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医生看着书上写着的几个信息,神色认真。
“你失眠的原因是因为碰到了你的敌人,不,应该说是你单方面认为的敌人?”
边伯贤点头,“是这么说的。”
年轻医生看了他一眼,“心结解开不就好了,你们之间有什么事说明白啊。”
边伯贤听了,自嘲的笑笑,“张医生,您觉得这个办法有用的话,我还用得着来精神科吗?”
姓张的年轻医生很正经的看了他一眼,“看来事情很严重。”
边伯贤知道他想的什么,补充道,“是我觉得事情严重。”
“愿不愿意催眠?”张艺兴站起来,给他倒了杯水。他从来都没这么给人倒过水了。
边伯贤摇头,“我觉得我的纠结点可能在于他以前对我做的事太深刻了,您只需要说这种事怎么解决就好了。”
“最直接的办法,我觉得,他没让你死就是小事。”张艺兴冷漠,“当然,如果你确确实实觉得他对你做过的事太深刻,那我只能说,你不如去出场车祸失个忆。”作为一名医生来说,他说的就不免太残忍了些,但是他面前坐着的不是什么真的精神病患者,相反,边伯贤喜欢这种谈话,他说的对,这种事本来就是他“一厢情愿”碍不到旁人,越想只会让自己越崩溃而已。
“这种话说来可能太残忍了点,希望你不要介意,因为这是我最原本的想法。”张艺兴看着放在边伯贤面前的那杯水,眨了眨眼,多了点柔和。
“不,您说的很对,我能接受,我想大概是我太固执了点。”边伯贤笑,双手拿过桌上的杯子,也不喝,只是拿着。
“如果你这么说,不如去寺庙让老和尚给你讲讲佛道。”张艺兴走了点笑意。
边伯贤也低笑,“说的没错。”
从精神科出来,边伯贤觉得好像轻松不少,那个叫张艺兴的医生还蛮有趣的。
边伯贤又去了都父的病房,好巧不巧的碰到都暻秀从里面出来。
两人分开四五天,都暻秀愣住,他怎么这么颓废了?
边伯贤看起来到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平静的与他直视,目光坦荡。
“你……”都暻秀手里拿着保温杯,有一瞬间他都想逃。
“伯父还好吧?”终于是洛向阳先提起了话题。
都暻秀点头,“谢谢。”
他是真的感激,那天他说了许多话,现在想来那些话是一刀一刀剐在他心上,如果边伯贤也对他那样说话,他恐怕早就气炸了。亏得他是个定力好的。
两人皆无话了,静静的站在医院走廊,一人一边,对立着。
都暻秀忽然想落泪,这样的位置就像他们的感情,没有了任何涟漪,双方毫不客气的对峙。
“好好休息吧,伯父的医药费我来付,你不用担心。”边伯贤说完,不等他有反应,自己率先与他擦肩而过,不曾回头的远走。
都暻秀深吸几口气,叫住他,“边伯贤。”
一如既往的称呼从不曾变过,他向他撒过娇,耍过赖,叫的都是这个名字。
“对不起。”他背对他道歉,“我们……”他回头。
怔住,身后没有人,那人根本就不曾为他停留过。望着身后空荡荡的走廊,都暻秀心中一阵无力,他就这么走了……心好像处于冰窖,寒冷渗到他的五脏六腑,他还是错了……
“我们分手吧……”一句呢喃,漂在白花花空荡荡的走廊,不知该何去何从。
边伯贤贴着冰凉的墙壁,脸上一片冷峻,“好啊,分手吧……”你只当我没来过,我不食言,你放心,我仍护你一世安稳。
渐行渐远的两人,背对着对方,在各自的道路上坚持着自己的固执,一个认为他不爱,一个为了他爱。孽缘是否就是如此?
临近年关,边家都要去京城过年了,边爸和边妈妈处理完这边的事,给公司员工放了假,奉老爷子的命令去了京城。说到底,边伯贤还是不放心都暻秀,自己一个人在X市呆到了腊月二十八才走。走的也不放心,让李叔多给他们担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