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后来,像是拾起了什么过去的碎片,我不再是独自一人,只是更多的时候,我更习惯于一个人走到树林的最深处,看着林荫间投射下的斑驳碎金,发上好久的呆,有时,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的拉克丝也不说话。我能感觉到她身上淡淡的月桂香气,知道她仍在我身边,我会觉得莫名的心安。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依旧固执的不让拉克丝靠近,不许她替我换药,潜意识里,我更希望身后的那份罪孽就此溃烂,从这个世界上泯灭,如烟如雾,不复存在。那样,我就可以解脱了吧,所有人都可以。
只是,它却是如此不甘,本着那份对生的执着,硬生生从冒着血泡的脓水中流出,执拗的在猩红中抹上不伦不类的冥渊之色,阳光下刺痛了我的眼。一片灿烂的流光异彩中,它依然保持着那种密不透风的黑。果然,不管是从前还是未来,我们都不属于这里,不属于光明,只能在黑暗的缝隙中苟延残喘,光明只会让我们无初遁形,无所适从。我和我的翅膀,厌恶中的彼此相依。
“你逃避了这个世界,却让别人如何逃避你?你又该如何逃避你自己?”拉克丝对我的伤势始终放心不下,说出的话却让我的思绪游离。
我是谁?我如何逃避我自己?
不该是天使,不会是精灵,更无法当作人类。换言之,我的存在,不在三界之中,超出五行之外。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真的是,很讽刺呢。
眼前的飞絮舞出古老吟诵的轨迹,演化成了那半空中虚无的永恒,白然然的惨淡。
但无论如何,我不想拉克丝为我受伤,不想任何人这样。
“拉克丝,你好啊。”挤出的笑容,我想一定僵硬到无与伦比。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拉克丝显然吃惊不小,难怪,至今没有讲过话,却知道人家的名字,怎么说都不太正常。想到这,我突然很后悔自己的冒失。
“因为我是天使。”第一次承认这个我生硬已久的称谓,很是勉强,但我却想不到更好的借口。好吧,我承认,我其实是怕拉克丝像那些人一样,一样恐惧我黑色的罪孽的翅膀,也许她不会那样,但我依旧恐惧,不愿冒险。从这开始,我已经开始害怕失去她。
“我不信。”
“为什么?”我演技有那么差吗?
“世上没有天使,有的,只是有着光环的人。”
拉克丝走过来,俯下身替我上药,我的意识,又一次不争气的飘忽,不知所踪。
=========================================================
之后的某一天,风清云淡,拉克丝照例为我的翅膀换药,我们之间依旧只有寂静,我躲开了她心疼的目光,就像那时对卡嘉丽,我不想让他们抱有希望,这样至少,梦碎时,不会太痛。
我注定离开。因为我不属于这里。永远。
蟋蟋簌簌的声音由远及近,看似平常的松涛涌动,我却能从中捕捉到天使特有的灵气。
来得,真快啊。
“战使,别来无恙啊。”我尽量用平淡无波澜的声音说,同时用手护住了拉克丝。
十几支羽箭带着末端光辉的亮点划破平静的气场。我叹了口气,从地上捡起一截断枝,念起咒符,紫色的光晕染上了我的指尖。
好久不用了,都快生疏了呢。
挥动起枝条,羽箭碰上了紫光便跌落下来,变成了普通的箭,这样既保护了拉克丝,又不会伤害到他们,这样,很好。
=======================================================
伤口越来越痛,我渐渐开始体力不支,唯一支持我的信念:不能让拉克丝受到伤害。
不能。一定不能。
时间流逝,羽箭丝毫没有变减少的趋势,我的动作却开始变的迟缓,一支羽箭瞅准时机朝拉克丝射去。
“不要啊!”我失声叫出,指间迸射出一道紫光,在空中凛冽成一道光剑,穿过羽箭,一个战使轰然倒地。十二战使本为一体,一死即全死。
我不想这样的。
看着他们一个个化为尘芥飘浮向虚无九层云外,我的心,痛到无可救
——我杀死了他们。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基拉……”
“我没事。让我静一静。”
我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幽魂无心,即是心死。
我能听见拉克丝在身后吟咏着超度之音。
对不起。
风起,落寞的花雨四溅。
只要我回去,就不会有人死了吧,拉克丝也会没事吧。
【I hope anyone don’t cry for me any more】我不想任何人再为我哭
=========================================================
基拉,其实你并不知道吧,我是看着你走的,我想拦你,但我知道,我拦不住你。第一次见你,虽惊讶于你清朗的面容,却更心疼你眼里的落寞。我不知道你为何如此,只是希望看到你的笑容,没来由的,只是不希望你的梦,总是溢满悲伤。
那天,给你换药,你看似雪白的羽翼下,却是那沉沉的黑,我知道那是你的过去,所以我不想将它撕开,你其实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太过善良太过脆弱的孩子,你害怕伤害别人,于是选择用冷漠将自己伪装,一次又一次将自己伤的更深。
请相信,你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坚强。
并且,我想,我知道你去了哪里
--------BY拉克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