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阿明回来了,但是我不会就此放过让让子】
让一个人躲在图书室里,手边摊开的一大堆资料、地图、书册,还有,艾尔敏的报告。
虽然艾尔敏没有同艾伦三笠一起回来,但是却托他们把截止那时的观察记录和报告带回来了。自然,其他的探查队员也做了记录,但是就数艾尔敏最能写,也写的最好,废寝忘食不停笔的写了几天,装了沉甸甸好几箱。最后他把所有人的报告收集好,用自己的马把报告驮回来,自己只好骑负重能力差一些的备用马。
让听说了这个情况之后,自然又狠狠的骂艾伦不是东西。不是他弄出这个要提前返回的情况,艾尔敏也犯不上赶工。
难怪那时让看到了艾尔敏的马,却见不到他本人。吓得他胆战心惊,全是艾伦的错!
而马背上送回来的那些报告,就成了让每天反复要研读的内容。
这些报告团长看了几天,就转交给韩吉去研究。韩吉对艾尔敏的报告非常重视,让为了能够外借,只好先帮着韩吉把所有报告誊写留档。当年艾尔敏抄书的辛苦,他也受了一回。
艾尔敏走过了哪些地方?他看到了什么?他在哪里遇到了残存的巨人?战斗状况怎样?让迫切的想了解这一切。他把艾尔敏的报告读了又读,在地图上标注他走过的地方,遭遇过巨人的地点也做了记号,艾尔敏细致的记录下了见到的古老的民居聚集处,让也画在了地图上。
顺着这个方向,艾尔敏现在大概在哪呢?让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的划着,仿佛这样,也能追寻到艾尔敏的踪迹。
后来,让这份饱含思念的勾画后地图被韩吉偶然瞧见,如获至宝:“小让做事越来越周到了呀!报告读得很仔细,不错!这份地图我拿走了!”
让眼疾手快,把地图卷好收在筒中,面无表情的回答:“第一,我不是小让;第二,我之前想看艾尔敏的报告,都要自己手抄呢。大家都这样才公平。”
韩吉垂丧的叹气,之后锲而不舍的缠了让三天。让不胜其烦,一咬牙,画了一份更细致的自己留下,原先那份随韩吉处置了。
这份地图,现在正摊开在让面前,四角被小心的压好,躺在图书室的大桌子上。让用尺子量着几个点之间的距离,时不时的做点记录。
在韩吉把让做的地图拿给团长兵长看之后,初步拟定驿站位置,构造联络网,以及选定移民住址等事都落在了让头上。现在已经是让第三遍修改计划了。他揉着胀痛的额头,扔掉铅笔,闭眼叹气。
提出的计划总有不周到的地方,因为要兼顾的方面太多:是否方便补给,驿站间距离是否合适,道路是否顺畅,地理位置上有没有防御性……不一而足,焦头烂额。
让只是把艾尔敏的报告读了个通透明白,然而还有许多事情非要亲自看看才知道,除非亲自去问问艾尔敏。
说起来,艾尔敏,怎么还不回来?
最初的探查计划只是给出了估计的返回时间,即便是这个时间也是弹性的。所以现在探查队逾期未归,暂时还不算严重的问题。
可是另一个问题对让而言比较严重:壁外的危险已经逐步被清除,王政为了安抚人心,公布了这一消息。其实所有人都是好奇的,一旦确定了危险在可控程度,谁都不愿被禁锢在一块圆形的天空下。过了不久,就有精明的商人要求去壁外,为的就是找些壁外独有之物奇货可居;山中的走兽早已稀少,猎人也申请外出狩猎。一来二去,要求开放墙壁的声音竟然很高涨。
一般而言,这样的大事肯定要政客官员们商量再商量,权衡再权衡才能定论。但是人类已经被禁锢太久,而且扩张的需求实际上很迫切,王政又急于收拢人心,种种因素之下,平民进入壁外范围一事被火速通过。
当然,团长不会这样草率,他提出了极其严格的审核过程:外出者的身份背景自然要申报,而且要求有五年以上长途旅行和野营的经验;外出时间有限制,路程要申报;必须以三十人以上的团体形式出行,且每个外出团要有调查兵团一个班的兵力护送;如果发现有与申报内容不符合的地方,调查兵团团员可以终止外出行动,勒令全员返回。
种种细致到家的规定让兵长不由翻了一把他细长冷漠的眼:“看来要去壁外最便捷的方式还是来调查兵团当兵。”
尽管要求苛刻,不少人也确实望而却步了,但有恒心有志向的人还是硬从团长这里拿到了许可,走出了壁外。不久,壁内就有了新种类的香料和肉食。人们心情大好,更想去壁外看看了。
于是进来城门开放的次数越加频繁,钟声时常响起。
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让在吃饭、看书、训练、被训练、挤兑康尼,惊闻阵阵钟声响彻云霄,于是让抛下饭、书、器械、新兵、康尼,什么也不管不顾的跑去城门,心想第一个见到艾尔敏,却只能看到一群群扛着野猪的猎人大叔和坐在车上都不忘扒拉算盘珠的胖老爷。
因为让做了太多这种傻事,兵团里的人将他传为一怪。韩吉从书上读到从前有人做实验,在流口水的狗和铃声之间建立了某种联系,她读完就开始要求让做她的实验样本。
让被各种人搅扰的头晕欲裂,来图书室也是求个清净。
结果钟声又不绝于耳的响起。让看看窗外,知道人们这个时候会三三两两的往城门走去,各自嬉笑谈论。从前人们对调查兵团的谩骂指摘就像一场云雾一样消散了,叫人不免感慨人心就是这样随风倒。
让把视线收回桌面,那上面还摊开着毫无头绪的计划书和杂乱的资料。
“嘁,谁爱去谁去,反正老子不去了!”让说完拿起笔继续划拉起来。
钟声渐渐散去,图书室里一片寂静。让写了一会,还是很茫然,有些惆怅:他职位越高,被交给的任务越重要,他就越感到艾尔敏对他的不可或缺。艾尔敏,你现在在哪呢?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让!康尼让你快点回宿舍!”忽然萨沙从书架后探出头,对让打招呼。
“你居然会来图书室?少见。”让狐疑的看着萨沙,然后皱紧眉头:“图书室是能吃东西的地方么?”
萨沙满不在乎的晃晃手:“你放心,书这种东西我碰都不想碰,不会弄脏。”
让叹口气,也不强求她,忽然问道:“你在吃什么?”
萨沙看看手里的食物,详细的回答:“艾尔敏说,这东西从前在书上被称为‘桃子’,是很好吃很有营养的水果。他带回来很多,每个宿舍都分到了。所以康尼要叫你回去吃东西呢。”
她说了这么多,让只听到了开头的那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