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
我第一次看到mary身边的momo也着实很惊讶,金发的少女高出mary一头多,mary甚至有些小鸟依人地靠在她身上,她也同我印象里娇羞小媳妇似的日本人不太一样,初春的季节刚过了惊蛰,也还算天朗气清,她穿着卡其色的灯笼裤上身是一件我极熟悉的格子衫,双手拇指掖进裤兜儿,贝雷帽里柔软的金发有一撮从额角弯到下巴颏,mary难得撒娇地笑说这是在飞机上遇到的同校生。Mary又和她耳语了几句,随后她有些拘束地对我鞠躬,又含笑而立。mary接着介绍的我基本就没听进去,只听见一句就读在大北窑附近的语言学校。
又来个麻烦,当初如果不是濑户幸助我是万万不会接受mary的,这个发音像粤语的意日混血简直磨光了我所有耐心。我又斟酌着要不要再问那个如月桃会不会说中文,想了半天是说你好还是早安还是说出了蹩脚的哦哈哟,我发誓这一句绝对让当时所有接机的人都记住了我因为我的蹩脚程度简直堪比把京剧台词用闽南话读得字正腔圆。
如月桃掩着嘴轻笑出声,走上来对还在放空的我说,穆雷,mary说你有日本血统。
姑且不说这是中文,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自己被叫了17年的名字而感到烦躁,是的我叫穆雷,同时也有日文名,叫Kido Tsubom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