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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言情】 爱哭小嫁娘 作者:古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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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陌生人,她已经嫁给一个陌生人了! 
从没见过面,连名字都不太记得的陌生男人,她已经成为他的妻子了, 
现在后悔大概来不及了吧?呜呜呜,她真的不想嫁人呀! 
不是不想嫁给他,而是不想嫁给任何人, 
她只想留在家里,让爹娘、让大哥养一辈子,可是……可是…… 
她不能不嫁,为了娘,她也不能反悔。 
可是,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陌生的丈夫,陌生的公公、婆婆,陌生的小叔、小姑, 
对于她的胆小爱哭,他们会如何看待?要是他们很生气又讨厌,她该怎么办? 
愈想愈担忧、愈想愈惶恐,于是她的泪水也愈掉愈凶,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就在这时…… 
她的红罗巾被掀开了,有人在她前头蹲下,轻轻扶起她的脸儿, 
然后就在她的视线触及眼前人的那一瞬间,她忘了害怕,还情不自禁的笑开了, 
她干嘛笑?他……是她的夫君吗?她有可能喜欢上他吗……


1楼2008-02-20 21:45回复
    「该死的老爹,你可知身为人父的我,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凄然悲怆,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老爹你不同情我一下也就罢了,竟敢嘲笑我,还笑得这么夸张!」

      「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比我……比我还可笑!」

      「这个青就免了吧!」

      「咳咳,别再啰唆了,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得去!」

      「可恶,就算娘跟他们方家早订有婚约,可也是他们方家先毁婚娶了别人,娘何苦再跟他们另订婚约?」

      「因为当年你外婆带你娘逃命之前,就跟方家约定好了,你娘一满十六岁,就会送她到方家完婚;倘若没有,即是她们已被杀害,方家自可另行结亲,但你娘直至十八岁才艺成出师,业已超过约定时间,认真说起来,该说是你娘先毁婚的……」

      「可是娘她……」

      「我知道,其实这反倒合了你娘自个儿的心意——她并不想嫁到方家去,不过她也不愿坏了你外婆的承诺,因此才会跟对方订下另一桩婚约,并许下同样的承诺——女儿一满十六岁就送过去成亲……」

      「嗯嗯,不是我在说啦,可娘这么做不也很自私吗?」

      「别这么说,你大姊、二姊、大妹、二妹都在满十六岁之前就有了意中人,你娘不也都没勉强她们……」

      「但……」

      「这回也是你小妹孝顺,了解你娘的为难,不想再看到你娘成天愁眉苦脸、哀声叹气,才会自愿嫁到方家去,并没有人逼她,甚至没有人问过她……」

      「雪菱不反对的话,我也可以自愿嫁过去呀!」

      「……」

      「怎么?我不行吗?」

      「当然行,先把你下面那些碍事的玩意儿切掉就行!」

      「那怎么成,我老婆会哭死的!」

      「不成就少在这边耍嘴皮子!」

      「叫娘再生一个送过去做童养媳好了,那我就不会舍不得了。」

      「闭嘴!」


    3楼2008-02-20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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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8 01:5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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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如何,只想再问老爹一句,若是方家不能好好对待小妹呢?」

        「那有什么好担心的,她那一身武功虽说是你们七兄弟姊妹之中最差的一个,可一走出去,武林中又有谁及得上她?」

        「一个也没有。」

        「那就是啦,尤其是她那哭功,跟你娘一样,堪称宇内第一、天下无双,保证三两下就哭死千军万马!更何况方家虽是武将出身,能动刀剑也能耍枪棍,但其实并不懂武,她只要伸出一根手指头来,就算对方块头有她十倍大也顶不住,你还怕她保护不了自己?」

        「哈!哈!哈!老爹,你这笑话还真好笑!」

        「哪里好笑了?」

        「没错,小妹的确是有一身江湖上鲜有人能敌的武功,少林掌门都不一定打得过她,但她压根儿不敢使出来呀!」

        「呃,这个嘛……」

        「对吧、对吧,打从九岁那年,她不小心打断村子里那个最爱欺负她的鼻涕小鬼的手臂之后,她就再也不敢使出半点武功来了,好像她从没学过武似的,就算有人要强暴她,我看她也只会呜呜咽咽掉盐水,两脚发软、猛打哆嗦,搞不好连逃命都忘了,请问老爹你要她如何保护自己?用眼泪淹死对方?」

        「要真急了,她会使出武功来的。」

        「爹能保证?」

        「她会的。」

        「少说废话,爹敢保证?」

        「……」

        「哼哼哼!既然爹不敢保证,那就请爹别让小妹嫁到方家去!」

        「……好吧,我并不想提,是你逼我非提不可的。」

        「提什么?」

        「你娘做错了一件事,你没忘记吧?」

        「……」

        「很好,你没忘,虽然你娘打死不承认她做错了,但大家都心里有数,她是错了,要没出什么事是最好,但若真出了事,坠儿便得代替你娘去承担这个责任,因为过继给香家的是她,所以你娘原就希望嫁到方家去的是坠儿……」


      5楼2008-02-20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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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

          「别说,你要跟你娘说一样的话,我会马上跟你断绝关系,再也不认你是我的儿子了!」

          「……」

          「无论如何,你娘是做错了,她可以装作没事,我却不能,所以,我不能不同意让坠儿嫁到方家去,除非我能肯定不会出事,但我不能……」

          「那我现在就去杀了那个……」

          「胡来,如今那人的身分不同了,你想替悠然村惹来滔天大祸吗?」

          「……」

          「总之,既然坠儿自个儿都同意了,我就不能不让她嫁,这是为了你娘,你该懂。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

          可恶的娘,又不是没杀过人,为何当年就下不了手杀那个罪魁祸首呢?


        6楼2008-02-20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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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从出发开始,大哥就不断在她耳边碎碎念,骑马走在花轿旁念,休息用膳时坐在她身边念,过夜打尖时更是要念——譬如现在,念到她开始昏头,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劝她改变嫁到方家去的决定。

            「嫁给咱们村子里的人不好吗?」独孤笑愚苦口婆心的继续挥霍口水。

            「可是……」香坠儿为难的迟疑道。「村子里的人都太熟了,一想到要嫁给他们,人家觉得好别扭嘛!」

            「我就不信嫁个陌生人会比嫁熟人好!」独孤笑愚懊恼地咕哝。

            「大嫂嫁给大哥不好吗?」香坠儿眨着水汪汪的眸子反问。

            独孤笑愚窒了一下,「是你大嫂运气好!」他强辩。

            香坠儿笑了。「说不定我的运气也很好呀!」

            「才怪!上回我去通知方家可以成亲了,顺便私底下探听一下那家伙是个什么样的人,结果……」独孤笑愚不屑地哼了一声。「竟是个没用的家伙,成天游手好闲到处混,他弟弟还比他有出息呢!」

            「大哥没见过他吗?」

            「爹不许我见。」

            「为什么?」

            独孤笑愚耸耸肩。「爹说我见了他,肯定会先一掌劈死他再说,这么一来,你就不用嫁给他了!」

            香坠儿失笑。「大哥不会吧?」

            独孤笑愚没吭声,只是斜眼睨着她,这表示有八成会。

            香坠儿的笑容顿时僵成大理石雕刻半成品,用力吞了一下口水后,她才呐呐道:「呃,我想大哥还是不要见他比较好。」

            独孤笑愚深深注视她好半晌。

            「小妹,老实告诉大哥,你不会只是为了娘才答应嫁过去的吧?」

            「当然不是!」一刻也没犹豫,香坠儿的回答快得有点可疑。「人家早晚总是要嫁人的嘛,不如就嫁到方家去,省得将来大家还得替我操心要嫁给谁才好。」

            「那简单,要是你没中意上谁,大哥养你一辈子,你就不用嫁了!」

            「可是,大哥,人家……」双颊赧然,香坠儿害羞地低头扭绞着手绢儿。「人家也想要抱抱自己的孩子嘛!」

            独孤笑愚呆了一下,继而长长叹了口气。「好吧,那就依你了,不过大哥要你发誓,嫁到方家去,若是有任何人对你不好,或者日子过得不开心,你一定要立刻通知大哥,思?」

            「我发誓!」

            「好,那你睡吧!」

            独孤笑愚叹息着离去,房门静静阖上,又过了好半天,确定独孤笑愚已回到他的房里之后,香坠儿才敢容许自己脸上的笑容消失。

            呜呜呜,她也不想嫁啊,但为了娘,她不能不嫁呀!


          9楼2008-02-20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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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愈想愈担忧、愈想愈惶恐,于是她的泪水也愈掉愈凶,差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就在这时……

              喀啦!

              突然,一声门扇开启声吓得她猛一下噎住了喉咙,不但呼吸停止了,连心跳也忘了。

              喀啦!

              另一响门扇关阖声过后,轻快的脚步不疾不徐地来到床前,不一会儿,她的红罗巾被掀开了,但是她害怕得连偷看一眼都不敢,只敢深垂螓首,卯死命盯住自己颤抖的手,都揪成一团麻花卷了。

              于是,随着轻笑声,有人在她前头蹲下,修长的手悄悄伸到她的下巴,轻轻扶起她的脸儿,她的眸子不由自主的也跟着抬高了,随即,就在她的视线触及眼前人的那一瞬间,她就忘了她的害怕,情不自禁的笑开了。

              她干嘛笑?

              不,这不能怪她,要怪就怪蹲在她跟前的人,红衣红鞋红发巾,是她的新婚夫婿,而他那张脸,两只眼两弯弦月,双颊上还有一对又深又迷人的酒窝,是她有生以来见过最璀璨辉煌、光辉灿烂的笑脸,那样明朗、那样坦率,乍见之下,竟然好像真的在闪闪发光。

              最可怕的是,它还有传染性,使她不由自主的忘了紧张,忘了恐惧,莫名其妙的跟着拉开嘴露出白牙齿,不明所以的学他一样把两只眸子笑成两弯弦月,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笑什么?

              「嗨,我叫方瑛,你呢?」温暖轻快的嗓音。

              「坠……坠儿,我……我叫香坠儿。」她到底在笑什么?

              「啧啧啧,瞧瞧你,可真娇小,果然是个小巧可爱的香坠儿呢!」有点轻佻的语气,却不会令人感到不快,只会让人脸红。「凤冠很重,对吧?快拿下来吧,然后,我要送你一样礼物。」

              香坠儿驯服的听从他的话,摘下凤冠放到梳妆枱上去:心里却还在疑惑,前一刻她明明还害怕得要死,但这一刻,她究竟在笑什么?

              然而,一回过身来,她又忍不住拉嘴笑得更绚烂。「好可爱喔!」

              一只毛茸茸的,金黄色的小狗就窝在方瑛手上对着她吐舌头。

              「喜欢?喏,送给你啦!」

              「给我的?」香坠儿惊喜的接过来。「谢谢、谢谢,它好可爱喔!」

              「那当然,我精挑细选,好不容易才挑上它偷来的!」方瑛说得得意洋洋。

              偷?

              香坠儿呆了呆。「这是你偷来的?」

              「我娘养的狗儿生了三只小狗,可她一只都舍不得给,我只好用偷的啦!就在刚刚,当大家都在前头热闹时,我就悄悄溜到我娘房里偷了它来,只要给了你,娘就不好意思要回去啦!」方瑛满不在乎地坐下来斟酒,又拿筷子吃糕点。「是我成亲,谁也想不到我会趁这机会去偷狗!」

              「可是……」香坠儿忐忑地咽了一下唾沫。「婆婆不会生气吗?」

              「不会、不会!」方瑛挥挥筷子。「是她自个儿说的,偷得到就给,偷不着就没,现在我偷到了,那就是我的啦!」

              考验偷功?

              香坠儿忍不住噗哧笑出来。「婆婆一定很拿你没辙。」

              方瑛点点头。「虽然是后娘,但她对我真的很好,有时候我还觉得她疼我比疼弟弟更多呢!」说着,他用筷子指指另一张椅子。「坐下、坐下,你一定饿了吧?来,一起吃吧!」


            12楼2008-02-20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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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天没得吃、没得喝,她还真有点饿了呢!

                因为他的笑容,还有怀里不断蠕动撒娇的小狗儿也分了她的神,香坠儿早巳忘了紧张,也忘了要害怕,一听他说,立刻坐下来拿筷子想要喂小狗仔吃东西,旋即顿住。

                「它多大啦?」

                「快四个月了,可以吃东西了,但千万别给它吃太多,」一看就知道她想干什么,就跟他后娘一样,自己不吃,老爱先喂狗吃。「不然它拉肚子,我可不负责清理,告诉你,它可贪吃了!」

                「快四个月了?」香坠儿惊讶的端详怀里的小狗。「可是它好小喔,我以为刚出生不久呢!」

                「它再大也大不了多少,所以我娘才会养这种小狗。」

                「那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公的,麻烦比较少,」方瑛挤眉弄眼地说。「要有麻烦也是别人的,不关咱们的事!」

                香坠儿的脸又红了,脑袋掉下去,装作喂小狗狗吃东西。

                「讨厌,说什么麻烦嘛!」

                方瑛莞尔,仰首饮尽杯中酒,再转眸悄悄打量他的新婚妻子。

                说老实话,她的模样可真教人意外,原以为庄稼人的姑娘即便不庸俗,也该很平凡,没想到她眉儿端秀眼羞怯、鼻挺嘴更小,精致的五官镶嵌在葱白水净的瓜子脸上,再加上纤细娇小的袅娜身材,还有几分稚嫩、几分青涩,就像一支精致纤巧的扇坠儿,虽没有耀眼醒目的美,却透着另一种含蓄的、蒙胧的美,细腻婉约、灵秀雅致,得细细的品尝,可以一再回味,十分耐看。

                嗯嗯,他喜欢,很喜欢!

                笑咪咪的,他又斟满两杯酒。「喝过酒吗?」

                香坠儿飞快的瞟他一眼。「过年过节时才喝。」

                「那么……」轻轻挪过去一杯,方瑛滑稽的挤着眼,那弯月型的笑眸透着几分暧昧。「一杯应该醉不倒你吧?」

                香坠儿顿时又挂上一脸红,她知道,方瑛要她喝的是交杯酒,默默的,她端来酒杯半口半口地慢慢喝完,抬头看,方瑛的酒杯中早已涓滴不剩,正望着她直笑,那笑容又像在发出万丈光芒,使她不由自主的又跟着笑开来。

                「吃吧,」他说。「别光顾着喂小狗,也记得填填你自个儿的肚子。」

                话落,他就自顾自吃喝起来,连多看她一眼也没有,但也亏得他如此,香坠儿才敢放胆的夹饺子吃、舀莲子汤喝,不然有个陌生人瞪着她看,她吃得下才怪,大概吞下一颗饭粒就够她饱上三天了。

                也或许他就是故意的,因为知道她会害羞,所以故意不看她、不管她,看似不体贴,其实这才是体贴。

                想到这,她不觉飞过眸子去偷觑他,换她打量他了。

                粗犷的浓眉,帅气的鼻,那张嘴却挺秀气,还有两弯顽皮的笑眼和一双迷人的酒窝,近乎圆溜的脸娃娃似的可爱,凭良心说,他的五官分开来都很好看,可一旦配在同一张脸上,就有点搭不起来的感觉,又粗扩又秀气、又帅气又可爱,全都混在一起了,好像茶杯配错了水缸盖和菜盘子,还搞错了用途,竟然拿去装酱油了。

                不过如果再多看两眼,却又会发现他这奇特的五官搭配反而有一种极为特殊的魅力,看得久了会拉不开眼,会忘形的盯着他目不转睛。

                大概是想看清楚,他的五官综合起来究竟是粗犷还是秀气、是可爱还是帅气?

                此外,他的笑容更特别,既非大哥那种佣懒的、别有用心的笑,也非四哥那种狡诈的、不怀好意的嬉皮笑脸,而是那种坦率又爽朗,不带一丝虚假的笑,总是灿烂辉煌得使人忍不住跟着他笑起来。

                「夫君。」

                「嗯?」

                「听说你有三个妹妹?」

                「一个姊姊,三个妹妹和一个弟弟。」

                「他们……」香坠儿怯怯地瞅着他。「年岁都比我大?」

                方瑛哈哈大笑。「的确,我姊姊早嫁人了,大妹二十二,订亲三年却老拖着不肯成亲,弟弟二十一,二妹十九,三妹跟你同年,十六,不过大你两个月,可他们还是得叫你大嫂,天知道他们有多不甘心!」


              13楼2008-02-20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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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甘心?

                  这词儿好像有点危险耶!

                  香坠儿又不安起来了。「他们……很生气?」

                  方瑛横瞥她一下。「别胡想,不管我和谁成亲,只要你不会耍刀弄剑,他们就不会甘心,跟你无关。」

                  她会的可不只耍刀弄剑呀!

                  香坠儿两眼心虚的飞开。「你们都会武功吗?」

                  「谁说上战场打仗一定要会武功?要真是,打仗的人可少了。」吃下一粒白胖的饺子,方瑛含糊的继续说:「不过爹既然是武将,虽说不会武功,但耍弄起武器来可一点也不含糊,耳濡目染之下,那几个丫头使刀棍倒比用针线灵活,要她们上战场也不会害怕。偷偷告诉你,我过世的亲娘和现在的后娘都跟爹上过战场喔!」

                  「真的?」不会武功的女人也能上战场?

                  「真的、真的,因为她们也都有个身为武将的父亲,所以啦,我姊夫是禁军营卫指挥使的三子,现已升至副千户;大妹的未婚夫是宣府都指挥同知的次子,也跟他爹打过好几次仗了,换句话说,咱们方家的小姐们找的对象都是能够上战场的将门之子,不然她们是看不上眼的。」

                  「但我……我不是。」香坠儿垂首嗫嚅道。

                  「你是,如假包换的将门之女,只不过经过四十年前那次劫难之后,香家心灰意冷,宁愿归隐山林,这我了解。」方瑛柔声安抚她。「更何况,方家什么都不缺,独独缺个正常的女人,就算不会耍刀弄剑,更不能上战场,但听说你女红中馈样样在行,在我看来,这就比那些丫头们能干,往后我想吃点好料的,就靠你啦,老婆!」

                  听他说得好夸张,香坠儿不禁又笑了。「方家没有厨娘吗?」

                  方瑛深深叹了口气,「还说呢,咱们方家上至主母大人,下至厨娘张嫂,会的就是把肉和青菜混在一块儿煮熟,再洒两撮盐巴,糖醋酱油全都省了,吃是可以吃啦,但要谈上美味……」他摇摇头,太悲惨了,说不下去。

                  「那以后就由我来负责膳食好了!」虽然她不敢上战场,但要提起下厨做菜,保证没人不伸大拇指的。

                  「一顿餐十个人用,你应付得来吗?」

                  「我家一顿餐二、三十个人,不用大锅炒还不行呢!」

                  「厉害!」方瑛惊叹。「都可以负责军营里的伙食了!」

                  想到自己还有一点用处,香坠儿不由开心的笑眯了眼。

                  「没问题,只要时间够,那也行!」

                  「那就麻烦你顺便教教你那三个小姑吧,」方瑛喃喃道。「起码要懂得如何切菜,不要一颗大白菜一刀砍成两半就算切好了,又不是刽子手斩人头;随便丢把盐巴也不试试味道就算调过味了,不是咸死人就是一点味道都没有,那回尝过她们做的菜之后,一听到她们又要下厨,我拔腿就逃,再也不敢领教了!」

                  「那……那么……」香坠儿笑得差点岔气。「恐怖?」

                  「还不止呢!」方瑛继续叹气。「再说说她们的女红吧,告诉你,她们绣的花连她们自个儿也看不懂自个儿到底绣了些什么,红红绿绿、黑黑白白全混在一起了,我看倒像茅坑里的玩意儿!」

                  「好……好惨!」香坠儿呛咳着猛掉眼泪。

                  「还有她们缝补的衣裳啊,那更是惨不忍睹,不缝不补还能多穿两天,一缝补起来,连穿都穿不上去了……」

                  人家的洞房花烛夜是忙着计算春宵一刻到底值多少,他们却聊起天来了。

                  不过,他们聊得很开心、很尽兴,聊得香坠儿忘了夫婿是个陌生人,也忘了害怕、忘了恐惧,不时失声而笑,就好像她在娘家时一样。

                  「不会吧?」

                  「哪里不会,那三个丫头真的偷了我弟弟三套衣服,就大摇大摆的混进军营里头去了!」

                  「那大家都被她们骗过去了?」

                  「开玩笑,才一眼我就认出来了,然后就立刻去通知爹来捉奸细,先打他个三十大板再说!」

                  「奸细?」

                  「不是士兵,却混进军营里来,不是奸细是什么?」

                  「夫……夫君,你……好毒喔……」

                  起更了,他们还在聊。

                  二更天,他们继续聊。

                  三更天,他们卯起来聊。

                  四更天……


                14楼2008-02-20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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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8 01:4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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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见……公婆?」什么东西?

                    「我娘说的,这是新妇的规炬。」

                    「唔……不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

                    「放心吧,爹娘不会生气的。」

                    「但……」

                    「不用去了。」

                    「夫君……」

                    「我好困,拜托别吵我了。」

                    其实方瑛的口气并不凶,也不重,甚至是含含糊糊的,好像在说梦话,再胆小的人听了也不会觉得可怕,但他的动作可就不太客气了,熊熊一下转过身去用背对着她,任何人看了都会猜想他是不是生气了。

                    可是香坠儿不会猜想,她先是被他的动作吓得惊噎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来,她就已经断定一定是她惹火了夫婿,于是……

                    呜呜呜呜呜呜……

                    再过片刻,方瑛慢条斯理的转回来,先睁开一只眼,再打开第二只眼,表情是啼笑皆非的。

                    果然是个爱哭鬼!

                    「好好好,别哭了,我陪你去。」说着,他坐起身,挺背伸了个大懒腰,再扭扭颈子活动一下,转头看,她竟然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揉着眼睛继续呜呜咽咽,泪水、鼻涕糊了满脸。「又怎么了?」

                    「呜呜呜,你……呜呜呜,你生气了……呜呜呜……」

                    他更是哭笑不得。「我没有。」

                    「呜呜呜……你有……呜呜呜……」

                    「没有。」

                    「呜呜呜,有……」

                    爱哭的小孩好像很顽固呢!

                    方瑛无措的搔搔脑袋,忽地两眼一亮,唇畔撩起一弯暧昧的笑,「嗯嗯,或许我是有点不高兴吧,不过……」骤然探手掳来她的小脑袋,俯首在她唇上重重啵了一下。「行了,这样我就不生气了!」

                    两手捂着自己的嘴,香坠儿满脸通红,又吃惊又羞赧得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别说哭了,她连呼吸都忘了。

                    方瑛若无其事的挪腿下床,回头眨了一下眼。

                    「好了,老婆,伺候夫婿更衣梳洗应该是你的责任吧?」

                    啊一声,香坠儿立刻回过神来,急忙从床角落用四脚爬出来,太慌张了,一个不小心差点用脑袋直接撞下床,方瑛及时一把揽住她的纤腰,扶她站好,顺便再偷一个吻,惹得她又涨红脸的捂住嘴。

                    「慢慢来、慢慢来,还没更衣梳洗之前,我哪里都不会去。」

                    于是,香坠儿开始手忙脚乱的伺候方瑛梳洗更衣,递衣服给他洗脸,拿毛巾给他穿,甚至要拿茶杯梳他的头发。

                    一察觉到她的紧张,方瑛马上又挂上那张有恶性传染力的笑脸,很神奇的,香坠儿几乎是立刻就放松下来了,然后很不好意思的用裤子换回毛巾,拿毛巾换回衣服,等他穿好裤子再把衣服给他,最后拿梳子准备替他梳头发。

                    待她伺候好夫婿,换她自己坐到梳妆枱前时,她才发现自己跟夫婿一样又是满脸笑。

                    她到底在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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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咦,你的媳妇儿呢?」

                    婚礼翌日,方家八口人一大早就等在大厅里,兴致勃勃地等着想看看新娘子到底是凤凰还是母猪,没想到等了半天,却只等到新郎那张早就看厌了的脸。

                    「来啦!」

                    「来了?胡说,在哪里?」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都只有新郎,没有新娘子呀!

                    方瑛咧嘴一笑,大拇指往后一比,这时,一双怯生生的眸子才从他的手臂旁边歪出来,其他部分仍然隐藏在他身后,舍不得露出来。


                  16楼2008-02-20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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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活该!」方瑛也在笑,幸灾乐祸的笑。

                      「我该去做饭了。」刚换好衣服,香坠儿就赶着要到厨房报到。

                      「不许!」方瑛一把搂住她,不让走人。「又不是领薪饷的厨娘,干嘛一待在家里时就抢厨房,别忘了你是我的老婆,你的第一责任在我!」

                      「可是……」

                      「少罗唆,我是你的夫婿,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方瑛强硬的命令道,随即放开她,转去开门朝外面大吼了几句,再关上门回到她身边。「行了,你也教了张嫂不少,今儿个就继续让她练习吧!」

                      「那……」扭着手绢儿,香坠儿眨巴着眼儿瞅他。「要我干嘛?」

                      见她粉颊微赧,透着几分娇憨,还有几分羞怯,那青涩的动人韵味实在诱人,方瑛看得心痒难耐,忍不住扶起她的下巴,深深印上她的唇。

                      成亲已三个月,香坠儿依然是个处子,如假包换的原装货,但这种免费的嫩豆腐方瑛倒是吃了不少,又搂又抱、又亲又吻;而香坠儿从吃惊骇然到娇羞以对,她也慢慢习惯了,不再像起初那样他一亲她,她就捂着嘴不知所措。

                      好半晌后,方瑛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然后牵着她到窗前坐下,并分别为两人倒了杯热茶。

                      「陪我赏赏雪、聊聊天啊!」

                      窗外仍在飘雪,那景致还挺有诗意的。

                      「聊什么?」

                      「什么都可以呀,譬如聊聊你嫁到方家来三个月了,习惯了没有?或者有没有谁欺负你啦?」

                      香坠儿不禁开心的笑了,方瑛天天都这么问她一回,关怀的心意尽在其中。

                      「没有人欺负我呀!大姊还跟我说,她原是看不过我太胆小又爱哭,但夫君说得对,身为女人,该会的我都会了,胆小又如何?爱哭又如何?只要公公、婆婆对我满意,夫君也不嫌弃我就行了。」

                      「谁跟你提大姊啦,她又不在这!」方瑛没好气的说。「爹娘也不用说了,谁都看得出来他们有多疼爱你,我说的是那三个丫头呢?」那几个鬼丫头有多欠扁,他最清楚了。

                      香坠儿又笑了,无限喜悦流露在她那甜蜜的笑靥中。

                      公公、婆婆是第二个她不怕的人,因为他们真的十分疼爱她,无论她因为胆小爱哭而显得多么失礼,他们总是和颜悦色的包容下来,从不苛责她,连重话都舍不得说半个字,疼爱亲生子女也不过如此而已了。

                      至于其他人……

                      「那回我做给公公和夫君、姊夫、小叔配酒的下酒菜,大妹说只要我教会她,她就心甘情愿的叫我大嫂。」

                      「聪明,只要会那几样下酒菜,她那未婚夫就会对她死心塌地啦!」

                      「至于二妹,她要我教她绣荷包,她想……」香坠儿顿了一下。「送人。」

                      「咦?」方瑛有点惊讶。「方虹有意中人了吗?」

                      「还有小妹,她……」

                      「她想怎样?」

                      「她要我把她教得跟我一样。」

                      「包括爱哭和胆小吗?」方瑛戏谑地挤着眼问。

                      「夫君!」香坠儿娇嗔地打他一下。

                      哈哈一笑,方瑛握住她的小笼包亲了一下。「那下人们呢?」

                      一说到这,香坠儿就不好意思的咧咧小嘴儿。「他们只拜托我一件事。」

                      「何事?」

                      「他们请我做菜时多做一点。」

                      「这又是为何?」

                      「这么一来,剩菜就多了,他们就可以打打牙祭了嘛!」

                      方瑛失声大笑。「真是,原来府里上上下下早就都给你收买了嘛,害我白担心了!」

                      也是,他早该知道不需要担心的,虽然胆小、虽然爱哭,但香坠儿着实是个温驯乖巧的小女人,还做得一手好菜,女红更是没话讲,孝顺公婆、友爱弟妹,对下人们更是温顺和气,再挑剔的人也会被她收服。

                      然而最教他动心的是,她的甜蜜娇憨、她的羞怯可人,是那样的惹人怜、招人爱,有时娇嗔的一眼,有时不依的撒个娇,或是泪眼汪汪地瞅着他,或是惊惧的躲到他身后寻求庇护,他就恨不得把她收藏起来,却又不晓得该收藏在哪里。


                    22楼2008-02-20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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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前一年,君兰舟心不甘、情不愿的被老婆拐去做义诊;重阳之约又因为老婆而放过了仇人,之后他们顺道去探望小妹,却发现小妹已随夫家搬到京城里去了;再一回,他决定老婆优先,因为老婆身怀有孕,他必须先带老婆回家去安产,尔后再去探望小妹。

                        今年,老婆又拐他去做义诊,他便决定要优先去京城探望小妹,于是把儿子交给大哥,正待出发,独孤笑愚闲来无聊多问了一句——

                        「你要先义诊,还是先带老婆回娘家?」

                        「不,先上京城探望小妹。」

                        「咦咦咦?你要去探望小妹?我也要去!」

                        小孩子就是爱跟路。

                        结果,两人行变三人行,君兰舟的儿子转手又丢给了大嫂,独孤笑愚便和他们一起出发了。

                        谁知三人赶到京城,却又发现小妹溜到云南去找老公了,只好先带诸葛蒙蒙回娘家,好说歹说才让诸葛蒙蒙同意待在娘家等候他们,然后,兄弟俩再一块儿上云南去找小妹。

                        没想到……

                        「不见了?她怎会不见了?」独孤笑愚气急败坏的大叫。

                        「也不知怎地,我们正在说话,她就突然不见了!」方瑞心虚的呐呐道。

                        独孤笑愚眯了一下眼。「当时你们在说什么?」

                        方瑞犹豫一下,才吞吞吐吐的说了,因为那是军情,不应该随便说出去的。

                        还没听完,独孤笑愚就脸色阴郁地向君兰舟使了一下眼神,两人同时一晃身,不见了。

                        话说一半,突然失去听众,方瑞愕然傻住。

                        呃……大嫂好像就是这样消失不见的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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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一听到哭声,独孤笑愚立刻脱口道:「记住,一刻钟!」然后与君兰舟相互点住对方的耳穴。

                        哭阎罗的哭声最可怕的是,超过一刻钟时间,不要说聋子,连死人也听得见。

                        两人又奔驰片刻,穿过一片林子后,眼前豁然开朗,然而这片开朗实在不怎么开朗,反倒是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厉。

                        数百上千个凶悍的土蛮子正在那里挥刀没命的互相砍杀,宛如有什么千百代流传下来的深仇大恨似的,手断了,继续砍;脚断了,继续砍;人死了,还是继续砍,好像不把对方砍成肉酱就无法罢休,现场一片尸山血海,惨不忍睹。

                        更夸张的是,连大象都在相互撞击,头破脑塌,血流成河,骨头都白惨惨的跑出来了还在撞个不停。

                        「小妹在那里!」 

                        独孤笑愚指着杀戮人群中央,但他自己都没听见,君兰舟更不可能听见,这才想起他们都点住了耳穴,于是推推君兰舟,再说一次。

                        「小妹在那里!」听不见,应该看得懂嘴型吧?

                        君兰舟看懂了,两人当即一起飞身越过杀戮人群,一眼见到垂首呜呜咽咽,绝望地悲鸣不已的香坠儿,怀里竟抱着个血淋淋的身躯,两人不约而同心头一沉。

                        来迟了吗?

                        甫落下身子,君兰舟立刻伸指按向香坠儿怀中血人的腕脉,先是皱眉,忽又双眼一亮。

                        「心脉尚未断绝,还有救!」

                        一直盯着他看的独孤笑愚马上就看懂了君兰舟说什么,心中一喜,马上扶起香坠儿的脸儿,毫不客气的甩了两巴掌。

                        「别哭了,坠儿,妹夫还有救,坠儿,你听见了没有,坠儿?」

                        巴掌一打下去,哭声就止住了,但香坠儿仍是一脸茫然,彷佛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独孤笑愚明白她是哀伤过度,一时难以回过神来,于是先和君兰舟相互点开对方的耳穴,再轻轻拍拍香坠儿的脸颊,并柔声呼唤她。

                        「坠儿,妹夫还有救,听见了没有?坠儿,妹夫还有救啊!」

                        又说又拍了片晌后,香坠儿才慢慢出现反应,她徐徐蹙起了眉头,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还……有救?」

                        「对,妹夫还有救!」独孤笑愚更用力的重复自己说的话。

                        香坠儿困惑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但……他的呼吸……」

                        「你二哥说有救就有救,你不相信你二哥吗?」说着,独孤笑愚向君兰舟点点头示意。

                        君兰舟立刻扶正躺在香坠儿怀中的方瑛,再将早已准备好的十三支金针飞快的刺入方瑛胸前,根根没入,半点不露,旋即狠狠地在方瑛心口处重击一掌。

                        没有动静。

                        再一掌。

                        还是没有动静。

                        第三掌。

                        终于,奇迹似的,方瑛竟然应掌喘了一大口气,又咳了两声,随后,胸膛也开始急促的起伏,虽然轻微,但确实是有动静了。

                        就在这一瞬间,香坠儿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现实,狂喜的失声大哭。


                      33楼2008-02-20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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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兰舟长长吁出一口气。「那就好。」

                          担心的就是她嫁错了人,日子过得不幸福,如今,这种问题已不再需要操心,唯一的麻烦是……

                          他爹赶得及来救人吗?

                          ☆☆☆ www.4yt.net ☆☆☆ 4yt独家OCR ☆☆☆ www.4yt.net ☆☆☆

                          赶到了!

                          毒阎罗及时赶到了,而且是在第十二天时就赶到了,带来所有最珍贵罕见的药材,连一口气都来不及喘两下,父子俩就开始动手为方瑛诊治。

                          不只毒阎罗,连笑阎罗和哭阎罗也一道来了,反倒不见独孤笑愚。

                          「他赶路赶得快断气了,还在后面喘息呢,大概要晚个两,三天才会到。」笑阎罗解释,再扶起小女儿的脸,仔细端详。「你呢?坠儿,你可还好?」

                          唇瓣抖了一下,香坠儿又开始发大水了。「只要夫君没事,我什么都好!」

                          看到久未见面的爹娘,她应该向爹娘撒娇,应该向爹娘哭诉,说她有多么想念他们、有多么牵挂他们,但没有,她连一句爹娘都没叫,心里头惦念的始终是生死未卜的夫婿。

                          意识到这点,笑阎罗马上了解了。「你那么深爱他,嗯?」

                          「我爱他!」连红红脸都没有,香坠儿啜泣着,呢喃着吐露出心底深处的老实话。「我好爱好爱他!」

                          原是懵懵懂懂的只觉得自己好寂寞、好寂寞,没想太多,也没思考太深,直到这生离死别的关头上,她才幡然醒悟,不知何时,不知哪一刻,自己的心已完完全全牵系在夫婿身上了。

                          笑阎罗颔首。「你放心,你二叔和二哥会救活他的。」

                          而一旁的哭阎罗自始至终只是默默的饮泣,泪水哗啦啦的流,却连一个字也不敢吭,因为……

                          一切都错在她!

                          整整一日一夜,又是针线、又是热水、又是绷带,毒阎罗父子俩联手也几乎搞了个灰头土脸,这才勉强从鬼门关口硬将方瑛拉了回来。

                          内室门终于开了,毒阎罗父子俩满身疲惫,一脸倦乏的前后走出来,香坠儿第一个抢上前——她连眯一下眼都没,笑阎罗、哭阎罗随后迎上去,急切又担忧的抢着询问状况。

                          「怎样?怎样?没事了吧?」

                          「没事了。」

                          「幸好!幸好!」笑阎罗喃喃道,回头看,小女儿早已溜进内室里去了。「真没想到,原以为坠儿嫁到方家去,起码也得花上十年八年时间才能习惯新环境,却没料到不过一年多不到两年光景,她对方家的感情已是这么深刻,看来方家上下对她可不是普通的好呢!」

                          刚端来热茶给毒阎罗父子俩的哭阎罗不禁瑟缩了一下,羞愧的又背过身去掉眼泪,而一向怜爱妻子的笑阎罗竟也不予理会,迳自落坐,任由她在一旁啜泣。

                          「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他问的是毒阎罗父子俩。

                          「不用,我们吃两颗药就行了。」毒阎罗说,一面与儿子各自吞下药丸。

                          「好,那么坐下,我得跟你们谈谈。」一待毒阎罗父子俩坐下,笑阎罗马上开始说出他的决定。「方家失去的,我已弥补不了,只能加倍补偿他们的未来,虽然咱们的规炬是一生只能有一个传人,但这并不表示不能教其他人武功,而是全部武功只能传给一个传人,其他的只能传授部分……」

                          「他的内功我负责,」不等笑阎罗说完,毒阎罗就做出了回答。「一年之内,让他拥有六十年功力,我保证!」

                          「好,谢谢你!」笑阎罗笑笑,再瞥向哭阎罗。「至于你大嫂,她必须教他一身武功的一半,因为一切都是她的错。还有我,我也会教他一身武功的三分之一,因为你大嫂是我的妻子,她的错我也有责任。至于其他人,我不勉强……」

                          「这不是勉强,」毒阎罗静静地道。「我们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哥的责任也就是我们所有人的责任。」

                          笑阎罗欣慰的点点头,「好吧,那么……」再转注君兰舟。「休息两天后,你就先去接老婆,再回去照顾儿子,顺便传传话,这里有你爹就行了。」

                          「是,大伯。」君兰舟恭谨的应喏。

                          「义诊的事明年再说,现在是紧急状况,就告诉蒙蒙说是我说的。」

                          「我懂,大伯。」

                          最后,笑阎罗终于望向那副仍在颤抖的背影。「老婆,过来!」

                          哭阎罗震了震,迟疑半天后才慢吞吞的转过身来,又犹豫半晌后才一步拖一步的走到丈夫面前,仍是半声都不敢吭。


                        35楼2008-02-20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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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瑛轻哂,「我懂了,你以为我爹是沐晟害死的,所以追根究柢都要怪岳母和你?」他摇摇头。「不,不是那样的,其实我爹早就料到他出兵的话,沐晟可能会乘机灭他口,倘若要避免,爹还是避得了的,但他还是不顾一切的出兵了……」

                            「为什么?」既然公公都很清楚,为何还要自己踩进陷阱里头去?

                            「为了我。」

                            「为了夫君?」

                            方瑛仰起脸,带着追思的表情,唇上泛着一丝笑。「因为爹要教导我,身为一个男人,要如何才能够俯仰无愧于天地,行思无愧于人心,身为一个武人,什么是我应尽的责任,什么又是我该做的抉择,他不在乎牺牲他的生命,只在意我是否能够明白他的教导。」

                            虽然听不太懂,但……

                            「公公好伟大!」香坠儿低喃,鼻头忍不住又酸起来了,她真的好想念公公。

                            「的确,身为男人,他很伟大:身为父亲,他更伟大!」方瑛崇仰的赞叹。

                            「还有,他是世上最好的公公!」香坠儿重重道。

                            「而且对娘来讲,他应该也是最好的丈夫。」方瑛戏谑地道。「还有吗?」

                            香坠儿没吭声,久久后才怯怯地仰起眸子。「但是,无论夫君怎么说,事实是,如果沐晟当年就死了……」

                            还提,这小女人有时候还真是顽固呢!

                            「就算真是如此,但在最后一刻里,我爹还要我转告岳母一句话……」方瑛搂住妻子的手臂紧了紧。「他不怪她。瞧,爹能体谅岳母放过沐晟的原因,或许岳母真的错了,但追悔已无可挽回的过去是最无意义的事,爹就是在告诉我这一点,所以我也能体谅岳母的错,更不想浪费时间做无意义的事,想想未来该做什么,这才是我想做的事。更何况……」

                            他轻啄一下她的唇。「好吧,我老实说,我实在舍不得责怪你,当年你也不过才六岁,根本还不懂事,责怪你太没道理了,所谓爱屋及乌,既然舍不得责怪你,我也不想去责怪岳母,反正无论如何,我爹都活不回来了,你们也不是有意的,那何不放开心胸,干脆忘了这件事,只要记得我爹是轰轰烈烈战死的就够了。」

                            竟然为了她,他就如此轻易便宽宥了她娘亲和她所铸下的大错,这世上还有谁比他对她更好、更温柔的?

                            「夫君,你……」香坠儿哽咽了。「你对我太好了!」

                            「舍不得对你不好,只好对你好罗!」方瑛滑稽的挤着眼。

                            「夫君!」香坠儿偎在他胸前抽泣着,好想告诉他她有多么爱他,但她说不出口,不过她相信他一定知道,因为他是那么的聪明,那么的体贴她呀!

                            「好了,老婆,别哭了,我会心疼的!」扶起她的脸儿,方瑛温柔地细细吻去她的泪水,问题是,她的泪水似乎怎么也止不住,他只好吻个不停,嘴都有点酸了她还在哭。

                            算了,他索性横起手臂用袖子抹过来抹过去,这可就快多了。

                            带泪的眸子从睫毛下偷觑他。「夫君,你真的一点都不难过了吗?」

                            方瑛笑了,放下手臂,用力搂了搂她,「失去慈父,哪能不难过,事实上,我是痛苦得要死,恨不得跟爹一起并肩战死在空泥。不过……」他的眼微微眯起来,在回忆。「记得爹最后一件教导我的事,他要我记住,人必须一直往前走,可以休息,也可以回头看,但绝下可被过去牵绊住,更不能停滞不动。所以……」

                            他再度抬高下巴,坚定的意念显露无遗。

                            「我痛苦、我悲伤,在我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那段日子里,我用全部的心灵去哀悼他,不时在你们看不见的时候埋头痛哭。但是当我可以下床之后,我知道我必须继续往前走,我可以回头想念爹,但绝不能被失去他的痛苦牵绊住,否则便是辜负了他的教导……」

                            眸子又垂落下来凝住她。「是的,现在我一点也不难过了,我深深怀念爹,但不会为此感到痛苦,不然爹会对我失望的,如果他还在的话,八成会叫我在祖先牌位前罚跪三天。」他笑道。「你也一样,爹最疼你了,他最爱看你笑,所以,不要再难过了,嗯?」

                            香坠儿马上抽抽鼻子,硬眨回泪水,挤出一抹笑。「我会努力的。」

                            再一次横手臂用袖子揩去残留在她颊上的泪水,方瑛俯唇亲她一下,「对嘛,这才是我的乖老婆嘛!」他笑笑,再转眼望向滇池,三两鹭鸟优雅地飞掠水面而过,惬意而悠然,就如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一样。

                            「不知道我能不能像它们那样飞掠水面?」他喃喃自语。

                            「当然可以,我就可以。不过还是四叔的轻功最好,你可以叫他教你。」香坠儿小声透露机密。

                            「哦,真的?」

                            「嗯,至于六叔,他那一手爪功可凶悍了,江湖上听说过他的人都怕死了!」

                            「还有呢?」


                          41楼2008-02-20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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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楼2008-02-20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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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8 01:4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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