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拆开信封,虽然括别十多年,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熟悉的字体.
法官大人:
其实我在重新见到你的第一面起就想告诉你了,不过我打赌啊,你一定听不下去,连我就快要入狱了跟你打最后一个赌都不愿意听了,所以我只好擅做主张请我律师把这封信交给你了,放心这次是她自愿为我免费送信的所以你不必嫌这封信肮脏.我只想把这些年我所打过的六个赌一一说给你听.
第一个赌,是在你妈妈找我的时候,当时她说要送你到英国读书让我别拖你后腿,我打赌如果我还在你就一定不会走,于是我们分手了.
第二个赌,是在你准备升法学院的时候,那时我跟自己打赌说只此一次,一定不会被抓,于是我去FAN毒了.
第三个赌,我打赌有了第一次就会被毒贩子要挟,果然不出所料,于是我只好退一步答应帮他们去卖三年YAO头丸来为自己赎身.
第四个赌,你真是没良心啊,眼看我三年期限就快到,又出事了,我只好又FAN毒了,很好笑吧,我都跟他们谈好条件,打赌如果这次成功后就还我自由身,结果就被抓了.
第五个赌,我和自己打赌啊,如果和你见面的时候告诉你我FAN毒的实情,你一定会象以前一样拿出一份法官的身份教训我,结果我却好像被打了,脸很痛啊.
第六个赌,我赌你会等我十五年,今天,你会来吗?
看到这里他再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了,少年暗示与他分手时没有用到打赌这个字眼,少年暗示自己曾经赚过一个400万和一个500万,少年暗示自己有那所谓"在海外的户头",这一切一切,和前年去父亲家时,母亲对他要还钱时候的百般阻止以及父亲脸上的疑惑神情联系起来,该死的,怎么当初就没有想到?
婚礼在一个响亮的耳光声中结束了,他疯狂地开着汽车赶到了监狱,却被告知少年已经在当天早些时候出狱了,少年果然遵守了自己的十五年约定.
少年房间的墙壁上刻满了条纹,他仿佛可以看见,少年每天都会在夕阳下落时兴高采烈地用石头在墙上刻上一条又一条划纹,倒数着十五年的到来.
走出监狱时,已是傍晚,不知不觉中熟悉的情景又出现在眼前,还是那片他们相识相知的芦苇丛,只是当时画面中的那两个青涩少年早已不在.
他看着这夕阳下的芦苇丛发呆,喃道
"十五年的约定,今天我来了,你却走了."
"谁说的?"
背后响起一声熟悉却又比记忆中多了一丝沧桑的声音.
回过头去,当初的少年也已经和他一样步入了而立之年,仿佛除了那仍然朝气的脸庞外再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将其与"少年"这个词语扯上关系了.
"我打赌啊,今天一定能见到你,不过你也知道,我之前的五个赌都赌输了,所以你看,我连火车票都准备好了如果连今天这第六个赌也输了的话就直接走人了,真的输累了."少年说罢便晃了晃拽在手中的火车票,手臂有些颤抖.
袭身前去,将少年拥入怀中,
"不是说好了十五年后要去兑现那个海外的户头吗?怎么可以走?"
"可是你嫌它太肮脏不要了."
"是的,我非常肮脏,因为是踩在你的肩膀上站起来的."
少年噗呲一下笑了,
"那我打赌这内疚的户头存款可以让我兑现一辈子吧."
"是的,现在我以大法官的身份将我的终身兑现权判给你."
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拖的老长老长的,交织融合在雪白的芦苇丛上,紧握的双手,从此不再分开.霎时,他好像有点懂得妈妈的心情了,对于喜欢的人,不管对方变得如何不符合自己的逻辑原则,不管自己的嘴上是如何的厌恶和鄙视对方,心底却还是在乎对方的,而为了这一个在乎,妈妈花废了一辈子的时间,而他也被磨掉了二十年.
芦苇絮猛地被晚风吹起飞扬,四周的空气也充满着淡淡的幸福,那甜甜的味道仿佛也正在跟路边那张被丢弃的火车票打着属于它们自己的小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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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豹子面无表情地啃着大拇指,遥望着这对情侣,
"这就没了?还没虐够啊."
妲己扭着18寸的水蛇腰缓缓走来,捏了捏手中的芦苇叶,让它随风散去,
"没办法,谁让这次的姻缘是纣王负责观察呢."
文静的女律师脱下外套,露出纣王原本活泼可爱的样子,
"人家已经拖他们很久了,要是15年前就把信交给他那才叫不虐呢."
"哎..真想硬拖到他们七老八十时的时候再把信拿出来,那样比较虐."
豹子继续啃着拇指埋怨道.
"好了,纣王辛苦了,快回来坐吧,偶尔看看虐心甜文也不错."妲己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好类~~"纣王一蹦一跳地跑了过去.
这个世界的三大使者就这么在夕阳下安静地坐着,旁观着,和商讨着下一个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