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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新都城外铁柱观此时大门紧锁着。
门外整整齐齐站着一队身着玄色飞鱼服的年轻锦衣卫，仅为首的那位颜色不同，看上去年龄也略大一些——那是九紫英指挥使的师弟，指挥同知，沈炼。
隐约可听见观内有激烈打斗的声音，队伍中的每一位锦衣卫都聚精会神地盯着那朱漆大门，好似下一刻就会冲出个什么怪物一样。
也有人在窃窃私语。
“你说，这娘炮小子能顺利通过吗。”
一个相貌泛泛的锦衣卫侧头跟身旁的同僚嘀咕道。
“谁知道呢，他若是昨晚没似平常一般去他师兄房中鬼混，想是就有体力通过了吧。”
语毕两人窸窸窣窣地窃笑起来。
可刚笑了没两声，一道锐利非常的目光扫了过来，两人顿觉脊柱一凉，停了交谈。
他俩就是再看不惯现在观里正拼死拼活的白面小子，也是不敢得罪了这道目光的主人——去年才通过试炼的，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正七品总旗。
那位年轻总旗收回了让人胆寒的目光，紧锁的眉头是一刻都没有舒展过。
周身的凌冽气场让站在一旁的发小方兰生苦不堪言。
“哎，哎，你放松点啊，你还不相信他的实力么，木头。”
方兰生终于是忍不下去，安慰了一句。
年轻总旗没应声，依旧是皱着他那道好看的剑眉，紧盯着铁道观的大门。
又过了半个时辰。观内已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沈炼抬头望了望当空烈日，又观望了片刻，抬了抬手，示意开观门。
队伍第一排中间的两名锦衣卫领命上前打开了已紧闭了一个时辰的大门。
年久失修的朱漆大门一点点向两侧敞开，伴随着吱呀的难听声响。
一个身着暗珊瑚色便袍的提刀少年渐渐出现在了视野中。
如墨长发被简单地高高束起，只余两绺在两鬓，随着微风飘扬而起。
他白皙的脸上也溅了几滴血在上面，映衬着额间的朱砂印，倒让面如冠玉的美少年多了一份妖冶之气。
便袍许是由于打斗的缘故，袖子被向上挽了两段露出了少年光洁的小臂，前襟下摆汗渍血迹一团糟，只是锈红色的腰带还好好地束在纤细的腰身上。
但这一切似乎都不影响少年的好心情，光看他那双灵动的星目亮闪闪地盯着门外等候的众人就可知道。
沈炼向少年走了过去，满意地拍了拍少年宽阔的肩背。
接着面向众人，朗声道：
“预备锦衣卫百里屠苏，年15，胆识过人，功法扎实，为人刻苦。今与规定时限内顺利通过锦衣卫正式入门试炼，表现出色，升锦衣卫总旗，官从七品。望同级兄弟自此友爱共处，团结协力，不忘我锦衣卫精神。”
沈炼一番话刚落，议论声再次于队伍中响起。
“这不是刷新了他师兄十九岁的入门记录？师兄弟都这么恐怖，真像怪物。”
“可不是么，平时也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这下更要耀武扬威了！”
沈炼将这不入流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冷声喝道：
“谁要是再敢妄议同门，今日便留在这铁柱观吧。”
霎时再无一人敢发出声响。
这铁道观为试炼欲入门的锦衣卫而生，每个试炼者面临的考验都不同，在踏入之前，无人能知里面是豺狼虎豹，还是凶猛海盗，亦或是九曲迷宫。所以这样的惩罚，恐是无一人想受的。
“此后你们便又多了一位同门，切勿忘记我刚才说的话，记清楚了吗？”
清润的嗓音此时带着让人信服的威严，众锦衣卫齐声道：
“是！”
沈炼拿过早已准备好的玄色飞鱼服，和御赐绣春刀，递给了百里屠苏。
“小子，好好干。”
百里屠苏扬起一个如沐春风的笑，接过这盼了许久的衣裳和佩刀，细细摩挲。
沈炼看着这个也算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欣慰。
而此时还有一人也是这般带笑地看着那个红衣少年。
百里屠苏似是感受到那人的注视，向沈炼示了个意，几步并做一步地走下石阶。
原站成一队的锦衣卫像是早就知道来人要做什么一般自动撤开，留下了那位刚被破了纪录的年轻总旗。
午后的日光洒在那位总旗的脸上，眉目疏朗，神明俊爽，一身玄色飞鱼服，却还是挡不住正值好年纪的清新俊逸。
这正是百里屠苏的师兄，20岁的陵越。
百里屠苏兴冲冲地走到陵越面前，一脸喜色。
陵越瞧着他这模样，也是不自禁地唇角带笑。
“屠苏，做得好。”
平时对同门从来不苟言笑的陵越此时竟是难得的温柔。
“师兄，担心了吧。”
百里屠苏被自己师兄夸赞，心情更是愉悦。
“知你会通过，并不担心。”
陵越清了清嗓子，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赧色。
“铁柱观凶险异常，师兄当年进去我可是在外面焦心得不行，没想到轮到我这里，师兄倒是冷静至此。”
百里屠苏一边故意摆出一副受伤生气的姿态，一边偷看陵越的反应。
陵越摇头叹了叹气，这师弟的性子真是从未改变过，
“我只是不会说话。”
百里屠苏憋着笑，又凑近了点。
“那师兄你就告诉我，是不是很担心？”
陵越抚了抚额，好笑地看着脸上血迹都还没来得及擦去的少年。
下一刻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已经伸了出去，力道轻柔，仔仔细细地擦去了百里屠苏脸上的血迹。
被擦拭的那块皮肤有种隐隐灼烧之感，同时陵越略显无奈的声音传了过来。
“担心。”
百里屠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觉，他在那声音里，听出了宠溺的意味。
明明是自己调戏师兄在先，现下反倒是不好意思了。
“幸好，我还是成功了。”
百里屠苏稍稍低下了头，想掩饰下已然遮不住的笑意。
“现在，终于是能够真正跟师兄并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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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都城外铁柱观此时大门紧锁着。
门外整整齐齐站着一队身着玄色飞鱼服的年轻锦衣卫，仅为首的那位颜色不同，看上去年龄也略大一些——那是九紫英指挥使的师弟，指挥同知，沈炼。
隐约可听见观内有激烈打斗的声音，队伍中的每一位锦衣卫都聚精会神地盯着那朱漆大门，好似下一刻就会冲出个什么怪物一样。
也有人在窃窃私语。
“你说，这娘炮小子能顺利通过吗。”
一个相貌泛泛的锦衣卫侧头跟身旁的同僚嘀咕道。
“谁知道呢，他若是昨晚没似平常一般去他师兄房中鬼混，想是就有体力通过了吧。”
语毕两人窸窸窣窣地窃笑起来。
可刚笑了没两声，一道锐利非常的目光扫了过来，两人顿觉脊柱一凉，停了交谈。
他俩就是再看不惯现在观里正拼死拼活的白面小子，也是不敢得罪了这道目光的主人——去年才通过试炼的，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正七品总旗。
那位年轻总旗收回了让人胆寒的目光，紧锁的眉头是一刻都没有舒展过。
周身的凌冽气场让站在一旁的发小方兰生苦不堪言。
“哎，哎，你放松点啊，你还不相信他的实力么，木头。”
方兰生终于是忍不下去，安慰了一句。
年轻总旗没应声，依旧是皱着他那道好看的剑眉，紧盯着铁道观的大门。
又过了半个时辰。观内已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沈炼抬头望了望当空烈日，又观望了片刻，抬了抬手，示意开观门。
队伍第一排中间的两名锦衣卫领命上前打开了已紧闭了一个时辰的大门。
年久失修的朱漆大门一点点向两侧敞开，伴随着吱呀的难听声响。
一个身着暗珊瑚色便袍的提刀少年渐渐出现在了视野中。
如墨长发被简单地高高束起，只余两绺在两鬓，随着微风飘扬而起。
他白皙的脸上也溅了几滴血在上面，映衬着额间的朱砂印，倒让面如冠玉的美少年多了一份妖冶之气。
便袍许是由于打斗的缘故，袖子被向上挽了两段露出了少年光洁的小臂，前襟下摆汗渍血迹一团糟，只是锈红色的腰带还好好地束在纤细的腰身上。
但这一切似乎都不影响少年的好心情，光看他那双灵动的星目亮闪闪地盯着门外等候的众人就可知道。
沈炼向少年走了过去，满意地拍了拍少年宽阔的肩背。
接着面向众人，朗声道：
“预备锦衣卫百里屠苏，年15，胆识过人，功法扎实，为人刻苦。今与规定时限内顺利通过锦衣卫正式入门试炼，表现出色，升锦衣卫总旗，官从七品。望同级兄弟自此友爱共处，团结协力，不忘我锦衣卫精神。”
沈炼一番话刚落，议论声再次于队伍中响起。
“这不是刷新了他师兄十九岁的入门记录？师兄弟都这么恐怖，真像怪物。”
“可不是么，平时也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这下更要耀武扬威了！”
沈炼将这不入流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冷声喝道：
“谁要是再敢妄议同门，今日便留在这铁柱观吧。”
霎时再无一人敢发出声响。
这铁道观为试炼欲入门的锦衣卫而生，每个试炼者面临的考验都不同，在踏入之前，无人能知里面是豺狼虎豹，还是凶猛海盗，亦或是九曲迷宫。所以这样的惩罚，恐是无一人想受的。
“此后你们便又多了一位同门，切勿忘记我刚才说的话，记清楚了吗？”
清润的嗓音此时带着让人信服的威严，众锦衣卫齐声道：
“是！”
沈炼拿过早已准备好的玄色飞鱼服，和御赐绣春刀，递给了百里屠苏。
“小子，好好干。”
百里屠苏扬起一个如沐春风的笑，接过这盼了许久的衣裳和佩刀，细细摩挲。
沈炼看着这个也算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欣慰。
而此时还有一人也是这般带笑地看着那个红衣少年。
百里屠苏似是感受到那人的注视，向沈炼示了个意，几步并做一步地走下石阶。
原站成一队的锦衣卫像是早就知道来人要做什么一般自动撤开，留下了那位刚被破了纪录的年轻总旗。
午后的日光洒在那位总旗的脸上，眉目疏朗，神明俊爽，一身玄色飞鱼服，却还是挡不住正值好年纪的清新俊逸。
这正是百里屠苏的师兄，20岁的陵越。
百里屠苏兴冲冲地走到陵越面前，一脸喜色。
陵越瞧着他这模样，也是不自禁地唇角带笑。
“屠苏，做得好。”
平时对同门从来不苟言笑的陵越此时竟是难得的温柔。
“师兄，担心了吧。”
百里屠苏被自己师兄夸赞，心情更是愉悦。
“知你会通过，并不担心。”
陵越清了清嗓子，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赧色。
“铁柱观凶险异常，师兄当年进去我可是在外面焦心得不行，没想到轮到我这里，师兄倒是冷静至此。”
百里屠苏一边故意摆出一副受伤生气的姿态，一边偷看陵越的反应。
陵越摇头叹了叹气，这师弟的性子真是从未改变过，
“我只是不会说话。”
百里屠苏憋着笑，又凑近了点。
“那师兄你就告诉我，是不是很担心？”
陵越抚了抚额，好笑地看着脸上血迹都还没来得及擦去的少年。
下一刻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已经伸了出去，力道轻柔，仔仔细细地擦去了百里屠苏脸上的血迹。
被擦拭的那块皮肤有种隐隐灼烧之感，同时陵越略显无奈的声音传了过来。
“担心。”
百里屠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觉，他在那声音里，听出了宠溺的意味。
明明是自己调戏师兄在先，现下反倒是不好意思了。
“幸好，我还是成功了。”
百里屠苏稍稍低下了头，想掩饰下已然遮不住的笑意。
“现在，终于是能够真正跟师兄并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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