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艳丽的眉目露出痛苦之意,冷汗吟吟却是半分也不肯表露。
“张大人如今就安心的在此养伤,你可知天下之大,再无你的栖身之处。”
如今才是他的真实面目,以往那个毕恭毕敬,连肌肤相触都会脸红反复念叨‘下官失礼’的裴云天已与他无半分关系。
剧痛之下,张易之几近昏厥。
再次醒来,已不知过了几日,完好的左脚腕处竟多出了一条细长的铁链,一直连接到墙上。
身上是一件鹅黄色外袍,腰带松松的系在腰际,竟就和从前在宫里一样。
易之气得浑身发抖,半晌扶着那条断腿惨笑出声。
“张大人。”裴云天拿着药箱,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转身堪堪躲过砸向自己的软枕。
“裴云天,我如今于天下早就是个已死之人,你又何苦羞辱至此!”
他一动,腕上的铁链‘哗哗’作响。
“你又何苦羞辱至此”三年前,他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只因赠了两支玉簪,易之虽不愿,但也为他粉饰,扮作红妆。说此话时,裴云天正替他绾上发。
张易之带着忧虑,看着自己镜中的模样,缓缓附上裴云天的手,像是要挥散心中的不安疑虑的嗔怪一般,尾音上扬,却绝无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