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记得就别说些多余的话」
理央露出有些生气的表情盯过来。那是与平时平淡的态度截然不同的与女生相符的表情。
「以前做过关于薛定谔的猫的说明对吧」
「就是在打开箱子之前猫的生死都不能确定那个吧」
那是大概一个月前的事。为了处理发生在麻衣身上的青春期综合征,找理央商量的时候,听说了这个故事。
「嗯,记住这些已经很了不起了吧」
「多表扬我一下吧」
理央无视他继续说道。
「那时也说明过在量子力学的世界中,粒子的位置只在概率上存在,你还记得么?」
「现在想起来了。要确定位置,只能观测……是这样的吧?」
「没错。于是,观测成为了重点,所以要看见就必须得让光照射上去」
理央用从抽屉里取出来的手电筒的光照向了桌子上的棒球。
「这样就能知道粒子的位置了吧?」
「对,但是,因为粒子非常渺小,所以撞到同样大小的光子,就会改变速度和运动方向」
理央让被光照着的球滚了起来。球从桌子上落下跳了两下。碰到椅子的脚后停了下来。
「也就是说,想要调查粒子的位置的话速度就会变化,想要准确知道包含速度在内的动量的话,位置就会变成概率性的东西。既是无法同时知道两者」
「那可真是麻烦啊」
「可喜可贺,拉普拉斯的恶魔被量子力学击败,未来没有确定这一点被证明了。你放心了么?」
说实话不怎么放心。咲太并不怎么了解量子力学。不可能对那种搞不清楚的东西抱有自信。
「不过啊,量子力学是站在人类视角看问题的吧?」
「当然是的」
「那样的话……」
理央在话到嘴边的咲太之前开了口。
「我知道梓川你想说什么。拉普拉斯的恶魔本来就是超越人类的存在,所以说不定能够准确地同时测量位置和动量」
理央投来了确认的视线。
「是啊,正想说这个」
「恶魔优秀到什么地步,由梓川你自己决定不就好了」
理央似乎正是为此才说了这番话。
同时,她也在暗示咲太就是拉普拉斯的恶魔。
「不好意思,我才不是那么可疑的恶魔」
「你就好好小心别被解剖了吧」
「只要双叶不去向奇怪的研究机关告密就没问题的吧」
「那样的话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了吧」
理央撇向了放在桌上的智能机。
「如果非要说不是的话,就去找真正的拉普拉斯的恶魔吧」
「你觉得会在哪里?」
至少学校的课业里是没有教怎么去寻找恶魔的。
「应该只有恶魔和梓川一样,拥有循环着的『六月二十七日』的记忆吧?有那份记忆的话,就有会采取和上一次的『六月二十七日』不同行动的可能性,我是这么推测的」
「啊~,原来如此……」
正如理央所说。如果注意到了这个事态的话,做出一些对应或是行动的可能性比较高。或者也可能会对这个状况感到困惑。
话虽这么说,却没有任何目标。该从哪里开始找呢。
在问出口之前,早上班会开始前五分钟的铃声响了。都特意早来了那么多,还迟到就说不过去了。
扛起包站起身来。虽然想过要帮理央收拾一下,但她说
「不用,你先走吧」。
「那就,谢了啊」
正打算走出物理实验室的咲太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在门口站住了。
「啊,对了,双叶」
「什么?」
「如果还要重复一次『今天』的话,我就让你无法在早上撞见国见,如何?」
那样的话,她应该就不用一大早就摆着一副臭脸了。
「……」
理央经过一瞬间的思考后,
「多管闲事」
这样轻轻一笑说道。
「至少目前,我还是打算自己想办法解决的」
「自己实在没办法了的话记得跟我说啊」
「也好。卖了梓川不少人情,到时候得讨回来啊」
「我会连本带利奉还的」
咲太在露出自嘲笑容的理央的目送下,离开了物理实验室。
3
——去找真正的拉普拉斯的恶魔吧
虽然理央这么说了,但到底该从哪里着手才好呢。
完全不知道谁是恶魔,而且也不能保证那就是身边的人。一个不好,连住在地球对面的人的可能性都是有的。
「是那样的话,就完蛋了啊……」
对于一介高中生来说,自己手头并没有宽裕到能去地球的另一侧。而且连护照都没有。这可真是前途多难。不,这种情况该说前途一片黑暗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