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前半部分)
厨房里的餐具们很乖巧,十分迅速的洗干净并排列整齐回到了碗柜里。赫敏欣赏着这样精致的魔法,同时百思不得其解,她搜肠刮肚的想各种各样看过的知识,甚至都怀疑德拉科也和伏地魔一样制作了许多魂器!
不是没可能,特勤队长,血雨腥风之人,顺手做两个魂器也很方便,何况——
赫敏轻手轻脚的回到了客厅,没往近处走,只隔着一段距离默默看着德拉科。此刻,德拉科又睡着了,书盖在胸口上,睡容安详,当然依然呼吸轻盈,好像不喘气一样。
客厅的灯光很明亮,是璀璨的老式水晶大吊灯,光线很好,然而在这样的好光线下,德拉科依然看着是鬼气森森。
他的脸太白,铂金色的头发越发衬托了脸白,雪白的脸又显得眉目乌黑,眉目乌黑明亮,又衬着他看着不像活人……
等等!
赫敏脑中闪过一个霹雳。
眉目乌黑!德拉科·马尔福啊,马尔福家族的人,可都是标志性的趾高气扬的灰色眼睛,怎么德拉科那双浅灰色的眼睛骤然变成了黑色的?
因为当了傲罗,需要一些改变?这有什么好改的?
赫敏站在原地左思右想,心中隐隐升起了一种不祥,她仔细观摩着德拉科的容貌——真是英俊,一如既往的英俊,在她少女时代其实也隐约觉得德拉科是很英俊的少年,不过——是时光雕琢了容颜?虽然漂亮的人是会越长越美的,但德拉科好像长得不那么像他了。
之前几天她都没仔细观察过,可现在看着他睡觉的样子,她总觉得这个棱角分明的脸,和她记忆里不太重叠。
这张脸上,有很微小的改变,所以乍看并不明显。
应该不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她慢慢走近他,坐在他身边的沙发上,他还是没醒。
好像是六年级的老鼻涕虫舞会之前,女孩子们都期待有男生约她们去舞会,而赫敏因为和罗恩闹矛盾,则琢磨着要主动约个男孩子,然后让他吃醋。
厕所里,教室里,女孩子们窃窃私语,觉得马尔福少爷那么英俊,要是能约他就好了。这话听多了,赫敏也从嗤之以鼻变得不自觉注意他,有时候看着他那一袭墨绿长袍的背影,仿佛确实比其他男孩多了那么一点风度。
马尔福天生的宽肩长腿大高个儿,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有时候的确是人海茫茫,她首先能看见他的背影,因为很挺拔,更因为那头金发太夺目。可惜他是那样令人生厌,几天不骚扰她一次就好像难受,总是带头嘲讽她,骂她,哪怕有可能激怒哈利和罗恩被施加恶咒,也非得犯贱。
那个时候的马尔福,遇到屁大点事就扭身跑走。
而今天,他一点没犹豫的挡在她跟前,在他吐出一口鲜血的时候,她是揪心的难受,内疚,后怕。
“是什么改变了你?”她想,“是什么事,什么人,能抹掉你曾有的所有痕迹,把你变成现在这样?”
屋里万分静谧。
德拉科闭着眼睛,分明知道赫敏靠近他、坐在他身边、打量他,可还是装睡,不想睁开眼,不想醒来。
这是他冷酷的一生中难得的温柔时刻。
赫敏身上的幽香很特别,她从会调制魔药之后,就自己调制一种香水,从五年级开始用,用到现在。这是属于她自己的味道,也是属于他的独家记忆。
多少次,他与这味道擦肩而过。
他知道,她有太多的疑惑,他有太深的秘密。也许没有今天的意外,他这秘密在她跟前永远不会暴露。对别人,他可以说,因为他反应迅速,两个人都躲开了那个咒语,可她呢?眼睁睁见证了一切,她会怎么想?
他又如何能告诉她,魔咒打不死他,因为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清香幽幽,他感觉她轻手轻脚的拿走了胸口的书。
是终于不再研究问题了么?他想,继续装睡吧,让这静谧的一刻再延长一些,他所求不多,只想安安静静的享受这个和她相依咫尺的美好时光。
他不知道,她拿走了他的书,却没有看,她的目光还停在他身上。
赫敏的目光闪过柔情,知道他在装睡,却愿为他守护这短暂安宁。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