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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
太医来开了最好的药材，暮允终日都照顾着有天，俊秀经常向亚茜打听有天的情况，却没有去看过他。
每次想去，走到房门口，却迟疑了。
朴有天这次真的病的挺重，大冷着天，衣服又那么单薄，在露台上坐了整夜。发烧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不过幸好是调理得挺好。
他身子骨还算好，所以恢复得挺快的。
这天，暮允陪有天出去走走。正巧碰到俊秀和一群奴才圈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
“快点，叠罗汉，帮我把风筝拿下来。”俊秀指着树，对着旁边一群奴才吼。那只风筝是一个月前皇后和他一起做的。俊秀非常喜欢。
“二皇子，太高了，恐怕…”
“我不管！你们想办法给我拿下来。否则全都挨板子。”俊秀嘟着嘴，一脸的认真样。
“你倒挺喜欢打人板子的。”冷冷的声音，让俊秀的注意力集中到身后。
朴有天，呵，身体好了？
“朴有天，你来的正好。不是学过武功吗？你去帮我拿风筝。”俊秀又抬起手指着挂在树尖上的金鱼风筝。
树挺高的，要是平时，这点高度对有天来说确实是没什么的。可是现在，身体还没完全康复。
有天瞧了瞧，低下头。
“怎么？有难度？”俊秀冲着有天跑过来，停在他面前，斜着眼睛看着有天。一副欣赏的味儿。
“俊秀，有天身子还没完全好。你别为难他。”暮允将俊秀拉到自己身边，在他耳边小声地说着。“要是你急着要，我去叫侍卫帮你拿，好不好？”
“不要，我就要朴有天。他不是可以走动了吗？应该没大碍啊。除非他不愿意帮我。”暮允看出俊秀的用意，惹得俊秀一肚子的气。
“主子，我们马上叠罗汉帮你把风筝取下来。”一群奴才也争先恐后地异口同声。
全体都逆着他的意，俊秀的小脸憋的红一阵白一阵的。
“住手，你们谁都不许动。朴有天，你去！”俊秀气得恼火，本来只是想逗逗他的，但是大家都不卖他的面子，让他不得不来真格的了。
俊秀直直地看着有天，看着他慢慢抬起的脑袋，眼里全是冷漠的神色，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俊秀第一次见这样的有天，不禁打了个冷颤。
可是气势上不能输，俊秀舒了口气，瞪着眼睛看回去。
“我不会每天都陪你无理取闹。我先回房了。”
看着有天一步一步向远处走去，俊秀小手握成拳。
他是什么意思？无理取闹？
朴有天，你骂我！！
“来人，把朴有天给我扔湖里去。”
大伙都愣住了，这种天气，有天才刚感染过风寒，这样下去，说不定会留下病根的。
“俊秀！你讲理点好不好？”暮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第一次这么吼了他。
俊秀是懂事的孩子，可就喜欢为难有天。暮允这些日子看在眼里，难过在心里。
“你也逆我？”俊秀大叫着，“好啊，来人，把紫暮允和朴有天一起给我扔湖里去！！”
太医来开了最好的药材，暮允终日都照顾着有天，俊秀经常向亚茜打听有天的情况，却没有去看过他。
每次想去，走到房门口，却迟疑了。
朴有天这次真的病的挺重，大冷着天，衣服又那么单薄，在露台上坐了整夜。发烧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不过幸好是调理得挺好。
他身子骨还算好，所以恢复得挺快的。
这天，暮允陪有天出去走走。正巧碰到俊秀和一群奴才圈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
“快点，叠罗汉，帮我把风筝拿下来。”俊秀指着树，对着旁边一群奴才吼。那只风筝是一个月前皇后和他一起做的。俊秀非常喜欢。
“二皇子，太高了，恐怕…”
“我不管！你们想办法给我拿下来。否则全都挨板子。”俊秀嘟着嘴，一脸的认真样。
“你倒挺喜欢打人板子的。”冷冷的声音，让俊秀的注意力集中到身后。
朴有天，呵，身体好了？
“朴有天，你来的正好。不是学过武功吗？你去帮我拿风筝。”俊秀又抬起手指着挂在树尖上的金鱼风筝。
树挺高的，要是平时，这点高度对有天来说确实是没什么的。可是现在，身体还没完全康复。
有天瞧了瞧，低下头。
“怎么？有难度？”俊秀冲着有天跑过来，停在他面前，斜着眼睛看着有天。一副欣赏的味儿。
“俊秀，有天身子还没完全好。你别为难他。”暮允将俊秀拉到自己身边，在他耳边小声地说着。“要是你急着要，我去叫侍卫帮你拿，好不好？”
“不要，我就要朴有天。他不是可以走动了吗？应该没大碍啊。除非他不愿意帮我。”暮允看出俊秀的用意，惹得俊秀一肚子的气。
“主子，我们马上叠罗汉帮你把风筝取下来。”一群奴才也争先恐后地异口同声。
全体都逆着他的意，俊秀的小脸憋的红一阵白一阵的。
“住手，你们谁都不许动。朴有天，你去！”俊秀气得恼火，本来只是想逗逗他的，但是大家都不卖他的面子，让他不得不来真格的了。
俊秀直直地看着有天，看着他慢慢抬起的脑袋，眼里全是冷漠的神色，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俊秀第一次见这样的有天，不禁打了个冷颤。
可是气势上不能输，俊秀舒了口气，瞪着眼睛看回去。
“我不会每天都陪你无理取闹。我先回房了。”
看着有天一步一步向远处走去，俊秀小手握成拳。
他是什么意思？无理取闹？
朴有天，你骂我！！
“来人，把朴有天给我扔湖里去。”
大伙都愣住了，这种天气，有天才刚感染过风寒，这样下去，说不定会留下病根的。
“俊秀！你讲理点好不好？”暮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第一次这么吼了他。
俊秀是懂事的孩子，可就喜欢为难有天。暮允这些日子看在眼里，难过在心里。
“你也逆我？”俊秀大叫着，“好啊，来人，把紫暮允和朴有天一起给我扔湖里去！！”
*** 十四 ***
“暮允姐，火炉，棉被，热水。”亚茜把能拿来的都搬到了有天的房间。大冷天的被扔湖里，让好不容易才调养好的身体又出现了问题。
这次没有俊秀，不能随便宣太医的，幸好前几天太医开了很多药，现在还能勉强撑几天。
“暮允姐，你全身也湿了。快去换件干净的衣服吧。这里交给我。”亚茜看着暮允忙上忙下的，自己衣服还湿湿地，滴着水。刚刚从其他奴婢那里听说了这事，也吓了亚茜一跳。
“布要随时换，得让温度降下来。待会我会从我那里再拿两床棉被过来，火炉别放太靠近了，不能把他的水分整个蒸发掉了。陈太医留下的药，吩咐下人去煎没有？”暮允急急慌慌，自己也打着抖，还不停帮有天换额头上的布，一边还不停跟亚茜说着话。
“药已经在煎了，好了丫头会端来。暮允姐，你再不关心下自己，你也该病了。快去吧。”
“恩。我待会就过来。”
暮允走后，亚茜一个人照顾着有天。突然一个小身影钻到她面前。
“皇…皇子？”
“他怎么样？死了没有？”俊秀俯视着躺在床上的有天，两只小手不断到揉搓着。神情也飘忽忽的。
“他…不太好…”亚茜压低了声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只是来看看他死没有的。你别愣着。我可不希望水月宫闹出人命。”
很快，俊秀消失在有天的房间里。
还好，他还活着。
俊秀舒了口气，跑到露台。
谁也没敢惊动太医，可太医却奇迹般的自己来了。
把过脉，太医惋惜，旧病还没好，又添新病，以后这身子不好好调理会留下病根。
暮允守在有天身边，不敢离开。
夜里，被有天梦呓惊醒。
“回家…我想回家。”有天大概也是忍受到极限了。现在想家得不得了。梦里也叫着家。
第二天，暮允擅自做主将有天送回了将军府。朴将军连年守着边关，不常在家。到将军府的时候，暮允也不敢说实情，只能说失足掉进湖里，拜托有天二娘好好照顾他。
回宫之后却听说俊秀也发烧了。原因是在露台坐了整晚。
现在是半昏迷状态，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什么。
暮允也听不清楚，只能听见几个字，好象是说什么真的很冷。
太医用了最好的药材，俊秀的病也渐渐好转。有天回府的事，没人敢告诉他。
一天，亚茜正在伺候俊秀喝药。
“都好几天没看见朴有天了，他人呢？”俊秀怕苦，总是一口药一口蜜枣的，他才勉强能喝。
“他…他…奴婢不知道。”亚茜低着头，声音抖得吓人。
“不是你在照顾他吗？你怎么会不知道？我自己去瞧瞧。”说着，俊秀跳下床，鞋也顾不上穿，就直奔有天的房间。
不会是病的太严重提前见阎罗王了吧？俊秀心里还是有点怕的，他也不想把事情搞大。
当看见空空的房间，俊秀呆了，难道他真的趁自己睡觉的时候偷偷和阎王约会去了？
脸上湿湿润润的，极力克制，眼泪却不停的落下来。
“朴小狗！你不准躲起来！你出来！出来啊！我以后都不欺负你了，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你快出来啊。躲猫不好玩！我们不玩好不好？”
朴有天，你在哪儿？
你出来好不好？
“暮允姐，火炉，棉被，热水。”亚茜把能拿来的都搬到了有天的房间。大冷天的被扔湖里，让好不容易才调养好的身体又出现了问题。
这次没有俊秀，不能随便宣太医的，幸好前几天太医开了很多药，现在还能勉强撑几天。
“暮允姐，你全身也湿了。快去换件干净的衣服吧。这里交给我。”亚茜看着暮允忙上忙下的，自己衣服还湿湿地，滴着水。刚刚从其他奴婢那里听说了这事，也吓了亚茜一跳。
“布要随时换，得让温度降下来。待会我会从我那里再拿两床棉被过来，火炉别放太靠近了，不能把他的水分整个蒸发掉了。陈太医留下的药，吩咐下人去煎没有？”暮允急急慌慌，自己也打着抖，还不停帮有天换额头上的布，一边还不停跟亚茜说着话。
“药已经在煎了，好了丫头会端来。暮允姐，你再不关心下自己，你也该病了。快去吧。”
“恩。我待会就过来。”
暮允走后，亚茜一个人照顾着有天。突然一个小身影钻到她面前。
“皇…皇子？”
“他怎么样？死了没有？”俊秀俯视着躺在床上的有天，两只小手不断到揉搓着。神情也飘忽忽的。
“他…不太好…”亚茜压低了声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只是来看看他死没有的。你别愣着。我可不希望水月宫闹出人命。”
很快，俊秀消失在有天的房间里。
还好，他还活着。
俊秀舒了口气，跑到露台。
谁也没敢惊动太医，可太医却奇迹般的自己来了。
把过脉，太医惋惜，旧病还没好，又添新病，以后这身子不好好调理会留下病根。
暮允守在有天身边，不敢离开。
夜里，被有天梦呓惊醒。
“回家…我想回家。”有天大概也是忍受到极限了。现在想家得不得了。梦里也叫着家。
第二天，暮允擅自做主将有天送回了将军府。朴将军连年守着边关，不常在家。到将军府的时候，暮允也不敢说实情，只能说失足掉进湖里，拜托有天二娘好好照顾他。
回宫之后却听说俊秀也发烧了。原因是在露台坐了整晚。
现在是半昏迷状态，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什么。
暮允也听不清楚，只能听见几个字，好象是说什么真的很冷。
太医用了最好的药材，俊秀的病也渐渐好转。有天回府的事，没人敢告诉他。
一天，亚茜正在伺候俊秀喝药。
“都好几天没看见朴有天了，他人呢？”俊秀怕苦，总是一口药一口蜜枣的，他才勉强能喝。
“他…他…奴婢不知道。”亚茜低着头，声音抖得吓人。
“不是你在照顾他吗？你怎么会不知道？我自己去瞧瞧。”说着，俊秀跳下床，鞋也顾不上穿，就直奔有天的房间。
不会是病的太严重提前见阎罗王了吧？俊秀心里还是有点怕的，他也不想把事情搞大。
当看见空空的房间，俊秀呆了，难道他真的趁自己睡觉的时候偷偷和阎王约会去了？
脸上湿湿润润的，极力克制，眼泪却不停的落下来。
“朴小狗！你不准躲起来！你出来！出来啊！我以后都不欺负你了，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你快出来啊。躲猫不好玩！我们不玩好不好？”
朴有天，你在哪儿？
你出来好不好？
*** 十五 ***
日子一天天过去，俊秀的身子也渐渐好起来。也得知了有天被暮允送回将军府的事情。
奇怪的是，他也没哭，也没闹了。每天按时吃药，也偶尔上书房。
初春，有点回温了。
这天从书房出来，就嚷着要出宫。
每个月的十五都是民间赶集的日子，上次错过了花会，让俊秀懊恼了半天。
这次他不想错过。
换了便装，让暮允带着出了门。
一路上，俊秀也闹腾，但是始终牵着暮允的手。上次的事还一直留在自己的脑海里不曾擦掉。
想起，还是有点后怕的。
不过却也很感激那次。想起，也偷笑一下。
“在笑什么呢？”暮允发现俊秀掩着嘴的笑，好奇。
“你上次不是说那个什么糖葫芦的挺好吃的吗？这次给我买吧。”俊秀扬起脑袋，嘴角扯着笑。
暮允掏出铜钱，从老人那里取了两串，一串给了俊秀，一串自己拿在手上。
“不够，我这里还有。”暮允一手拿糖葫芦，一手牵着俊秀，说话间还扬了扬手里多买的一串糖葫芦。
俊秀点头，一口包着两颗糖葫芦，好甜，又有点酸酸的。俊秀喜欢那种味道。
“好吃吗？”暮允看着俊秀吃的津津有味。
“恩，还要吃。”很快地，俊秀就吃光了手上的糖葫芦，吵着暮允给他另外一串。
“不过甜的东西还是少吃，你还在换牙呢。”
暮允突然想起多年前俊秀第一换牙的时候，掉了门牙，那时候的他害羞得一个月都不开口说话，连用膳也都躲房间里。那时候的俊秀总是憋着笑，想笑却又怕被嘲笑。样子可爱死了。
“不准提换牙！”俊秀知道暮允是在拐着弯取笑他，嘟着小嘴。
“好好好，不提。还要吃什么吗？我知道有家白糖糕很好吃。”
“不吃了，你带我去个地方。”
将军府比平时都要忙碌。
丫头，奴才一屋子的跑。搬东西的搬东西，备马的备马，收拾衣服的收拾衣服。
一片热闹景象。
在管家的带领下，俊秀找到了在后院练剑的有天。
十日不见，他气色也恢复了，好象比以前还要健康的样子。
看着他舞剑的帅气样子，俊秀有点呆了。
“你来干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天已经站到俊秀面前了。一脸的傲气。
“看你家热闹，来串串门不可以吗？”俊秀说得理直气壮，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两颗糖葫芦。
串门？
有天在心里轻笑，亏你想的出来。
“等下就不会热闹了。”
俊秀还来不及想清楚有天的话的意思，有天就走远了。
“朴有天，这个给你吃。”俊秀扬起手中的糖葫芦，可有天好象没听到。没回头，消失在走廊尽头。
自从上午见过有天之后，俊秀就被管家叫去前厅。有天的二娘招呼着。当俊秀无意间问起，才知道有天已经起程赶往边关。
俊秀冲出朴家大门，一路赶，眼泪也不听使唤地流出来。
朴有天！大坏蛋！
俊秀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就算腿跑断了也要追到他。
跌倒了，爬起来。
跌倒了，爬起来。
跌倒了，爬起来。
重复着。
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膝盖破了，没感觉了。手掌破了，察觉不到了。
“朴有天！朴有天！”
当看到马队的时候，俊秀什么也不知道说，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叫着有天的名字。
一遍，一遍。
他看着坐在马背上，身穿盔甲的有天。在马队的中间，随行。
背影，有些孤单。
他肯定听到了，只是，没回头。
就此，分别。
没有一句，再见。
日子一天天过去，俊秀的身子也渐渐好起来。也得知了有天被暮允送回将军府的事情。
奇怪的是，他也没哭，也没闹了。每天按时吃药，也偶尔上书房。
初春，有点回温了。
这天从书房出来，就嚷着要出宫。
每个月的十五都是民间赶集的日子，上次错过了花会，让俊秀懊恼了半天。
这次他不想错过。
换了便装，让暮允带着出了门。
一路上，俊秀也闹腾，但是始终牵着暮允的手。上次的事还一直留在自己的脑海里不曾擦掉。
想起，还是有点后怕的。
不过却也很感激那次。想起，也偷笑一下。
“在笑什么呢？”暮允发现俊秀掩着嘴的笑，好奇。
“你上次不是说那个什么糖葫芦的挺好吃的吗？这次给我买吧。”俊秀扬起脑袋，嘴角扯着笑。
暮允掏出铜钱，从老人那里取了两串，一串给了俊秀，一串自己拿在手上。
“不够，我这里还有。”暮允一手拿糖葫芦，一手牵着俊秀，说话间还扬了扬手里多买的一串糖葫芦。
俊秀点头，一口包着两颗糖葫芦，好甜，又有点酸酸的。俊秀喜欢那种味道。
“好吃吗？”暮允看着俊秀吃的津津有味。
“恩，还要吃。”很快地，俊秀就吃光了手上的糖葫芦，吵着暮允给他另外一串。
“不过甜的东西还是少吃，你还在换牙呢。”
暮允突然想起多年前俊秀第一换牙的时候，掉了门牙，那时候的他害羞得一个月都不开口说话，连用膳也都躲房间里。那时候的俊秀总是憋着笑，想笑却又怕被嘲笑。样子可爱死了。
“不准提换牙！”俊秀知道暮允是在拐着弯取笑他，嘟着小嘴。
“好好好，不提。还要吃什么吗？我知道有家白糖糕很好吃。”
“不吃了，你带我去个地方。”
将军府比平时都要忙碌。
丫头，奴才一屋子的跑。搬东西的搬东西，备马的备马，收拾衣服的收拾衣服。
一片热闹景象。
在管家的带领下，俊秀找到了在后院练剑的有天。
十日不见，他气色也恢复了，好象比以前还要健康的样子。
看着他舞剑的帅气样子，俊秀有点呆了。
“你来干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天已经站到俊秀面前了。一脸的傲气。
“看你家热闹，来串串门不可以吗？”俊秀说得理直气壮，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两颗糖葫芦。
串门？
有天在心里轻笑，亏你想的出来。
“等下就不会热闹了。”
俊秀还来不及想清楚有天的话的意思，有天就走远了。
“朴有天，这个给你吃。”俊秀扬起手中的糖葫芦，可有天好象没听到。没回头，消失在走廊尽头。
自从上午见过有天之后，俊秀就被管家叫去前厅。有天的二娘招呼着。当俊秀无意间问起，才知道有天已经起程赶往边关。
俊秀冲出朴家大门，一路赶，眼泪也不听使唤地流出来。
朴有天！大坏蛋！
俊秀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就算腿跑断了也要追到他。
跌倒了，爬起来。
跌倒了，爬起来。
跌倒了，爬起来。
重复着。
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膝盖破了，没感觉了。手掌破了，察觉不到了。
“朴有天！朴有天！”
当看到马队的时候，俊秀什么也不知道说，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叫着有天的名字。
一遍，一遍。
他看着坐在马背上，身穿盔甲的有天。在马队的中间，随行。
背影，有些孤单。
他肯定听到了，只是，没回头。
就此，分别。
没有一句，再见。
*** 二十四 ***
俊秀有点惊异，怎么会是他。
金在中笑着坐下来。
“天冷了，要多注意身体啊。”细长的手指在俊秀的下颚下穿动，帮俊秀系好大衣。
金在中的笑容总是很温暖，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皇宫的亭子里。
当时他从身后遮住有天的眼睛，问了一句“猜，我是谁？”。
声音很好听，当时他就是带着这样的笑容。
好象总能给人希望，让人把烦心的事情抛开。
有天，就是喜欢这样的笑容吗？金俊秀没有。
他的笑都是傻傻的，或者苦涩的。好久都不能笑的这么称心了。
也许，是笑不出来吧。
对着枯燥的朝政，对着严厉的母亲，对着阿谀奉承的人，对着烦心的事，对着那片茫茫的花海。
总是寂寞的。
“在中，可以这样叫你吗？”俊秀突然就想这么跟眼前的人聊聊。怀里的白猫钻进他宽大的袖口，象是找到了温暖，不停的往里钻。俊秀由着它，保持好姿势，不压着它，不闷坏它。
“恩，有天也是这么叫我的。”又是这种笑容，象明媚的朝阳一样。
俊秀轻扯了嘴角，回笑过去。才发现，金在中的眼睛很清澈，象泉水一样，是透明的。
有些愣住了。
他的五官很清秀，样子很纯。
象雪一样，很干净。
“可以和我讲讲，你和有天的事情吗？”虽然可能会听到千百种回答，可俊秀想知道。
他想去面对。
仅此而已。
“我们算是在战场上认识的。那时候敌军放火烧村，村子里很乱，到处都是喊叫声，爆炸声。我从小爹娘就去世了，我是跟着隔壁家的大婶一起过日子。大婶出去打听情况，我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什么也干不了。”说到这里，在中突然停顿了一下，又轻轻的笑出声，眼睛没有任何焦距，象是陷在回忆里，“忘了告诉你，我曾经什么也看不到，我是…我是一个瞎子。”在中低着头，过了一会儿，又抬了起来，“我坐在床踏上，听着屋外不断传来声音，吓得动也动不了。后来闻到了焦味，原来屋子着火了。我当时不断地抱着腿，拼命地靠着墙。当我已经快没有意识的时候，只觉得好象被人抱了起来，我努力的睁开眼睛，虽然知道什么也看不见，可还是想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可惜，还是什么也没看见。在我昏迷前，留在我脑海里最后的印象便是那人身上淡淡的香味。”
俊秀很认真很认真听着在中讲，好象也跟着他回到了那个时候。眼前出现着有天抱着在中的样子。想着他当时的表情。
会紧张吗？还是会着急？
“然后呢？”
“我醒来的时候，听身边照顾我的人说，是在少将军的帐篷里。我当时就在想这个少将军会不会就是救了我的那个人。于是我拼命向人打听那个少将军的事，直到他夜里练完剑回到帐篷里。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和渐渐走进的脚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很紧张。我拼命地闭着眼睛想掩饰，可手还是抖个不停。最后他坐下来，手探着我的额头，然后跟我说了第一句话。”在中甜甜地笑着，脸好象有些红了。
“是什么？”俊秀突然有些紧张，手不小心一使力，好象是压着了秘奇，只听一声微弱的喵呜声从他的袖口传出，俊秀窘迫地抬起手腕。
“他说‘不用怕了，没事了’，他说的很温柔，我当时不知道怎么的，就紧紧地抓住他的手。然后昏睡过去。第二天醒来才发现，我竟然抓着他的手睡了整夜，而他就一直任我这么抓着，坐在床边直到天亮。”
金在中说得很幸福，可俊秀心里象是被针刺了一下。
突然想起他和朴有天第一次见面，在将军府里，他发着高烧，半夜，他也是这么抓着朴有天的手直到天亮。
他还冤枉他摸他的脸，说他占自己便宜，还在情急之下和他的嘴撞到了一块。
原来以为他在他心里，就算他会觉得他拿皇子身份来压他，会命令他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会欺负他。但是至少会和别人有些不同，就算会特殊那么一点点。
但是原来一切都是自己想错了。
其实在朴有天的心里，他和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
不是只有他金俊秀才能抓着他的手睡到天亮，不是只有他金俊秀才能得到他的照顾。
“怎么了？俊秀。”见俊秀慌乱的神情，在中有些担心。
“我没事，晚了，你去睡吧。”
“你不想睡吗？”
“我想再坐一会儿。”
在中起身，走出庭院，无意间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身影。
他手里拿着披风，却只是站在远处。
久久地…
俊秀有点惊异，怎么会是他。
金在中笑着坐下来。
“天冷了，要多注意身体啊。”细长的手指在俊秀的下颚下穿动，帮俊秀系好大衣。
金在中的笑容总是很温暖，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皇宫的亭子里。
当时他从身后遮住有天的眼睛，问了一句“猜，我是谁？”。
声音很好听，当时他就是带着这样的笑容。
好象总能给人希望，让人把烦心的事情抛开。
有天，就是喜欢这样的笑容吗？金俊秀没有。
他的笑都是傻傻的，或者苦涩的。好久都不能笑的这么称心了。
也许，是笑不出来吧。
对着枯燥的朝政，对着严厉的母亲，对着阿谀奉承的人，对着烦心的事，对着那片茫茫的花海。
总是寂寞的。
“在中，可以这样叫你吗？”俊秀突然就想这么跟眼前的人聊聊。怀里的白猫钻进他宽大的袖口，象是找到了温暖，不停的往里钻。俊秀由着它，保持好姿势，不压着它，不闷坏它。
“恩，有天也是这么叫我的。”又是这种笑容，象明媚的朝阳一样。
俊秀轻扯了嘴角，回笑过去。才发现，金在中的眼睛很清澈，象泉水一样，是透明的。
有些愣住了。
他的五官很清秀，样子很纯。
象雪一样，很干净。
“可以和我讲讲，你和有天的事情吗？”虽然可能会听到千百种回答，可俊秀想知道。
他想去面对。
仅此而已。
“我们算是在战场上认识的。那时候敌军放火烧村，村子里很乱，到处都是喊叫声，爆炸声。我从小爹娘就去世了，我是跟着隔壁家的大婶一起过日子。大婶出去打听情况，我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什么也干不了。”说到这里，在中突然停顿了一下，又轻轻的笑出声，眼睛没有任何焦距，象是陷在回忆里，“忘了告诉你，我曾经什么也看不到，我是…我是一个瞎子。”在中低着头，过了一会儿，又抬了起来，“我坐在床踏上，听着屋外不断传来声音，吓得动也动不了。后来闻到了焦味，原来屋子着火了。我当时不断地抱着腿，拼命地靠着墙。当我已经快没有意识的时候，只觉得好象被人抱了起来，我努力的睁开眼睛，虽然知道什么也看不见，可还是想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可惜，还是什么也没看见。在我昏迷前，留在我脑海里最后的印象便是那人身上淡淡的香味。”
俊秀很认真很认真听着在中讲，好象也跟着他回到了那个时候。眼前出现着有天抱着在中的样子。想着他当时的表情。
会紧张吗？还是会着急？
“然后呢？”
“我醒来的时候，听身边照顾我的人说，是在少将军的帐篷里。我当时就在想这个少将军会不会就是救了我的那个人。于是我拼命向人打听那个少将军的事，直到他夜里练完剑回到帐篷里。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和渐渐走进的脚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很紧张。我拼命地闭着眼睛想掩饰，可手还是抖个不停。最后他坐下来，手探着我的额头，然后跟我说了第一句话。”在中甜甜地笑着，脸好象有些红了。
“是什么？”俊秀突然有些紧张，手不小心一使力，好象是压着了秘奇，只听一声微弱的喵呜声从他的袖口传出，俊秀窘迫地抬起手腕。
“他说‘不用怕了，没事了’，他说的很温柔，我当时不知道怎么的，就紧紧地抓住他的手。然后昏睡过去。第二天醒来才发现，我竟然抓着他的手睡了整夜，而他就一直任我这么抓着，坐在床边直到天亮。”
金在中说得很幸福，可俊秀心里象是被针刺了一下。
突然想起他和朴有天第一次见面，在将军府里，他发着高烧，半夜，他也是这么抓着朴有天的手直到天亮。
他还冤枉他摸他的脸，说他占自己便宜，还在情急之下和他的嘴撞到了一块。
原来以为他在他心里，就算他会觉得他拿皇子身份来压他，会命令他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会欺负他。但是至少会和别人有些不同，就算会特殊那么一点点。
但是原来一切都是自己想错了。
其实在朴有天的心里，他和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
不是只有他金俊秀才能抓着他的手睡到天亮，不是只有他金俊秀才能得到他的照顾。
“怎么了？俊秀。”见俊秀慌乱的神情，在中有些担心。
“我没事，晚了，你去睡吧。”
“你不想睡吗？”
“我想再坐一会儿。”
在中起身，走出庭院，无意间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身影。
他手里拿着披风，却只是站在远处。
久久地…
*** 二十五 ***
“细亚，都洗干净了，舒服了吧？”房间里，细亚被布包的严严实实的，秋小笑容在嘴边绽放着，细亚微眯着眼睛，享受着。
“小姐，小姐，大少爷叫你到屋后的山顶上去一下，说是有东西要给你。”屋外，丫头小声地传达着。
“好，知道了。”
“少爷叫你多穿一点。”
山间是无尽的凉意，有天和俊秀并肩站在山顶上。旁边不远处放着昨日连夜赶工给秋小做的礼物。
——孔明灯。
灯上早就写好了祝福的话语。
秋小自小的身体就不好，所以大多都是希望她身体渐好的语句。
两个人等着，也无多话。从山顶看下去，可以把城里的景色尽收眼底。
只是城中大多的百姓都习惯早睡，所以也只能星星点点看到点亮光。
“朴有天，你经常上这里来吗？”和有天一路走上来，俊秀发现了沿路都种有有天喜欢的那种花，而有天眉眼间都是对那花的眷恋和一种说不出的凄凉感觉。
俊秀直觉上觉得背后应该隐藏了一个故事。只是有天不说，俊秀本是认定不该问的，可是他就觉得他和有天间就是缺话。两个人，唯一能解闷就是说说话。
“小时候会常来，长大之后，这是第一次来。”有天说的平淡，眼神有些飘忽。自从在这山上沿路种下野菊花的一年后，就再也没来过这个山头。
他怕自己会因为太思念，而打破那种想哭的冲动。
他怕会因为娘亲的欺骗，而心生怨恨。
他不是个喜欢恨的人，只是怕而已。
再坚强的人，也有软弱的时候。
朴有天想要自己一直都坚强着，就算是沉默，也不想太过于去思念一个人。
一个回不来的人。
“山上的景色很美丽，这里应该留下了你童年的美好记忆，是吗？”被宫墙困住的俊秀，一直都是听旁人说起外面的美好，却一次也不能欣赏他们口中的那种美。就算那次意外的偷溜出宫也因为捅了大篓子而错过了机会。
这样美丽的地方，俊秀第一次看见。第一次，就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看。俊秀是无比欢欣的。虽然有些沉默寡言的，但俊秀只当是对方不想破坏这种宁静。
他的童年是在读书，奏琴，书画中度过的。一切都被编排的好好的，满满的。所以他一度羡慕能在宫外生活的小孩子。
觉得他们是幸福的，就连笑，也是最美的。
有天的脸变了颜色。他也想问自己这个问题——
童年的记忆，美好吗？
九岁丧母，每天都在期待与失望中度过。长子，要挑家里的重担，父亲不允许他总沉浸在悲伤中。就算不断打他，骂他，也只是想好好鞭策他罢了。
十岁开始练武功，其实小时侯的自己，遗传了娘亲虚弱的体制，只能不断的吃补药让身体变的结实，曾经好多好多次在练习中昏迷，又醒来，再昏迷。自己了解那种苦，可从来没在爹面前提起来。知道就算提出来，也没用。
十一岁开始学习兵法，小小的年龄，在别的孩子还在玩游戏的年龄，自己却在那些苦闷的兵法，战术中度过。
十六岁开始跟着父亲东征北伐。一打就是四年。
象这样错过了人生中最美好最纯洁的童年，能算美好吗？
有天苦笑，眼角微微弯曲，“没人会羡慕我的童年。”他只能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身影，曾经有一段时间是跟他一起度过的。
那段时间，自己又快乐了吗？
至少，很自由吧？
俊秀看的出有天脸上的变化，那种过于的成熟稳健，大多也是只能这样。其实他的内心空虚和脆弱是没人能够想到的。俊秀的心也微微揪了起来，他意识到，原来不一定活在宫墙之外就能够幸福快乐。每个人，都需要去面对一切的未知。
“朴有天，你很怕冷吗？”有天和俊秀身上都披着厚厚的大衣，可有天手上却还是拿着一件披风，俊秀有些奇怪有天的举动。
有天就着俊秀的话，低头，有点窘迫，那是刚刚想拿给俊秀披的，可是当自己拿出来时，却看见他跟在中并排坐着，在聊着什么。俊秀眉头紧锁着，似乎不太高兴。不愿意去打扰他们，所以远远地看着，一时忘记将披风放回房里，就这么一直拿在手中到了山顶。
“哦，这是给秋小拿的。”有天随便找个理由想搪塞过去。
“刚刚我明明听到你吩咐下人，叫秋小多穿点衣服的啊。”俊秀心里其实是有点害怕的。不知道有天是不是帮别人准备的。
“那…那个…秋…秋小老是粗心大意的。嘿…嘿嘿…”有天觉得现在他的脸一定难堪的要命，别过头，不想让身边的人看见。
“朴有天…”小女孩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有天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算掉了下来。刚走了几步，看见秋小裹的严严实实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举起披风的手，无奈地捶下。
这个丫头，平时叫她多穿衣服，她老是不愿意，为何今日如此听话？
秋小身后是在中。刚洗了澡，准备安寝，就被突然闯入的秋小拉着上了山顶。来不及披上厚衣服，虽然一路小跑上来，身上的热，还是敌不过寒风，两肩还是拼命的颤抖着。
有天走过去，为在中披上披风，“怎么穿那么少？”
“被秋小一路拉上来，没来得及穿。”在中指指秋小，一脸的无奈。
俊秀轻笑，别开脸，将那两个人炮在脑后，不愿再看见他俩的亲昵。
原来，的确是这样…
“在中哥，你该不是想给我哥告状说我偷看你沐浴吧？”秋小嘟翘着嘴巴，一脸受伤的表情，看着在中脸红润起来，打消了进一步戏弄他的念头，转而看向俊秀，“俊秀哥，我带了细亚来哦。秘奇呢？”
秋小从衣袖中取中发抖的细亚，小家伙才露了点头，就冷得往衣袖里钻，秋小轻笑，抚摩着黑猫的毛发，“细亚不想秘奇吗？都不想见见秘奇吗？”
俊秀告知秋小，他怕秘奇冷，就没带秘奇上山。秋小好象挺为细亚惋惜，不停摸着它的毛象是在安慰它。
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灯球，秋小扬着脑袋，露出惊奇的表情。她清楚的看见了纸上的那些字。眼睛有些湿润，看着远处的有天，奔到他怀里。
“哥，谢谢你。”
“生辰快乐，秋小。”有天摸了摸秋小的头发，笑着。
这是俊秀第一次看见有天的笑，可惜，对象不是他。
“细亚，都洗干净了，舒服了吧？”房间里，细亚被布包的严严实实的，秋小笑容在嘴边绽放着，细亚微眯着眼睛，享受着。
“小姐，小姐，大少爷叫你到屋后的山顶上去一下，说是有东西要给你。”屋外，丫头小声地传达着。
“好，知道了。”
“少爷叫你多穿一点。”
山间是无尽的凉意，有天和俊秀并肩站在山顶上。旁边不远处放着昨日连夜赶工给秋小做的礼物。
——孔明灯。
灯上早就写好了祝福的话语。
秋小自小的身体就不好，所以大多都是希望她身体渐好的语句。
两个人等着，也无多话。从山顶看下去，可以把城里的景色尽收眼底。
只是城中大多的百姓都习惯早睡，所以也只能星星点点看到点亮光。
“朴有天，你经常上这里来吗？”和有天一路走上来，俊秀发现了沿路都种有有天喜欢的那种花，而有天眉眼间都是对那花的眷恋和一种说不出的凄凉感觉。
俊秀直觉上觉得背后应该隐藏了一个故事。只是有天不说，俊秀本是认定不该问的，可是他就觉得他和有天间就是缺话。两个人，唯一能解闷就是说说话。
“小时候会常来，长大之后，这是第一次来。”有天说的平淡，眼神有些飘忽。自从在这山上沿路种下野菊花的一年后，就再也没来过这个山头。
他怕自己会因为太思念，而打破那种想哭的冲动。
他怕会因为娘亲的欺骗，而心生怨恨。
他不是个喜欢恨的人，只是怕而已。
再坚强的人，也有软弱的时候。
朴有天想要自己一直都坚强着，就算是沉默，也不想太过于去思念一个人。
一个回不来的人。
“山上的景色很美丽，这里应该留下了你童年的美好记忆，是吗？”被宫墙困住的俊秀，一直都是听旁人说起外面的美好，却一次也不能欣赏他们口中的那种美。就算那次意外的偷溜出宫也因为捅了大篓子而错过了机会。
这样美丽的地方，俊秀第一次看见。第一次，就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看。俊秀是无比欢欣的。虽然有些沉默寡言的，但俊秀只当是对方不想破坏这种宁静。
他的童年是在读书，奏琴，书画中度过的。一切都被编排的好好的，满满的。所以他一度羡慕能在宫外生活的小孩子。
觉得他们是幸福的，就连笑，也是最美的。
有天的脸变了颜色。他也想问自己这个问题——
童年的记忆，美好吗？
九岁丧母，每天都在期待与失望中度过。长子，要挑家里的重担，父亲不允许他总沉浸在悲伤中。就算不断打他，骂他，也只是想好好鞭策他罢了。
十岁开始练武功，其实小时侯的自己，遗传了娘亲虚弱的体制，只能不断的吃补药让身体变的结实，曾经好多好多次在练习中昏迷，又醒来，再昏迷。自己了解那种苦，可从来没在爹面前提起来。知道就算提出来，也没用。
十一岁开始学习兵法，小小的年龄，在别的孩子还在玩游戏的年龄，自己却在那些苦闷的兵法，战术中度过。
十六岁开始跟着父亲东征北伐。一打就是四年。
象这样错过了人生中最美好最纯洁的童年，能算美好吗？
有天苦笑，眼角微微弯曲，“没人会羡慕我的童年。”他只能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身影，曾经有一段时间是跟他一起度过的。
那段时间，自己又快乐了吗？
至少，很自由吧？
俊秀看的出有天脸上的变化，那种过于的成熟稳健，大多也是只能这样。其实他的内心空虚和脆弱是没人能够想到的。俊秀的心也微微揪了起来，他意识到，原来不一定活在宫墙之外就能够幸福快乐。每个人，都需要去面对一切的未知。
“朴有天，你很怕冷吗？”有天和俊秀身上都披着厚厚的大衣，可有天手上却还是拿着一件披风，俊秀有些奇怪有天的举动。
有天就着俊秀的话，低头，有点窘迫，那是刚刚想拿给俊秀披的，可是当自己拿出来时，却看见他跟在中并排坐着，在聊着什么。俊秀眉头紧锁着，似乎不太高兴。不愿意去打扰他们，所以远远地看着，一时忘记将披风放回房里，就这么一直拿在手中到了山顶。
“哦，这是给秋小拿的。”有天随便找个理由想搪塞过去。
“刚刚我明明听到你吩咐下人，叫秋小多穿点衣服的啊。”俊秀心里其实是有点害怕的。不知道有天是不是帮别人准备的。
“那…那个…秋…秋小老是粗心大意的。嘿…嘿嘿…”有天觉得现在他的脸一定难堪的要命，别过头，不想让身边的人看见。
“朴有天…”小女孩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有天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算掉了下来。刚走了几步，看见秋小裹的严严实实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举起披风的手，无奈地捶下。
这个丫头，平时叫她多穿衣服，她老是不愿意，为何今日如此听话？
秋小身后是在中。刚洗了澡，准备安寝，就被突然闯入的秋小拉着上了山顶。来不及披上厚衣服，虽然一路小跑上来，身上的热，还是敌不过寒风，两肩还是拼命的颤抖着。
有天走过去，为在中披上披风，“怎么穿那么少？”
“被秋小一路拉上来，没来得及穿。”在中指指秋小，一脸的无奈。
俊秀轻笑，别开脸，将那两个人炮在脑后，不愿再看见他俩的亲昵。
原来，的确是这样…
“在中哥，你该不是想给我哥告状说我偷看你沐浴吧？”秋小嘟翘着嘴巴，一脸受伤的表情，看着在中脸红润起来，打消了进一步戏弄他的念头，转而看向俊秀，“俊秀哥，我带了细亚来哦。秘奇呢？”
秋小从衣袖中取中发抖的细亚，小家伙才露了点头，就冷得往衣袖里钻，秋小轻笑，抚摩着黑猫的毛发，“细亚不想秘奇吗？都不想见见秘奇吗？”
俊秀告知秋小，他怕秘奇冷，就没带秘奇上山。秋小好象挺为细亚惋惜，不停摸着它的毛象是在安慰它。
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灯球，秋小扬着脑袋，露出惊奇的表情。她清楚的看见了纸上的那些字。眼睛有些湿润，看着远处的有天，奔到他怀里。
“哥，谢谢你。”
“生辰快乐，秋小。”有天摸了摸秋小的头发，笑着。
这是俊秀第一次看见有天的笑，可惜，对象不是他。
*** 三十 ***
“俊秀，头还晕不晕？”长时间的颠簸，让一向娇生惯养的俊秀有点不适应。
虽然一路上，都靠在那个胸膛里，可是头还是疼的厉害。
最后吐了一车。
到了客栈，太医诊治了。药也喝了，俊秀渐渐觉得在他眼前晃的事物也恢复了平静。
有天不在，暮允端着药在床边一勺一勺地喂着。
“不想喝了。”俊秀一只手推开暮允的手，别过头去。“好苦。”
“俊秀，别任性。你知道不喝药身体是不会好的。”暮允劝说着，有天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就去煎了一下药，他就没了影子。他在的话好歹能劝着点俊秀啊。
“不喝。你知道我怕苦。”俊秀顺势想钻进被子里。
“苦口良药嘛。”暮允觉得自己好象是个在哄孩子的娘，遇到俊秀就变得罗嗦起来。
“就是不想喝嘛。我想睡了。你出去吧。”俊秀彻底盖上被子，掩过头，把背晾出来。
一旁的暮允无奈地端着药碗往外走。
刚刚关上门，就撞着一个人。
“不肯喝是吗？”
“恩，俊秀从小就怕苦。以前都是一口蜜枣一口药的。这次是我疏忽了，没带蜜枣出宫。”暮允垂头丧气的。
“药还热着吧？”
“恩，还热着，现在喝正好呢。”
“给我吧。”
俊秀其实是不想睡的，就是不想喝药罢了。躺下来也没闭眼睛，就这么睁着对着里墙。
听着脚步声，以为又是暮允不死心。于是...
“紫暮允，我说了不喝了。快出去吧。”
“是我。”
这个声音俊秀熟悉得很，那么听着让人舒心的声音只有那个人才发得出来。俊秀立刻起身坐起来。
转过身刚好看到有天手上端着的药碗。
笑意从脸上消失掉，嘟着嘴。“又来一个。”
“明天还想晕吗？”有天晃动着手中的碗，一脸的严肃。
“不想。”
“那就得喝药啊。”
“不喝。”
“如果加上这个呢？”有天伸出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是一串糖葫芦。
记得俊秀喜欢吃这个。
果然，俊秀一看到糖葫芦，笑容马上洋溢起来。
“怎么买这个了？”
“不是怕苦吗？”
“原来你从刚刚就一直不在，就是为了这个？”俊秀伸出手指了指，有天点头，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现在可以喝了吗？”有天看着俊秀，俊秀点点头。
“不过都要你喂哦。”
有天取过一旁的盘子，将它放到床上，又将糖葫芦放到上面。接着拿着药碗里的勺，盛了一勺，凑近嘴轻轻吹了吹。然后慢慢送到俊秀嘴边。俊秀浅尝了一口，舌头就抵着勺子将它往外推。勺子抖了一下，剩余的半勺药都倒在俊秀的外衣，甚至有些到了中衣，有些顺着脖子慢慢向下淌。
有天放下药碗，找不到干净的布，情急之下，拿着衣裳袖子就帮俊秀擦身上的药。不小心又瞥见俊秀胸前的红印，是刚刚在马车上自己不小心泼到俊秀身上的。还是那个地方，现在留着药的味道。
有天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盯着俊秀胸前。在想什么，失神的眼睛被俊秀晃动的手拉回来。
“烫到没有？”虽然知道药已经是温温的了，可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俊秀咯咯地笑出声来。有天知道他在笑什么，伸手取下一颗糖葫芦送到俊秀嘴边。
“吃吧。”俊秀含住糖葫芦，不经意却连有天的手指也一并含住了，有天尴尬地将手指拿出来，继续端起药碗，“我...我不知道你那么怕苦。”
又一勺子药送了过来，这次分量明显没有上次那么多了。吃过糖葫芦，俊秀的嘴里也不再苦涩，张开嘴喝下去。
又是一颗糖葫芦送到嘴里，再是一勺药。
不久，碗里已经空了。
“觉得好些了吗？”
“恩，好多了。谢谢你，朴有天。”
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轻易得叫出有天两个字，每次都是连名带姓地叫。俊秀也很迷茫，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好象始终不能很自然地相处，好象始终不能回到四年前那个任意妄为的自己。
“今天你已经跟我说了好多次谢谢。”
其实你在谢谢我什么？我有什么值得你一次又一次的感谢的？
“恩，就是谢谢你。”
除了这个，我还能对你说什么？我还敢说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资格说。除了那三个字，我已经没有办法再说什么了。
谢谢你没有讨厌我。
谢谢你没有嫌弃我。
谢谢你没有推开我。
谢谢你陪着我。
虽然你表现出来的只是沉默，只是冷漠。
可还是，谢谢你。
有天默默地收拾着，他知道俊秀看着他，可是他没抬头，他不知道在他身体里起的那些变化代表的是什么。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不想改变什么，也不想破坏什么。
就这样。
他是一个被爱狠狠伤过的人，所以潜意识有些东西在进行着拉锯战。
他想撇清那些，不想掉进去，可是有些东西已经不受控制了。
有天为俊秀掖好被角，俊秀闭着眼睛，可眉头却总是皱起来。有天转身想吹灭屋里的油灯，手却被抓住。
俊秀仍然闭着眼睛，“等我睡着了再走好吗？陪我一会儿。”
其实我也很怕黑的，有天。
看着被俊秀握着的手，有天使了些劲握住。
“睡吧。我陪着你。”
“俊秀，头还晕不晕？”长时间的颠簸，让一向娇生惯养的俊秀有点不适应。
虽然一路上，都靠在那个胸膛里，可是头还是疼的厉害。
最后吐了一车。
到了客栈，太医诊治了。药也喝了，俊秀渐渐觉得在他眼前晃的事物也恢复了平静。
有天不在，暮允端着药在床边一勺一勺地喂着。
“不想喝了。”俊秀一只手推开暮允的手，别过头去。“好苦。”
“俊秀，别任性。你知道不喝药身体是不会好的。”暮允劝说着，有天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就去煎了一下药，他就没了影子。他在的话好歹能劝着点俊秀啊。
“不喝。你知道我怕苦。”俊秀顺势想钻进被子里。
“苦口良药嘛。”暮允觉得自己好象是个在哄孩子的娘，遇到俊秀就变得罗嗦起来。
“就是不想喝嘛。我想睡了。你出去吧。”俊秀彻底盖上被子，掩过头，把背晾出来。
一旁的暮允无奈地端着药碗往外走。
刚刚关上门，就撞着一个人。
“不肯喝是吗？”
“恩，俊秀从小就怕苦。以前都是一口蜜枣一口药的。这次是我疏忽了，没带蜜枣出宫。”暮允垂头丧气的。
“药还热着吧？”
“恩，还热着，现在喝正好呢。”
“给我吧。”
俊秀其实是不想睡的，就是不想喝药罢了。躺下来也没闭眼睛，就这么睁着对着里墙。
听着脚步声，以为又是暮允不死心。于是...
“紫暮允，我说了不喝了。快出去吧。”
“是我。”
这个声音俊秀熟悉得很，那么听着让人舒心的声音只有那个人才发得出来。俊秀立刻起身坐起来。
转过身刚好看到有天手上端着的药碗。
笑意从脸上消失掉，嘟着嘴。“又来一个。”
“明天还想晕吗？”有天晃动着手中的碗，一脸的严肃。
“不想。”
“那就得喝药啊。”
“不喝。”
“如果加上这个呢？”有天伸出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是一串糖葫芦。
记得俊秀喜欢吃这个。
果然，俊秀一看到糖葫芦，笑容马上洋溢起来。
“怎么买这个了？”
“不是怕苦吗？”
“原来你从刚刚就一直不在，就是为了这个？”俊秀伸出手指了指，有天点头，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现在可以喝了吗？”有天看着俊秀，俊秀点点头。
“不过都要你喂哦。”
有天取过一旁的盘子，将它放到床上，又将糖葫芦放到上面。接着拿着药碗里的勺，盛了一勺，凑近嘴轻轻吹了吹。然后慢慢送到俊秀嘴边。俊秀浅尝了一口，舌头就抵着勺子将它往外推。勺子抖了一下，剩余的半勺药都倒在俊秀的外衣，甚至有些到了中衣，有些顺着脖子慢慢向下淌。
有天放下药碗，找不到干净的布，情急之下，拿着衣裳袖子就帮俊秀擦身上的药。不小心又瞥见俊秀胸前的红印，是刚刚在马车上自己不小心泼到俊秀身上的。还是那个地方，现在留着药的味道。
有天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盯着俊秀胸前。在想什么，失神的眼睛被俊秀晃动的手拉回来。
“烫到没有？”虽然知道药已经是温温的了，可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俊秀咯咯地笑出声来。有天知道他在笑什么，伸手取下一颗糖葫芦送到俊秀嘴边。
“吃吧。”俊秀含住糖葫芦，不经意却连有天的手指也一并含住了，有天尴尬地将手指拿出来，继续端起药碗，“我...我不知道你那么怕苦。”
又一勺子药送了过来，这次分量明显没有上次那么多了。吃过糖葫芦，俊秀的嘴里也不再苦涩，张开嘴喝下去。
又是一颗糖葫芦送到嘴里，再是一勺药。
不久，碗里已经空了。
“觉得好些了吗？”
“恩，好多了。谢谢你，朴有天。”
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轻易得叫出有天两个字，每次都是连名带姓地叫。俊秀也很迷茫，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好象始终不能很自然地相处，好象始终不能回到四年前那个任意妄为的自己。
“今天你已经跟我说了好多次谢谢。”
其实你在谢谢我什么？我有什么值得你一次又一次的感谢的？
“恩，就是谢谢你。”
除了这个，我还能对你说什么？我还敢说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资格说。除了那三个字，我已经没有办法再说什么了。
谢谢你没有讨厌我。
谢谢你没有嫌弃我。
谢谢你没有推开我。
谢谢你陪着我。
虽然你表现出来的只是沉默，只是冷漠。
可还是，谢谢你。
有天默默地收拾着，他知道俊秀看着他，可是他没抬头，他不知道在他身体里起的那些变化代表的是什么。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不想改变什么，也不想破坏什么。
就这样。
他是一个被爱狠狠伤过的人，所以潜意识有些东西在进行着拉锯战。
他想撇清那些，不想掉进去，可是有些东西已经不受控制了。
有天为俊秀掖好被角，俊秀闭着眼睛，可眉头却总是皱起来。有天转身想吹灭屋里的油灯，手却被抓住。
俊秀仍然闭着眼睛，“等我睡着了再走好吗？陪我一会儿。”
其实我也很怕黑的，有天。
看着被俊秀握着的手，有天使了些劲握住。
“睡吧。我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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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听着俊秀说着，脑里回想当时的情景。
一个光着脚丫子的孩子，直冲冲闯进他的轿子，然后不住地颤抖，抱着他的腿，“求求你，让我躲一躲。”
求求你，让我躲一躲。
他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带着他瑟瑟发抖的身子，甚至他连他的样貌都无法看清。
“呜…”怀里发出一阵呻吟般的呜咽，有天回过神来，坐起身子，将俊秀抱在怀里，他的脸上早已布满泪水，哭花掉的一张脸，却还是那么好看。
“冷…好冷啊…”有天下意识地将俊秀抱紧了一些，可却还是听到一句句冷。有天扯过床塌上的被子盖在俊秀身上，怀里的颤栗才少了许多。
有天将俊秀放平在床上，给他掖好被子，刚要离开的刹那，手却被紧紧拉住。
“朴有天…不要走…你忘了，我说过…没我允许…不准下我的床…”俊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有天坐回到床边，手轻轻抚上他的眉头，“朴有天…不要去边关…好远…”
四年前，当自己决定去边关和父亲一起的时候。他却鬼使神差地来到自己的面前。
当时的自己正在练剑，其实心神怎么也聚集不到一起，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走了他怎么办，他怎么办”。
当真正见到他的那刻，却习惯性的用冷漠来武装自己，他笑着将手中的两颗糖葫芦递到自己面前，说着“朴有天，这个给你吃。”心里的挣扎不过一秒，随即离开了。连回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不知道会不会因为那转瞬的一眼而放弃行那么远的路，留在他身边。
不知道会不会因为那干净的笑容而一把将他拥进怀里，让他对自己说“不要走”。
最后，还是走了。就算听到身后那一声声呼唤，也再也没回头。
回了头又怎么样呢？
只会让自己更心痛罢了。
已经很晚了，俊秀睡的很香，他一直感觉自己被一团熟悉的气味包围着。
身子好象悬空了，有点颠簸。
“恩…”醉酒的原因，头有些痛，醒来的那刹那，小小的呻吟了一声。
“醒了？”
“我们这是在哪儿？”
“回客栈的路上。你再睡会儿吧。”
眼前好不容易清晰起来，俊秀才发现此时有天正背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走着。
“醉酒香应该可以提供轿子的啊。”俊秀觉得这种被背起来的姿势有点怪怪的，却没发现自己的手已经紧紧地圈在有天身前。
“这样不喜欢吗？”有天轻声询问。
“不…不…喜欢…”当然喜欢，和你靠的这么近，我怎么会不喜欢呢？我不知道盼了多久了。
“头还疼吗？”
“恩，还有一点。”
“回客栈给你煮碗解酒汤就好了。你不知道你喝醉了酒，有多…”有天故意不说下去。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俊秀突然有些激动。
“没有，没有，你很乖，象小猫咪一样躺在我怀里。”有天也奇怪自己为什么突然有这样一个比喻，可那时的他，真的很可爱啊。
“才不是才不是！肯定失态了是不是？”小脸粉仆仆的。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肯定有，肯定有，你告诉我嘛。”
两个人的身影远了，声音却回荡在空荡荡的街角。
远处的俊秀象八爪鱼一样扶在有天背上，有天却一步步带着他向前走了。
突然觉得，这种画面，有些美。
一个光着脚丫子的孩子，直冲冲闯进他的轿子，然后不住地颤抖，抱着他的腿，“求求你，让我躲一躲。”
求求你，让我躲一躲。
他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带着他瑟瑟发抖的身子，甚至他连他的样貌都无法看清。
“呜…”怀里发出一阵呻吟般的呜咽，有天回过神来，坐起身子，将俊秀抱在怀里，他的脸上早已布满泪水，哭花掉的一张脸，却还是那么好看。
“冷…好冷啊…”有天下意识地将俊秀抱紧了一些，可却还是听到一句句冷。有天扯过床塌上的被子盖在俊秀身上，怀里的颤栗才少了许多。
有天将俊秀放平在床上，给他掖好被子，刚要离开的刹那，手却被紧紧拉住。
“朴有天…不要走…你忘了，我说过…没我允许…不准下我的床…”俊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有天坐回到床边，手轻轻抚上他的眉头，“朴有天…不要去边关…好远…”
四年前，当自己决定去边关和父亲一起的时候。他却鬼使神差地来到自己的面前。
当时的自己正在练剑，其实心神怎么也聚集不到一起，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走了他怎么办，他怎么办”。
当真正见到他的那刻，却习惯性的用冷漠来武装自己，他笑着将手中的两颗糖葫芦递到自己面前，说着“朴有天，这个给你吃。”心里的挣扎不过一秒，随即离开了。连回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不知道会不会因为那转瞬的一眼而放弃行那么远的路，留在他身边。
不知道会不会因为那干净的笑容而一把将他拥进怀里，让他对自己说“不要走”。
最后，还是走了。就算听到身后那一声声呼唤，也再也没回头。
回了头又怎么样呢？
只会让自己更心痛罢了。
已经很晚了，俊秀睡的很香，他一直感觉自己被一团熟悉的气味包围着。
身子好象悬空了，有点颠簸。
“恩…”醉酒的原因，头有些痛，醒来的那刹那，小小的呻吟了一声。
“醒了？”
“我们这是在哪儿？”
“回客栈的路上。你再睡会儿吧。”
眼前好不容易清晰起来，俊秀才发现此时有天正背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走着。
“醉酒香应该可以提供轿子的啊。”俊秀觉得这种被背起来的姿势有点怪怪的，却没发现自己的手已经紧紧地圈在有天身前。
“这样不喜欢吗？”有天轻声询问。
“不…不…喜欢…”当然喜欢，和你靠的这么近，我怎么会不喜欢呢？我不知道盼了多久了。
“头还疼吗？”
“恩，还有一点。”
“回客栈给你煮碗解酒汤就好了。你不知道你喝醉了酒，有多…”有天故意不说下去。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俊秀突然有些激动。
“没有，没有，你很乖，象小猫咪一样躺在我怀里。”有天也奇怪自己为什么突然有这样一个比喻，可那时的他，真的很可爱啊。
“才不是才不是！肯定失态了是不是？”小脸粉仆仆的。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肯定有，肯定有，你告诉我嘛。”
两个人的身影远了，声音却回荡在空荡荡的街角。
远处的俊秀象八爪鱼一样扶在有天背上，有天却一步步带着他向前走了。
突然觉得，这种画面，有些美。
*** 三十五 ***
整夜,被有天抱着,俊秀本来瑟瑟发抖的身子也回归平静。
清晨，有天被山谷中的小鸟叫吵醒。
低头看着怀里的俊秀，还在熟睡着。吻了吻他的额头，小心挪开他的身子，放在一旁。起身，穿好衣裳走出山洞。
柴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只剩下灰烬。
俊秀突然觉得一阵凉风吹来，睁开眼睛，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焦急地起身，不小心牵动背上的伤，让自己倒吸了一口气。
环顾四周，不见有天的身影。坐直身子，费力地开始穿衣服，可每动一下，背上的伤就痛一下，俊秀咬着嘴唇，停了下来。
“有天，你在吗？”回声绕过四壁，消失了。没有听见回话。
俊秀靠着石壁上，盘着双腿，随手扯了身旁的杂草在手中玩着。
跑哪儿去了？一声不响！
还不回来，下身粘粘的，好不舒服。
好饿啊，朴有天你去哪儿了。
混蛋朴有天，不会是丢下我，自己一个人跑了吧？
呜呜！
俊秀越想越气，眼睛望着洞口，都快盯穿了。
“起来了？”熟悉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俊秀立刻朝声源的地方看过。有天手中拿着几个野果，走了过来，在俊秀面前停下来。“饿了吧？先吃点水果。刚刚出去，本来想找点好吃的，但是怕你醒了找不到我会担心，所以只能摘点这个回来。”
“谢谢。”俊秀接过野果，脸上有些红润。
“快吃吧。吃了要准备走了。”有天咬了一大口野果，坐到俊秀旁边。“这山谷很大，我们大概要走好几天才能出去呢。”
“恩。”俊秀也咬了一口野果，有些酸，脸上稍微抽搐了一下，然后吞了下去。
“不好吃？”有天侧着脸看俊秀，俊秀点了点头，想想觉得不对，又摇了摇头。有天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到底是什么？”
俊秀看着有天，突然没了魂儿，这是有天第一次对他笑，而且笑的那么自然，是属于他金俊秀的。这辈子看过最好看的笑容。
“怎么了？”有天扬手在俊秀眼前晃了晃，奇怪地看着他，“真的很不好吃吗？”他以为俊秀是被野果酸到了。
其实，他从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就算是个很小的动作，在俊秀眼里都是一种恩惠。
对俊秀来说，他只要朴有天的爱而已。其他的，对他来说，都太沉重了。
“俊秀…你…说话啊？到底…”有天对于俊秀的失神有点不着边了，话还未说完，脖子就被俊秀圈了去。
头搁在有天肩膀上，两人的侧脸紧紧贴在一起。
“有天，知道吗？我现在还仍然不敢相信，我竟然和你在一起了。其实…我一直好怕…好怕我一觉醒来，才发现这是一场梦。刚刚一醒来，发现你不在身边…我心里好难过。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老天那么快就收回对我的恩赐。我以为我又被打回了原形…原来不是…一切都是我多想了…你真的就在这里…在我身边…谢谢你…真的…有天…我好爱你…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俊秀说了好多话，他清楚地知道他离不开那个男人，他清楚地知道梦还是会有实现的一天。他努力了那么久，时间和毅力让他终于成功了。
有天回抱着俊秀，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怀抱里的人。
他感动到一时忘了言语。
上下摩擦着俊秀的背帮他顺过气，沉默了一会儿，有天终于开口了。
“俊秀…我们错过了太多时间…浪费了太多…今后，我们不要再分开了…以前，是我太软弱。是我太自私。让你受苦了…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不要再让你受到伤害了…”
“我们永远都在一起是吗？”
“恩。”
“永远都不分开了？”
“恩。”
俊秀笑了，有天也笑了。笑得象个孩子。
山间的路由于昨夜的雨，而有些不好走。本来俊秀想自己走的，但是有天坚持背着他。
从清晨到午后太阳都出来了，有天走的满头大汗，俊秀用衣袖帮有天擦着额头的汗。两个人好象婚后的夫妻，好不亲昵。
“累了吧？要不放下我，我们休息一下？”俊秀侧着脸看着有天，问。
“我不累，你渴没有？前面有条小溪，我取点水给你喝？”有天摇摇头，笑着说。
“呵呵，有天好爱我啊。”在有天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我不渴，我们继续走吧，我想快点走出去呢。”
“恩恩！听你的。”
两个人边说笑着，边向走着。幸福和快乐此刻围绕着他们。
天渐渐黑了下来，两个人都有些筋疲力尽了。
“得找地方休息一下了。”有天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俊秀说。
“有天，你看那儿！”俊秀向前方指了指，“有灯光呢。说不定有人家住那里。”
“去看看。”有天背着俊秀，向光源的地方走去。
“梨鱼村。”
整夜,被有天抱着,俊秀本来瑟瑟发抖的身子也回归平静。
清晨，有天被山谷中的小鸟叫吵醒。
低头看着怀里的俊秀，还在熟睡着。吻了吻他的额头，小心挪开他的身子，放在一旁。起身，穿好衣裳走出山洞。
柴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只剩下灰烬。
俊秀突然觉得一阵凉风吹来，睁开眼睛，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焦急地起身，不小心牵动背上的伤，让自己倒吸了一口气。
环顾四周，不见有天的身影。坐直身子，费力地开始穿衣服，可每动一下，背上的伤就痛一下，俊秀咬着嘴唇，停了下来。
“有天，你在吗？”回声绕过四壁，消失了。没有听见回话。
俊秀靠着石壁上，盘着双腿，随手扯了身旁的杂草在手中玩着。
跑哪儿去了？一声不响！
还不回来，下身粘粘的，好不舒服。
好饿啊，朴有天你去哪儿了。
混蛋朴有天，不会是丢下我，自己一个人跑了吧？
呜呜！
俊秀越想越气，眼睛望着洞口，都快盯穿了。
“起来了？”熟悉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俊秀立刻朝声源的地方看过。有天手中拿着几个野果，走了过来，在俊秀面前停下来。“饿了吧？先吃点水果。刚刚出去，本来想找点好吃的，但是怕你醒了找不到我会担心，所以只能摘点这个回来。”
“谢谢。”俊秀接过野果，脸上有些红润。
“快吃吧。吃了要准备走了。”有天咬了一大口野果，坐到俊秀旁边。“这山谷很大，我们大概要走好几天才能出去呢。”
“恩。”俊秀也咬了一口野果，有些酸，脸上稍微抽搐了一下，然后吞了下去。
“不好吃？”有天侧着脸看俊秀，俊秀点了点头，想想觉得不对，又摇了摇头。有天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到底是什么？”
俊秀看着有天，突然没了魂儿，这是有天第一次对他笑，而且笑的那么自然，是属于他金俊秀的。这辈子看过最好看的笑容。
“怎么了？”有天扬手在俊秀眼前晃了晃，奇怪地看着他，“真的很不好吃吗？”他以为俊秀是被野果酸到了。
其实，他从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就算是个很小的动作，在俊秀眼里都是一种恩惠。
对俊秀来说，他只要朴有天的爱而已。其他的，对他来说，都太沉重了。
“俊秀…你…说话啊？到底…”有天对于俊秀的失神有点不着边了，话还未说完，脖子就被俊秀圈了去。
头搁在有天肩膀上，两人的侧脸紧紧贴在一起。
“有天，知道吗？我现在还仍然不敢相信，我竟然和你在一起了。其实…我一直好怕…好怕我一觉醒来，才发现这是一场梦。刚刚一醒来，发现你不在身边…我心里好难过。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老天那么快就收回对我的恩赐。我以为我又被打回了原形…原来不是…一切都是我多想了…你真的就在这里…在我身边…谢谢你…真的…有天…我好爱你…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俊秀说了好多话，他清楚地知道他离不开那个男人，他清楚地知道梦还是会有实现的一天。他努力了那么久，时间和毅力让他终于成功了。
有天回抱着俊秀，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怀抱里的人。
他感动到一时忘了言语。
上下摩擦着俊秀的背帮他顺过气，沉默了一会儿，有天终于开口了。
“俊秀…我们错过了太多时间…浪费了太多…今后，我们不要再分开了…以前，是我太软弱。是我太自私。让你受苦了…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不要再让你受到伤害了…”
“我们永远都在一起是吗？”
“恩。”
“永远都不分开了？”
“恩。”
俊秀笑了，有天也笑了。笑得象个孩子。
山间的路由于昨夜的雨，而有些不好走。本来俊秀想自己走的，但是有天坚持背着他。
从清晨到午后太阳都出来了，有天走的满头大汗，俊秀用衣袖帮有天擦着额头的汗。两个人好象婚后的夫妻，好不亲昵。
“累了吧？要不放下我，我们休息一下？”俊秀侧着脸看着有天，问。
“我不累，你渴没有？前面有条小溪，我取点水给你喝？”有天摇摇头，笑着说。
“呵呵，有天好爱我啊。”在有天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我不渴，我们继续走吧，我想快点走出去呢。”
“恩恩！听你的。”
两个人边说笑着，边向走着。幸福和快乐此刻围绕着他们。
天渐渐黑了下来，两个人都有些筋疲力尽了。
“得找地方休息一下了。”有天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俊秀说。
“有天，你看那儿！”俊秀向前方指了指，“有灯光呢。说不定有人家住那里。”
“去看看。”有天背着俊秀，向光源的地方走去。
“梨鱼村。”
想着想着，竟然没发现眼角积满了液体。
有天啊，对不起啊。
很早就该好好珍惜你的，呵，现在是喜欢我的，以前肯定恨死我了吧？
对不起啊，以后会补偿你的。
用我的爱，用我的一切。
有天啊，继续爱我吧。
“秀哥哥…”
“啊！！”
被清心的叫声惊了一下，脚下一不小心踩空。手下意识地去抓树干，却空空的什么也抓不到。
完了，惨了。
俊秀闭上眼睛准备好那重重的一摔，身体却被什么托起来，然后是什么暖暖的。
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俊秀才发现被人抱在怀里，一旁的清心和下下早已经吓的不敢睁眼。
什么地方在隐隐作痛，俊秀挣脱出那个怀抱，后退了一大步，已经无暇顾及伤痛。
眼前的男人，比自己高大半个头，和昌珉差不多高，五官很细致，很英俊，有点大将风范。看着俊秀笑的有点深意。
“秀哥哥，你没事吧？”清心总算从惊慌失措中清醒过来，拉过俊秀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好好检查了一遍，“我的天，秀哥哥，你的肩膀都红了。肯定是伤口裂开了。”
“我家里有跌打损伤的药，快去重新包扎一下吧。”下下也跑过来。
“不碍事的，别担心。”俊秀向清心他们摆摆手，“刚才谢谢你。”
“我也碰巧经过而已。”对面礼貌地回答。
“碰巧？哥哥，你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你是从哪里经过的呢？”清心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人，问道。
“我在这山野间迷路了，刚好看到你们的村子，所以就进来问问，顺便讨碗水喝。小妹妹，你可以给我一碗水吗？”来人弯着腰，笑着摸摸清心的脑袋。那种笑容很好看，清心很喜欢。
有这样好看笑容的哥哥应该不是坏人吧？他也和秀哥哥天哥哥一样是迷了路的好人吧？
“当然好啊。梨鱼村里谁不知道我清心最喜欢助人为乐啦？”清心重重地点点头，回以天真的笑容。
“有天哥，真的不能小看你啊。刚刚还晕船呢，现在竟然可以帮我们捕这么多鱼。”基范一边收网，一边对一旁的有天说着。
“都是昌珉技巧教的好，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有天不好意思地笑笑，“昌珉啊，我们几时可以靠岸啊？”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吧。哥啊，如此心急回家呢？”昌珉也开起了玩笑，和有天第一次出海就收获不小呢。昌珉正高兴地数着今天的战利品。
“臭小子！你不奚落我，心里过不去是不是？”有天也急了，一路上都被昌珉这样左一句明示，右一句暗语说着，心里难免有点不好意思了。
“俊秀哥又不是趁你跟我出海跟别人跑了，哥倒是在急什么呢？一刻也离不开呢！哈哈…”
“有天哥和俊秀哥那叫新婚，离不得离不得啊。”基范也参合进来。
在船上大家闲着无聊，就各自聊了自己的事，有天觉得昌珉和基范都是性格直爽的人，便把他们的事也说了，当然是隐瞒了身份，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坦白倒变成了他们戏弄的根源。
有天后悔死了，现在只戏弄他一个人还倒无所谓，要是回了家对着俊秀，恐怕俊秀会找个洞钻进去。
“基范，昌珉啊。你们现在要笑我就赶快，回了家可只字别提，成么？”有天无力地恳求。
“见到嫂子，我们那一高兴，这嘴…”基范想再说下去，却被昌珉一掌拍在肩膀上住了嘴。
船靠岸了，一船的男子都扛着丰盛的晚餐往家赶。
“我们回来了。”
当昌珉有天推开家门的时候，有两个人的目光相碰，有些异样。
*** 三十九 ***
清晨的阳光,有些强烈,穿透纸糊的门窗照射进来。
旁边有人在推着自己，俊秀翻了个身，却感觉到额头上方传来的平缓呼吸。
缓缓睁开眼睛，有天侧躺着，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的食指在戳着自己的腰。
“别玩儿了，好痒。”俊秀钳住有天的手指，继而闭上眼睛，还有些困呢。
“少爷，还想睡啊？太阳都晒屁股咯。”有天埋下头，往俊秀脸上吹着气。
“痒，别…别…”俊秀依然闭着眼睛，两只手在脸前胡乱舞着，最后摸到有天的嘴，然后捂住。
“小祖宗，快起来啦，大家都开始忙活起来了。你是不是还想等着清心来敲门你才肯动啊？”
正说着，就听到敲门声。
“看吧。”有天点点俊秀的鼻头。
“天哥哥，秀哥哥，要吃早饭咯。你们起来了吗？”是清心稚嫩的声音。
“清心啊，你秀哥哥赖床哦，我怎么叫都不起来，你要进来帮忙吗？”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起来了。”一听到清心要进来，俊秀什么瞌睡也没有了，直愣愣地从床上坐起来。
两人都衣衫不整的，这让那小丫头看到还怎么得了啊。
说着，俊秀开始拿起地上的衣服胡乱穿着。
“清心啊，你秀哥哥起来了，你先去吧，我们马上过来。”有天捂着肚子憋着笑，看着俊秀慌忙的样子，他真的觉得特别可爱。
俊秀别了他一眼，继续穿衣服。
“你不穿吗？是不是该我叫清心过来帮帮你啦？”俊秀红着小脸，把地上的衣服丢到有天脸上，“快点！”
“是是是，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个人洗漱完毕，走到前厅的时候，正好碰见端着碗走出来的允浩。俊秀想开口打招呼，却被有天一手揽过往桌子边走。
俊秀抱歉地向允浩笑了一下，允浩不知道在看哪儿，没注意到。
早饭之后，昌珉带着有天和允浩出门了，走之前叮嘱清心帮俊秀换药。
路上，昌珉和基范走在前面，商量着今天的路线。
有天和允浩在后面。离得不远，也不太近。
两个人相对无言，有天几次都想跟上昌珉他们的步伐，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
“你就那么讨厌我？”允浩开口。
“你有让我不讨厌的地方吗？”
“你对我能好好说话吗？”
“我能跟你说话，你就捡着笑吧。”
“你…”允浩是真伤心了。
有天追上前面的昌珉和基范，问着些什么，允浩一个人走在后面，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有天的背影他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船在海上使着，按理说多了一个人大家应该更热闹才对，但是却更沉默了。
有天离开船舱，到外面去透气，他还是不能适应在海上飘着的感觉。
都说水很温和，可他现在面对这样蓝色的海水却觉得有些害怕。
看久了，头有点昏，又恰巧遇到船颠簸了一下，想用手去扶旁边的什么东西，却抓了一个空，身子不自觉的往前倾倒着。
就在他感觉自己要掉下去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拉住了他，揽腰把他抱了起来。
头还是昏的厉害，刚刚有些快要死去的感觉，还没恢复，靠在那个人的怀里，他暂时不想管是谁。
闭着眼睛，让自己的心可以恢复正常的跳动。
“遇上我就那么让你难受？”身后因为说话而有些动作，胸口上下起伏着，心好象比有天还跳的厉害。
“少往脸上贴金，你够份量吗？”有天缓和下来，刚刚如果不是因为那只手，自己大概已经掉进海里了，却没想到是那个家伙。
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感激的，但是一听到他的声音，那种嫌恶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有天，你就不能对我温和点吗？”有天挣脱出允浩怀抱，往前站了些。
“你为什么不回你的地方去？”
“我的自由。”
“那也是我的自由。”有天回答了之前的问题。
“你原来没有和金在中在一起啊？那时候看你们特般配的，你还处处护着他，怎么？散了？”
“与你何干？”有天不想再继续和允浩呆下去，转身往船舱走去。
“金俊秀那小子好象还蛮不错，是吧？”郑允浩也不阻止，只是很淡淡的说了这句话。
脚步停了下来，有天脸上不好看，拳不知道什么已经握住了。
“你敢动他试试！”
“哈，激动个什么劲？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光明磊落。我就好奇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允浩嘴角浮出一丝温和的笑，藏着更深的意味。
“比起你，好太多，你俩没什么可比的。”
“这么好？说得我也好想…”
“郑允浩！你闭嘴！”
“呵`，小狮子爆发了？别说，我就喜欢看你这样子的。”郑允浩转身看着有天，他眼睛里迸发出的火都要把眼前的允浩烧着了。
“郑允浩！别逼我跟你动手。”
“是吗？”允浩向前走了几步，速度很快，在有天还来不及退后的时候就揽腰把他往自己面前带，“我倒想看看。”
唇贴上去的时候，是有天没料到的。他没想到郑允浩居然就在这里强行吻了他。舌头强行伸进口腔的时候，有天才反映过来。如果说有天的力气够大的话，那么郑允浩的就是他的两倍还要多。不论自己怎么推也推不开眼前的人。他的舌头挑逗着感官，舔过天堂和贝齿。腰间的手也不安分地乱摸着。
抬腿的瞬间，却被允浩的手巧妙的阻止了，“别动了气就乱踢乱撞的。”允浩的声音低低地在耳边响起，“吃亏的是谁，你清楚。”
当允浩放开他的时候，有天整个身子都不听使唤了。腿软的站也站不住，跌坐到地上。
郑允浩蹲下身子，看着眼前的人，嘴角有明显的裂口，是刚刚挣扎的时候留下的，现在还淌着血。
朴有天看着郑允浩，他受不了郑允浩那种把什么都掌握在手里的眼神，抬起手，却又在下一秒自动垂了下来，没力气，一点也没有。
“有天，挣扎有意思吗？明知道不是我对手。”
“滚！别再让我看到你！”话语间带着喘息。
“你不想看到，不包括他不想看到。再怎么说我也是他救命…恩人！”允浩那最后两个字读的更重一些，“如果…你对我能好那么一点…我保证…不动你的人。怎么样？这交易你不吃亏。”
有天别过脸，哼了一声，然后起身向船舱走去。
算是默认了吧。
“嘿，你说出来找有天的，找到了吗？”肩膀被拍了一下，昌珉回头，什么也没有说，向里边儿走。
“沈昌珉，你今天怎么阴晴不定的？我问你话呢。”基范追了过去，可昌珉没有回头。
拿了一些汤药准备给有天送过去，远远的就看见他和允浩在亲吻。事后他们说了些什么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只觉得从头到脚都僵住了。
眼睛离不开，可某个地方响了一声，碎了。
清晨的阳光,有些强烈,穿透纸糊的门窗照射进来。
旁边有人在推着自己，俊秀翻了个身，却感觉到额头上方传来的平缓呼吸。
缓缓睁开眼睛，有天侧躺着，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的食指在戳着自己的腰。
“别玩儿了，好痒。”俊秀钳住有天的手指，继而闭上眼睛，还有些困呢。
“少爷，还想睡啊？太阳都晒屁股咯。”有天埋下头，往俊秀脸上吹着气。
“痒，别…别…”俊秀依然闭着眼睛，两只手在脸前胡乱舞着，最后摸到有天的嘴，然后捂住。
“小祖宗，快起来啦，大家都开始忙活起来了。你是不是还想等着清心来敲门你才肯动啊？”
正说着，就听到敲门声。
“看吧。”有天点点俊秀的鼻头。
“天哥哥，秀哥哥，要吃早饭咯。你们起来了吗？”是清心稚嫩的声音。
“清心啊，你秀哥哥赖床哦，我怎么叫都不起来，你要进来帮忙吗？”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起来了。”一听到清心要进来，俊秀什么瞌睡也没有了，直愣愣地从床上坐起来。
两人都衣衫不整的，这让那小丫头看到还怎么得了啊。
说着，俊秀开始拿起地上的衣服胡乱穿着。
“清心啊，你秀哥哥起来了，你先去吧，我们马上过来。”有天捂着肚子憋着笑，看着俊秀慌忙的样子，他真的觉得特别可爱。
俊秀别了他一眼，继续穿衣服。
“你不穿吗？是不是该我叫清心过来帮帮你啦？”俊秀红着小脸，把地上的衣服丢到有天脸上，“快点！”
“是是是，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个人洗漱完毕，走到前厅的时候，正好碰见端着碗走出来的允浩。俊秀想开口打招呼，却被有天一手揽过往桌子边走。
俊秀抱歉地向允浩笑了一下，允浩不知道在看哪儿，没注意到。
早饭之后，昌珉带着有天和允浩出门了，走之前叮嘱清心帮俊秀换药。
路上，昌珉和基范走在前面，商量着今天的路线。
有天和允浩在后面。离得不远，也不太近。
两个人相对无言，有天几次都想跟上昌珉他们的步伐，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
“你就那么讨厌我？”允浩开口。
“你有让我不讨厌的地方吗？”
“你对我能好好说话吗？”
“我能跟你说话，你就捡着笑吧。”
“你…”允浩是真伤心了。
有天追上前面的昌珉和基范，问着些什么，允浩一个人走在后面，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有天的背影他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船在海上使着，按理说多了一个人大家应该更热闹才对，但是却更沉默了。
有天离开船舱，到外面去透气，他还是不能适应在海上飘着的感觉。
都说水很温和，可他现在面对这样蓝色的海水却觉得有些害怕。
看久了，头有点昏，又恰巧遇到船颠簸了一下，想用手去扶旁边的什么东西，却抓了一个空，身子不自觉的往前倾倒着。
就在他感觉自己要掉下去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拉住了他，揽腰把他抱了起来。
头还是昏的厉害，刚刚有些快要死去的感觉，还没恢复，靠在那个人的怀里，他暂时不想管是谁。
闭着眼睛，让自己的心可以恢复正常的跳动。
“遇上我就那么让你难受？”身后因为说话而有些动作，胸口上下起伏着，心好象比有天还跳的厉害。
“少往脸上贴金，你够份量吗？”有天缓和下来，刚刚如果不是因为那只手，自己大概已经掉进海里了，却没想到是那个家伙。
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感激的，但是一听到他的声音，那种嫌恶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有天，你就不能对我温和点吗？”有天挣脱出允浩怀抱，往前站了些。
“你为什么不回你的地方去？”
“我的自由。”
“那也是我的自由。”有天回答了之前的问题。
“你原来没有和金在中在一起啊？那时候看你们特般配的，你还处处护着他，怎么？散了？”
“与你何干？”有天不想再继续和允浩呆下去，转身往船舱走去。
“金俊秀那小子好象还蛮不错，是吧？”郑允浩也不阻止，只是很淡淡的说了这句话。
脚步停了下来，有天脸上不好看，拳不知道什么已经握住了。
“你敢动他试试！”
“哈，激动个什么劲？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光明磊落。我就好奇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允浩嘴角浮出一丝温和的笑，藏着更深的意味。
“比起你，好太多，你俩没什么可比的。”
“这么好？说得我也好想…”
“郑允浩！你闭嘴！”
“呵`，小狮子爆发了？别说，我就喜欢看你这样子的。”郑允浩转身看着有天，他眼睛里迸发出的火都要把眼前的允浩烧着了。
“郑允浩！别逼我跟你动手。”
“是吗？”允浩向前走了几步，速度很快，在有天还来不及退后的时候就揽腰把他往自己面前带，“我倒想看看。”
唇贴上去的时候，是有天没料到的。他没想到郑允浩居然就在这里强行吻了他。舌头强行伸进口腔的时候，有天才反映过来。如果说有天的力气够大的话，那么郑允浩的就是他的两倍还要多。不论自己怎么推也推不开眼前的人。他的舌头挑逗着感官，舔过天堂和贝齿。腰间的手也不安分地乱摸着。
抬腿的瞬间，却被允浩的手巧妙的阻止了，“别动了气就乱踢乱撞的。”允浩的声音低低地在耳边响起，“吃亏的是谁，你清楚。”
当允浩放开他的时候，有天整个身子都不听使唤了。腿软的站也站不住，跌坐到地上。
郑允浩蹲下身子，看着眼前的人，嘴角有明显的裂口，是刚刚挣扎的时候留下的，现在还淌着血。
朴有天看着郑允浩，他受不了郑允浩那种把什么都掌握在手里的眼神，抬起手，却又在下一秒自动垂了下来，没力气，一点也没有。
“有天，挣扎有意思吗？明知道不是我对手。”
“滚！别再让我看到你！”话语间带着喘息。
“你不想看到，不包括他不想看到。再怎么说我也是他救命…恩人！”允浩那最后两个字读的更重一些，“如果…你对我能好那么一点…我保证…不动你的人。怎么样？这交易你不吃亏。”
有天别过脸，哼了一声，然后起身向船舱走去。
算是默认了吧。
“嘿，你说出来找有天的，找到了吗？”肩膀被拍了一下，昌珉回头，什么也没有说，向里边儿走。
“沈昌珉，你今天怎么阴晴不定的？我问你话呢。”基范追了过去，可昌珉没有回头。
拿了一些汤药准备给有天送过去，远远的就看见他和允浩在亲吻。事后他们说了些什么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只觉得从头到脚都僵住了。
眼睛离不开，可某个地方响了一声，碎了。
*** 四十 ***
清心出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昌珉和基范坐在院子的一角说着什么。踌躇了一下,她还是走了过去。
基范见清心过来，没说什么，摸了摸她的脑袋，离开了。
昌珉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清心在他身边坐下，随手摘了一朵院子里的小黄花，拿在手里转着。
清心平时总是话多，可此时也安静地呆在一旁。很小的时候，两人的父母就去世了，两个小孩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默契是有的。
“哥，在想事情吗？”清心拿小黄花在昌珉鼻子上挠挠，微笑着。
“俊秀，你别乱跑啦。”有天好不容易抓住东窜西跑的俊秀，逮住他，双手横过他身前，抱住。
“人家脚伤好了嘛，多跑一下又不会怎样。怎么这样你也要管啊？”
“很晚了，该睡觉了，吵到其他人就不好了。”
“朴有天，你很没情趣。”俊秀转过头咬了一下有天的脸，趁着有天松手的空档跑开了。
后院种了不少花,俊秀往花丛里跑,不时回头看有天是不是跟上来。
有天紧跟着俊秀，不知道为什么他有宽路不走，偏偏要挤到这狭小的地方。
顺着俊秀的方向弯着腰走着，因为黑，看不清，和什么东西撞个正着。刚想开口，一只手伸过来捂住了他的嘴。
对上俊秀的眼睛，有天一脸的茫然，俊秀另外一只在嘴上比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指着有天的后面，示意他往回走。
“怎么啦？神神秘秘的。”刚一呼吸到新鲜空气，有天就迫不及待地问。
“呵呵，不是说睡觉吗？走啊。”俊秀有些不自然地推着有天的胳膊。
“脸色有些难看，怎么啦？”回到房间，俊秀钻进被窝里，把背晒给有天。
“没有。想睡了而已。”俊秀扯了扯被子，盖住肩膀，呼吸渐渐均匀下来。
有天摇了摇脑袋，刚想躺下，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有天哥，有天哥，快开门。”
有天翻身下床，打开门。昌珉一脸焦急着站在外面。
“怎…”
话还没说完，就被昌珉一把抓着胳膊往外拉。
“跟我走。”
俊秀慢慢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脸上湿湿的，一边暗骂自己没用，一边用手擦掉。
望着那扇来不及关掉的门，想象着昌珉和有天离去的样子。
“哥哥喜欢天哥哥吧？”
“不说话就是默认咯。”
“但是天哥哥和秀哥哥…很…好是吧？”
“真希望天哥哥和秀哥哥能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生活呢。”
“清心，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问题，俊秀也很想知道。
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都酸痛,靠在床边的姿势,脸上早已干掉的痕迹,起身下去,走到脸盆旁边,昨晚洗过的水早已经冷掉了,但是俊秀并没有注意,拧干布,将脸擦干净。
清心进来叫他吃早饭，他有些心绪不宁的。有天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和昌珉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甚至连和他交代一声都没有，就整晚不回来。
跟在清心身后，小姑娘今天也有些无精打采的，从背影上看就没什么精神。
“清心，”
“恩？”
“你哥呢？”他没有直接问有天。
“他们啊,不知道。”清心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从厨房端出两碗粥。
俊秀环视了下四周，发现郑允浩居然也不在。突然有种被人忽视掉的心凉。
其实根本没有吃饭的心情，拿着勺子在碗里胡乱搅着。
门口有些响动,俊秀立刻放下勺子,向那边看去,回来的是允浩，俊秀望了他一眼,轻笑了一下，又埋下了头。
清心给允浩盛好粥的时候，昌珉和有天也回来了。清心好象突然来了精神，拉着昌珉，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俊秀听得不是很清楚，只是隐约听见“怎么样，怎么样”几个字。
有天神色难看地在俊秀对面坐下，然而俊秀却埋着头，没有看有天。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昌珉脸色也不好，看允浩的眼神也怪怪的。
“什么？”清心的一声惊呼吓了正在发呆的俊秀一跳。“那昨天…”
“啊…恩恩。”昌珉看了一眼有天，又看了一眼允浩，摸了摸清心的脑袋说道，“好了，吃饭吧。俊秀哥…你去哪儿？”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受够了，俊秀放下手中的勺子，向外面走了出去。
好象是撞到了昌珉，好象听到谁在后面叫他，都已经感觉不到了，听不到了。
他只知道他的心快裂开了。
幸福来的太快，往往太不真实。一不真实，心就不塌实了。
受不了多大的波折，多大的变动。
他有时候也不能确定，有天是不是喜欢他，他们究竟会捱多久。
暮允曾经就说过他，太认死扣，也太单纯。什么都付出了，却不能预算能够得到多少。
胳膊被抓住的时候，俊秀还保持着向前走的姿势，手被抓的生疼，不会回头也能知道是谁。
那味道是俊秀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曾经他是那么那么渴望和他靠近，但是现在真的近得来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的时候，却发觉连呼吸都变的困难。
“秀…”有天将他扯进怀里，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怎么了？”
“没事。”俊秀想挣开，却发觉在那个人的怀抱里，自己竟然连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真没出息啊。
“是气我昨天…”
“有天，我想静一会儿。”
“你听我说…”
“让我静一会儿！！！！”俊秀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有天惊了一下，环在他胸前的手也放开了。
俊秀跑了出去，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他的面前。
有天愣住了。
到底怎么了？
“天哥哥…”
清心出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昌珉和基范坐在院子的一角说着什么。踌躇了一下,她还是走了过去。
基范见清心过来，没说什么，摸了摸她的脑袋，离开了。
昌珉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清心在他身边坐下，随手摘了一朵院子里的小黄花，拿在手里转着。
清心平时总是话多，可此时也安静地呆在一旁。很小的时候，两人的父母就去世了，两个小孩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默契是有的。
“哥，在想事情吗？”清心拿小黄花在昌珉鼻子上挠挠，微笑着。
“俊秀，你别乱跑啦。”有天好不容易抓住东窜西跑的俊秀，逮住他，双手横过他身前，抱住。
“人家脚伤好了嘛，多跑一下又不会怎样。怎么这样你也要管啊？”
“很晚了，该睡觉了，吵到其他人就不好了。”
“朴有天，你很没情趣。”俊秀转过头咬了一下有天的脸，趁着有天松手的空档跑开了。
后院种了不少花,俊秀往花丛里跑,不时回头看有天是不是跟上来。
有天紧跟着俊秀，不知道为什么他有宽路不走，偏偏要挤到这狭小的地方。
顺着俊秀的方向弯着腰走着，因为黑，看不清，和什么东西撞个正着。刚想开口，一只手伸过来捂住了他的嘴。
对上俊秀的眼睛，有天一脸的茫然，俊秀另外一只在嘴上比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指着有天的后面，示意他往回走。
“怎么啦？神神秘秘的。”刚一呼吸到新鲜空气，有天就迫不及待地问。
“呵呵，不是说睡觉吗？走啊。”俊秀有些不自然地推着有天的胳膊。
“脸色有些难看，怎么啦？”回到房间，俊秀钻进被窝里，把背晒给有天。
“没有。想睡了而已。”俊秀扯了扯被子，盖住肩膀，呼吸渐渐均匀下来。
有天摇了摇脑袋，刚想躺下，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有天哥，有天哥，快开门。”
有天翻身下床，打开门。昌珉一脸焦急着站在外面。
“怎…”
话还没说完，就被昌珉一把抓着胳膊往外拉。
“跟我走。”
俊秀慢慢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脸上湿湿的，一边暗骂自己没用，一边用手擦掉。
望着那扇来不及关掉的门，想象着昌珉和有天离去的样子。
“哥哥喜欢天哥哥吧？”
“不说话就是默认咯。”
“但是天哥哥和秀哥哥…很…好是吧？”
“真希望天哥哥和秀哥哥能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生活呢。”
“清心，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问题，俊秀也很想知道。
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都酸痛,靠在床边的姿势,脸上早已干掉的痕迹,起身下去,走到脸盆旁边,昨晚洗过的水早已经冷掉了,但是俊秀并没有注意,拧干布,将脸擦干净。
清心进来叫他吃早饭，他有些心绪不宁的。有天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和昌珉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甚至连和他交代一声都没有，就整晚不回来。
跟在清心身后，小姑娘今天也有些无精打采的，从背影上看就没什么精神。
“清心，”
“恩？”
“你哥呢？”他没有直接问有天。
“他们啊,不知道。”清心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从厨房端出两碗粥。
俊秀环视了下四周，发现郑允浩居然也不在。突然有种被人忽视掉的心凉。
其实根本没有吃饭的心情，拿着勺子在碗里胡乱搅着。
门口有些响动,俊秀立刻放下勺子,向那边看去,回来的是允浩，俊秀望了他一眼,轻笑了一下，又埋下了头。
清心给允浩盛好粥的时候，昌珉和有天也回来了。清心好象突然来了精神，拉着昌珉，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俊秀听得不是很清楚，只是隐约听见“怎么样，怎么样”几个字。
有天神色难看地在俊秀对面坐下，然而俊秀却埋着头，没有看有天。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昌珉脸色也不好，看允浩的眼神也怪怪的。
“什么？”清心的一声惊呼吓了正在发呆的俊秀一跳。“那昨天…”
“啊…恩恩。”昌珉看了一眼有天，又看了一眼允浩，摸了摸清心的脑袋说道，“好了，吃饭吧。俊秀哥…你去哪儿？”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受够了，俊秀放下手中的勺子，向外面走了出去。
好象是撞到了昌珉，好象听到谁在后面叫他，都已经感觉不到了，听不到了。
他只知道他的心快裂开了。
幸福来的太快，往往太不真实。一不真实，心就不塌实了。
受不了多大的波折，多大的变动。
他有时候也不能确定，有天是不是喜欢他，他们究竟会捱多久。
暮允曾经就说过他，太认死扣，也太单纯。什么都付出了，却不能预算能够得到多少。
胳膊被抓住的时候，俊秀还保持着向前走的姿势，手被抓的生疼，不会回头也能知道是谁。
那味道是俊秀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曾经他是那么那么渴望和他靠近，但是现在真的近得来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的时候，却发觉连呼吸都变的困难。
“秀…”有天将他扯进怀里，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怎么了？”
“没事。”俊秀想挣开，却发觉在那个人的怀抱里，自己竟然连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真没出息啊。
“是气我昨天…”
“有天，我想静一会儿。”
“你听我说…”
“让我静一会儿！！！！”俊秀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有天惊了一下，环在他胸前的手也放开了。
俊秀跑了出去，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他的面前。
有天愣住了。
到底怎么了？
“天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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