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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转载】溯流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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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快亮了呢。”走了近大半夜的路,天穹终于褪去玄色,黛蓝也逐渐浅了下来,回头看看茂密的林子,没有人跟来。星魂没有追过来。
念此溯流莞尔,从前于她好像遥不可及的绚烂未来,现在伸手即可触碰,那惊心动魄的大美,那令人驰往的温暖,厌倦了阴阳家冷漠无情的她,如何能不动心?
若是动心了,就去看一看吧,为一持恒的梦,为心中的执念,即使付出生命,在所不惜。人总是有一死,但若死得其所,为自己觉得重要超过了生命的人或事,那么就值得。微微摇头,溯流心里有些无奈于自己简单的想法,但她觉得,此刻简单,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不会苟求怎样活着,一切归于心安。
平明已过,天空通透澈亮,温暖的阳光穿过薄云倾洒下来覆盖万物。微风和煦,穿林惹树婆娑不止,又因为是冬季,只偶听鸟儿肆鸣,整个世界璀然璨然,宁静祥和。正是她从书籍的字里行间中看到的模样。溯流闭目展颜,脸蛋蒙上淡淡的浅桃色,那上面是阳光亲吻后留下的余温。
她伸出双手,似乎在承接落下的碎芒。不经意间露出一截红色细绳,乖巧缠绕在皓腕上,下方短短束着环形白玉,交杂几缕血色纹路,中有一星为缀,整块玉玲珑剔透,色泽纯粹,玉周朦胧似有淡淡雾气笼罩。
其星则不知染了什么东西进去,有丝丝幽蓝色泽,状若燃焰。
在暖阳注目下,焰火仿佛在其间不时跃动,很是奇异。她看到却一惊,连忙把它敛起,疾步走到稀疏的树影下,这才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察看。
玉很漂亮,但溯流不认为它是吉物。在她的记忆中,这玉从她是傀儡起便一直隐佩于心口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异象,但直到她成活的某日迎着阳光,这才发现其鬼怪之处——蓝焰。背光沉寂,光下却仿佛活过来一般灵动。
如果就是这样的话会令人升起探究的欲望,不过事实比这些还要多一点,血色纹路。朦胧温润的白里不知从她醒来后何时起渐渐就生出血色,由外及里,一点点渗透进去,好似吸血邪物一般,看着令人心悸。
溯流未将此事告知任何人,且老早就想过将它丢了去,但好奇胜过担忧,在试着挂在手腕上几天后,玉坠里的血丝果然没有再深入或是增多,于是被她就这么留了下来,直到现在。而她亦适应了手上的坠重感,不时摸摸以确定还在,这几乎已成为她的习惯。
不过直到现在,她也没弄清坠子的秘密,只是冥冥有些感觉,这东西的存在是有理由的,一定有适合的时机或场所,只是这个时候与地点,她也无从清楚,是下一瞬还是一辈子。右手两指缓缓捏住玉坠,温润的触感入手,好像能感受到小簇蓝焰的微弱温度,但视线所及殷红,又分明浇下一盆冷水,透心寒凉。
冷暖所属,如此而觉;犹如水火,竟相依存。
“救命啊——救命啊——”恍然从沉思中惊醒,呼救的声音是炸雷直劈过来,溯流迅速放下衣袖收好玉坠,视线朝声源处追寻而去。
两个女孩子。溯流心下立刻开始做判断。由于树木遮挡看不见追击者,她只反转躲到一棵枯槁的大树后,目光锁定在绰绰的人影之上,单手握住了袖中短刃。
待到近了,她们身后的追击者也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溯流看清后不禁蹙紧了眉头。一个秦兵,还有——两个阴阳家的傀儡。


IP属地:河北19楼2014-06-29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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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晚了.所幸还是来了.[笑]


    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4-07-02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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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2 12:4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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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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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来了,一步,只要你不介意就好。这次的文,用我的话说,就是已经很好了。行文流畅,情节贯通,是篇不错的文。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4-07-03 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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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壹】对错
        自那日以后影牢却是再未消停过。由于牢中昏暗不见天日,只能在心中估摸着时辰算出昼夜,不时的惨叫一声不落地都灌入了溯流耳中。那些惨叫也当真是奇特,其他人无论如何费劲最多也只能听到模模糊糊的叫喊响动,偏是悚人的东西最透得进心。
        在这样的环境中也不知待了几天,溯流懒得去数,只知道自己的包裹渐渐瘪下去,牢廊上的脚步声逐渐多了起来,然后又日渐少了下去。
        来的人越来越厉害了。溯流心中清楚。还是没有找出来么,但是这件事又好像不是那么简单,恍惚间她想到了那个石洞里的白骨。那个白骨是如何动起来的,石洞深处究竟掩藏着什么,那人破碎的血洞中冒出的两点绿芒和白骨是一模一样,这两件事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可是,除了相同的一点以外,它们的压根儿就没什么联系。硬要扯上的话,她恰好目睹了这两件事,可是除此之外呢,假使他人在别处经历这些诡事她又如何知道。
        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出去,她暗暗想着,说不定真的要再入那个石洞一探究竟才好,或者至少要将自己的所见告诉他们,让帝国与阴阳家来办这些事,毕竟她也不希望这牢中的少年少女就这样接连惨死,不知何故。只是有一个问题,谁又会无聊到去相信她呢。
        “下一个,溯流。”直到淡漠的声音响起,念到她名字,她才反应过来,接着就听得一阵铁链的声音哗啦啦回荡在幽深静谧的影牢里,溯流没有迟疑,垂眸顺从地走了出去。她要去见云中君了,见过之后,是生是死呢。
        她不知。
        走路时她亦垂眸不语,任凭前面秦兵带路,身后傀儡监视,只是黑眸左右瞟着,影牢的人似乎剩下的不太多了。忽然间想起来什么,她小心翼翼地一抖左臂,温润的物什落入手中,不经意似的双手交合摩挲片刻,随后将玉坠放入腰间。
        无人察觉,还好。她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待曲曲折折拐了许多弯道,周围墨色越发浓郁,到后来溯流甚至几乎看不见路,只听了不知多少机械开合的声音。这样走了有近半个时辰,周围才有点点荧芒闪烁,环境也渐渐熟悉起来。
        已经进入了阴阳家。溯流心中算着共拐了五次弯,左右顺序距离也默记了几遍,而她一直并未发现以前走过的阴阳家长廊的偏处竟然有这么一个暗道与影牢相连,机巧真是精妙至极。
        既然进入阴阳家那也就不远了,不多时他们总算是到了一扇镂着繁复云雷纹式样的浅蓝大门之前,此时它半开,一轮柔和的白色光晕笼罩在门上,使人看不清里面情形。溯流环视一圈才发觉原来这里早已不止她一人,数十少年少女已聚集在此处。看清了这里的情况之后,她的视线逡巡回了门上。她认得那扇门,是云中君所居的阁门,其上以五行为辅,中有阴阳太极图案主镇。门旁有一墨发女子伫立,容貌生得窈窕恍若仙子,但面容却清冷得不带任何感情,她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此时,女子正在逐个打量着排成长队的人,时不时用纤指轻指,被点到的便由傀儡带走。溯流仔细回想了片刻,脑海中浮现出“千眉”二字。
        秦兵将人带到后便兀自离开,傀儡则幽幽飘到一边,溯流定了定神,缓步站到了队伍的尾端。
        千眉年岁约在二十左右,是阴阳家的厉害杀手,杀人的利器,据说她直属东皇。溯流偷偷朝她看去,她就是择人的首关么,被傀儡带走的人恐怕都难逃一死吧,可是,他们会知道自己的命运吗?溯流心下黯然,自己知道结果,却似乎连自己的命都无法改变。这样看来自己才是最该悲戚的那个。
        星魂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有些话,有些事情对与错的界限,现在在她脑中好像愈发模糊起来。


        IP属地:河北25楼2014-07-04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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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他们离开觉得心中堵得慌,改变不了就索性不看,溯流闭眸,压下忐忑的心情,她感觉得到身后还有人陆续抵达,由于没有傀儡上前拍她的肩膀,于是过了许久才睁开黑眸,没过多长时间便来到门前。
          千眉连正眼也不曾给过她,仿佛她也只是傀儡一般。
          而她之前确实是傀儡,不过现在却与傀儡大不一样。
          溯流对于这样的状况视而不见,在阴阳家,甚至在这天下,唯有实力能得人尊敬吧,很可惜她没有,那些生力或能在危机关头予她多些希望,但没人会想依赖那些靠不住的东西。
          前脚踏入光晕的刹那,她腰间的玉坠陡然不安分起来,微微颤动好像要活过来溜掉。溯流感受到玉坠的异动心中陡惊,神色一动又立刻收敛起来,不自觉摸上腰际想摁住它,但她的一举一动又如何能逃过杀手的眼睛。
          他们的眼睛亦是他们的利刃,薄削森冷的一面只对着敌人。
          “你的腰间,藏着什么?”千眉的目光几乎是在瞬间就锁定了溯流的腰部,清清冷冷的言语好似露水击上了空竹,空灵飘渺。
          溯流猛地对视上她的双眸,没有漏什么惧意,只是行动好像暴露出她的心怯,她一步步地往后退去,退入云中君的阁中。她想搏一搏。
          千眉亦步步紧趋,面若寒霜,手作诀势,衣袂随气劲而舞,凭空乍起金黄光芒闪烁片刻,之后缓缓向外延展,金芒随手诀变幻逐渐变得细长起来,终于形成了一条光鞭。由于不好在阁中动手,千眉也只是将它握在手中没有出击,她眼眸扫过内阁的两个模糊身影,秀眉蹙紧。
          打扰到内阁的二人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即使她能力在阴阳家算得佼佼,但除了碍于云中君在帝国的另一重身份外,于另一人而言,她还是不能算什么厉害角色。
          不过她的顾虑溯流自然是不知晓的,溯流只看巨大屏风要掩不住她的身形,不时便要被阁内云中君发现,心下一横总之难逃过一死,索性瞄准了机会摸出腰带内的一个尖锐物什猛地连退数步,一只手伸出屏风就势施巧劲横甩了过去。
          阴阳家长老级别以上的人物居所虽大,但素来是不兴安置傀儡的,只让其在门前或外面守着待命,当溯流看见阁内现下并无傀儡时心中更是一定,甩了东西就想向外跑,她知道千眉顾及云中君安危且恃着阴阳家重重关卡防御,于是下了此招。虽然她心中清楚希望何其渺茫,但她不是喜爱坐以待毙的人,况且这些年的傀儡做下来早已对傀儡无惧,阴阳家御敌的东西同样被她所晓,这样的会有几分把握。
          溯流的算盘打得不错,却忽略了一点。
          在千眉瞬间越过屏风去追那东西的时候,门口的纯白光晕陡然流转起来似一道坚硬无比的石墙,在溯流妄想脱出时却迎头撞了上去,就是“哐当”一响。
          溯流被冲击生生击退得反冲回去,顺带得不远处屏风向内缓倒。这一撞绝对是天旋地转,溯流坐在残破的屏风上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只觉脑中晕晕胃里翻腾,心下剩了一个念头:失败,死。
          但她如何也不甘心,先前怎么不知晓阴阳家内还有这种东西,她自认知晓阴阳家的防御,有些关卡恨不得就是她亲手安置的,但是对于这奇怪的光晕还是第一次看见。还有玉坠的异动,和那光晕究竟是什么关系?
          好在玉坠不知何时已经消停下来,溯流逐渐缓过劲来就听见身后不紧不慢的浑厚男声音含笑道:“看不出,一个丫头还有这样的胆子。”
          “那又如何,没有实力根本便是在找死。”诡魅的薄音逸散开来,霎时另阁内温度陡降几分,溯流浑身一颤,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镌刻于脑中,从未敢忘却。
          是星魂。


          IP属地:河北26楼2014-07-04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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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贰】暗涌
            “星魂大人休要动怒,好好安歇休养才是。”云中君声音提高了些,像是在好心劝阻,但分明又似想说与谁听。
            末了,溯流只听得星魂鼻中不经意地冷哼音,没有再动作,算是默认。
            溯流没心思去管他们俩的话中深意,她将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了面前的千眉身上,千眉瞥了她一眼,就好像在看死人一般。随即她将光鞭紧握于手中,抬首恭敬行了个礼:“星魂大人,云中君大人。”
            “嗯。小丫头实力差胆量却是不小,不过,你对自己的根骨这么没有信心?”云中君爽朗一笑,“既然到了这里,便也过来看看,好与不好也算是有个交代。”听到云中君如此开口,纵使千眉心中有千万不愿现下也只得放在一旁,不过在她心里,恐怕溯流早就是个死人了。
            “你不自己去,是想让我帮帮你?”见溯流听到云中君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千眉长眉陡然一凝,清冷面容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弥漫,形成一种无形的逼迫感,溯流心早已提到嗓子眼亦是千不愿万不愿,不说云中君看不看得上她的那点底子,就是星魂认出她来也决然没有放过之理。现下也确实没法拖延,溯流不自觉摸摸腕下才想起腕下玉坠已被她藏在腰间了。
            慢吞吞起身走上前,溯流闷头便喊着:“星……魂大人,云中君大人。”溯流不敢有什么其他动作,只是用眼角余光瞥着星魂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但后者仿佛未曾注意一般只是浅呷着茶,姿态一如数十日前在石洞内的优雅。
            等了一会儿觉得几案对着的云中君没有反应,他这才缓抬了靛眸,看着对面的人不语。“星魂大人对这个丫头一点兴趣也无?”云中君也未曾喊溯流做什么,倒是先笑着问了星魂。
            “将死之人,有何可让人感兴趣的。”星魂语气平淡,音线里贯穿的是冷冽淡漠无疑。
            “不过敢做出头鸟的,总有些奇怪的本事,”视线有意无意在星魂身上流连几次,云中君似乎因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而不留痕迹皱了皱眉,这才看向溯流,“小丫头,将手伸出来。”
            溯流闻言半跪于地,将左手伸到云中君面前,目光在不经意之间扫过星魂,却发现他给人的感觉与之前又有不一样。而此时云中君手上握着一方白色绢布,其上用墨笔密密麻麻不知画了些什么诡异的图案,只是看着令人后脊一阵阵发寒。云中君手持绢布伸入她青蓝袖内,在离手肘约三寸处停下,然后闭眸也不知要干些什么。
            这般等待太磨人性子,溯流先开始还不敢妄动,过一会儿后便已耐不住,便又将余光扫向右侧,她心中早已有了许多疑问,星魂就这样大方出现在阴阳家了,东皇自然是知晓的,但怎么看起来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怎么也算是和东皇对着干了,现在回来倒像是天经地义。
            不,不对。
            溯流突然发觉了什么正要进一步探查看看,星魂的双眸却宛如利刃一般直削过来,眼旁火纹更加鲜艳,仿佛浑身璀璨都聚集于此。
            她被惊出一身冷汗,连忙转回视线,心中的疑惑却更加浓郁,如悬在心头的一片阴云,挥之不去。陡然间她脑中灵光豁然,心思流转活络起来,是眼睛,尽管他极力掩藏了起来,但双眸深处那点点的倦意还是被她翻找到。受了伤就会嗜睡,这好像是星魂异于一般人的地方,那一个月里她体会得真真切切。
            而在她上次离开的前一日,星魂眼中分明是没有如今这样的倦怠的。
            那么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联想到之前云中君奇怪的言辞,这次溯流的眉头算是彻底纠结不开了。
            咳,深夜发文……


            IP属地:河北27楼2014-07-04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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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魂大人,”千眉见此时云中君还在测,虽然心中有疑惑平时未曾用这许久,还是轻轻踏步而前,问着,“星魂大人可见,这丫头掷过来的,究竟是何物?”
              星魂似是在脑中思忖什么,半晌只懒懒抬眸乜了千眉一眼,淡淡道,“旋镖。”
              闻言千眉纤眉蹙得更紧,她站于门口自然是有责任的,将这样的人放了进来,又差点生出些差池,即使小丫头投出的东西于自己看来不该是这类,但若是这位性子奇怪的护法这般言辞,她又怎么好反驳。更重要的是,她连东西的影子都没见到。
              溯流听到星魂这样说心里自然也是惊讶万分,刚准备开口为自己辩驳,恰是云中君将她的话生生打断咽了回去,“根骨不错,可以入选,丫头的名字?”
              怔然片刻便明白了现在状况,溯流索性换了言辞,道:“溯流。”现在表面平静但底下暗流涌动无疑,溯流见出了空档,便趁机在头脑中将事情好好理会清楚。星魂说了谎,自己投出去的是腰带上落下的扣,这摆明是想给东皇的人套个罪过,而云中君在帮星魂,没有让自己的话说出口,但他先前的态度却不一样,故意将星魂伤未痊愈这一事实漏了出去,再加上阴阳家这些人明着暗着的本事,事情估计也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理清这些事之后,溯流对云中君的警惕又多了几分,看来他明显也是知道点什么,先前想探星魂的口风反应,但直到现在却没能抓住什么把柄。
              “那么溯流即交给本座来处置,即使她选为童女,犯了阴阳家的规矩该怎样自当怎样,而东皇阁下的人也疏忽大意,实在是令人失望喔。”语气模糊诡异,尾音轻佻上扬,溯流揣着星魂的想法,看来他心情不错,自己要是还是回到星魂旁边应该……应该不会受多大罪。
              不过溯流倒是宁愿被星魂惩戒,也不愿意与东皇这类人接近。或许是受星魂影响了吧。溯流在心中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好解释。
              “星魂大人言之有理,不过大人切记她是被选之人,不可伤了她的性命,”云中君对这些事也无所谓,他想要达到的目的也基本算是达到,“千眉,你可还有什么意见?”
              “千眉不敢,”见这般场面她自然也识时务不再多说什么,她的长项是杀人而不是玩儿诡,“既然大人如此决定了,千眉还有事情未做完,自当告退。”手作诀势收了金芒光鞭,她一拱手便想离去。
              只是星魂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慢着,你莫非忘了本座之前的话?”不紧不慢又浅啜一口茶,星魂这才幽幽道,“犯了阴阳家规矩的人,似乎不仅仅只是溯流一人而已,嗯?”
              闻言千眉脚步一滞,心知不妙,但心思转尽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当下只得硬起头皮转回了身,清丽姣好的面容又覆了层霜雪,却越衬得她的神采气质,“千眉,请大人责罚。”话语中尽是决绝,但她也知言多必失之理,面前少年这般年纪能坐上护国法师之位绝不是运气碰来的。
              “这是你说的喔,”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一双靛眸中有光芒倏忽流转,仿佛在看一个猎物一般,“先将你的事办完,之后找本座领罚。”
              “谨遵大人之命。”冷冷瞥了溯流一眼,千眉这才悻悻离去。
              “既然如此,本座便不继续打扰云中君了,挑选完之后的戏码,看起来会比如今精彩许多。”星魂言罢起身,以手将藏蓝长袍拂得齐整,转身离去。溯流见状,根本不需星魂言语自然而然地跟了上去。
              “星魂大人,明日辰时。”
              星魂脚步停了一会儿,但未反头答他的话,只是随意看了看白色的光晕,便再次踏着紫长软靴,出了阁门。


              IP属地:河北28楼2014-07-04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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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叁】交换
                “与以前一样,若是敢随意出这个房间,你会悔不当初,”轻车熟路地拐过曲折的长廊,待到星魂所属殿侧边的一个房内之时,他只冷言一句,连诡笑亦省了去,“不要妄想挑战本座的极限。”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溯流心有惶恐,在这个房间内确实是诸事不必她发愁,但只一点,以自由与快乐为代价,多少个日夜里,她只能和自己说话,幽暗不见人亦不见天日,她到此刻都恍惚有错觉,星魂从来只当她是傀儡,可是她现在已成了活生生的人。
                “星魂大人,溯流冒昧,”反正星魂的手段她也不是没见到过没尝试过,即使忤逆又怎样,她心中已然构筑起了自己的准则信条,有些东西即使她从没说出口,却并不代表它们不存在。埋在心里许久,也该拿出来擦拭一番,让它们在阳光下绽放原属于自己的光彩,“溯流不想再一个人待在那里面,溯流现在……是人,不是傀儡。”
                目光逐着他的背影,看他身形停了下来,忐忑又深几分。“人,傀儡,溯流,你自以为已找准它们的界限了么?”星魂不屑的嘲讽毫不留情迸射而出,染得周围尽是寒凉,“这世上又有多少人是傀儡,而妄觉自己是人的……
                “不过……”话锋陡然一转,星魂转过身来,莫名一笑,“若是你想赌,又该用什么代价,去换这机会呢?”
                溯流抬眸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的命。”
                这次她再未迟疑,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即使这样说也无惧,她早已想得透彻,比世上绝大多数人都透彻,甚至她有那么一种错觉,她比星魂都要清楚这个界限,在那些漫长的黑夜之中,伸手即可触碰。
                “你的命,不如你的自由麻烦,嗯?”尾音勾上一分轻佻,星魂眼中盛了些许笑意。但若未看到笑容旁的莫测,此刻溯流恐已置危地。
                但她又怎不知星魂所虑,莞尔一笑,字字都似掷地有力,“星魂大人如果不能信任溯流,那就用能够相信的方法就好。”
                眼中决然,是没有惧味的。
                “记住你的选择,”面前少年也干脆利落似早就知道会得到什么答案,他眼中已映出了灼灼焰火,溯流只觉周身气流缓缓流动起来,隐隐有风啸之声,“你的生死再不由你。”
                “这是你索取自由的代价。”
                自由的代价,自由真的有如此沉重的代价,所换来的又是否是真的自由?
                这些无人能告诉溯流。十指交错成诀忽燃起烈烈蓝焰,劲气在星魂手中鼓动一样纯粹的幽蓝广袖浮动不定,连弹数次一次一变到后来竟仿佛舞出残影。
                指尖刀锋的舞蹈,华丽而危险。但这明显于星魂来说是有些吃力的,脸色从浅笑到肃然也不过几息时间。
                几息足够,当璀璨流光化作诡印没入溯流身体,溯流只闷哼了一声缓蜷下身微微颤抖起来。此时身体就像炸开了锅,她这才切身体会到狰狞的痛楚。面无血色双唇染上妖冶的暗红,长长的暗线顺着唇尾流淌下来。二者相衬越加诡异。
                滴答。
                滴答。滴答。
                温热血液洒上这这暗色石地,四散而开。从始至终溯流安静得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撕心裂肺的呼喊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她或许从来都没有指望谁会救她于水火,除了那日的意外。意识越发模糊,终究归入黑暗,掌中也明明白白出现了一小簇蓝焰印记。而从前的光影忽的就在星魂眼前相合交叠起来。心微一颤,星魂诡笑散尽,靛眸隐隐有复杂之色一闪即逝,兀自冷嗤了一声抛却莫名的念头,抬手招上傀儡将她送入大殿之内。
                沉寂片刻,少年终也只是留下离开的回影。
                依旧孤傲。


                IP属地:河北29楼2014-07-04 20:19
                收起回复
                  2025-11-22 12:3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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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14-07-07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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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伍】几错
                    不知不觉时冬日已然入尾,带着春天气息的阳光愈发温暖,山间绿草芽尖已露,绿浪一波接着一波,争先恐后涌过来,拍在礁石上激起一朵朵浪花,翻滚到他们脚下绽放开浓淡的各色绿意。
                    由于来时溯流在山间走了许久,回去自然也需些时间。
                    只是着那耀眼蓝袍的少年并没有什么其他决定,实在是稀奇的事儿。
                    不过溯流心里自动忽略了这个点,只是在思忖女子给自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当着星魂的面也不能将它拿出来,不然自己一定是看不成了的,心思流转片刻,看前面兀自走着与她差不多高的星魂,突然想起了什么,急急开口:“星魂大人,关于影牢鬼魅作祟之事……”
                    于溯流来说,人命关了天。
                    “关于此事,本座觉得……”听到这话星魂脚步停了下来,白皙面庞上攀了抹诡意,“你是否该与本座解释,为何在你离开影牢之后,鬼就不见了?”
                    “什,什么?”闻言溯流愣在那里。
                    “在你进入影牢之前,也并没有人真真正正见过那鬼。”星魂靛眸一眨不眨盯着溯流,微微侧头,看着她的反应似乎想察探出什么来。
                    “星魂大人,”从恍惚状态中缓过神半跪于地,溯流抬头,一字一句道,“溯流绝对没有做害人的事。
                    “绝未做。”
                    听着她这般言辞星魂倒是真真冷哼了一声,有没有害人,这对于她来说就是重点,实在是可笑至极。
                    “本座觉得一直很有趣的是,”星魂抬眸斜睨着她,半晌才幽幽开口,“你身体里存在的那股生力,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
                    “左三寸右上五寸,第七颗星辰……”那日与溯流有过一面之缘的名为罗浅夏的少年浅浅一笑,两指用力将壁上一处摁下,道路两侧大门便应声而开,却并未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就是这儿!”突然他脸上绽开一个笑容,看着门廊边的暗道,抬步便要向里走去。
                    便在刹那间一条闪烁着金色耀芒的光鞭“啪”地朝罗浅夏狠狠抽去,而罗浅夏反应亦不慢,剑未出鞘绕指一转削去了光鞭凌厉的攻势,减缓速度被缠绕住剑柄时寒芒闪烁,金属敲击声乍起,顷刻间舞出漫天剑影,硬生生直插入光鞭之中如陷泥沼再不动弹。
                    少年嘴角却挂起淡淡的笑容像是计谋得逞般,脚下微错两步抬眸正要进行下一攻势时却忽然愣在那里。
                    他的眼睛自看到女子冷如清霜的面容后便再也未离开过,忽然浑身一颤,声音中竟带了些颤抖嘶哑:“千眉……千眉,是你……”
                    女子正是千眉,此时她一身黑袍宛如无情的杀神,见到男子复杂的目光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依旧冷冷淡淡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像是罗浅夏的做作只是他自己的一厢之思,是故意予她看的。
                    “犯阴阳家忌者,死。”冷若冰霜的泠音一出再不迟疑,金色长鞭猛抖挣脱出来,伸缩变幻间成刺状没有迟滞直直刺向罗浅夏的胸膛。
                    他本来可以躲过去的,只是自那一刻起他心思似乎全然放在了女子身上,根本就没有想到其他。于是他眼睁睁看着金芒刺入他的胸膛,鲜血缓缓沿着嘴角淌下。
                    “千眉……千眉……”
                    女子握刺的手突然停顿没有再深入,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事有瞬间的不知所措。罗浅夏的双眸逐渐涣散起来,身体颓然倒下,只是他的视线从来就未曾离开过女子。
                    “千眉……”他苍白的面庞突然绽放出一个灿烂地笑容,如一个得到赞赏的孩子,四周幽幽的星光都化作碎芒揉进眼底,璀璨只聚在那双眼中,“我终于……终于是……找到你了……”
                    “终于,找到你了啊……”


                    IP属地:河北34楼2014-07-07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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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纯白光芒朦胧柔和,旋转不停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入口占据了整个长廊侧面,散发着危险的吸引力,这个空间也似被此光芒生生隔离开,随着沉稳男声一迭带着古朴晦涩的低吟开始,光线越发暗淡,到最后终凝成圆形球状,顺从地飞转回云中君手上。
                      “东皇阁下,‘极’境十已成八,只不过由于缺少了‘火’,只能幻出一个完全独立隔绝的天地,无法与这个时间点相连接,故而亦无法建立两者联系。”云中君淡然一礼,等着座上人回答。
                      而黑色罩袍人影缓答应声之后,再无动静。
                      “东皇阁下……”云中君再次启声,却欲言又止,他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那个不可侵犯高高在上的人影,眸底心思流转不定。
                      “将它留下,你可离开。”
                      略微踌躇片刻,云中君终是只道了一声“告退”便离开此处。
                      头顶金钩微向后移动了一下,自黑袍中端伸出一只手凌空虚握,金符纹带随着他的动作微拂,黑白色光球顺从地漂浮在那只手上,滴溜溜转个不停。
                      此时此刻,时空静谧。
                      刹那间风起云涌,着黑色手套的五指猛然爆发出危险的张力,黑白二色光球旋转速度加快,光芒愈发璀璨,至耀目令人不敢直视时,这虚空长廊广阔无边的星辰竟然隐隐有微颤之感,空气由于流动速度加快而产生的尖锐鸣音亦震慑人心,而东皇依旧岿然不动。
                      片刻之后,黑影似乎有那快到无法辨别清楚的一颤,呼吸声隐约能够被捕捉。
                      “东皇阁下……”终于按捺不住,一条青蓝石路拨开纷扰星辰幻象,女子清丽出尘款步而出,声音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急切,紫发盘髻薄纱遮眼,正是月神。
                      步至东皇身前下意识抬手似想搀扶,但刚做了伸出的动作就停在半空,转而成一礼,“东皇阁下……还当……”
                      “月神,”恢复平常之态,东皇浑厚却不润的男声无征兆突兀传出断了月神犹豫未启口的话语,仿佛音内含沙,“你来阴阳有多久了。”
                      收敛好了情绪,月神重归淡尘之姿:“蒙阁下关照,已二十载有余。”
                      “自你入阴阳的那一刻起,你可有过怨怼?”
                      “阁下之恩,属下无以为报,唯有在阁下需要之时助予一臂之力,方得心安,”或许在被东皇带入阴阳家甚至一手教大后,她已然这么去做,这是她唯一想做之事,“只是近数年……”
                      “你也不赞同了么。”黑袍遮住全部面庞于是无人能看清其人表情,只听那一声冷哼月神便再也没继续下去,静静待着东皇下文。
                      “你果然也不赞同了,便如星魂一般……不知不觉已经十年了……”
                      一时间寂然,这个时间与一出仿佛触了禁语,月神遽禁不言,良久东皇才继续道:“‘阴阳三合,何本何化’,这是我自他入阴阳来问他的第一个问题,”东皇话音回荡在此处,目光似有移动,慢慢转向身前空空的石地,“你的回答是‘无本皆本,无化更化’,但你可知他是如何说的。”
                      似乎垂眸思虑片刻,月神一喟像是偏带了几分无奈,道:“他所说无一不偏执狂悖,属下亦是无从知晓的。”
                      “终还是有你所不能预知不能回探之事之人,他是第一个,恐不是最后一个……哈哈哈哈……”并未回答月神什么,东皇言语越至后来音线竟越发上扬,最后时甚至带出了笑声,各色感觉掺杂使人无从探知其中三昧。
                      “危险,终究是不能被放任的,即使是神兵利刃,也要先确保不会伤到自己才能用之他途……”
                      “可惜,他不懂……”
                      霎时间寒意从空间裂缝中流出,染得此处一片死寂气息。
                      “东皇阁下……明断。”月神薄纱后的明眸,是实实在在微颤了一瞬。即使是错,再错又何,五十一百同为返走,只要退了就再无笑他人的资格。只是此刻看他就像在看一个全然陌生的路人。这分明就不是从前那个东皇了吧。
                      即使自己愿意陪你们错下去,你们一个个这般的偏执,又是为了什么。


                      IP属地:河北35楼2014-07-07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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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37楼2014-07-10 0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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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42楼2014-07-31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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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加油!!


                            43楼2014-08-14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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