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长吧 关注:86,743贴子:1,996,258
  • 7回复贴,共1

【搬运】老苍鸮(老团长重新发现兵长的故事w)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一楼喂度娘


IP属地:浙江1楼2014-03-21 22:03回复
    一楼召唤原作者
    二楼说明
    三楼放文
    ——————————————————————————————
    @SuraLight
    表示重新发了一遍——因为发现自己丧心病狂的忘记放歌了。。


    IP属地:浙江2楼2014-03-21 22:05
    回复
      2025-12-30 20:43:25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说明:
      这是一篇团兵文,不喜请关勿喷。
      ————————————————————————————————
      终于写完这个故事了。
      六月份脑补这个故事的轮廓时我就一脸泪。。写完之后更是不能自已的哭哭哭
      他们最后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平凡人的幸福往往不如人意。
      还是希望大家理解对我而言这真的是最大的HE啊TAT
      有点OOC还希望不要介意哦
      ——SuraLight


      IP属地:浙江5楼2014-03-21 22:08
      回复
        2.陌生人
        几小时前,在村子外丘陵区的一条小路上。
        “亨利二世,你看到那棵橡树后的灯光了么?”
        老人拍了拍马的脖子,似乎能听懂他的话,亨利二世晃了下耳朵作为回应。
        “今晚我们得在那儿过夜,天气糟极了。”他伸出手,几片雪落在了张开的牛皮手套上。
        天空中的云朵眼看就要压垮眼前的小路,这是暴风雪来临的标志。远方有一片微弱的灯光穿透了冬季干燥北风扬起的尘埃,在枞树林与橡树干的遮掩下摇摇曳曳,看起来并不真切。
        ——快一点,我们最好能在暴风雪正式开始前抵达那里的温暖港湾。
        他夹了夹马肚,亨利二世就狂奔起来。
        虽然对抗过无数巨人,但这次他心里还真的没什么底。自然的残酷往往不在墙外调查的考虑范围内,毕竟墙壁边缘的几个气象观察站不是摆设。
        亨利二世也是一匹老马,体力不如壮年的马匹,但聪明绝顶,即使大雪不期而遇,象征希望的灯火被白茫茫的雪烟熄灭,它依然找到了早先发现的那片枞树林后。
        这下,他凭肉眼就能看到村子了。
        “干得好,亨利,咱们得救了。”
        多亏那只叫警惕的牧羊犬,他很快找到了投宿的人家。主人打开了门,温暖的灯光照亮他的面庞,淳朴的农人夫妇站在里面,心惊胆战又满腹疑惑的看着他。他说,您好,这时屋里的人才回过神。把亨利二世安顿好,他拍拍身上的雪,进到屋里,暖和极了。
        他阻止了玛格丽特点燃另外两盏灯,一盏灯足够他看清室内的环境,以及雾水涔涔的玻璃上自己微微佝偻的倒影。
        那个倒影优雅的摘下帽子,鞠了个躬。
        “谢谢两位的好心收留,我叫埃尔温·史密斯,来自希娜之墙,正在漫无目的的旅行中。”
        玛格丽特说:“史密斯……?”她从食材储备间出来,拿着一块腌肉和一瓶标签模糊的酒,应该是家酿的,“真巧,我们一家也姓史密斯。夏米——我们今晚迎来了一位史密斯先生。”
        “是么?”夏米把门重新关好,晃了晃门闩确定不会再来一阵邪风将它吹断,用衬衣擦了擦手,轻快的走来,“我是夏米,夏米·史密斯。”
        埃尔温·史密斯握住了夏米·史密斯伸出的手:“打扰你们一家人了,不过这真巧,在墙里姓史密斯的人并不多。”
        那天晚上夏米让只好让突如其来的客人去二楼爷爷用过的房间住一宿。
        “这是我已故祖父的房间,原本的客房改成了婴儿房。这个房间虽然五年没人用过,它曾经就像上流社会老爷小姐们最喜欢的那种家庭旅馆一样,希望您不介意,我们可能要费点事打扫下。”
        “我最重要的人也是那个时候去世的,只是这个消息辗转多年,才到了我的耳朵里。老人的听力变差了。”他平静的说,仿佛那是上个世纪发生的事情。
        “是您的夫人么?”
        “不。我没结过婚,平凡的幸福理我太远,我曾经是士兵,经历过太多九死一生,随随便便和一个姑娘在教堂前许下誓言是很不负责任的呀。”
        “这么一说,爷爷也是个士兵,说不定你们以前认识,啊,我找到了……”
        夏米终于找到钥匙,把门打开,一丝灰尘从门框上落了下来,他们走进屋里,点燃了灯盏,两个人面对这房间同时愣住了。
        房间很洁净,没有蛛网,没有灰尘,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一间被遗忘了五年的房间。一切都井然有序,放佛昨日还有人住在这里。紧闭的窗子与沉重的窗幔把它与外界隔离,床边放着一把老式长竿雨伞,没有枯萎的花朵,没有灰尘,也没有在天花板上寄居的蜘蛛,只是常年不流通的空气里有一股腐朽的味道。
        埃尔温想,这腐朽的物质,一定是时光本身。
        “让人惊叹。”埃尔温说。
        “祖父生前有很严重的洁癖,出门前都要把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即使在离世的头一天晚上也把屋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打扫的一尘不染呢。那是一个冬天,他犯了心脏病,很痛苦。我握着他的手,直到他闭上眼睛。他不停的呢喃着一个人的名字,只是我听不清那是谁。我想他一直把这个人放在他的心底不会因时光褪色的角落里。”
        埃尔温静静的听着这个故事,忽然有了一种预感,只是他很快把这个念头打消掉。
        夏米到旁边的橱子里给他拿出一床羽毛被,“您今晚用这个过夜吧,我爷爷比较矮,不知道能不能把您盖过来,要不再给您拿一床?对了,您得等下再睡,我去拿个火炉来……”
        夏米急急忙忙的赶了出去,把他一个人留在这个房间。
        他开始细心观察方才漏过的事物。
        房间里的床很窄,床头放着一把黑雨伞,印证了方才夏米所说的,他的爷爷并不健硕。
        忽然,埃尔温有点怀念起自己在希娜之墙里的家。称为家其实有些勉强,只是单身汉的公寓而已,但他好歹买了一张双人床,用来舒展身体。埃尔温在那里度过了最有归属感的时光——他不再属于全人类,只属于自己,忠于回忆。卸下重担之后的埃尔温,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真实过,他老了,他记不清事了,他需要旅行。
        到床边,他掀开第一层毯子,倒吸了一口气,褥子上依然有睡眠留下的压痕——真是一个瘦小的人。这个房间的保质期有点太夸张了。
        没过多久,夏米带来了暖炉,放在房间的中央,向他道了晚安。
        “晚安——还有,夏米,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这没什么,是女神指引您来到这里的,对吧?这样的暴风雪总是能要了人的命,没人能对您这样的绅士见死不救。”
        门轻轻关上,干涩的轴承发出了吱呀呀的声音。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不。他突然想到,这里或许还住着过去的幽灵。
        他把脱下的衣服小心的挂到衣架上,躺回床上,试着像婴儿一样蜷缩起身体,让自己的身躯与夏米的爷爷留下的压痕吻合。
        他低声哀叹道:“过去住在这个房间里的人,会是个怎样的陌生人呢?”
        为什么,你让我感到如此熟悉?


        IP属地:浙江7楼2014-03-21 22:09
        回复
          4.火中影
          冬日的上午迟迟不肯来临,窗外的世界依然笼罩在朦胧的晨雾中。昨夜泛红的天空已经退却了颜色,变成了淡淡的白。不知是因清晨的天空映衬着雪地,还是新雪映衬了天空的素白,打眼望去,除却远方的枞树林深褐色的树干,窗外好似没有别的事物了。埃尔温离开刚刚被他用衣袖拂去水雾的窗子,小心翼翼的走下昏暗的楼梯,绕过一个拐角,才看到暖暖的灯光,还有低声的温柔的歌。
          厨房地板上花瓶的碎片昨夜已经清扫,玛格丽特刚刚起来,点亮厨房的汽灯,在姜黄的光芒中对着水盆的镜面梳理了下红色的波浪状头发,低头时恰好看到了昨夜被破门而入的寒风卷到墙角的冬青树枝,她伸手费劲的捡起树枝,丢进火炉中,温暖的火花劈啪作响,像是跳舞的精灵。她站在明亮的火焰旁边,一边准备食物,一边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低声哼着歌,为即将在下个春天里诞生的孩子温习再也熟悉不过的摇篮曲——等这个孩子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业已春暖花开,冬青树褪下隆冬的墨绿长衫,山毛榉也长出新芽,空中飞过来自墙外的归鸟,但是现在呢,她看着窗外沉睡在冬雪下的世界想到,一切都还早。
          她把头发挽好后,就听到了陌生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
          透过那里的黑暗,老绅士说:“夫人,早上好。希望昨晚没打扰到你们休息。”
          “您好,您昨晚睡的还好么?您可以多睡会儿,毕竟长途旅行十分辛苦。”
          “其实也算不上多么长的旅途,我总得走走停停”埃尔温看着炉火,忽然想起了不久前半梦半醒之际在房间里弥留了片刻的人影,与那个无比熟悉又无比生疏的名字,“房间很干净很舒适,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
          一个雪球砸到了厨房的窗子上,吓了他俩一跳。
          玛格丽特气冲冲的过去把窗子打开,这次轮到在外面铲雪的夏米和安德烈吓一跳了。姑娘叉着腰警告那爷俩别玩得把正事儿忘了,爷俩只好认怂,乖乖的拿起大铲子和小铲子,埋头苦干,清扫门前的小路和花园里的积雪。
          年轻真是好。
          这些事儿,埃尔温想,他以前肯定都在调查兵团里干过,只是一下想不起太多。往事的面貌难以描摹,脑海就像一张帆布,后来的颜料总遮住了从前的画。活的越久,遮住的部分越多,要细心的用刮刀把后来的笔触清走。
          不像以独角兽为纹章的“皇家卫队”,或者干脆把蔷薇花朵印在了后背上的驻扎兵团,专人打理的花园、愉快的喷泉、高大的门廊、两侧种满枫树的林荫小径,但凡让人快乐的事物,与调查兵团一点关系都没有。
          调查兵团大院总是杂草丛生,无人照料,荒芜又落败,长什么草开什么花没人能说准,有年夏天他们出差归来,发现韩吉院子外面长了一株热带植物,疯长的根茎差点掀翻了姑娘的屋顶。
          回忆起这里的风景,埃尔温才发现了这座建筑物不应有的惨淡,而重修驻地的事情因几何级数增长的预算赤字而无限期搁置了。
          因为人手不足,数十年前按照千人军队标准修建的驻地大多时候总是空旷至极,那一个落雪的清晨尤为如此。他想这或许是三神节前后,众神让世人享有片刻安宁,无需劳作,只需与家人团聚——教堂的钟声在空荡荡的街道间回荡,兴许是因为四处盖着厚厚的雪被,让那钟声柔和许多。
          他没穿军装,早上起来在院子里散步,看着满院子过了脚踝的雪愣住了。这下可好,谁来打扫?
          他伸了个懒腰,却被一个雪球砸中了脑袋,回头看向枝干虬劲的杉树,却因为逆光的缘故不能看清坐在那里的人。
          “早上好,”坐在那里的人对他说。
          真是别出心裁的早安啊。
          他回敬了对方一个雪球,那人以惯有的轻盈,游刃有余的躲开他笨拙攻击,从树上跳下,落在地上。
          落雪后的清晨空气无比清新,阳光明媚,但薄雾依然笼罩着城市,把阳光滤成了青白色,方才还在树上的男人向他走来,走进了这虚弱的阳光中。他的面颊对于一个青春已逝的男人来讲过于稚嫩,可是他的眼睛又凌然的让人害怕。
          “不愧是贵族老爷,我看从来没打过雪仗吧。”在他发呆的时候,利威尔又把一个雪球投掷到了他的脸上。
          “埃尔温先生?”姑娘的声音把他从回忆中唤醒。
          “您肯定在想什么事情。”小安对他说。
          不是他在想事情,而是过去的回忆找上门来,他的四肢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力量,头脑也时而困顿,不愿思考,给了昔日的幽灵可乘之机。而那魅影似的幽灵,一直在他头脑的长廊中游荡。
          他们坐在餐桌前,外面的光线虽然充足,隔着窗纱室内依然昏暗。桌上点燃了一根蜡烛,夏米和他们的孩子都已经回到了餐桌旁。
          “我们祷告吧。”夏米宣布。
          他想,那时他的眼眶有些红肿——请让我用心祷告,我几乎能听见自己的丧钟声了。我的葬礼,会是什么样子?利威尔他还活着么?如果死了,他的葬礼又是否凄凉?英雄啊,当你白发苍苍,谁会在乎你过去的荣光?
          他抬起眼睛,在火焰中又看到了故人摇曳的影子,正在向他招手。
          他热切的需要他。


          IP属地:浙江9楼2014-03-21 22:11
          回复
            BGM:肖邦 离别曲
            离别曲 - 肖邦


            IP属地:浙江11楼2014-03-21 22:12
            回复
              6.无词信
              埃尔温坐在挂着冰花的窗前,胳膊搭在暗漆橡木桌上,米白色的桌布让房间显得明亮温暖,对面还有一个空着的藤椅。桌上的汽灯坏了,于是他拿来半截挂满了泪珠的白色蜡烛,以备不时之需。
              那个上午,他在房间里看了一会儿书。
              这个冬天真是冷的够呛。但住在这里的年轻夫妇和他们的孩子似乎并没有感到这别样的阴寒,只有埃尔温觉得这是他经历过的最冷的冬天,身子的关节隐隐作痛,可是,当他阖上那本关于墙外世界的书,看见窗外宁静挺立的雪人调查兵时,就觉得这也是一个温暖的冬天了。
              下午的时候,太阳不再那么明媚。他站起来活动腰板时不小心碰掉了老花镜,哎呀,这可真是不好办了。这么想着,他慢慢的弯下腰,伸手到桌下寻找镜片,却无意间摸到了一张纸片。
              他把纸片和眼镜一起拾起来,重新戴上眼镜:“我想……”铅笔的字迹歪歪扭扭,又被时光擦拭的模糊不清,“把我拥有的生活,赠与你……”
              莫名其妙的,一滴不受控制的泪水夺目而出,坠落在那张脆弱的纸片上。
              他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这简短的信息,我多么想……多么想,把我拥有的生活,赠与你……
              记忆又回到许多年前那个只有他们两人的三神节,他向利威尔坦白了“像大多数人一样,某种程度上,我也在内心深处向往着平凡的家庭生活……”
              旁边缩在被子里的男人听罢,脸上露出了类似嘲笑的表情。他摸着剃的光滑的下巴,意味深长的冲他笑,仿佛在说,哦,原来你是这种人啊,可真让我失望。他笑起来比不笑时好看,埃尔温想,可是他却偏偏会挑这样恼人的时刻对你展露笑容。他想亲吻他,可是像以往一样,利威尔不着痕迹的裹着被单跳下了床。
              他虽然不高大,但是在窗前却显得格外挺拔。清晨的天空在他的皮肤上映了一层柔和的颜色。他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夺目的日出点亮了墙内的天空。
              “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做,陪我一会儿。”埃尔温想了一下,又补充说,“我希望你把这理解为一个请求,而不是命令——”
              “习惯了命令别人的贵族少爷,终于明白低声下气的用处了?”
              他们的呼吸在窗上留下片片白雾。
              “我一直尊重你的选择,利威尔。”
              “我不得不尊重你的想法,埃尔温。”
              “那可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埃尔温低头对他轻笑道,“其实,我从来不认为我的立场足以让我命令你。”
              “你想说什么?”利威尔挑起了眉毛。
              “所以,我非常感谢你。”
              利威尔的脸微红了一下。
              “感谢你始终如一的选择了尊重我……我这样说使你苦恼了么?”
              “没有,”利威尔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那就好。”
              利威尔叹了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告诉他,埃尔温,你真的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埃尔温总认为那一刻利威尔灰蓝的瞳孔微微放大了,就像他海蓝的眼睛一样。可是,他们偏偏都选择了对此视而不见……
              那张纸片在落日的余晖里被蒙上了金色,他拿出火柴,点亮了蜡烛,在这温暖的光辉里,他多么希望自己能看到那个人啊……
              可是,他的确就坐在那里。
              坐在埃尔温对面的那张藤椅上。


              IP属地:浙江12楼2014-03-21 22:12
              回复
                8.夏米的故事·续
                夏米一直记得许多年前的一个冬夜,他们扶着几乎冻僵了的老绅士回到家中,第二天老人就发起了高烧。他们乞求女神多施舍慈悲,当老绅士醒来的时候,微笑着说,当时他已经走到了很深很黑的地方,是利威尔把他踢了回来。
                他们把老绅士当做了家人,老绅士也就常住了下来。后来,安德烈的第一个弟弟出生的时候,他们给他起名利威尔。
                那是的确一个性格倔强的孩子,和埃尔温的关系非常好。
                三年后,在一个宁静的三神节,已有九十三岁高龄的埃尔温祖父在壁炉温暖的炉火旁安详的辞世了。
                安德烈与利威尔哭的很凶。他们怎么安慰都没有用。
                “利威尔,死亡并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死亡只是一扇门,打开它,就通向了另外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在哪里呢?”
                夏米并没有想好怎么回答,玛格丽特替他说:“那个世界就在我们身边啊,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他们躲在黑夜的星尘后冲我们眨眼,化作了迷雾在秋天的早晨悄然来临,落在了苍鸮的影子里于墙间翱翔……”
                玛格丽特在生下他的第三个孩子埃尔温时因难产去世,那时这位温婉善良的女性提前为安德烈和利威尔织好了来年用的毛衣。交给安德烈的黑色羊绒毛衣一直穿了下来,原本给利威尔的那件稍微小了一点,等利威尔不能穿它,又交给了埃尔温。
                不知不觉中,夏米发觉他也老了,就像记忆中面容已经模糊了的祖父们一样,他的脸庞上布满了皱纹,只有眼睛,或许浑浊了,却仍有年轻的善良与柔和。
                时间一点点把力量与活力从他日渐干瘪虚弱的身体里抽离,却把更多的幸福交给了他。
                他的两个小儿子以旅行为由离开了村庄,离开了高墙,每隔固定的时间寄给他明信片,后来在人们发明了照相机,他们还寄了墙外的风景照与他们的合照——他们组建了新的家庭,住的地方就隔了一条路,非常幸福。而安德烈,就像他一样,在这个村庄里找到了一位好姑娘,与他一起生活。
                他想,墙外有一个美丽的世界,他已经太老去探索。但是,即使是身边的美丽,他也无暇全部顾及——每一日夕阳边的云彩千变万化,每一年原野里都开出新的花朵,每一世纪夜空的星海里沉浮了不同的尘埃,每一千年山的形态都发生了变化……
                只有村子门口的那棵橡树,就像许多年前埃尔温·史密斯梦里的那棵老橡树一样,一年比一年繁盛。他想,这最平静最沉默的生命,才能在时间的长河中逆流而上,而他们这些人的生命虽然坚强精彩却短的可惜。
                那两颗紧紧挨在一起的石碑似乎也同意这一点,它们风吹日晒,被雨水磨平,许多年后很少有人能再认出上面两个英雄的名字,可它们的确成为了某段不为人知的感情的纪念。
                它们重新化作尘土,落入土壤,几千年或者几万年后又变成了一块岩石,也许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可是在千千万万个平行的世界里,他们的确在某一时刻里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只是……
                那张被埃尔温的眼泪打湿过的纸条一直保存在他们的房间里,埃尔温从那个寒冷冬夜的鬼门关回来后,用碳素钢笔在上面写了“我爱你”。
                当埃尔温终于鼓起勇气对利威尔说出这句誓言时……
                He was too old to say.
                -fin-


                IP属地:浙江14楼2014-03-21 22:13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