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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冷不冷?
你叫什么?

你冷不冷,穿得那么少。
你叫什么?

我们一起去玩吧,那就不冷了。
你叫什么?

还是我把外套给你吧。
你叫什么?


那公园的角落里有妖精哦。它回变成孩子的模样,一遍一遍地问与它搭话的人的名字。千万不能告诉它。不然它就能夺走你的灵魂。
赤西就是受着这样的教育长大的。他小的时候外婆就一直用这个传说来吓唬他。赤西却从来的不怕。但他相信这个传说的真实,从十一岁的深冬开始。深信不移。

他曾经遇到那个妖精。十一岁的深冬。

看似与他同岁的少年蹲在公园的角落里。赤西抱着足球想都不想走到他的身边,问,你冷不冷?
那个少年抬起头来看他,带敌意地问,你叫什么?

赤西当时的确是害怕了,想起外婆每天睡前都会讲述的故事,还有夜晚狂风吹打窗户的细索声响。也不知是什么牵引着他,继续说话。
最后,那个少年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赤西仁。二十一岁。SPARK的队长兼主唱。
其实玩乐队在赤西十九岁之前也许是个无稽之谈吧。乐队嘛,说来总是有点沉沦的意思。
乐队的吉他手上个月出国留学了,空缺。在常去的酒吧门口贴了告示,招吉他手。
成员们都说赤西这次行动太过轻率了,招不到人才。果真如此。两个星期,挑三拣四了十多个人,没一个又有才能,又有感觉的。还都已经把长相给忽略了。
赤西对等会儿来洽谈的人也没抱太大希望。


进门的人有好看的笑容和姣好清爽的脸庞。说话是动听勾人魂魄的声线。还有细长的手指。一切都人赤西觉得吉他的人选就是他了。
我是赤西仁,主唱。吉他就拜托你了。
那人笑着不说话。沉默数秒后,终于开口。
叫我上田。

叫我上田。叫我上田。叫我上田。叫我上田。叫我上田。叫我上田。叫我上田。叫我上田。叫我上田。
叫我上田。
上田。

赤西感觉自己掉入了一个黑白交接的旋涡。

上田什么?
上田。没有别的。

不公平的感受从赤西心底深处的记忆里爬出来,重见天日。
那应该是很遥远的事了吧。甚至连有多遥多远都忘却了。只不过知道曾经也有过这样的心情。
是什么呢?
莫名的怅惘。

做梦。
赤西开始反复做一个梦。
寒冷的冬日。某个昏沉的下午。赤西抱着足球回家,途经一个传说有妖精的公园。在角落里遇见一个同龄的衣服单薄的瘦弱少年,与他搭话。
你冷不冷。
真实清晰,以为触手可及的梦境。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对了。是那个。在脑海中重叠回放的。
叫我上田。
不对。不是这个。是后面一句。

酒吧里的灯光昏暗,下午两点。除了酒保就只有赤西坐在门边的位置。突然有人推门进来。脸庞清爽,笑容美好。是个这样的男子。
他向赤西走过去,开口问,是你招吉他手么?
声音好听到使赤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酒保也为此打碎一个杯子。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让赤西回过神来。他斜了斜眼睛,酒保拿出扫帚扫去碎片,然后退到休息室去。

恩。
你觉得我可以。

不是问句,连疑问词都没有。这叫做陈述。是的。这的确是个陈述,让赤西从开始就肯定了他的能力。于是赤西的下一句便是,我是赤西仁,主唱。吉他就拜托你了。
对面的人笑意轻浅但勾去了赤西的心魂。
那人顿了许久说。
叫我上田。
没等赤西来得及回话。那人又说。
我爱你,赤西仁。

是了,就是这句话。
让赤西受宠若惊地感到奇怪。

赤西夜复一夜地做梦。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可,是什么呢?
莫名的悲壮。

十九岁前的赤西仁?
关于这个赤西已经忘记了。
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人?是不是爱上过哪个谁?是不是发生过一些事。
一考虑这些,赤西的太阳穴就突突地疼。这证明一定是存在过什么的。
是什么呢?
真是不公平,凭什么让我忘记了。


换了吉他手之后的第一次LIVE取得了莫大的成功,原本的吉他手表现不出的东西让上田挥霍得淋漓尽致。
LIVE过后,赤西去找了上田。首战得胜之类的话多得就要撑破了赤西的头。
上田却比赤西先开口。

想起来了吗?
什么?
你爱我的事。
你别乱说,我不记得你。
不记得?
是不记得。
我可不允许你忘了我。

是什么呢?
这种心里强烈的酸楚还有喜悦。
果然是有什么的。

赤西仍然记忆不起十九岁前的事。太阳穴像是马上要爆炸开来的痛。他想起那个梦境。
你冷不冷。

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十一岁开始。一个冬日的下午,在公园里你与我说话。
是这样啊。

对。十一岁冬日的昏沉下午。赤西抱着足球问眼前的少年。
你冷不冷。


还是我把外套给你吧。
你叫什么。
赤西仁。你呢?

想起来了,少年突然露出好看的笑容的原因。是因为他得知了自己的名字。妖精获得了人类的灵魂。
赤西想起这一环。随后的记忆也随之汹涌而来。

少年笑着对赤西说,叫我上田。
记忆里的片段跟着跳脱出来。是自己与上田说笑,与上田牵手,与上田争吵,与上田哭泣,与上田相拥,与上田昏睡,与上田亲吻。
还有十一岁的自己问上田,你是妖精吗?
上田亲了赤西的脸颊说,当然不是。我只是在等带有人把我带走而已。

你叫什么?
赤西仁,你呢?
叫我上田。
你没有名字吗?
我不知道。你可以叫我龙也。这是从这里走过的人,我认为最好听的名字了。


我是赤西仁。
你是上田龙也。



1楼2008-04-19 22:11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