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如果要让赫敏格兰杰回忆她迄今为止所经历的最可怕的事情，应该就是十七岁的时候被抓到马尔福家庄园里所经历的。
那是一次意外，在逃亡的过程中，哈利说出了伏地魔的名字，导致三个人被芬里尔格雷伯克—那个臭名昭著的狼人带回了马尔福庄园。
“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从哪儿弄到这宝剑的？哪儿。”贝拉特里克斯尖锐刺耳的声音回荡在赫敏耳边。“你这个，肮脏的泥巴种，你在撒谎，你去过我古灵阁的金库。”
在这之前，赫敏已经被施以两个钻心剜骨咒，此时她虚弱的蜷缩在地板上，“死了吧，就这样死了吧。”她甚至这样想过。
“德拉科，你来看着她，我要去地牢。”贝拉特里克斯十分不耐烦的对德拉科说。“去地牢，我得去见见波特。”
于是客厅里就只剩下虚弱的赫敏和脸色苍白的德拉科。
“谢谢你刚才没认出我们。”德拉科甚至不敢去看赫敏的脸，即使他的脸更加惨白，浑身战栗。
德拉科没有回答，他走到桌子边拿起刚才喝过水的杯子，端到赫敏眼前。
“其实我也很想离开这里，做些让大家觉得英雄的事。”德拉科小声说，赫敏停住了喝水的动作，直觉告诉她马尔福的话一定还有下文，“可我有不能舍弃的东西，我的父母我的家族。”
马尔福垂下头，声音越来越小，语气里的失落，让赫敏忍不住想要安慰他，就像是那年的魁地奇赛场上，输了比赛的德拉科一样让人心疼。
如果他不是个斯莱特林，如果他从没对自己冷嘲热讽。
如果所有的愿望都能成真，那自己的那句：“我喜欢你，德拉科”也许早就能够说出口了。
赫敏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她敢于在三年级的课堂上打马尔福一个耳光，就同样敢承认自己对他的喜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是在一年级的飞行课上，怎么都没办法让飞天扫帚到自己手上，而他轻而易举的就能够飞起来；也许是在四年级的舞会上他穿了一件自己喜欢颜色的衬衫；也许是在每堂魔药课上，赫敏的目光偷偷落到他身上的时候，都能发现他专注的神情。
那时候的德拉科马尔福好像变了一个人，好像不那么招人讨厌。
可无论怎么样，他跟自己都走在不一样的路上，这样的两个人，怎么能够在一起呢。
赫敏看着她面前的男孩儿，抑制住了想要去拥抱他的冲动，就这样吧。
头顶的水晶枝形吊灯在颤抖，连接天花板和吊灯的螺丝开始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吊灯的装饰开始下落。马尔福下意识的替赫敏挡住了掉下来的破碎水晶。
那是多比。多比是来救他们的。
罗恩推开德拉科把赫敏从狼藉中拉出来，幻影移形之前，赫敏还想要看一眼德拉科，她只想再说一句话。
可那句“我喜欢你”随着模糊的视线淹没在周围掉落的墙瓦碎片的落地声中。
（七）
“您好格兰杰小姐，这是您的戒指。”售货小姐如果能再多找一会的话，说不定赫敏能够把在霍格沃茨的片段全部回忆一遍。
“交给我吧乔伊斯。”马尔福对拿戒指的小姐说。
马尔福纤长的手指摩挲着戒指盒，一如当年在有求必应屋门口抚摸那幅挂毯。他用另一只手打开了盒子。
“我很意外格兰杰，你的结婚戒指没有选择带钻石的款式。”马尔福笑着把戒指连同盒子递给赫敏。
“其实我真的不是很喜欢钻石，而且钻石戒指又贵的要命。”赫敏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
“我送你一对当做结婚礼物吧。”马尔福抬起手想叫站在门外的售货小姐。赫敏压下了他抬起来的手，“前一句是真的，后一句是我跟你开玩笑的。”
“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下个月十四号，我们准备在霍格沃茨的礼堂举行，你会来吗？”
“下个星期我要去中国一趟，恐怕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了，提前祝你新婚快乐。”也许知道婚礼的邀请只是一种客套的寒暄，德拉科抱歉的笑笑。
“没关系，我已经收到了你的祝福。”赫敏打开手中的皮包，把戒指盒子放进去。
“怎么在这街上开了珠宝店，难道是马尔福家族的钱都已经花完了吗？”赫敏俏皮的做了一个吃惊的表情。
“钱总有花完的那天，你说呢。况且我说过，我想做个好人，帮这么多的人完成他们的婚礼，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下午的阳光从窗子斜斜的照在地板上，屋子里的细微灰尘也一览无遗，马尔福走到窗子边，拉上了窗帘。
“不知道怎么的，这么多年我还是不习惯阳光。”
“我恐怕得走了，今天见到你真的很开心。”
赫敏从沙发上站起来。“我送你回去。”马尔福拿起了自己的西装外套。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不需要送我。”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和格兰杰还没有熟悉到那种程度，马尔福穿上外衣，“那我送你到门口。”
“对了，你还记得自己有一块怀表吗，就是金色的那块。”马尔福为赫敏拉开了大门。
“金色的表？”
“就是当年在有求必应屋门前你落下的那块，我还留着，不如今天还给你？”
推开门还是能感觉到一阵凉风，赫敏打了个哆嗦，德拉科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到赫敏身上，“那块表，我当时还以为是丢了，既然在你那保留了这么久，就送给你了。”
赫敏没有推脱，拉开车门然后把德拉科的外套递还给他。
“我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格兰杰。”
赫敏转过身，对德拉科点了点头。
“在马尔福庄园，你和波特幻影移形的时候，是不是对我说了什么。”
记忆像潮水一样汹涌而至，对马尔福说了什么吗，那一定那句“我喜欢你。”
我喜欢身上有特殊香气的你，我喜欢总是不服输的你，我喜欢为我挡下碎瓦片的你。
我喜欢你。
可我已经不能说了。
时间、地点。场合都不允许我再说这些话。
“我当时说：谢谢你。”赫敏一只手搭在车门上，另一只手的食指旋转着自己的车门钥匙。“谢谢你没有认出我们，谢谢你为我挡住了瓦片。”
德拉科释怀的笑笑，早该想到是这样的回答不是吗。
“那么，再见，格兰杰。”
“再见，马尔福。”
（八）十六年后
自从毕业之后，德拉科马尔福第一次回到霍格沃茨。
他的宝贝儿子斯科皮又在学校闯祸了，在接受了麦格教授长达一个小时的批评之后，他转身教训自己的儿子“你给我老实点，别再惹祸。”
“再见，马尔福先生。”麦格教授低下头，继续处理作为校长应该批阅的文件。
德拉科走出校长办公室的时候斯科皮已经跑开了，带上门的时候余光瞥见了隔壁办公室的人。
那是赫敏格兰杰。
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
他轻敲开了门，赫敏抬起头，为自己办公室里的新访客的到来而吃惊。
“是有关于斯科皮的事情，我被麦格教授找了家长。”德拉科不好意思的对赫敏说“他就没有让我省心过，所以来拜访他的每一位老师。”
“斯科皮，他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可没有在恭维你，他继承了你的脑子。”
“看在老同学的份上，拜托你一定要帮我看牢他。”德拉科做个了拜托的手势。
“说到斯科皮，我发现最近他和罗斯走的很近。”赫敏从一堆变形课的作业中抬起头。
“和罗斯吗，我觉得很好啊。”
“我以为你会反对。”赫敏放下手中的羽毛笔，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手腕。
“我才以为你会反对。”德拉科摆了摆手。
“我要回去了。”德拉科站起身，把椅子推回原位。
“再见，韦斯莱太太。”
“再见，马尔福先生。”
马尔福离开之后，赫敏从怀里拿出了那块怀表。“六点四十九分，好像差了一点。”
赫敏把改好的作业放在桌子的左上角，离开办公室关上门的时候，她想起了在结婚之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她和金妮挤在一张床上时的对话。
“我记得你最喜欢的科目是算数占卜，可最后却当了变形课的老师。”
“你不可能永远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赫敏格兰杰假装闭上眼睛，拉过被金妮抢走的被子。
“就像我不能爱马尔福。”
赫敏用一种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
“晚安。”
金妮以为这句晚安是对自己说的，“晚安，赫敏。”
（九）
德拉科马尔福和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的婚礼在同年的十月份举行。
第二年，斯科皮出生。
也许这样的人生才算是走上了轨道。
马尔福伸手搂住自己的妻子，给她看他们的孩子。“亲爱的你辛苦了。”
看着妻子沉沉睡去，马尔福轻轻关上了房间门。
“所以我不能爱你，格兰杰。”
——全文完
如果要让赫敏格兰杰回忆她迄今为止所经历的最可怕的事情，应该就是十七岁的时候被抓到马尔福家庄园里所经历的。
那是一次意外，在逃亡的过程中，哈利说出了伏地魔的名字，导致三个人被芬里尔格雷伯克—那个臭名昭著的狼人带回了马尔福庄园。
“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从哪儿弄到这宝剑的？哪儿。”贝拉特里克斯尖锐刺耳的声音回荡在赫敏耳边。“你这个，肮脏的泥巴种，你在撒谎，你去过我古灵阁的金库。”
在这之前，赫敏已经被施以两个钻心剜骨咒，此时她虚弱的蜷缩在地板上，“死了吧，就这样死了吧。”她甚至这样想过。
“德拉科，你来看着她，我要去地牢。”贝拉特里克斯十分不耐烦的对德拉科说。“去地牢，我得去见见波特。”
于是客厅里就只剩下虚弱的赫敏和脸色苍白的德拉科。
“谢谢你刚才没认出我们。”德拉科甚至不敢去看赫敏的脸，即使他的脸更加惨白，浑身战栗。
德拉科没有回答，他走到桌子边拿起刚才喝过水的杯子，端到赫敏眼前。
“其实我也很想离开这里，做些让大家觉得英雄的事。”德拉科小声说，赫敏停住了喝水的动作，直觉告诉她马尔福的话一定还有下文，“可我有不能舍弃的东西，我的父母我的家族。”
马尔福垂下头，声音越来越小，语气里的失落，让赫敏忍不住想要安慰他，就像是那年的魁地奇赛场上，输了比赛的德拉科一样让人心疼。
如果他不是个斯莱特林，如果他从没对自己冷嘲热讽。
如果所有的愿望都能成真，那自己的那句：“我喜欢你，德拉科”也许早就能够说出口了。
赫敏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她敢于在三年级的课堂上打马尔福一个耳光，就同样敢承认自己对他的喜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是在一年级的飞行课上，怎么都没办法让飞天扫帚到自己手上，而他轻而易举的就能够飞起来；也许是在四年级的舞会上他穿了一件自己喜欢颜色的衬衫；也许是在每堂魔药课上，赫敏的目光偷偷落到他身上的时候，都能发现他专注的神情。
那时候的德拉科马尔福好像变了一个人，好像不那么招人讨厌。
可无论怎么样，他跟自己都走在不一样的路上，这样的两个人，怎么能够在一起呢。
赫敏看着她面前的男孩儿，抑制住了想要去拥抱他的冲动，就这样吧。
头顶的水晶枝形吊灯在颤抖，连接天花板和吊灯的螺丝开始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吊灯的装饰开始下落。马尔福下意识的替赫敏挡住了掉下来的破碎水晶。
那是多比。多比是来救他们的。
罗恩推开德拉科把赫敏从狼藉中拉出来，幻影移形之前，赫敏还想要看一眼德拉科，她只想再说一句话。
可那句“我喜欢你”随着模糊的视线淹没在周围掉落的墙瓦碎片的落地声中。
（七）
“您好格兰杰小姐，这是您的戒指。”售货小姐如果能再多找一会的话，说不定赫敏能够把在霍格沃茨的片段全部回忆一遍。
“交给我吧乔伊斯。”马尔福对拿戒指的小姐说。
马尔福纤长的手指摩挲着戒指盒，一如当年在有求必应屋门口抚摸那幅挂毯。他用另一只手打开了盒子。
“我很意外格兰杰，你的结婚戒指没有选择带钻石的款式。”马尔福笑着把戒指连同盒子递给赫敏。
“其实我真的不是很喜欢钻石，而且钻石戒指又贵的要命。”赫敏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
“我送你一对当做结婚礼物吧。”马尔福抬起手想叫站在门外的售货小姐。赫敏压下了他抬起来的手，“前一句是真的，后一句是我跟你开玩笑的。”
“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下个月十四号，我们准备在霍格沃茨的礼堂举行，你会来吗？”
“下个星期我要去中国一趟，恐怕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了，提前祝你新婚快乐。”也许知道婚礼的邀请只是一种客套的寒暄，德拉科抱歉的笑笑。
“没关系，我已经收到了你的祝福。”赫敏打开手中的皮包，把戒指盒子放进去。
“怎么在这街上开了珠宝店，难道是马尔福家族的钱都已经花完了吗？”赫敏俏皮的做了一个吃惊的表情。
“钱总有花完的那天，你说呢。况且我说过，我想做个好人，帮这么多的人完成他们的婚礼，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下午的阳光从窗子斜斜的照在地板上，屋子里的细微灰尘也一览无遗，马尔福走到窗子边，拉上了窗帘。
“不知道怎么的，这么多年我还是不习惯阳光。”
“我恐怕得走了，今天见到你真的很开心。”
赫敏从沙发上站起来。“我送你回去。”马尔福拿起了自己的西装外套。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不需要送我。”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和格兰杰还没有熟悉到那种程度，马尔福穿上外衣，“那我送你到门口。”
“对了，你还记得自己有一块怀表吗，就是金色的那块。”马尔福为赫敏拉开了大门。
“金色的表？”
“就是当年在有求必应屋门前你落下的那块，我还留着，不如今天还给你？”
推开门还是能感觉到一阵凉风，赫敏打了个哆嗦，德拉科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到赫敏身上，“那块表，我当时还以为是丢了，既然在你那保留了这么久，就送给你了。”
赫敏没有推脱，拉开车门然后把德拉科的外套递还给他。
“我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格兰杰。”
赫敏转过身，对德拉科点了点头。
“在马尔福庄园，你和波特幻影移形的时候，是不是对我说了什么。”
记忆像潮水一样汹涌而至，对马尔福说了什么吗，那一定那句“我喜欢你。”
我喜欢身上有特殊香气的你，我喜欢总是不服输的你，我喜欢为我挡下碎瓦片的你。
我喜欢你。
可我已经不能说了。
时间、地点。场合都不允许我再说这些话。
“我当时说：谢谢你。”赫敏一只手搭在车门上，另一只手的食指旋转着自己的车门钥匙。“谢谢你没有认出我们，谢谢你为我挡住了瓦片。”
德拉科释怀的笑笑，早该想到是这样的回答不是吗。
“那么，再见，格兰杰。”
“再见，马尔福。”
（八）十六年后
自从毕业之后，德拉科马尔福第一次回到霍格沃茨。
他的宝贝儿子斯科皮又在学校闯祸了，在接受了麦格教授长达一个小时的批评之后，他转身教训自己的儿子“你给我老实点，别再惹祸。”
“再见，马尔福先生。”麦格教授低下头，继续处理作为校长应该批阅的文件。
德拉科走出校长办公室的时候斯科皮已经跑开了，带上门的时候余光瞥见了隔壁办公室的人。
那是赫敏格兰杰。
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
他轻敲开了门，赫敏抬起头，为自己办公室里的新访客的到来而吃惊。
“是有关于斯科皮的事情，我被麦格教授找了家长。”德拉科不好意思的对赫敏说“他就没有让我省心过，所以来拜访他的每一位老师。”
“斯科皮，他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可没有在恭维你，他继承了你的脑子。”
“看在老同学的份上，拜托你一定要帮我看牢他。”德拉科做个了拜托的手势。
“说到斯科皮，我发现最近他和罗斯走的很近。”赫敏从一堆变形课的作业中抬起头。
“和罗斯吗，我觉得很好啊。”
“我以为你会反对。”赫敏放下手中的羽毛笔，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手腕。
“我才以为你会反对。”德拉科摆了摆手。
“我要回去了。”德拉科站起身，把椅子推回原位。
“再见，韦斯莱太太。”
“再见，马尔福先生。”
马尔福离开之后，赫敏从怀里拿出了那块怀表。“六点四十九分，好像差了一点。”
赫敏把改好的作业放在桌子的左上角，离开办公室关上门的时候，她想起了在结婚之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她和金妮挤在一张床上时的对话。
“我记得你最喜欢的科目是算数占卜，可最后却当了变形课的老师。”
“你不可能永远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赫敏格兰杰假装闭上眼睛，拉过被金妮抢走的被子。
“就像我不能爱马尔福。”
赫敏用一种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
“晚安。”
金妮以为这句晚安是对自己说的，“晚安，赫敏。”
（九）
德拉科马尔福和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的婚礼在同年的十月份举行。
第二年，斯科皮出生。
也许这样的人生才算是走上了轨道。
马尔福伸手搂住自己的妻子，给她看他们的孩子。“亲爱的你辛苦了。”
看着妻子沉沉睡去，马尔福轻轻关上了房间门。
“所以我不能爱你，格兰杰。”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