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回到家里,他们还没有回来。
也对,在中因为车祸受了伤。虽不严重,但暂时不能行走,一定比较慢的。
走进我的房间,看看整齐地罗列在桌子上的相框。最左边是五个人的合影。旁边,是在中的独照,我早就看过所以知道背面写着“我的最爱”。然后,是小孩和在中的合影,动作十分亲密。
每次看到这张照片,我的心都会很痛。我疯了么?把两人的合照放在自己房间里?可是,真的舍不得扔掉,更不想破坏这房间里的任何地方。
这里一定有我的留恋吧。否则为什么我第一次醒来的时候会是在这儿?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一定要想起来!
这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我知道是他们回来了。于是走出门去,照例用目光迎接他们,也照例看到两人亲昵的互动。
小孩换好鞋,推着在中进门,停下,在中却自个儿转动轮椅。
“哥,你要做什么?”小孩着急地问。
“我去倒杯水。”并不留停顿地接到,“我自己能行,你休息一下。”于是继续自转。
小孩叹了口气,微露笑容。可是那原就几不可见的笑意却一点一点淡去,最后整张脸黯然。
为什么?和他在一起你不开心吗?
为什么?你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突然觉得情绪越发难以控制,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堵得慌。还没思考清楚,却已冲到了小孩面前。仿佛是受感情驱使,我掐住他的脖子,虽然没用几分力道,却将他扣得死死的:“为什么?你不笑呢?”
他奋力地挣扎,手不停地舞动。然后听见“砰”一声,应该是杯子碎掉的声音,我转头看去,在中却已冲到我面前,手里拿着的应该是杯子的碎片,一个劲儿往我身上刺。
他的脚不是还没好吗?我看着他,手上已被碎片割出了血,脚下,也是血,一路跑来全是血。轮椅旁,散落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