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扬和青扬
她叫青扬。
深夜了,她踩者着高跟鞋回来,身上有着浓烈的烟味,她并不吸烟,只是得益于拥她入怀的男子。
她踢掉鞋子,陷进沙发里。她没有开灯,而是打开CD机,看着CD机放出微蓝色的光。然后走进浴室,用水冲干净每一寸肌肤,冲掉脸上的浓妆。
她像一只受伤的独角兽,躺在床上用手沾着绵羊油抚摩着自己的有些发青的脚踝。虽然累了,但她也没有昏昏睡去,她像一朵开在白色床单上的睡莲,头发凌乱地散开。
她睡着地一刹那,手中的书掉落在地毯上,翻开的那页是她靓丽的模特照。此时的她完全没有了活力,一脸平静地睡着了……
凌晨的时候,她醒了,穿着酒红的绸缎睡衣走到厨房里,为自己倒了一杯清水,纤细的手指在上面插了一片柠檬。她拿着水站在凉台,咋了一口,推开窗户,凉风撩起她轻柔的头发,吹在她疲惫的面容上。
天还没有亮,硕大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单薄的身影。房子布置地很考究,巴黎诗的餐桌餐椅,仿岩砖的壁炉,整块的羊皮毯子,加长的天鹅绒沙发,乍一看还以为是到了中世纪贵族的房间。
她养了鱼,因为鱼是冷血的,鱼是孤独的,在人造的水草景观中游动,永不闭眼。墙上出了复古的装饰画,什么都没有,没有她亦或她家人的照片。
她在等着日出,她看不清凉台的郁金香是什么颜色的,她只能看见不加任何颜色修饰时黑白的单调。她梦见自己躺在枯叶之中掉眼泪,白皙的脸脏了,这时她听见了摄影师喊停的声音,叫她起来重新补妆。然后她醒了,觉得荒诞,却发现枕头上真的有水印,她再次躺下,觉得有水印的地方凉凉的,于是翻过枕头,任眼泪从左眼流出,流进右眼的眼窝,然后再流到枕头上……
“青扬啊……”她轻轻唤自己的名字,好久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了,她在众人面前使用的都是自己的艺名,让她觉得一点也不亲近,于是她叫自己,“青扬啊……”
好象谁也不曾这样叫自己的名字,青扬啊……
在等待中,她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扎着两条小辫子,穿着碎花的小裙子。这样的豆蔻年华应该是如水般清澈,可是她不是。因为父母离异,她的母亲让她来报复她的爸爸和后妈,于是她做了,剪了那女人的衣服,划了她的皮鞋,把他们的结婚照打碎,她这样做了……
那年下了最冷的一场雪,她提着行李箱去住校了,父母把她赶了出来,只是按时往她的卡里存钱,再也没有看过她。每当室友都离开的时候,她总是蜷缩在床的角落里,一遍一遍地叫着,“青扬啊……青扬……”
她生得美丽,一种让人心生怜惜的美,深深的眼窝,忧郁的眼睛,弹指欲破的肌肤,修长的腿,完美的曲线,她生得如此美丽,却无人敢接近。她很早就自立了,接拍了某杂志的封面,于是她把父母给她的卡寄了回去。她为自己买了超乎自己年龄的成熟服装,站在镜前,望着浓妆艳抹的自己,她轻轻地问,“你是青扬吗?”
她记得自己吸第一支烟的时候,下了那一年最大的一场雨。她吸着女人吸的那种水烟,并不觉得呛,可是眼泪却往外涌,她看见了她喜欢的男孩为另一个女孩打伞,她什么都没有说,把烟扔在地上,离开了。烟在雨中熄灭,发出了“滋”地一声。
她没有看见日出的样子,她沉入了回忆中,一时没有醒来,再次抬眼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她笑着摇摇头,拉上窗帘,让房间没有阳光生长地余地。
经纪人发来简讯,告诉她这一个礼拜都没有通告,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