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办公室里的环境很黑暗,厚厚的遮光帘只留出了一个角落透出悄悄逃跑来的光。没有开灯,Bill站在角落里打火机在手里起起落落,不注意很难看到他的存在。
沙发上红色的火光明明灭灭,一丝光线擦着沙发上人的脸,光穿过Ben身上的毛发透出温暖的像婴儿一样的气息,巨大的反差让Ben沉浸在黑暗里的那一半更加寂静的可怕。“他来香港了?”Ben将手机的烟捻灭在了烟灰缸里。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
“别以为你是我的亲人,我就不敢拿你下手,你知道我讨厌你,所以别再做更让我讨厌的事,所有阻止我的障碍我都会一一清除,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声。”
“你要对他做什么?”Bill握住了打火机放进口袋里站直了身体。
“做什么?一命偿一命而已。”
“其实当年根本不……”Bill突然停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长叹了一口气。
项允超不清楚为什么Ben对他有这么大的恨意,只是偶尔想起曾经Bill给他讲过的故事,但是始终不知道有什么联系。项允超上床关灯,没有风的夜晚窗帘却顾自漂起,另一侧的床沿塌陷了下去,项允超睁开了眼睛却没有出声。熟悉的怀抱容纳着项允超不安的身体,项允超知道是他,却像孩子耍性子一般有意挣扎来表达他的不满。
Bill加大了力气“别动!我只想安安静静睡个好觉。”项允超想掰开Bill放在他腰侧的手“你……”
“对不起。”没等项允超说话Bill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曾经我以为帮他报复就可以安抚他的心情。”项允超知道Bill说的他就是Ben“但是,他好像没有像我想象的一样平息下来而且越来越偏激。我以为只有我满足他就是为他好,结果我发现我只是想弥补我自己曾经对他伤害而已。”
项允超没有出声抚摸着Bill的手臂来安抚他的情绪,Bill自顾自说了下去“原来,我,Ben和秋是一起长大的,我性取向不正常性格孤僻,在孤儿院里我只有这么一个对我好的弟弟,所以我喜欢他很久我以为他不知道,他喜欢秋,但是秋在我们十二岁那年死于车祸。当时旁边还有一个小男孩,Ben以为秋是为了救那个男孩而死的。但是不幸的,那个男孩就是你。”
Bill贴着项允超的后颈深吸了一口气“秋死了以后,Ben就一蹶不振,我对Ben的感情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爆发出来用不正常的方式。我虐待过他,甚至想……”
那两个字Bill没有说出来,但是项允超清楚,不觉闭上了眼睛“想……他。后来Ben逃走了,我也长大了,直到三年前我再遇到他。那时我刚进会所,他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老板看起来完全变了一个人。他说他想报仇,问我愿不愿意帮他,我也许是为了填补自己内疚的心,我答应了他。但是没有想到,我,真的,爱上,了你。”
项允超转身抹去了Bill脸上的泪痕,看着他的唇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