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明明在清晨还有太阳初生的迹象,但天气总是那么瞬息万变,不可捉摸,就像人心叵测一样。浮云暂时遮住了太阳,天灰得使人发困。
有人就很困,比如,素里。但也有人不应景而容光焕发,比如,萨波。
素里终于在狂奔出会议室并发现自己向着桃花林方向不对改变方向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不适的感觉也在短时间内得到了缓解。素里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回到办公室。这里向南,北部携带来的空气会从建筑物的两边分流,同时也带走了夹带的花香。
素里把头埋在一盆凉水中,微凉的感觉顺着脑部的神经传递到了身体的每一处。由罗宾散发的花香比较淡,但还是让素里很不舒服。可是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随之而来是一股困倦之意。素里挂着满脸的水珠靠到椅子上,全身放松。轻轻闭上双眼,困倦一如决堤的洪水,再也不可阻挡,瞬间侵袭了他的神志。
时间在素里的半梦半醒间悄无声息的流逝,当素里再一次睁开眼时,几个小时过去了,龙居然还没回来。素里暗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之前龙和他说过有关会议的内容,只是关于前几天在无尘之岛推翻了政\府政权,确定革\命军政权在那里重新确立和整改问题,这并不需要什么长篇大论去敲定,应该可以在短时间内搞定,可这几个小时都过去了,怎么了么?
门被没有预兆地推开,龙走了进来。素里已经习惯了,他走路从来不带脚步声。
但素里心中并未释然,开了这么长时间的会,是否出了什么事情。事实很快就应正了他的想法,不过不是发生了什么坏事,而是好事。
和龙相处的时间不短,素里的工作不是很忙碌,险象环生的战场也不用他去,只是偶尔需要借用一下他的能力。从刚才龙回来到现在,虽未言一语,但直觉告诉素里龙好像在刚刚搞定了什么远胜于原本会议目的的大事。
“你是不是将无尘之岛的事都解决了。”素里直言,但语气近乎肯定。
“何止。罗宾小姐可是帮我们解决了在思想宣传领域的一切问题。”
妮可罗宾?……那女人还有居然这本事。
虽然素里因为花的缘故对罗宾略有不满,但如果她真的诚意帮助革\命军的话,那的确如龙所说,革\命军在思想领域的形势绝对会势如破竹。“看来她掌握了不少的有关信息,这就是你将她称为‘革\命之灯’的原因吗?”
“不是我,是我们。虽然不能让罗宾小姐加入我们有些可惜,不过如果能就这样帮助我们两年的话带来的效益也是不可估量的。”
“我想知道她是怎么解决的。她从历史中汲取的思想理论能怎样帮助我们。”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至少素里是这样想的。
龙却并没有像之前一样脱口而出。好像过了许久之后,龙也并没有正面回答,“素里,你以为人民与政权的关系是怎样的。”
素里面对这一句反问觉得自己一下答不上来。像是还没有从刚才的睡梦中完全清醒一样,素里单手撑头。他在想,是啊,什么关系,一直以来不断地斗争,不断地推翻和确立,那人民呢,在这一场场的斗争中他们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唔,大概是,我们的政权是为了人民吧。”不确定的答案,可是这谁能确定呢,妮可罗宾吗?
“罗宾小姐说,有人民的地方才有政权。”
龙和素里两人的对话似乎因这一句而陷入僵局。许久都没有人再开口,大概都是在思索吧。终于,还是龙打破了这一无人再言的局面。
“萨波挺喜欢罗宾的。”
“啊?!”
总之,萨波听完这个会议后只很兴奋的,罗宾表现实在太棒。他只能在一旁不断地点头表示赞同。
罗宾走在这座她昨晚已经熟悉的图书馆内,每一步都很沉重。沉重到似乎每迈一步,就要牵起整个世界的重量。
萨波跟在罗宾身边,他也知道罗宾此时的心情不可能轻松。刚才的会议,罗宾说得句句在理,那种新颖的观点足以让在场的人目瞪口呆,就算临场发挥竟也能将居然方案说得滴水不漏,萨波已经不止是默默惊叹了。路飞能有这样的伙伴,想必也会方便很多吧。但很明显地还有,罗宾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情绪,好像想起了亲身体验过一般。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除了路飞以外,这大概是罗宾对周围新环境接受最快的一次,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路飞的哥哥和父亲。虽然这些时间不足以让她对革\命军建立起绝对的信任,但毕竟也不用排斥和躲藏。
可罗宾依旧不希望自己的情绪流露。她说每一句话时,眼前全部是火光冲天的奥哈拉,交织的是一块块古老的石碑,她的指尖顺着奇形怪状的文字移动,解读这亘古不变的思想精髓。不可能再面无表情地表达出她智慧的结晶。
但,若是能借革\命军将这些思想传达给更多的人,奥哈拉的学者们在天之灵,也会很欣慰吧。
罗宾停下脚步。抬头。笑了。
萨波跟着罗宾停下脚步。他看到罗宾笑了。然后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