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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开往大埔的红van(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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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1楼2014-02-24 10:06回复
    隆隆……
    隆隆隆……
    强光,铁门,隧道。
    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头好痛。
    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像是在给什麼撞击,真的,好痛。
    *****
    隐约,我感到头顶是阵轻微的摇晃。我的发根正抵著某道光滑的硬物,不停震荡著。我轻皱眉头,把双眼勉强睁开。
    ?呼啊……!?
    我张开口,猛然吸进一口气。
    强光遽然从四面八方涌进眼帘,瞳孔因瞬间的强烈对比而无法适应,看到尽是朦胧一片的光影。渐渐,我感到震荡——不只是头部的震荡,而是整个身体都在震。我正坐在某道软软的?东西?上,这?东西?依据住某个频率在轻微的摇摆著。
    ?喂,搞咩啊。?
    某道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嗄?
    ?拿,同你讲,咪谂住玩野啊!?
    我揉了下眼皮,尝试把眼前的事物看清。一点又一点的橘红色灯光,瞬间掠过,是街灯。我看著玻璃窗外的街景,那快速后退的景色,早已关门下闸的商店,了无人烟的人行道,头顶上笼罩的天桥底。我认得,我认得这里……
    旺角道。
    这里是旺角道,就在西洋菜街转角处,海皇粥店对出的那段,旺角道。
    转头往前看,我看到一个又一个的人头,有男有女,有长发有短发,全都背向著我。我发觉自己正坐在一张柔软的椅子中,就在这群男女的正后方。我看著身旁玻璃窗外快速掠过的旺角道街景,尝试了解这是什麼一回事。慢著,这里是……
    小巴?
    红van车厢里?最后一排?
    「喂,我旺角道起飞,旺角道起飞……」
    车头某处传来一阵粗犷的声音,大声吼叫。听到如此一句,我竟感到一阵似曾相识,却又非常陌生的感觉。思绪混淆期间,我平放在椅子上的双手,下意识的抓紧了下,摸到小巴椅子那粗糙又破烂的塑胶表层。
    那是一种非常真实感觉。非常非常的真。
    就像你走在铜锣湾祟光门外,准备看灯过马路时的那种焦急感,你不会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对,我不是在做梦。眼前的一切一切,都是真的。
    什麼回事?
    ?喂!喂!同你讲紧野啊。?
    身旁的声音又在响起。十分接近,就在耳边。
    我还没了解这到底是啥回事,即反射动作的转过头来,看往身边讲话的人。一个穿著纯白色衬衫,鼻上搁著一副黑色粗框眼镜的瘦削男子,突如其来的进入我视线范围。
    我认得他,眼前的这个男人……
    阿……信……
    ——不!慢著!
    他不是阿信!
    眼前这个瘦削男子,穿著阿信的衬衫,头戴粗框眼镜,的确与阿信有几分像。可他决不是阿信!
    我不认识他!
    ?喂,无野啊,系咪饮多左啊。?男子伸手轻拍我的肩膀,一脸懊恼,?无理由啊!我地都无叫酒。喂,你唔系连饮汽水都会醉啊嘛!?
    男子突如其来的一拍,我却感到无比的惊惧感,慌张侧过身来,把他的手甩开。
    ?唔好掂我!?我狂呼怒叫,瞪著眼前的陌生男子,尝试动身站起来,?你系边个!?
    男子看著我的行迳,完全傻了眼:?咩啊!?
    说罢他即伸出双手,尝试把我按下。我没有让他有触碰我的机会,挪动身子,从座椅上站起。
    ?咩事!到底发生咩事!?我激动大叫,抓著身前的灰色椅背,吼叫道,?做咩事?答我,宜家究竟发生紧咩事!?
    我看著脚底下微微抖动的红van地板,看著车窗外掠动的旺角街头……What the fucking fuck is going on!!
    我为什麼会在红van车上,我是怎麼来到这里?
    这荒谬的一刻,我虽然不能确定到底发生了什麼回事,脑内却有种意识告诉自己,一切都毫不连贯,不合情理。对,这一切都连不起来——慢著,我出现在这台红van车厢之前,到底在干嘛?
    ?仆街……?我低吟一下,用力拍了下额头,尝试记起之前的事。
    卡哒卡哒、轰隆轰隆、车底下严重冒烟的引擎、吐露港、夜夜痴缠、我将孤单,你将消失,像这一晚、白粉友、被撞飞的画面、破窗而出的白粉友、四周一片黑暗、唯一的亮光、隧道、抛锚、狮子山、防毒面具人、手术刀、被挡住,前无去路的隧道……
    中年男子……Yuki……
    我。
    犹如早上起来尝试记下刚发过的梦,当下我只想到一些凌碎画面,模糊之余更是完全连不起来。我用力想著,却抓了个空,更感到这些画面正慢慢消逝,往我脑海深处沉殿去。不成,完全想不起。
    我唯一知道的是,眼前所在的这台小巴,这个场景,既熟悉,又陌生——我不属於这里。我别过头来,伸手揪著?阿信?的衣领,愤然问:?点解我会系度!点解我会系度架!?
    ?阿信?完全没预期我会这样做,整个人愣住了,某道黑色物件从他手上溜走,?啪?的一声,跌落在地板上。我侧头察看,发现是一枝红色的双头笔。

    我疑惑,顺著阿信摊开的手掌方向,往前方座椅的棕色椅背看去。
    就在那早已给割至破破烂烂,充满原子笔和涂改液语句的塑胶椅背上,我看到一列貌似是给新画上去,还闪著湿润的墨水反光,非常潦草的涂鸦图案。
    我非常肯定这是?阿信?刚刚画上去的一列涂鸦,因为整块椅背上,就只有这列涂鸦图案是红色——十七个红色火柴人图案。
    十七个都平排著,十七个都手牵著手…


    2楼2014-02-24 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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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8 10:4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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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火柴人图案?的刹那间,心底猝然翻出一阵似曾相识的感觉,像是在某处见过同样的东西……大帽山、大雨、红van、林村、倒影、椅背、火柴人、撞击、撞击、撞击、白色面具……
      跳剪画面过后,一组奇怪的字眼浮现於脑间——?火柴人预言?。
      它们头上,该是写著一个个数字,预言著我们的死亡时间!
      还有还有!火柴人图案的右上角,该是画著一个戴著面具的?防毒面具火柴人?,远远的看著他们……两大,一小。
      想罢,我即低头向椅背的火柴人图案看去,尝试察看预言数字的踪影——却看不到。给刚刚划上去,还闪墨水反光的红色火柴人公仔,它们头上除了其他没关系的原子笔涂鸦外,根本没有数字,右上角也没啥?防毒面具火柴人?。
      就这样的,只有十七个火柴人图案,手牵著手?站?在那边。
      不对啊,没有?数字?,没有?面具?,难道这里不是我记忆中的?那台红van??还有,为何我啥都没有记起,却这麼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叫?阿信?!然后记忆中的?那台红van?,又到底是……
      我站著原地,疑感皱眉,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啥事。
      看到我如此神色,还坐在椅子上的?阿信?即伸手拉扯我的裤角,一脸别扭道:?喂,大佬啊,你唔好咁痴线啦。又系你提议画公仔既,枝笔仲系你自己既添,你唔系到宜家先玩野啊。?
      ?Shit……?我轻拍了下额头,尝试把思想弄清,强迫自己振定下来。
      ?阿信?没在意我的异样,微弯下腰,左手重新拾起掉在地上的双头笔,道:?唔画咪唔画罗,唔洗吓到我跌笔既。?
      我摇摇头,急忙松开他拉扯住的手,强装冷静向他道:?听住,枝笔唔系我既,我亦都从来无叫你画过任何野——我唔知到底发生咩事,亦唔知你系边个。我之前曾经经历果呢一切,但都有小小唔同。我唔知到底究竟系时光倒流,定系我入左另一个平行时空。总之,我唔属於呢度。我唔识你,更加唔系你朋友。?
      听到我的连珠炮发的话语,?阿信?先是愣了数秒,?嗄?了一声,尝试理解我在说什麼。
      接著,他嘴角遽然咧开,尴尬笑道:?咩啊,阿池你噏乜啊——?
      他刚叫我什麼??阿池??
      没待他说下去,我即把他的话打断:?咪住先,你叫我阿池?我个名叫游梓池啊嘛……?我顿了一顿,伸手指著他本人:?咁你呢,你叫咩名?阿信??
      ?阿信?猛地摇头,讪笑道:?唔系啊,我叫梁朝伟。喂!你啲戏都几好喎,咁叻去考艺员训练班啊笨!?
      我没理会?阿信?这种不知情的挖苦,尝试越身夸过他,步出座椅旁的走廊通道。不成,这一切都严重的扭曲,搞错了。无论发生了什麼事,我都不可以继续待在车上,我要下车。
      ?喂,唔系咁啊???阿信?以为我在生气,连忙把我拉住:?喂,讲下笑乍喎。咩啊,家阵你扮得野,我唔扮得啊??
      我摆脱他的拦阻,扶著椅背,硬生生站在车厢中央的走廊通道。听到我和?阿信?的争吵,小巴上的大部份乘客此时已转过头来,好奇看著车厢后方的我们俩。
      我看著他们的脸孔,极力抑制内心的激动。
      ?眼镜青年?、两个?MK潮童?、?睇波男女?、?中年女子?、?白粉友?、?LV港女?、?油头毒捻?、?Peter?、?Jasmine?、?中大Yuki?……
      刹那间,脑海间扫过了一系列的昵称和名字,我想不起这些人到底是干嘛的,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认得?他们,却都?不认识?他们。
      一如身旁的?阿信?,小巴内的毎一个乘客,他们所穿的衣服、所作的打扮,我都轻易辨识得到。甚至,他们各自的年纪,也跟我记忆中的?那些人?都很相像,教我一看就知道?谁?是?谁?。
      可我还是一个都不认识。
      小巴上乘客的穿衣打扮得很像?那些人?,却都不是?那些人?——对我来说,他们完全全任是群素未谋面的人。而我就这样站在那边,跟他们尴尬对望著。
      此时红van已驶离了旺角道,转进何文田与九龙塘交界,准备於窝打老道上飞驰。
      ?啪哒、啪哒、啪哒、啪哒……?
      那里突然传来一阵强劲的电子节拍,我皱眉,循著声音抬头看去,发觉是车顶扬声器所传出的音乐。如无意外,小巴司机正在听收音机。
      ?繁星已睡 骑警已睡 狂风再共 街灯畅聚
      黄灯有罪 红灯有罪 联党结队 表演壮举?
      听到车顶传来?健神?的声音,我完全愣住了——在重复!一切都在重复!
      脑海间遽然出一个模糊却真实的画面:就在某个凌晨夜色里,我坐上了一台从旺角开往大埔的红van。当红van开始转上窝打老道时,当时的我,也一样是在听《极速》!郑伊健?健神?的《极速》!就在我电话里的“Midnight Express” Playlist!
      一定是!不会有错!
      ——慢著,那天晚上我到底为啥会出现在旺角?我闭合双眼,尝试倒带,记起那夜凌晨的?实际情况?……我溘然记起陈奕迅《无人之境》的歌词。
      对!那天晚上我们在唱K!我约了几个旧同学在旺角新之城?唱K?!我转头看著坐在位子上的?阿信?,双眼猛睁,一脸诧异:?你……我地头先……?
      ?阿信?被我看得混身不自在,茫然说出一句:?头先?点啊,你系咪唱K唱到傻左啊。?
      ?唱K?!真的是?唱K?!这完全跟脑海里?那夜凌晨?的一切都微妙地重复著!
      可到底发生了什麼事!为啥我会在这里,为啥我会完全失去记忆!这群小巴乘客究竟是什麼一回事!他们是谁?
      ?The legend is back, I shoot suckers like crack,
      and attack with my tire track, as big as pay back……?
      车顶扬声器开始传来《极速》中段的英语间奏,我看著车窗外快速后退的九龙塘景色,清楚红van快要跑完这段窝打老道,开始上桥往狮子山隧道驶去。不成,虽则说不出是干嘛,心底却有股强力的预感,告知我非常不好的悲剧即将发生,并叫我赶快需要下车,就现在!
      我转过头来,望向前方,准备向车头开车的?小巴司机?大嚷叫:?停——?
      可话说到一半,却被另一把男声给掩盖住。
      ?阿池!?
      声音竟在喊我的名字。
      我立即转身,循著声音源头看去。就在小巴的车头位置,靠近窗边的座位旁,站著两个身影,一男一女。
      我不?认识?他们,却?认得?他们。
      一如车厢内其余乘客,此时此刻,他们已全然换上一副我不认识的脸孔,以及一把我不认识的声线。可从?他们?的身高、体格、以至肢体语言来判断,我还是第一眼就能把他们辨识出来。
      ?中年男子?,?Yuki?。
      刹那间,犹如电影中那些没人说话,彼此只道看著对方的奇怪场面,在这摇晃不定的红van车厢里,我们三人就这样的对望了两秒,面面相觑。我甚至确定不了,此刻站在眼前的二人,到底是谁?
      ?卟嗒。?
      一记清脆的轮胎响,脚底下传来微荡,红van已跑完了窝打老道,开始上斜。我扶著椅背,勉强稳住身子,皱眉向眼前的二人投以疑问目光:?你地……?
      首先点头的是?中年男子?,他依旧一脸惊讶的看著我,口角颤抖道:?阿池?系咪你?你……都黎左??
      ?!
      听到?中年男子?的?系咪你?疑问,一个荒谬又恐怖的可能性在我脑里闪过——我会不会已经跟其他人一样,脸上的容貌已经改变?
      刹那间我是很想拿出手机,或是挤身到玻璃窗前,看看自己的反光倒影。可随著红van上斜拐右,驶过了映月台,我就知道距离红van驶进狮子山隧道的时间已无多,心内的不安感觉愈滚愈大,不应再浪费时间。


      3楼2014-02-24 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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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身鲜血,躺在地上,我只迷糊的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我紧咬牙关,提醒自己千万不能痛得晕过去,吃力按动手机落幕,尝试敲出八个数字,拨出。
        好想好想,就打出一个电话,就告诉她,我还在
        ——我没有消失。
        ?Dodo……Dodo……?
        话筒中传来电子等待信号,冗长又空洞。
        拜托,快一点点,快点接吧。
        ?Dodo……Dodo——?
        然后,话筒传来一阵空鸣,等待信号陡然停止
        ?喂……??
        那边传来她的声音——我很想开口说点什麼,却发觉整个身体都痛得不像话,喉咙发不出半晌声来。
        ?喂?阿池?系咪你??
        我好想应她,却做不到。
        我还在!听不听到!
        ?喂——?喂喂,出声啦!?
        你看,我没有走,没有消失啊!
        ?喂?你再唔出声,我收线架喇!?
        阿怡,是我!听不听到!
        ?咁Byebye喇……?
        不,不要!
        阿怡!
        咔!
        ?Doo……doo……?
        话筒再次传来电子信号响,我听著,喉头舂不出半句话,眼下却带点湿。
        眼前一黑。接著,我便失去知觉。
        *****
        嘟嘟……嘟嘟……
        滴答……滴答……
        一片漆黑,很黑很黑。
        某种电子器材不断响叫,某种在我耳边不断的流动著。
        我感到有人使劲按著我的胸口。
        ?橕—住——?
        是把女声。
        ?好—快—结—束,好—快—无—事——?
        嗄?我听不懂。
        很想问,却开不了口。
        我尝试张开双眼,却没有力气。
        ?好—快—就—完——?
        嗄?
        你是谁?在说什麼?
        我到底在那?
        就在此时,就在我的正上方,女声又说了句话。
        这次我却听不懂。
        一句也听不懂。
        ?XXXXXXXXXXXXXXXX。?
        日语。
        ?XXXXXXXXX,XXXXXXXXXXXXX。?
        一个有理智的人,绝不可能会跟自己讲话。
        明显,这里存在著一个,同样听得懂日语的人。
        果然,就在女声讲完的同一瞬间,另一把低沉的男声骤然出现。
        同样讲日语。
        声音好耳熟。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男声连珠炮法的说了一大句话,顿了一顿,却似是还没说完。
        我皱眉,尝试把双眼睁开。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男声似乎留意到我的举动,急忙住口。
        我睁开双眼,强光进入眼帘。
        我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
        就坐在我身旁。
        一白,一黑。
        一个穿著白色护士制服的女子,一个穿著深黑色西装的男子。
        他们此刻都看著我。
        我尝试挪动身体,却感到非常沉重。
        头部,手臂上,胸脯上,插满了一根又一根的疫苗注射器
        看著他们,我把口张开,尝试挤出点声音。
        ?呢度……系……边……?
        这是我一生人中,说得最痛苦的一句话。
        却换不来答覆。
        无论是白衣护士,或是西装男子,他们都只顾看著我。
        并没答话。
        我吃力的咳嗽了下,再次开口。
        ?我系……唔系……死……死……左??
        谁知白衣女人这次却没有沉默,而是转头向旁边的西装男说句什麼。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她似乎是在翻译。
        西装男听罢,简短答覆她一句。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声音铿锵有力。
        白衣女人点头,转为看著我。
        ?荒木先生话……?
        白衣女人欲言又止,似乎在思索自己的翻译是否正确。
        谁?
        荒木?
        没听过的名字。
        未几,思索过后,白衣女人再次开口。
        ?荒木先生话,你仲未死,叫你放心——?
        我把视线转移,看著白衣女人身旁的西装男子。
        他正低头瞪著我。
        ?——因为,黎紧你仲有好多,好多野要做?
        听罢,我忽地觉得西装男子的眼神非常吓人。
        手臂鸡皮疙瘩,我打了个哆嗦。
        *****
        隆隆隆……
        隆隆隆……
        强光,铁门,隧道。
        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头好痛。
        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像是在给什麼撞击,真的,好痛。
        ?来,完结这一切,好吗??
        谁?谁在说话?
        他妈的,到底发生什麼事?
        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完结,也是新的开始。?
        Fuck!
        是谁!是谁在讲话!
        我到底他妈的在那儿?
        隆隆隆……隆隆隆隆……
        这他妈的是啥回事!
        那些声是他妈的啥回事!
        ?上帝有光就有光,有生命就在生命。?
        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头很痛。
        真的很痛。
        ?我说,一切都结束了。
        儿子啊,这里再没罪人,你再没过错了。
        重新做人,好嘛??
        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快要……
        痛死我了!
        ?结束了,开始吧。?
        然后,疼痛感突然结束了。
        奇怪的机器声也结束了。
        再没有强光,痛楚。
        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
        *****
        ?Epilogue :这夜凌晨?
        窗外夜空没带半片云朵。
        我坐在床边,迎面感受自间隙中吹进来的微凉夜风,呆望十八楼窗外的大埔夜色。许多晚上,许多个诸如是这种时份的晚上,看著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大埔夜景,我总会暗自感叹,如果那夜凌晨我没坐上这台红van,现在的世界,还是一样吗?
        应该,很不一样吧。
        ?池。?身后传来她的声音。
        我转过头来,双手拥抱著刚刚睡醒的她。
        ?Yuki……?我轻唤一句,把头搁在她的肩膀旁,眯眼的著墙上的跳字钟——她这自然醒,醒得还真是时候。
        ?你无训??她在我耳际碎道,?又发噩梦??
        ?无训……?我摇了下头,看著墙上的跳字钟,心里无意义的算著那秒针跳动,?无训,无时间喇。?
        我故意撒了个小谎,隐瞒我刚才的确有尝试去睡,却怎样也睡不著的事实。毕竟那已是过了一阵子的事,我不想Yuki知道我心底的不平衡,不想她再为我担心。
        即使,我还是如此的执著。
        那一夜,那些人。
        有时我会想,我俩这样苟且偷生下去,是否一件恰当的事。我实在说不出自己和他们的分别,也想不出为何自己可以存活下来,而他们则不能的理由。有好几次,我什至是平静不下来,心里那种不平衡与难受感,教我真想在这跳下去,把自己撞个粉身碎骨,一了百了。
        毕竟,在死后的极乐世界为所欲为,总比在一个恐怖的无间地狱里永世伦迥来得畅快,尤其是要遇到这种事。
        跟我相比,Yuki似乎把所有事都看得很开,她完全是活在当下。
        她打了个呵欠,随便做了点伸展运动,从床上弹了起来,半走半跳的跃进了浴室。我又再看了看墙上的跳字钟,转头向Yuki叫喊道:?喂,唔好冲凉喇,无时间喇。?
        ?嗄?咩话??已经躲在浴室里的她,听不清楚。
        我从床上跃下,向浴室里方向大声喊道:?无时间喇,唔好冲凉住喇。直接换衫啦!?
        说罢我也走到了衣柜前,从中取出了待回要用的衣裤,换上。肚子忽觉有点饿,反正Yuki还没准备好,我便蹑手蹑脚的溜进了厨房,从冰箱取出了杯雪糕,撕掉包装,吃著等。
        香草呍呢嗱雪糕,从来都不是我喜好的口味。
        我真不明白,冰箱里,为何总是放著一些我不喜欢的食物。雪糕吃到一半,Yuki已经换好了衣服,从沿室里步出。
        ?咦?乜你都钟意食呍呢嗱味既咩??她一边把头发扎起,一边问,
        ?就系唔钟意。?我把雪糕重新盖起,放回冰箱里,?下次唔好拣啲咁既味,唔该。?
        ?你估我想,我有得拣既咩……?Yuki无奈说句,把鞋子穿上,?快啲啦,差唔多喇。?
        闻言我也步出了厨房,把鞋子穿上。然后,我们各自从木门后方的挂钩上,取下了那根本就是象徵式的,可有可无的?东西?后,即把木门拉开。
        动身离家前,我在Yuki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下。
        很快,我们就下了楼,离开我家住的大厦。走在人行道上,抬头看著天上的万里无云,我突然感到失落。
        ?做咩啊??走在旁边的Yuki察觉到不妥,牵著我的手。
        我没有点答,只是摇了下头,把目光望向远方,感受这一刻的寂静。
        我家距离目的地没有很远,就只有五分钟的路程。很快,我们已到达了目的地,时间刚刚好。我们按照指示就在混凝土河堤上,凝视著河面。
        脚下河水静谧流动著,晚风有点清凉,四野依旧空无一人。我看著对岸北盛街的河堤发呆,心里是种说不出的感觉……又来了,这到底是第几遍了?


        6楼2014-02-24 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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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看手上的计时器,应该差不多了,就在这段时间上下。
          ?喂!黎喇,黎紧喇。?身旁的Yuki小声提声。
          闻言,我立即从复杂的回忆思绪中抽身,回过神来,看著十点钟方向,这条散发著橘红灯光,横越林村河两岸的古老桥梁——广福桥。
          桥上此时走来两个身影,如果你仔细看,从他们的体格大小及步姿来判断,你会发现他们是一对男女。可即使不看,经过十几遍的反覆验证后,我也能够清楚知道,此刻广福桥上走著的是对男女。不会有错。
          打从?那夜凌晨?起,打从我之后,这地方不再存在错误。
          我和Yuki互看了一眼,点了下头,迳自戴上手中提著的那?东西?——一个漆黑色的防毒面具,玻璃圆孔的两大一小。
          我抵著狭窄的呼吸空间,转身望向广福桥,眯眼看著远方桥上的两只身影。他们俩正慢慢走著。
          直至走在左边的那个男的,无意间察觉到我的存在,跟我对望了眼。刹那间,这个跟我打照面的年轻男子,即被我吓得双脚发软,摔了在广福桥地上。
          不会有错,我非常清楚,这男子此刻的名字。
          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
          曾经我,现在他。
          阿池,游梓池。
          *****
          ?只有在这里,受难就是受难。那些在这里受难的人并非在别的地方会由於这种受难而升腾,而是:在这个世界上被称为受难的事,在另一个世界上是极乐的殿堂,但永远也通不过去。? —卡夫卡
          《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开往大埔的红van》
          全剧终


          7楼2014-02-24 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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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完了.....电影会在今年上影...
            @drsjjn @麦苗h_h @御龙坑孩子 @天地志狼龙之子 @gaocuixu


            9楼2014-02-24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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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14-02-24 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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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啦,结局竟然是这样


                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4-02-24 10:54
                收起回复
                  2025-10-18 10:3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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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4-02-24 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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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篇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14-02-24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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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哦……看完啦……很精彩!


                      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14-02-24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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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虽然我也买了原著,但我觉得下半部写得没上半部好


                        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14-02-24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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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爷,辛苦了,期待电影版


                          IP属地:广东17楼2014-02-24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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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男子最后怎样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14-02-24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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