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雨将这座城市的每一寸空间涤洗干净,一盏盏播散着暖黄色光芒的路灯被我们抛在脑后,街上的人行色匆匆,偶尔也会有小女生一脸艳羡地驻足目送我们离去,这时我会将头低下去,埋进灿烈的颈弯,害羞吗?我不知道。
我们终于停在一家便利店前,买了一把大伞避雨。我们迈着闲散的步调走在街上,灿烈突然牵起我的手,对上我的眼,缓缓吐出憋在心中的疑惑:”卉卉,你刚说你好像怎么了?”
”嗯,我说,我想说,朴灿烈,我好像...好像感觉到要下雨了。”我对自己的解释何其欣慰,我开心地冲他笑,却察觉到他眼中隐匿的情绪,心中的某个部位被疼痛突袭使我瞬间怔在原地,口齿不能自己,”安啦,其实我想说,朴灿烈,我好像...”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他没等我说完就开了口,”谢子卉,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呢?”眼前人渐渐靠近,揽我入怀。我抬手环住他的脖子,他凑过头在我额间烙下缠绵的亲吻。在一起了吗?或许吧。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过了宿舍关门的时间,我发了条短信告诉秦慕我进不去了,和朴灿烈在一起让她不要担心。她秒回了一句”这真是极好的,终于搞上了。”再打过去就故意装没听见,怎么也不接了。朴灿烈从容地举着伞望着我调侃道:”上天的安排啊,我们只能‘开房’了。”我嫌弃地推了他一下,他笑得愈发灿烂起来。
后来我们在一间酒吧厮混到天明,那是我第一次踏进那种被我视为肮脏与丑恶并存之处,滴酒未蘸,将信将疑地饮下手中的有色液体。朴灿烈倒不在意,他拉着我的手,灌下一杯宝蓝色的酒精饮品,我不记得名字,只记得后来,他突然踏上舞台,借过吉他手手中的吉他,坐在吧椅上,调好麦的高度,说:”今天,我终于和我最心爱的人在一起了,这首我写给她的歌,希望大家一起分享。”
歌名叫The Rainbow,歌词隐约记得。
「亲爱的你
会不会也喜欢清风
如果我张开双臂
能否住进我怀中
我带你骑车去看彩虹
七彩的颜色为你心动
沿途的风景
因你会不同
I do wanna be your rainbow
答应我会微笑着看天空
I do wanna be your rainbow
把泪水通通抛在风雨中
让我为你唱歌
每首不重
My love will always be with you
I shall always be on your side
Love you so much and deep
From the bottom of my heart
Wish you know
如果你失去了大海
让我做你心间的一道彩虹
风雨过后
让我点缀你的心空
无论多煎熬
让我帮你放空
未来的美好
我替你刻进梦中
I do wanna be your rainbow
只为你展露笑容
I do wanna be your rainbow
你的心事我都能懂
I do wanna be your rainbow
我永远护你左右
前方的路途
愿与君同
I wanna be your rainbow
Hope you do know
...」
伴着朴灿烈低沉的声线,气氛被渲染得蠢蠢欲动,我悄悄移动步伐,从正对面的位置挪到他身后去,静静望着他微驼的腰身以及为打节拍而不断踏地的脚尖。他拨完最后一个弦音,打节拍的右脚微微用力,椅子轻巧地转过一百八十度,正对着我的方位。眼前的少年抬头望着我,紧接着卸下吉他,朝我走来,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我从未想象过这样朝我微笑的朴灿烈,在我的印象里,他的笑容,始终只洋溢着纯净得不能再纯净的快乐,他贴近我,俯下身在我耳边低语:”卉卉,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第一时间找到。所以,站在原地就好,让我好好看着你。”周围的杂乱的人群起了喧嚣,鼓唆我们亲密动作,我只觉得腹中不适,歉然一笑,拉着灿烈转身离开。
我在洗手间安抚好肠胃出来,朴灿烈靠在一旁的瓷壁上皱着眉看我,”看出来你不喜欢这儿了,走吧,我们回学校。”
我跟着他走,越过掺杂着刺鼻的乙醇气息和浓烈的劣质香水香味的浑浊空气,摆脱香烟烟雾的氤氲缭绕,穿梭在张狂挥舞着身躯的人群中,渐渐将震耳欲聋的摇滚乐抛置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