在摆动;彩钢棚扭曲着发出恐怖的尖利声响;石桌在晃荡,上面晒的金银花被无情抛起又跌下;花盆小的已经掀翻,大的好像也保不住了,那塑料盆都还好,最是那红陶盆让我心惊,每一次花盆与地面的撞击都让我怀疑它是不是碎了。楼道里同样发出轰轰的声音,我回头看进来,是泡菜坛子,坛沿上养着水,因为几个坛子全放得挨着墙的,几个坛子你碰我,我撞你,还要跳,还要被墙推搡着砰砰乱荡,坛沿里的水都泼洒光了,地上都湿了一大片。我抱着母亲,母亲用手倚着门框,我们就这样和整个楼一起晃荡,每一拔晃动的剧烈都让自己窒息。母亲还在那儿说着XX年的地震,说是当时某个人差点都跳楼了,被人劝下的话;还说那次地震都赶不上这次。这时候我才发现我将母亲紧紧的抱住,这么些年,我还真的未曾这样的抱过母亲,这样紧紧的。母亲开始念起“阿弥陀佛”一遍遍的,无休止的重复,每一拔新的晃动袭来,她的音,也就调高一次。母亲本来不信佛,她是传承了我婆婆的衣钵。婆婆逝去了以后,她就承担了这一家人平安的愿望。我拿出手机,“两点二十九了,都抖了这段时间,可能是从两点二十六、七分开始的吧(后来听说是二十八分开始的,可能人在紧张的时候,就会把时间拉长,仿佛时间停滞了一样)。”我看到楼下一下子涌起一阵灰尘:“可能楼下市场哪儿遭了,不晓得XX宾馆的烟囱倒了没有(感觉紧张的瞬间,意识也会断裂)?”“可能倒了,烟尘都上来了(还好,母亲还能听得懂我的前言不搭后语)。”我努力的和母亲说着话,这样感觉会好些吧,至少在这剧烈晃荡的楼里,一切都不算什么,我们只关心彼此亲情的存在。就这样,可能又过了一、两分钟左右吧(我也拿不准),明显感到地震小了很多。我牵着母亲,飞快朝楼下跑去,等到跑到楼下时,街上站着很多的人。每个人都在惊恐的议论着,好些人在打电话(根本打不通),有些人都吓哭了。随着时间的过去,人们开始涌向学校接学生;打不通电话的,也只能回家去查看家里情况;街上的门铺也关了;街上的人和车突然多了,拥堵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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