茺蔚衣冠不整地走了出来,打着呵欠,娇滴滴地对杀生丸说:“少主,你怎么现在就起来了?”杀生丸怒视了茺蔚一眼,用命令的口吻说:“你先回去!”茺蔚似乎被吓着了,眼中立即充盈了泪水,她突然对站在一旁的戈薇喊道:“都是你!杀生丸少主第一次对我这么凶。你这个卑贱的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扬起手就要向戈薇的脸上打去,杀生丸挡在了戈薇前面,将茺蔚推倒在地,愤怒地说:“你闹够了没有!下去!”茺蔚恶狠狠地瞪了戈薇一眼,哭着跑进了里屋。杀生丸看着戈薇,抱歉地笑了笑,戈薇摇摇头,表示她不在意。
璁珑带着戈薇向杀生丸为她准备的房间走去,戈薇一路都在沉思,这是哪儿?自己不是应该在西国的宫门外吗?
日子就这样平凡地继续下去了,戈薇成为了这城中唯一的巫女,大家都尊敬地称呼她为“戈薇大人”,这使戈薇想起了桔梗。她现在体会到了那种身负重担的责任感,会使人变得冷漠。那时的桔梗,亦是如此吧!但戈薇没的选择,也没的抱怨,杀生丸少主救了自己,城中又那么需要自己,良心告诉她,她不能离开。
杀生丸似乎看透了戈薇的心思,比从前更关心她了,总会抽出时间陪戈薇谈心,或者带戈薇去山中游玩。久而久之,两人之间有了一种微妙的感情产生。不过,他们谁都没有说破。戈薇知道,杀生丸有未婚妻,而且他是少主,怎能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杀生丸知道,戈薇是个巫女,需要有纯净的心和身,才有能力净化妖怪。他们也知道,有些事是不能说破的,否则,连现有的关系都不能维系。戈薇也宁愿过这种若即若离的生活,不管这是哪里,至少这儿有杀生丸,她也能确定杀生丸心中有自己,所以,就算这是幻觉,是梦境,她都愿意沉沦在这里。
当然,这一切茺蔚都看在眼里,她讶异于杀生丸自从戈薇来后的变化。在她心目中,杀生丸冷俊得容不得丝毫侵犯,凌厉得没有半点温柔可言,与任何人之间都有一条鸿沟,令人无法靠近。但如今,茺蔚能从杀生丸看戈薇的眼神中看到似水的柔情。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让她对戈薇恨得咬牙切齿了。茺蔚是一朵外表娇艳内心带刺的玫瑰,她不允许任何对她有威胁的人存在,杀生丸少主是她的男人,她只能独享,不能分享。于是,一个恶毒的计划开始在她心中酝酿。
这天,戈薇从山上采完草药回来,已是黄昏,她刚回到自己的房间,璁珑就及匆匆地跑来对戈薇说:“少主叫您过去。”戈薇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向杀生丸的住处走去。
似乎有些不寻常,杀生丸房门外的大夫们跪了一地,看到戈薇过来,都向她投来复杂的目光。戈薇满腹狐疑地走进屋,杀生丸正坐在正中的椅子上,似乎在沉思什么。
“少主,找我有事吗?”
杀生丸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进了里屋。戈薇也跟在了后面。
茺蔚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得可怕。戈薇疑惑地看向杀生丸,杀生丸缓缓地说:“大夫说茺蔚中毒了,是彼岸花的毒,似乎还很严重。而且,这种花毒只有巫女才拥有。”“那么你是怀疑我喽?”戈薇明显有些生气。杀生丸赶忙解释道:“不,不,我知道你不会的。我一定会查出下毒者的。”戈薇感到一阵感动,小声地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开了。
看着戈薇的背影,杀生丸感到一瞬间的恍惚,自己的这种信任,究竟是对是错?他也迷惘了。
阴谋,一个又一个的阴谋,戈薇全然不知她已陷入了这一个又一个的阴谋之中。
戈薇又去采草药了,璁珑来到戈薇房中,帮她打扫。当她将叠好的衣服往柜子里放时,从一件衣服的口袋里掉出了一个小瓶,璁珑拿起小瓶,带着满意的笑容向杀生丸的住所走去。
杀生丸还在茺蔚床边照顾她,璁珑走进去,“扑通”一声跪在了杀生丸面前,颤抖地递上那个小瓶,惊慌地说:“少主,这,这是我在戈薇大人的衣服里发现的,我不敢打开,所以拿来给您。”杀生丸小心地拔出盖子,放在鼻子前嗅了一下,一阵花香进入他的鼻腔,杀生丸怔住了,手中的瓶子掉在了地上。“是彼岸花毒,怎么会......”杀生丸难以置信地说。璁珑也吓得捂住了嘴巴,杀生丸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怎么会?自己那么信任她,那么爱护她,终究她还是骗了自己,辜负了自己对她的信任。这样的自己,真的像个傻瓜一样,一个被女人蒙蔽了双眼的傻瓜!她在自己心中,一直是一个纯洁的女神,可她竟利用自己的信任做出了这种事!不可原谅,绝对不可原谅!杀生丸猛地睁开眼,坚定地说:“来人,去把巫女戈薇抓起来,关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