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32
时:夜(雪)
景:妙峰山顶若曦娘娘庙
人:张晓、殷正
殷正在梦里挣扎急醒,睁眼发现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擦擦眼角,泪痕依旧。殷正看到旁边熟睡的张晓,想起了梦里的蓝兰。
殷正出神的看着熟睡的张晓,忍不住伸手轻拂秀发,眼角渗出泪水。他慢慢俯身轻吻了张晓的面颊。睡梦中的张晓,脑海里再次闪现出清代画面。
〔张晓的梦境〕《步步1》中的画面节选快放。
奇怪的梦境让张晓浑身抽动了一下,她侧过脸,这一动让亲吻张晓的殷正回过神来,赶紧移开,走回自己的铺位坐下,默默注视着炉火后面张晓的身影。
火光映红了张晓的脸,张晓搁在脸颊边的手再次抽搐了一下,突然惊醒。张晓翻身,没想到正好看见殷正直直的看着自己。两人目光想触,殷正赶紧移开视线。
张晓:你怎么不睡?
殷正:不困。
张晓:我听说做过坏事的人,在庙里过夜,就会睡不着。
殷正:我不睡是怕半夜有狼。不然咱俩换换,我睡觉,你放哨?
张晓被殷正的话噎了回去,没有接话。张晓躺下,两人无话。
殷正:你怎么醒了?
张晓:做了一个梦。
殷正:美梦还是噩梦?
张晓:跟你无关。
殷正笑笑,不再理会她。摘下扳指,在火光中凝视,像是在想什么心事。张晓看看殷正。
张晓:你在想什么?
殷正抬眼看看张晓。
殷正:跟你无关。
张晓被殷正手里的扳指吸引。
张晓:你戴的那个扳指是老古董吗?
殷正:干嘛对扳指那么感兴趣?
张晓:随便问问⋯⋯
殷正:随便问问?我看不是吧。你还偷偷潜入我的办公室,动过它。
殷正这一说提醒了张晓,她想起之前的事。
〔闪回/第2集〕张晓来到殷正的办公桌前,发现殷正的扳指放在办公桌上。她好奇的跑上去拿起扳指仔细查看,发现扳指内侧刻了一行梵文小字。张晓赶紧拿出手机拍下扳指上的梵文。
张晓呆呆的看着殷正。
殷正:喂,你发什么呆?我在问你话呢。
张晓:我⋯⋯我好像之前见过这个扳指,好像⋯⋯
殷正:好像什么?
张晓:我也不知道⋯⋯想不起来了⋯⋯你怎么会有这个?这看上去像是老货。
殷正:董事长给的。他从书里看到关于这个扳指的传说,据说它曾经给少年雍正驱邪避祸。20年前我生了一场罕见的大病,董事长认为它也能让我康复,就把扳指给了我。果然没多久我就康复出院,从此一直戴着这个扳指,把它当成自己的护身符。
殷正说完,重新把扳指戴上。
张晓:也就是说,这个扳指原本是雍正皇帝的东西?
殷正:对。
殷正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张晓,感觉张晓的神情有些奇怪。
殷正:怎么了?
张晓呆呆的看着殷正。
〔闪回〕《步步惊心》里几个四爷的画面。
殷正:嘿,你怎么了?跟只呆鹅似的。
殷正的问话把张晓拉回现实,她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懵懂神情。
张晓:好奇怪,脑子里乱乎乎的⋯⋯
殷正:没什么奇怪的,我看你一天到晚都晕乎乎的。
张晓:其实,我刚才是想⋯⋯我是觉得⋯⋯董事长对你挺好的。
殷正:董事长?
张晓:对呀,他把皇帝的护身符给了你,这不是父爱是什么?
殷正:很多事,不是几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
张晓:没什么说不清的。其实就是简单的事情被你想复杂了。你多看看董事长的好,不要记恨,事情就会简单多了。
张晓对着篝火发呆。
殷正:你在想什么?
张晓:想我的一生⋯⋯
殷正:你连半生都没过完,哪儿来的一生?
张晓:25年来,我原本以为我只是没有妈,现在连爸都不是亲的了,而且还多了一个不知下落的姐姐⋯⋯
殷正听张晓提到“姐姐”二字,又想起失踪的蓝兰。
殷正:如果蓝兰知道你是她妹妹,她一定不会离开的。
张晓:不一定吧。我总觉得她很排斥我,或许亲情在她面前也是可有可无的。
殷正:不是可有可无,而是不愿面对。
张晓:为什么?
殷正:她遭遇了很多你无法想象的事。
张晓:什么事?
殷正:以后再说吧,今晚我不想提这些。
张晓:吊人胃口。
殷正:我是怕你失眠。快睡吧。
殷正有点寒意,走到炉火边烤火。
张晓:我已经失眠了。
殷正:那么我睡,你站岗。
殷正说着便躺下来。
张晓:喂!⋯⋯
殷正背对着张晓,没有回应。
张晓:现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就是姐姐了。跟我说说吧,其实我心里很想她⋯⋯
背对着张晓的殷正眼角流下一滴眼泪,他悄悄擦去,然后装作轻松的样子回复张晓。
殷正:其实刚才是逗你的,这25年蓝兰过得比你好。
张晓:你瞎说,刚才还⋯⋯
殷正(生气的打断):刚才是逗你的!你脑子真的那么笨吗?说什么你都信?
张晓愣愣的看着殷正,一脸委屈。随后两人无话,沉默。张晓生气的脱下殷正的衣服,走到他身边,把衣服扔给殷正。殷正一愣。
张晓回到自己的位置,呆呆看着眼前的炉火。
殷正觉察出刚才话重了,他转换话题弥补。
殷正(温和的):喂,你还记得你生父的样子吗?
张晓不语。
殷正:我爸去世的时候我只有五岁,如果不是后来看了照片,我根本记不起我爸的样子。
张晓:我也没见过我的生父,但是我很爱养父。他为了照顾我一辈子没有娶别的女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比谁都疼我,见不得我受一点委屈。养父这个词配不上他,他永远都是我爸。
殷正:有个爱自己的养父也不错。比我这样的强。
张晓: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冰块儿!
张晓躺下,转身闭上眼睛。
殷正悄悄转身看了一眼张晓,轻手轻脚的起身把羽绒服盖在了张晓的身上。张晓一动不动,没有拒绝,内心却很温暖。
张晓(依旧躺着不动):我知道,你不想谈她。她对你很重要,对吗?
殷正走回自己铺位坐下。
殷正:你想知道什么?
张晓: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
殷正:我不是不想说,是不敢说。
张晓好奇的转身看着殷正。
张晓:不敢?
殷正:因为她在我心里⋯⋯最深的地方。
片刻沉默。
张晓:我明白了。
殷正:你不会明白。
张晓默默注视着殷正。
殷正出神的望着篝火,脸上有一种少见的忧伤。他从口袋里掏出蓝兰的那只白玉兰耳环呆呆的凝视,泪水不自觉的滴落下来,滴落到他的手背上。殷正赶紧侧过脸去擦了一下眼泪,此后不再转身。
张晓看到殷正拭泪,心里像被人抓了一下似的。为了不让殷正尴尬,张晓也转身躺下,装作没看见似的。她的视线移到庙里的佛像上。
张晓(vo.):菩萨啊,你要保佑蓝兰,让她快点回来吧,回到那个男人身边,他真的很爱她,不能没有她⋯⋯
张晓(pov.)眼前的佛像渐渐模糊。黑场。
场:34
时:晨
景:妙峰山顶若曦娘娘庙
人:张晓、殷正
张晓朦朦胧胧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还裹着殷正的衣服。她坐起来,不见殷正。正要四顾寻找时身后传来殷正的声音。
殷正(os.):这个点早就过了上班时间了。
张晓扭头看到殷正头冒热气,神清气爽的站在自己身后,显然刚才跑步了。
殷正:还不赶紧起来!记你一次迟到。
张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
殷正从背包里拿出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
张晓想起殷正的羽绒服,把衣服递给殷正。
殷正看了一眼。
殷正:你不穿就帮我拿着。
殷正背上背包走出去。张晓一副小秘书样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