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银色子弹
赤井清醒后第一个眼看见的是放在床头柜上的针织帽，崭新的、牌子颜色型号和之前枪战时遗失的一模一样。
匪夷所思。
他伸出手，输液管牵扯药瓶撞着铁架，摇晃着发出脆响。
“您现在还不能动，先生。”护士制止他想要拔掉点滴的手，急忙按住他的肩膀，“您刚做过手术，需要躺在床上静养。”
手术。
后脑勺重新陷进医院的枕头里，一股子浓郁的消毒水味，赤井无言望着被刷成惨白颜色的天花板，紧绷的肌肉放松开来，记忆像是戛然而止的唱片再度开始转动，一点一点回到这副身体。
记忆回溯到旧城区染血的夕阳，他记得他们背靠背杀红了眼。虽说当了琴酒的小弟，但他俩的行动模式往往是他在明，琴酒暗地里放冷枪，像这样把背后交给对方还是第一次。
他挡下了一枚射向琴酒的子弹，意识最后的画面是男人接住自己，转而脸上露出的古怪复杂神色。
护士替他拉高被子，“您的运气真的很好，子弹几乎是擦着心脏过去的。新出医生替你取出子弹的时候，心电图一度都停了……”手顿了顿，突然回想起什么，她脸色变得尴尬，“还有……那位银色头发的先生要我转达你，呆在这里。剩下的事他会解决。”
毫无疑问是删减美化过的版本，原话是什么样赤井多少也能猜出来，他冲护士小姐淡然地笑笑，不管对方是否因此红了脸，他闭上眼，“谢谢。”
怪物一般的恢复能力他很快被转出了加护病房。赤井清醒的第一个星期后，琴酒出现在他病房的门口。
赤井一脚踩在窗框上，猫着腰，后背露出一大块皮肤。他大半个身子都在窗户外边，对于琴酒的突然到访显得有些惊讶，拖长了声调地‘哦’了一声，偷翻出去的动作定格在那，不知是想回来还是继续。
琴酒在门口就这么木着脸看他。
气氛可尴尬了，两双暗绿色的眼睛大眼瞪小眼就这么相互看着，三分钟过去。赤井脚蹲麻了，他缩回放在窗外的那条腿，得到的回应是琴酒高高挑起的半边眉毛。
赤井瘪了，然后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身姿矫健地从窗框跳下来，几步回到床上，刷的拉上被子，一气呵成，一点不拖泥带水。
琴酒这才满意地从门口走了进来。
回过神儿赤井这才发现他手里捧着一束花，他不由一怔，在那之前他一直觉得男人只适合枪支和烈酒，花这种东西对他而言太过柔嫩脆弱。只是看他捧着花向自己稳步走来，身上散发着还未完全消散的暴戾气息，黑色的花瓣配合他一身黑衣，却是有种荒谬至极的合衬。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刚刚滑稽的一幕。
“你下个星期就可以出院。”本人倒是没有什么尴尬，很随意把花束放置在床头，琴酒站在床前，低头看他，没有坐下去的意思。
“是吗。”平淡地回应，赤井看向天花板的焦点慢慢移向琴酒，被子里温暖的触觉包裹住他。他觉得之前喝下的药药效漫上来了，黏着在他的眼睑，变得沉重。
护士在琴酒进来之前就离开了，单人病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两人都没想说话，房内顿时陷入一阵凝固的寂静中。带着一丝朦胧的睡意，赤井发现男人被帽檐刘海遮挡的眼睛其实相当美丽，褪去杀气后的深邃，像是沉眠在深夜的宝石。他就这么缄默地看着他，脸上再度浮现出赤井曾见过的，他不太能看懂的古怪复杂的神色。
“别这么看着我，Gin，我会爱上你的。”
赤井强打起精神调笑的话没有在男人脸上激起半点涟漪，他仍沉默着，刀削般的嘴唇抿起。
保持着这样又过了会，赤井撑不住在暖意里渐渐被睡意擭住意识。几乎就要睡着的意识朦胧间，似乎有一只手隔着被子压在他心脏的位置。
“为什么。”
那声音太轻，不像是男人常用的口吻，在梦境和现实的边缘，更偏向一种错觉。
嘴唇翕动，赤井不想回答，事实上，他自己也不太明白如何解释，于是，他把头侧向男人相反的方向，任黑暗完全地包裹住他。
躺久了生物钟有些紊乱，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深夜，琴酒当然早走了，代替他站在床前的是护士小姐，她手里拿着温度计，手的动作定格在原地，看向床头的花束，脸上满满是惊叹和羡慕的神情。
“想要就拿去吧。”赤井撑起自己，背贴墙坐着，他也惊讶于自己嗓音得沙哑。
“不不、我怎么能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护士连连摆手，放下温度计，转而给赤井倒了杯水。她的双颊给灯光一打显得红红的，眼底透露着兴奋，“据说黑玫瑰极其稀有，每一株被培育出来，都会被记录在案。”
赤井多少也曾听说过，但他基本把这些归类为糊弄纯情少女东西，没太当一回事。
护士对赤井平淡的态度很惊讶，他看起来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短暂地看了一眼，就毫不留恋地把视线移向窗外。男人冷峻的侧脸笼罩在银白月光下，清冷，流露出某种不可侵犯的味道。
让人心悸。
那双墨绿的眼眸似乎能穿透浓郁的黑暗，看到常人所看不到东西。
“花语是……”她竟一时看呆了，忘记了想要说的话。直到赤井的脸转向她，她的喉咙条件反射地吞咽，喃喃地说，“……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
说完自己也觉得窘，借故拿东西转身隔开男人的视线。拉开抽屉时听见身后的动静，她偷偷偏过脑袋，就见赤井皱起眉头，他拿过床头的花束，手有些粗鲁地塞进花里像在翻找着什么。
他很快掏出一包烟，是她没见过的外国牌子，一小块金属因他的动作滑出掉到了被子上，赤井随即捡起。她这才看清楚了，被赤井食指和中指捏起的，是一枚泛着冷光的银色子弹。
然后赤井就笑了，很轻的一声。
就她这几天所见男人并不常笑，加之五官长得很凌厉，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没想到也会有这么柔和的表情。
-TBC-

(⊙o⊙)哦哦哦哦赞\(≥▽≤)/

哦呀！秀秀你不要随便调侃开琴老大玩笑啊，间接把自己卖给他了你造么？尴尬的场景好生动噗噗真的好尴尬！现在一提“银色子弹”整个人都不好啦！

好甜喔~~~└(^o^)┘老大和护士小姐萌萌跶

“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这算告白嘛(✿✪‿✪｡)ﾉ

琴酒和秀一都呆萌了 嗯(⊙_⊙)
　　　

【6】试探
赤井秀一当然没有等到医院给他放行的时间，他在琴酒探望的两天后，很干脆趁着夜深爬窗跑了。
医院人员次日清晨才发现503病床被子下塞了个枕头和一团病服（隔着被子看形状还真蛮像的），人早已不知所踪。琴酒接到医院的通知，三个小时后，他看到路灯下正悠闲吐着烟圈的赤井。
琴酒把车停得很远，手搭在方向盘上，透过挡风玻璃远远望向靠着路灯的人影，跑反都不愿改身行头，针织帽、夹克衫，牛仔裤包裹着颀长笔直的双腿，香烟在他指间燃烧。人潮涌动的十字路口，大厦顶部的电子广告板循环播放着香水广告，魅惑的女声配合爵士背景音乐，带着若有似无的挑逗。这个喧闹世界里，他站的位置并不那么显眼，却每每吸引人注目。
这就是为什么琴酒总偏向于远远观察他，沉默的赤井，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
直到赤井捻熄了烟，准准投进十米开外的垃圾桶，他把双手揣进裤兜里，似乎是打算离开这里，琴酒打开驾驶室的车门。他一言不发地靠近，不介意会吸引多少惊异目光，提起不怕死家伙的衣领，一路拖着丢进保时捷的副驾驶。
赤井早预料到他的怒气，一路连抵抗都没有。重重的阖门声传来，和车主人的心情成反比。刻意忽视男人微微起伏的胸腔和心里怪异的感觉，他想了想，一边整理衣领一边郑重地给自己系上安全带，“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琴酒眼皮都没抬，回答得干脆，“任务。”
“我觉得我可以休息一下。”搞定了衣领子上五个指印的褶皱，稍微对比了工作频率，是个人都能分辨出来黑道这碗饭比FBI难吃多了。
“别说得好像我没给过你机会。”琴酒冷哼，声音直冒寒气，他半个身子偏向副驾驶，越过停车制动器，大手卡住赤井的下巴，收紧，“是你选择了放弃。”
哦，琴酒说的没错，这点他确实好像理亏。不过这次的试探，他算是对男人的控制欲有了更深的认识，看来想要结束监护人模式是遥遥无期了。还是说琴酒对小弟都是这样？改天去伏特加那套套话，“大哥，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控制狂？”
“说过的只有你还活着。”
逼近自己的那双眼里深深酝酿着风暴，很危险，赤井全身每个细胞都提醒这个话题该到此为止了。可惜每当碰到琴酒，一直引以为傲的理性就像是指间夹住的烟，吸进再吐出，除了徒增兴奋，没别的用了。
真糟糕啊，他竟有些迷恋起试探琴酒底线的感觉。
后背抵住车门，僵持着挤压出‘吱呀’的杂音，赤井的下巴被迫抬起，他从对方近在咫尺的眼里看见自己的脸，在心里暗自叹气，这个男人当真如他的代号，一杯烈酒，有一口饮尽烧至胃部的呛辣，极易上瘾，且伤身。
手指沿着琴酒的手臂向上，有些暧昧的力道，滑过手腕最终覆在他钳住自己的手背上，没有将其拿开。赤井闭上眼，头抬起，更一步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他感到一股干涩凌冽的气息，“你这不是逼我叛变吗。”
“如果我是叛徒你会怎么做，Mr Gin。”他几乎是贴着琴酒的唇说，嘴角扬着，“找人把我做了，上半身丢进泰晤士，下半身埋在富士山下？”
上半句第一次对琴酒用了敬称，下半句偏偏又是上个世纪才有的调笑。
琴酒配合他的调调，轻笑一声。捏住赤井下巴的手松了，来到眉角，常年拿枪的手指非常粗糙，缓慢地摩挲那一块皮肤，“我会送你脑袋一枚子弹，亲手。我亲爱的秀一。”
手臂偶尔挤压擦过心脏的位置，赤井脸色有点发白，结束这个吻，他忍不住错开脸轻轻地咳了咳。到底还是足够让人去鬼门关晃一圈的伤，更何况主人还满不在乎地在留院观察的时间大玩飞檐走壁。
琴酒随即敛起眉，身体有一瞬间的停顿，压迫感顿时全无。他松开手抽身出来，淡淡瞥了一眼也顺势坐直衣衫不整的赤井，大拇指草草擦过下唇。两人都看着前面没有说话，就这么沉默了半分钟，然后琴酒扭开点火器。
-TBC-

沙发~

加油啦啦啦
　　　

苏~kiss啦好美味！话说琴殿你居然未卜先知，这是在立坊啊有木有去QAQ说好的亲手啊别到时候又让人怜奈姐姐动手o(╯□╰)o先甜蜜蜜谈个恋爱吧 ！秀秀简直 成诱受啦！

甜的在被子里打滚~老大不要放过这只！

我来辣来辣辣~\(≥▽≤)/~
这剧情~\(≥▽≤)/~
迫不及待要看虐辣~\(≥▽≤)/~
嗯没错，我就是那种虐的时候求结束，甜的时候求虐的精分→_→

加油

沙发

来了！好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