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过肩膀的手臂将身体引至柔软的靠垫,随即小心缓慢地抽离,一如对待何等珍贵易碎的宝物。多一分力,怕坏了,少一分力,舍不得。
来时便备在一旁的餐点被男人伸手端至眼前。
七分熟的主食腾升着热气,冰冷的月色下漫射出一片幽蓝,弥散出尚未除净的血腥味。被奶油覆盖造型的甜点点缀着新摘水嫩的红莓,色彩艳丽得一如摆放旁边的高脚杯中所盛美酒。澄澈至极,似溢满这一屋月色。
“饿了么?这是我为你亲手准备的。”
执起象牙白的餐具,举止礼仪近乎完美,不弄出一点声响。起先,勺取聊天甜点上的奶油。
“我喂你吃,如何?”
说着,将奶油送至嘴边。
“……我自己来——”
伸手试图挥开,却不慎使男人将奶油糊上了嘴角。尴尬地停止了动作。
“真是不小心呐!”再度将餐盘搁置在旁,“可不能浪费了啊。”
又是那宠溺的口吻,倾诉着致命的爱于。可当刺骨的冰寒透过相贴的唇瓣传至心底时方才暮然惊醒。
垂直的螺旋式阶梯,深似不见底,不知引人所至的深渊是否有所谓光明的出处。只是拎起层层碍事的裙摆,踩着难以适应的高跟鞋,莽莽撞撞地进行着莫名的逃离。
被从身后拽住手腕的不可抗力抵制在攀附枯藤的墙壁,转而扣住双肩。这力度分明宣誓着男人的霸道和独占欲。挣脱不得。扣住下颚的手指失去了共舞时的温度,似乎稍稍用力便能轻易捏碎这脆弱的骨头。
“怎么不告知一声就离开舞宴呢?My,lady。”
竟是错认了呢。实在可笑!丝毫不掩饰地就这样将笑意显露,毫不畏惧地迎接对方的视线。不得不承认,浅栗色的虹膜颜色实在美丽得过分。
“真是不好意思。若是我的舞伴连我的性别都不能分明清楚,我又何须继续共舞?”
意料之外,此刻竟不能从这双眸子中取读半分惊讶。是故作镇定的伪装还是……
“呐,能否摘下面具一睹真容呢?”
“我拒绝。”
顺势抛出自己想要的问题,这人还真是不能有一丝松懈。
“那么……”
根本不给人以反应缓冲,过分贴近的距离只是一低头的瞬间。制作精细的舞会假面此时能起到的间隔作用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只能惊讶地睁大双眼看着对方投入地紧闭着双眼,细密纤长的眼睫时不时颤若蝶翼,月光投下的剪影清晰可辨。直至突破齿贝温软物体逼迫着不知何处逃离的自己与之共舞,才发觉呼吸早已紊乱。像被抽去了全身的气力,身体意欲下滑脱离。不知何时抚上自己后脑的手臂拦住了全身的重量,手指轻挑,假面滑落。
“如想象中一般呢。下垂的眼角,真是可爱,还有反应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