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端坐闭目着的陵越突然一颤。
那是，熟悉却又久违的气息。七十六年未闻的气息。
他的嘴唇颤抖着，不敢顺着自己的妄想，只发出一声叹息：“…玉泱。” 来人并不言语，只是进前到他身边坐下。陵越垂眸微睁，稍稍侧脸，扫到自己白色长发和那人的黑色发梢与红色衣角，终是闭上双眼：“帮…为师束发。”
陵越感受到身后人温顺地拿起梳子细细捋过自己的长发，一下一下，从头至尾，梳缓了时间。“你今日下山回来晚了。”陵越微低下头，方便那人束发，忽地又叹了口气，“不过，山下确是大好河山，一时眷恋亦是无妨。”
背后那人放下梳子，扯过桌上那根紫色发带，轻拢一手银发。 “我…为师记得曾与你讲过百里师叔。”陵越嘴角略勾，“说好要与他踏遍河山，行侠仗义，终是……为师食言。” 身后那人动作一滞，似是摇了摇头。
陵越只径直自语：“天墉城是我的责任，对他却是牢笼。走了亦好，便是回来，我也是办不到实现诺言的，因此，你…百里师叔他也不必自责，这本就是……”陵越感觉束发的手微紧，自觉停了这话题。“其实，为师每日也是繁忙。天墉事务繁多，每日处理，又何来时间专等一人归来，也只是每日闲暇时念想一番罢了。就像你下山一般，为师虽也等着，却不会只等着。为师亦知，你终会回来。”
“要是你百里师叔归来，他若是愿意，仍是天墉城的执剑长老，若是……那便由他赏遍世间繁华，只告诉他，天墉城的大门永为他敞开。” “他的喜好，平日里为师跟你絮叨也多次提及了，你只照做便是。他的房间也好好保持着。”陵越似是想起了少年往事，语气越发温柔，“他那房间里的木盒中的东西，我也好好存着。你百里师叔他小孩心性，连为师早年下山给他带的泥人也留着，只是这年年月月的下来，已是看不清面容了。” 发带被打了一个结，那双手轻轻覆上陵越的双眼，感受到颤抖的睫羽和一片水汽。 “……为师一向知道他心地善良，本该如常人一般自在过活，只是煞气在身，不得不避开师兄弟们。看他一人孤苦，为师却无能为力，因此当时只一心想着修行，早日为他解除煞气，却也是冷落了他。天墉不比山下，有那么多朋友伴着。看他交到好友，师兄也是欣慰，只是难免失落。倒也无妨，若他开心，便是值得。” “为师也未曾怪过他。一切自有天意，若他回来……”陵越的声音渐弱，气息浅浅，“你便告知他，非他之错，毋须在意……” 身后那人另一手猛然抱紧，哽咽出声：“师兄……” “……屠苏。”一声似是满足的叹息后，掌心的轻微的颤动亦止。
“师叔节哀。师尊早知天命，且师叔此行归回，师尊也是无憾离去。”门口站立之人眉心一粒朱砂，像极了少年之人。 屠苏将满是泪水的手盖上自己的双眼，任两人之泪交融：“玉泱，平日须得早日归家……”
那是，熟悉却又久违的气息。七十六年未闻的气息。
他的嘴唇颤抖着，不敢顺着自己的妄想，只发出一声叹息：“…玉泱。” 来人并不言语，只是进前到他身边坐下。陵越垂眸微睁，稍稍侧脸，扫到自己白色长发和那人的黑色发梢与红色衣角，终是闭上双眼：“帮…为师束发。”
陵越感受到身后人温顺地拿起梳子细细捋过自己的长发，一下一下，从头至尾，梳缓了时间。“你今日下山回来晚了。”陵越微低下头，方便那人束发，忽地又叹了口气，“不过，山下确是大好河山，一时眷恋亦是无妨。”
背后那人放下梳子，扯过桌上那根紫色发带，轻拢一手银发。 “我…为师记得曾与你讲过百里师叔。”陵越嘴角略勾，“说好要与他踏遍河山，行侠仗义，终是……为师食言。” 身后那人动作一滞，似是摇了摇头。
陵越只径直自语：“天墉城是我的责任，对他却是牢笼。走了亦好，便是回来，我也是办不到实现诺言的，因此，你…百里师叔他也不必自责，这本就是……”陵越感觉束发的手微紧，自觉停了这话题。“其实，为师每日也是繁忙。天墉事务繁多，每日处理，又何来时间专等一人归来，也只是每日闲暇时念想一番罢了。就像你下山一般，为师虽也等着，却不会只等着。为师亦知，你终会回来。”
“要是你百里师叔归来，他若是愿意，仍是天墉城的执剑长老，若是……那便由他赏遍世间繁华，只告诉他，天墉城的大门永为他敞开。” “他的喜好，平日里为师跟你絮叨也多次提及了，你只照做便是。他的房间也好好保持着。”陵越似是想起了少年往事，语气越发温柔，“他那房间里的木盒中的东西，我也好好存着。你百里师叔他小孩心性，连为师早年下山给他带的泥人也留着，只是这年年月月的下来，已是看不清面容了。” 发带被打了一个结，那双手轻轻覆上陵越的双眼，感受到颤抖的睫羽和一片水汽。 “……为师一向知道他心地善良，本该如常人一般自在过活，只是煞气在身，不得不避开师兄弟们。看他一人孤苦，为师却无能为力，因此当时只一心想着修行，早日为他解除煞气，却也是冷落了他。天墉不比山下，有那么多朋友伴着。看他交到好友，师兄也是欣慰，只是难免失落。倒也无妨，若他开心，便是值得。” “为师也未曾怪过他。一切自有天意，若他回来……”陵越的声音渐弱，气息浅浅，“你便告知他，非他之错，毋须在意……” 身后那人另一手猛然抱紧，哽咽出声：“师兄……” “……屠苏。”一声似是满足的叹息后，掌心的轻微的颤动亦止。
“师叔节哀。师尊早知天命，且师叔此行归回，师尊也是无憾离去。”门口站立之人眉心一粒朱砂，像极了少年之人。 屠苏将满是泪水的手盖上自己的双眼，任两人之泪交融：“玉泱，平日须得早日归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