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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转载】 《破案做饭谈谈情GL》 作者:卫如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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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死灰(倒V看过勿买)
入目被害者横亘在茶几上,四肢舒展,然而真正骇人的却是在这越发激烈的人声之下,无声的尸体带来的震撼。
脖颈仿佛被一把一把钝刀反复切割过,留下深可见骨的刀痕和模糊的血肉,再往上看是面目被血液涂抹得看不清原本样貌的面孔,本应有一对眼珠的地方空无一物,只留下两个黑幽幽的空洞,留下一行哀怨至极的血流,那对缺失的眼珠犹如宝石被串联在绳子上挂在胸口。
还是清晨,现场的警察并不多,耳旁还是杀死了所爱之人喃喃自语的莎乐美的声音,身体上留下的血液滴答滴答垂落在地面汇成一条血流,肆无忌惮地蔓延而下,像是一幅挑了朱砂细细描绘的图画。
林辰下意识将目光从受害人身上收回,却突兀的听见来自播放器的声音。
——“我要用我的牙齿,如同咬着水果一般地吻你。”
——“你为什么不看看我!”
——“啊!为何你不看着我呢,约翰?我现在该怎么做呢,约翰?”
下意识惊了一跳,因为那满满的哀怨与无奈仿佛是出自于受害者之口,像是在说我这样凄惨的死去为何还要吝惜你的目光。林辰缓了缓,平复下心情之后,俯□仔细在现场寻找证据。
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还不长,尚没有尸僵现象,屋中还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
多日来的压抑已经数次直面死亡之后,林辰觉得自己彼时已经有些麻木,半跪□仔细地寻找指纹与不寻常之处。
忍不住偏过头看了看死者,的确,以这样的方式壮烈死去,当真不怕目光会从自己身上被夺去了。纵使可怖,人的好奇心总还是驱使着人们去小心翼翼地窥看,只是哪怕在渴望旁人的目光也不应用如此方式,怕是凶手的思维方式也同样有异于常人。
莎乐美原是圣经中的人物,后被王尔德在笔下赋予了妖冶黑暗的个性。
人们盛赞她是水仙,殊不知她却是开放得正艳丽的罂粟,在求而不得之后不惜要用爱人死亡,来成全自己的畸恋。
传说中的莎乐美漂亮得无与伦比,却只能悲哀地对约翰说,为何你不看看我呢?
用如此奇特的手法来谋杀被害人,林辰一时无法想象凶手的思维逻辑,然而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着,看样子是再次循环起来了。
不确定这个杀手是不是当年她师傅遇到的那一个,林辰回了警局之后特地去档案室看了看资料,发觉其上的记叙与现在自己遇到毫无二致,同样是脖颈被割开,双眼被剜出当做项链。师傅在其上记录道,脖颈是人身体上最为柔软的部分,也是容易致命的部分,眼珠也同样柔软,凶手有虐弱的倾向。
现场还特地放了莎乐美歌剧的音频引人注意,说不定也与之有关。林辰疲倦地打了个呵欠,已近午休时间,本想给谢安宁打个电话说说话,打开手机等到的是阮贝贝的数个未接电话。
好些好奇地拨了过去,阮贝贝的声音便急急传过来:“你确定谢安宁在家吗?我到你家去按着你说的拿了钥匙开了门进去,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她那两盆花没有,梳洗工具和衣服鞋子什么的都没有,她现在在哪儿?”
“你是说谢安宁走了?”林辰诧然。
这几天因为过度的忙碌很少想起谢安宁,也就自然而然忽视了她的感受,却没想到谢安宁会离开。
为什么要离开?
问题萦绕在林辰脑海,打了电话要问,对方的电话却是正在通话中,片刻后再打,仍然是在通话中,无数次的尝试中终于明白自己或许已经在对方的黑名单里。走出办公室问其他人借了电话,指尖在屏幕上打出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
那端响起谢安宁的声音,林辰只发出了一个音节尚未说出话来,对方已经急匆匆地挂了电话。也不知道借了多少人的手机,终于,最后谁的手机都已经拨不通,也许是谢安宁不厌其烦直接设了白名单。
林辰愣愣地看着手里的手机,有些茫然于谢安宁突然之间的冷淡。不安,自心底无法抑制而生长出的不安犹如藤蔓盘踞在心上,因爱而生惧,勾起言说不出的惊惧。
像是什么东西唾手可得,却被自己亲自送走。
林辰隐隐有些头疼,她像是走路了人生的瓶颈或是死胡同,仿佛曾经拥有的,一夕之间皆不归自己所有。数不清的麻烦和烦心事堆在自己面前,偏偏自己最重要的人还在这个时候闹离家出走,林辰一时有些埋怨于自己对于谢安宁的欺瞒和谢安宁的冲动。
也许,谢安宁只是一时想不明白,还会回来,就像上次那样。虽是这样安慰着自己,却并没有好受一分。如意和元宝的去留可以证明谢安宁的决心,上次闹僵到那个地步她还是将如意元宝留予她照顾,并不是这次这般去的潇洒。
可到底,为什么?
谢安宁坐在房间里低头茫然地盯着手中的手机看,忽就笑了出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左不过也就是这点分量了。她原本是想离开后等到冷静下来再和林辰面谈,但她发现一切都是自己想得太好。
逃避一次又一次成为人们的选择不是没有原因的,逃避的确比直面来得更让人舒服。倘若她出现在林辰的面前,当真听到了林辰和苏文死灰复燃的消息呢?
她昨晚接到了苏文的电话,本来她已经极度厌恶听到苏文的声音,却还是点了接听。
“谢安宁,睡了么?”
谢安宁一扯唇角,嘲道:“承你的福,睡不着。”
像是第一次听到谢安宁这样嘲讽的语气,苏文在电话那端沉默片刻,朗朗笑出声:“我原以为像你这样的老好人,是不会这么说话的。”
“那我应该怎么说?问你有没有把林辰的衣食住行打点好,问你们的感情生活发展还顺利么?”
“难道不是么,林辰就喜欢你这一点。”苏文低头拨弄手指,轻声道:“我还怕林辰离开你的伺候,不习惯呢。”
不是照顾,是伺候。
原来一直以来的贴心照顾,竟落了个与形容奴仆毫无二致的词语。
谢安宁,你真贱,真的。
满心以为能和林辰将这段感情经营好,原来也不过是一厢情愿。也不过是一年多以前林辰尚在说我会等到你能接受我为止,可如今呢?让人家前女友或是现女友羞辱上门了!
谢安宁喉头涩了涩,清晰地听到自己一字一顿地吐出的字句。
“麻烦你告诉林辰,倘若你们非得住在一块,干脆搬到林辰自己家来,也不要躲着我,反正……我已经搬走了。至于伺候……”谢安宁吸了口气,鼻尖微微发酸:“我辞职了。”
苏文仿佛没有察觉到谢安宁的情绪,继续说着:“你搬走了,林辰还不知道吧?”
“不知道。”
“谢安宁……我有时候真觉得你这个善解人意,那就谢谢你的理解。”
谢安宁握着手机迟迟没有答话。
苏文给这段不算太愉快的谈话补上了句点,用微微带着笑意的声音:“林辰会想你的。”
呵,林辰会想你的?
谢安宁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最终忍不住苦笑。
她会想我的。


IP属地:广东101楼2014-02-08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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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峰难攀(倒V看过勿买)
    等到林辰急匆匆赶回这才明白阮贝贝为什么会直接打电话问自己谢安宁去了哪儿,原本被东西摆得满满当当的家里感觉像是一下子空了,窗台上生机勃勃的植物没有了,桌上平时摆着谢安宁晚饭后看的莫名其妙的小闲书也没了,下意识走向里屋,原本属于谢安宁的东西皆是消失得一干二净,像是从来没有这个人在自己家里住过。
    林辰倚在门前堪堪顿住,纵使她之前再不相信,现在看见这些也知道是谢安宁离开了。或许是在没有自己的时候想清楚了,终究还是直人沐浴在日光下的生活更好,或许是对于俩个人之间似有若无偶尔越线的暧昧感到厌倦。林辰蹙眉,她也只能想到这些,随便是什么,谢安宁已经离开却已成了事实。
    抬起手机憋着火气给谢安宁发短信,片刻后蓦然回神才看清自己在手机上打的字。
    ——你还学着离家出走?
    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她凭什么用这样的语气去和谢安宁说话。
    直人终究一座望之可及,攀之却难见其顶的高峰。
    然而林辰终究不是谢安宁,在谢安宁的卧室床上静静坐了一会儿,最终打定主意去谢安宁的公司去找她。
    当初是打定了主意想要和谢安宁一块过日子,没道理谢安宁一闹失踪她林辰就得哭哭啼啼认了命,人到了林辰二十七快奔三的年纪,其实也就是失去了对于有波澜的爱情的向往,现在更喜欢古人所说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人生之路何其漫长,得一人心白首不离何其艰难。
    林辰坐在卧室的床上,起了个念头,莫名其妙就把自己逗笑了。
    阮贝贝刚从外头折回来,刚好看见林辰一个傻呵呵坐在床上傻乐,当下气不打一处来:“嘿,谢安宁走了你还高兴上了是不是?”
    林辰紧忙摇头。
    “我想太多了……”正打算解释,便看见阮贝贝表情越发窝火,紧忙道:“不是,我就是突然想到得谢安宁者好人一生平安……”
    阮贝贝这会儿更觉得哭笑不得。
    “我说你和谢安宁俩人就没一个正常人,怪不得能在一块呢。你俩一天到晚少想点事情,你们之间得少多少事?”顿了顿,才说道:“我刚给谢安宁打了电话,她没接我电话,你也别太乐,我说你和谢安宁之间又怎么了?”
    林辰思索一怔,这才茫然抬起眼:“我估着是我这几天忙着工作没回家?”
    “几天没回家了?”
    “三四天了吧……”
    阮贝贝原本不好的脾气愈发彰显出来,怒极反笑:“也就是你连谢安宁走了几天了都不知道是不是?!林警官,你够忙的啊,三天两头不着家,这会儿人跑了还傻乐。我看谢安宁走得对得很,她就是脑袋挨砸了才和你在一块。”
    林辰劈头盖脸听了阮贝贝一顿训,像是终于想到谢安宁离开的原因,一瞬恍然。
    “我就去她单位找她去。”
    阮贝贝抬手拦下林辰,跟着看了她一眼:“我看你最近是忙糊涂了,要是谢安宁惹得你不痛快,你跑了,末了谢安宁没事人一样去警局找你,你能见她?”
    “你的意思是?”
    阮贝贝思索片刻,道:“我去找谢安宁问问,你先等我消息。”
    林辰只得应下,低头看表午休时间已然过去,只得先赶回警局。
    小赵中午留在办公室没离开,手里拿着以前的档案和现在的案发现场对比,看见林辰过来便抬手招了招示意林辰过来,蹙眉问道:“你觉得犯案的是一个人吗?”
    见林辰点了头,又抚上下巴,摸了摸不存在的胡须。
    “有没有可能会是模仿犯犯案呢,你看这里。”抬手点了现场被害人的死状,最终指尖停在受害人的脖颈上:“先前的那个案子受害人脖颈上的伤口刀法利落,虽然同样深可见骨,却不像是现在发生的这一起的受害者,脖颈上的伤口像是被钝刀反复切割,最后出现这个不规则的伤口。”


    IP属地:广东102楼2014-02-08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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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工夫和小赵磨嘴皮了,林辰另外嘱咐了几句,便转身离开。走出警局掏出手机给苏文打了个电话确定对方是否安全,电话那端苏文的声音轻快:“林辰,你找我?”
      “那诚哥没联系你去忙着买毒品吧?”
      “没,林辰,我今天……”
      “没吸毒吧?”
      “没,我……”
      林辰匆匆道了一声让苏文先吃,自己会随时打电话确认她的安全,便挂了电话,也没听完苏文说的什么。兜里躺着那天送给谢安宁的水晶手链,想起那天那个不同于以往的温存浅吻,唇齿勾缠能清晰感触对方温柔呼吸,目光交错时以为这段感情已经有了不同。
      却没想到末了竟落了这么个结果,谢安宁的不告而别比之先前的告别更让她伤心。像是一盆烧得正旺飞着火星的碳,猛地被一瓢凉水浇得淋漓,只能有气无力地冒出一丝飘不远留不久的余烟。连难受都不知从何难受起来,只觉得莫名。
      林辰走在路上,心道不管这一回见到谢安宁她是什么反应,总得把话问清楚了,到时候再死皮赖脸把人接回家里。
      林辰更是离谱地想先去五金店买个铁链子,到时候把谢安宁锁个结实。等走到谢安宁公司门前,这才觉得方才的想法何其可笑荒唐,但除却这个办法,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让她消弭这种自心底绵延而生的不安感。
      谢安宁下班的时间比林辰要早一个小时,林辰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谢安宁下班的时间。也不上去,只站在楼下静静地等。马路上车来车往喧嚣着,行人行色匆匆,不远处的树底下有个小孩手里拿着根冰棍,扒着树死活不肯松手,嘴里含含糊糊嚷着什么,小孩的母亲低着头冷着脸像是训斥什么。林辰在一旁看得饶有兴味,抬起头看了看楼上,意外与向楼下张望的谢安宁遥遥对视。
      那还是第一次林辰觉得谢安宁离自己那么远,焦急地喊了一声谢安宁,便看见窗户被谢安宁猛地关上。片刻后手机响了响,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短信。
      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你走,我不想见你。
      自然是谢安宁发过来的。任是林辰怎么想都不会想到谢安宁会这么排斥见到自己,心里一堵险些缓不过气来,一股无名的火气便涌上心头。
      匆匆回了一行字,带着怒意:我偏要见你,今天要和你把话说清楚。
      谢安宁正准备把手机还给同事,手机便兀自震动传来一条短信,正是林辰的号码,再熟悉不过,亦再陌生不过。看见那句把话说清楚,手下意识一颤,险些将同事的手机砸下去。
      该来的总会来,只是自己已经搬走了,也没什么必要再当面说什么了吧?
      静了半晌,谢安宁吐了一口气,另发了一条便将手机交还给了同事。也只是答林辰一句,不是本人。又是下意识在逃避。
      她怕再和林辰再纠缠下去,可能当真又会把自己全部的真实情绪泄露出去。在她看来,林辰如今对她的感情,能有几分真心,堪堪一望便可见底。
      她曾经一度满意与林辰维持的感情现状,可以容她一点点试探,一点点了解,却永远拥有绝对安全的个人距离,如果出了任何问题,都可以轻松的抽身而出。孰料只是自己在自欺欺人,那天在电话中清晰地听到林辰和苏文的对话就像是几天前刺入指尖的刺,没来得及被拔出,顺着脉络血液一路行进,扎在心脏上化脓结痂,不碰时还好,一碰便是一次剧痛。
      她原以为林辰和她都在认真对待这份感情,然而人心易变,总不是那么容易预测。
      单位不允许单位外的人随便进出,她不出,林辰也不离开,她也不可能和林辰一直僵持下去。深呼了一口气阖上眼再睁开,一步步迈出公司大门,迎上对面走来的林辰。
      先于林辰开了口,竟是意外的平静语调,与波澜起伏的内心截然不同:“林辰,你别说话先听我说,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你没必要内疚,我离开并不全是你的原因,也有我个人的问题,虽然咱俩没可能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过得好。”
      “你说咱俩没可能了?”林辰怔愕地看着谢安宁,下意识跟着重复了一遍。
      “没可能了。”谢安宁勉力对着林辰笑了笑,想起那天咖啡馆里的苏文,一张恬静的面孔,当真和林辰再般配不过:“林辰,好好照顾自己。”
      “安宁,你起码要告诉我为什么吧?”林辰语调渐渐软了下来,这样低的姿态,简直像是在恳求:“要结束,起码要给个理由吧?”


      IP属地:广东105楼2014-02-08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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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起眼隔着一层水花看不清前头的路,其实也看不清什么,可就是前面知道已经没有谢安宁的影子。
        兜里的手机响了响,约莫是小赵发来询问的短信,也不想看了。站起身掏出纸巾胡乱在脸上擦了擦,也不知道擦干净没有,向周遭看了看发觉没人注视便匆匆离开。
        这是谢安宁的公司,倘若让她的同事看见终归对她的声誉影响也不好。
        不远处谢安宁收了手机,目光一刻未离开匆匆离开的林辰。谢安宁想自己可能真不算是什么痛快的人,能平静地说一声再见,却没办法当真一走不回头。
        她没想到林辰会哭。
        像是死灰复燃,或是谢安宁下意识希望它能够复燃。看着林辰有些虚晃的背影,终于忍不住抬脚跟了上去,看上去林辰似乎情绪不是很稳定,她不放心让林辰这样一个人走。
        谢安宁甚至在心里说,也许林辰对自己其实是有感情的,毕竟谁也不会对着一个自己没感觉的人空耗一年多的宝贵时间,或许对于前女友是一时新鲜,她也知道苏文自分手后一直想和林辰复合。
        遥遥看见林辰接了一个电话,忽然改变了回家的方向,向另一头走去。谢安宁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跟上去,孰料林辰却停在了一家KTV门前,从里头走出来一个人。像是看见林辰红肿的眼睛,抬手摸了摸林辰的眼睛,又很快地缩回手,轻声抚慰林辰什么。
        紧接着一手挽住林辰,将林辰往远处带,片刻便看不见了。
        女人是苏文。
        谢安宁脚步滞在原地没有再挪动,忽然很想抬起手狠狠扇自己一巴掌,让自己用痛意告诉自己自作多情是什么下场。下次就是在心痛之余,再狠狠疼上一把。
        谢安宁,你着急什么,人家自然有女朋友安慰,在身边陪伴了一年多,别说是人,就算是玩具,离开了也都会难受些,你就巴巴当那是喜欢了?
        “谢安宁,世界上哪有比你更蠢的人?”谢安宁双唇翕动,轻轻问自己。
        还好留给林辰自己离开的背影应是潇洒的,不带留恋的,不是畏畏缩缩躲得老远看着林辰和苏文相偎背影,一道落寞的背影。
        算是最后为自己留存的最后一丝颜面了。
        谢安宁忽而有些茫然这世界上的爱情是不是都是这样的脆弱,还是她谢安宁死心眼一心一意的付出其实换不来真的感情,活该她要被明着暗着甩这么多次?
        就是个玩具被这么扔来扔去也该废了,何况是一颗肉做的人心。
        谢安宁在原地站了许久,像是那一处有什么将她牢牢胶着住,要让她把两个人离开时相偎的样子镂骨铭心的记住,让她下次别再犯傻。
        其实这世界上最残忍的词汇并不是什么求而不得,亦或者生离死别,最残忍不过是一句自作多情。原以为一切都是好的,兴冲冲跟上去的时候兜头便洒来一盆凉水,或者是一个响亮不过的巴掌,或者是一个不屑的眼光。自作多情,就是把尊严丢在地上死死碾压,然后笑问你算是个什么。
        许久,谢安宁缓缓迈开了步子,脑子里是清明的,脚下的步不徐不缓。
        像是一路走着,一路丢下了什么东西。
        再也不会回头去捡起来。


        IP属地:广东107楼2014-02-08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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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囹圄(倒V看过勿买)
          林辰恍恍惚惚接了苏文的电话,这才知道方才苏文被自己截住一直想说的是什么。茫然的抬眼望了望四周,也像是无处可去,未待思索便折身走向苏文所在的KTV。她已经失去一个不愿失去的人,如果连苏文的生命安全也无法保全,那也不必继续生活了。
          她还不想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拐进那偏僻的地方,果不其然看见苏文正等着自己,却莫名生出一股无法言喻的疲倦来。那一刻她甚至想对苏文说一声算了,她没工夫再为自己找那么多的事情了。
          然而世人皆知一个毒窝对于一个国家对于一个家庭都意味着什么,只需沾染上一点便会上瘾,之后便是漫无止境地扔钱,直至倾家荡产或是阖然离世。没有人比一个失去了家人的更了解所谓家破人亡之苦,正因为感同身受,所以倍加关注。更何况她是一个警察,自穿上警服,举起右手在警徽之下宣誓开始,便有无形的责任赋予她身。
          诸多念头在脑海里一晃而过,张了张口却是哑然。
          苏文眼尖,一抬头便看见林辰眼眶上残存的红,手边便要覆上,意外看见林辰没有躲,也不知她的心思飘到了哪里。待林辰回神,看见苏文的手停在她的眼上,不经意便蹙起眉来。苏文不言不语,只收回了手,动作仓促地像是被电打过。
          “林辰,你哭了?”
          仿佛有些不相信眼前所见似的,苏文不由开口问道。
          “嗯,我和谢安宁分手……分开了。”并未有过多的掩饰,只是尽量保持着镇静说出口,心底依然有怔忪的不真实感,像是方才那一切皆恍然出自梦境,只要她闲下来放缓脚步,家中还是会亮起昏黄灯火等着自己回去。然而人不能活在幻想里,总要学着直面现实。
          苏文看着林辰一脸疲倦苦涩反而觉不出喜悦,同样讶异于谢安宁会这样干脆利落的和林辰说再见,沉吟片刻,蓦然道:“她能这么毅然决然的和你分开,你还有什么好留恋?”
          林辰抿了唇压低眉眼,苦苦笑了。
          “就是人的劣根性.,她说要分开,可我偏偏还是打骨子里喜欢她。我以前以为和她在一块久了,那种喜欢的感觉也就慢慢淡了,最后也不过是安安生生在一块过日子。但是好像不是我想的这样……”抬眼看了一眼苏文,顿了顿继续道:“和你分开的时候我最大的感觉是对于被背叛的愤怒,和她分开,就像心里头生生剜下一块肉来。”
          “算是我矫情吧,感觉就像是把和你骨血相融的东西生生和你剥离。认识的这一年多你们可能不觉得,可在我眼里,我这一辈子都没这么幸福过。”
          “我对谢安宁的喜欢和之前对你的喜欢不同,对谢安宁,我是想把这辈子都交给她。”低了头突地轻了声音,方才被眼泪浸润过的眼眶居然又一次有些发烫,忍了忍,硬是把眼泪逼回去:“可惜吧,人家不想要。”
          似乎发觉在这个话题上无法再与林辰说下去,苏文从包里掏出一支录音笔递给林辰,看向林辰的目光带了些期许:“我录到一段音频,可能对你破案子有帮助,这次比较危险我就没录像,你要不要看看这段录音有没有用?”
          林辰沉吟片刻,颔首道:“可以,找个人少的地方放出来听听。”
          抬步便要向前走,脚下的步子却是虚浮,险些崴了脚。苏文眼疾手快扶住林辰,顺势挽上林辰的手臂,带着林辰向前走。
          “怎么回事,我记得你身体一直挺好的。”
          “中午随便吃了点,下午在太阳底下站久了,又走了会儿路,可能体力上跟不上了。”林辰随口接了一句,较之身体上的疲倦,来自心理上的倦意更让她恹恹。
          “你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苏文开口啐了林辰一声。
          那语气有些像是谢安宁,迫得林辰一慌神,转瞬又是自嘲,怎么现在看谁都像是谢安宁。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宿醉后吹了风头疼蹲在地上,走在前头的谢安宁忽然转头扶起自己对自己说:“你说你一个人民警察,能不能给人民省点事啊?不能喝酒还喝,吹了风头疼吧?该!”
          只是眼下,谢安宁恐怕再也不会回头,对自己说点什么了。虽然常有人说要享受过程,不要在意结果,但真正过了这么样的一年多,割舍二字又谈何容易。
          每段感情莫不是如此,开头与过程鲜亮无比,到了结尾却是乌仄仄的一笔草率句点。
          录音并没有特别的线索,只是隐约可以听见两个男声。其中唯有一句格外引起林辰的注意——“诚哥,该办的事兄弟们都办妥了,你要的意外,条子判的也是意外。”
          什么意外?


          IP属地:广东108楼2014-02-08 00:14
          回复
            林辰只是茫然地听着,半天也摸不出头绪来。半晌看了眼苏文,叹了口气:“作用不大,但音频我还是留着,万一有用呢。”
            顿了一下,又对苏文道:“苏文,已经过去了四五天了,你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也不需要我特地跟在你身边守着候着,我会让我的同事来照顾你,我也该走了。”
            苏文怔了怔,像是没有想到林辰会这样说。
            “林辰……”
            “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咱俩是真的没可能,我也怕你说我是利用你来谋取自己的私利。你现在有选择的机会,可以为了自身的安全全身而退,然后去戒毒,你出来以后咱们是普通朋友。或者,你继续在这个虎穴探下去,但不是为了我,仅仅是为了那些被毒品毁了一辈子的人。”
            “我相信没有人比你了解毒品带来的一切,比你更了解那种痛苦。”
            苏文仔仔细细望着林辰,像是想要从林辰眼里看出往日的一丝温存缠绵来。
            “林辰……”
            “苏文,我尊重你的决定。”林辰再度重复一次。
            苏文像是要把林辰这两个字念到心里去,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终于开了口:“我要是选继续,咱俩还能多说几句话是不是?”
            “苏文,你别这样。”
            “我继续。”仿佛是从林辰的眼神中读到了答案,苏文笃定的答道。既然一开始便是踩死了林辰会愧疚这点上,现在因为林辰的三两句而满盘皆输,未必太不值,要知道谢安宁都已经走了。她和林辰需要的,只是时间,等时间将旧情发酵成新爱。
            苏文勾起唇角微微笑出声来:“林辰,我喜欢你,喜欢就是要付出,我不需要你有心理负担。”反而让林辰只觉心里被压得沉沉,苏文似是漫不经心地瞟过林辰神情,将录音笔交到林辰手里。
            “我好多了,不需要你来陪我。你要是心里难受,就一个回家里静一静。”转身要离开,像是想起什么蓦然转过了头:“需要倾诉的话,随时可以找我,随叫随到。”
            林辰愣愣站在原地看着苏文走远,半晌笑自己,什么都想做到,又什么都没法做到。低头看见手机的提示灯一直闪着,这才终于点开手机打算看看小赵发来了什么新消息。却是意外地看到了发信人是谢安宁,一时捺不住下意识的驱使点开了短信。
            短信的内容很短,仅仅两个字。
            “别哭。”
            两个字,将她从原本的囹圄,拉到另一个囹圄。


            IP属地:广东109楼2014-02-08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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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生听出味了,抬眼打量林辰:“警官,你怀疑我杀了她?”
              林辰微笑以对:“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你也别这样猜,只当我问你几个问题,当做聊天就是了。”
              下意识想向背后靠,椅子上却没有靠椅,男生只得直了直身子。
              “对不起,是我多话了。您问吧,我尽量配合。”
              “我捡重点问你,不会太耽误你的时间。”林辰点点头,侧目看了一眼小赵。
              小赵立刻心领神会,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对着上面记录的一些疑点发问:“被害人的监护人说你有犯罪动机,且你并不像是你所说的没有纠缠,还是经常给被害人打电话。”
              “我就是想听听她的声音而已,警官。”
              “那么继续下一个问题,是刚才你没有回答的,被害人遇害当天你在哪里,有没有人证。”
              “第二天要考试,我忙着背重点……”男生说话越来越简略,像是有些不耐了,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并未说什么。
              ……
              走出审讯室,林辰疲倦地伸了伸懒腰:“也没问出什么紧要的,这个案子看着简单,但办起来也真不容易。”
              小赵问道:“那个莎乐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昨天回家上网查了查,感觉还是一知半解的。我怎么觉得她是个疯子呢……”
              “你去看看歌剧就大概知道了,为爱而痴,王尔德笔下很有意思的一个人。”林辰随口接了下来,接着道:“因为爱的人从不肯将目光看向自己,纵然有美好的容颜,却是没有半点用处,是一种悲哀。”
              想想自己何尝不是,如果那个人不喜欢你,那么你再好,都是没有用处的。想要放下,却总是放不下,因为那短短两个字便翻来覆去的看,不知疲倦地想。
              或许谢安宁只是出自一时好意,相处这么久,也大概知道谢安宁好当好人这个毛病。倒也不算是毛病,倒像是现代社会难得的美德,毕竟现在也没人会怎么去关心别人的一切,自己的事情已经忙的团团转了。
              甩甩念头,想将满脑子窜出来的谢安宁赶出去,一旁就看见林辰纠结的神情:“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只要弄清楚笃定了就好。”
              笃定了清楚了?当真确定清楚了么。
              好像是没什么理由,没什么交代的就这么分开了。正是因为突然而且没理由,给人的感觉除却难受憋闷,更多了一丝空落落的不真实感。林辰叹了一口气,但是倘若真的说明白想开了,她真怕从谢安宁嘴里也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那小男生说就是想听听女孩的声音,其实她亦是如此,哪怕只是听听声音,也就足够。
              让小赵尽早去吃午饭下午过来查案子,林辰折身准备回办公室收拾东西。却突然想起不久之前的爆炸案,听说已经被那个中央派来的结了案,定的是一场意外事故。现场发现的打火机说是死者自己的东西,猜测死者没有意识到煤气泄露,想抽根烟提提神,才引起的爆炸。
              说的是有理有据,但林辰还是出于下意识得不愿相信。
              她相信事情绝非一场意外这般简单,意外不会让死者死的这样的彻底。转了念,或是不想再想谢安宁,林辰决定偷着去一次档案室。与其盲目相信别人,林辰更相信自己。
              来档案室已经是熟门熟路,值班的人吃饭去了,只剩林辰站在电脑前,熟练地输入了密码找到档案库,调出档案来。
              案件疑点重重,却又被三言两语轻描淡写过去,仿佛有意为之。林辰紧紧蹙起眉,她相信中央的人不会只有这点办案能力,但又有什么内情需要他这样处理?
              待回神,冷不丁看见眼前站着一个人。
              “局长?”
                


              IP属地:广东111楼2014-02-08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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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灰复燃
                  林辰不由怨起自己,怎么忘了档案室不远处就是局长办公室。
                林辰慌忙把网页退出来对着局长尴尬一笑,对方年岁约莫不过五十多,偏没有这个年纪半点亲切感,给人的感觉更像是面对着一只不知何时会扑上来的狡猾狐狸。其实林辰这种直观的感觉是没有理由的,但有时候比之小心翼翼的猜测取证再落实,原始的感觉反而最为准确。
                一念换下,林辰忙忙站起身拉开椅子走出来,低了头做出知错就改的样:“局长,我不该没经过同意就随意翻看档案,您……我去写检查。”
                那局长眯了双眸,眼角的皱纹都透着仿佛被细细雕琢出的森然,像是在思索什么,半晌才长笑出声:“年轻人嘛,难免有好奇心,看一看不妨的。这点小事写什么检查浪费办案时间呢,对了,小林啊,你刚才看什么呢?”
                “就是……”林辰原前不怎么会说谎,但谎言这么一说事,往往不经意就吐出了口:“一些有意思的旧档案,我想从这些案件里找点思路,看看案件应当从哪里入手。”
                局长不置可否,只温吞吞笑了笑,继续发问:“你们办的案件怎么样,有进展了么?”
                林辰思索着最恰当的回答,发觉局长的表情颇值得人琢磨,却又像是迷雾一团,无从推敲起。干咳一声,这才发出声:“审过了好些人,都没查出什么来,我们打算推测一边推测凶手的作案动机和作案手法的用意,一边扩大嫌疑人的范围。”
                局长点点头,又嘱咐了几句官话,但也只是过耳云烟,没什么用处。低头又看了一眼仍然开着的电脑屏幕,收了眼光,不紧不慢提步离开。
                林辰轻吁了口气这才松了神经,这边厢爆炸案疑云重重,那边小赵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推测。
                林辰打开手机接了电话,就听见小赵匆匆地道:“最不可能的即是最可能的,你觉得小甜甜的模样做不出杀人的事情,我当初看见苏合的时候也这么想,但是往往这种人都是无声造惊雷,我想要让人盯着他,看看和他来往的是什么人,或许他能高度还原警方没有完全公布的凶案手法,是因为他和当初的凶手有联系。”
                林辰一瞬有了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慨,顿了会儿,这才开口:“好,这件事交给你去做。”
                那头小赵信心满满的应了一声响亮的好,正是他这个年纪应有的勃勃朝气。
                对比之下,林辰觉得自己像是十多天没浇水的如意。
                不过这么短短的几天,她不但开始想谢安宁,还想元宝如意了。以前看那两个绿油油的小植物只觉得稀松平常,但一旦消失了,反而给人一种无法填补的失落感。
                像是心里头缺了一块,现在透过胸腔吹着飕飕的穿堂风,只觉凉凉的。
                草草吃了中午饭,也不知道怎么把这一下午熬过去了,只知道抽回神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到了下班的时间,恍然地看了一眼时间,林辰忽觉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一番犹豫之下,她忽然觉得这种莫名发酵起来且势头越来越大的情绪只会折磨得她接着失眠,似有一团乱麻纠葛在心里头扯也不断,理也不清,只得将之泡在酒精里。林辰坐在办公桌上犹豫一阵,最后打定了主意去回忆喝几杯麻痹情绪。
                林辰阖上眼又是无意识地叹了一口气,连自己都未曾察觉到这声叹息。车祸后的后遗症在每一寸血液里鼓噪,让她想要看见血红来宣泄情绪,尖锐的蓄着未剪去的指甲顿在脉搏前却停住了动作。
                以往的林辰不是这样的,纵使孤独,但对于生活和工作总是怀有热情的。绝不会图一时痛快伤害自己,做出会后悔的事情。
                像苏文那样做,也是需要胆量的。
                林辰只觉得在认识谢安宁之后自己的胆子便被一点点磨小了,会患得患失,会因为谢安宁偶尔的反常心惊肉跳,现在终于分开了,情绪更是糟糕。
                又如何呢,还要哭么?
                有用么?
                不是你的终归不是你的,强求不来,老话也说强扭的瓜不甜。
                回忆离警局很远,林辰站在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直奔回忆而去,在车上又是忍不住掏出手机逐条翻阅着以往和谢安宁的短信,一条条一幕幕,耍贫嘴逗乐子,历历在目。彼时却只能感叹一声,原来是真实发生过的,怎么如今瞧来恍如隔世。
                短信停在那句别哭上。
                两个字似是安抚,似是无奈。只是隔着一层屏幕,触摸不到对方的温度。
                出租车停在回忆门前,匆匆掏钱下了车,像是嗜酒如命的酒鬼直奔酒馆而去。推了门却意外的看见店里空无一人,只有薛眉一个人低着头在昏黄的灯光下看着什么,细看之下,薛眉手里拿着的却是一个相框,指尖正留恋地停在上面滑过,便看见林辰急急闯入。


                IP属地:广东112楼2014-02-08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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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老是这么风风火火的,这着急看你薛姐呢?”薛眉不动声色地收了手中的相框,抬头嗔怪地看了林辰一眼。
                  “今天生意这么差?”林辰有些诧然,犹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还满酒吧都是人坐着:“是因为乔念初那个案子?”
                  薛眉手里夹着一根细长的烟,拿起打火机,借着火苗点燃了凑在红唇边抿着吸了一口,一举一动之间竟莫名多了一股子魅惑之感,并不为年龄所折。
                  “我正说你风风火火呢,我门口那么着眼的暂停营业的牌子你偏是瞧不见。”
                  怨不得没什么人呢。
                  林辰随意在吧台前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软了笑容:“既然我都闯进来了,索性让我点个酒喝吧。”
                  “哦,你也会主动喝酒?”像是有些意外,薛眉主动询问。
                  “心情不好的时候喝一点,能安眠忘事,也挺好的。”
                  薛眉像是回忆什么,低眉未语,侧脸被昏黄灯光勾勒出来,透出温和。
                  半晌开了口:“是因为和你在一块的那个姑娘,我听苏文说过的,是个直人,她还说你不撞南墙不回头。这会儿撞上南墙,可觉出来疼了?”嗤笑一声,抬手一点桌面:“来,薛姐给你揉揉?”
                  林辰苦笑一声:“也许是撞到了南墙,但我可能就撞死在那了,不打算爬起来了。”
                  “什么意思?”
                  “我有这样的直觉,而且不管是办案还是怎么,我都一直相信我的直觉。然后吧……直觉告诉我,我这辈子就认定是这个人了,不能拿别人凑合。”
                  薛眉弯了眉眼只顾着笑:“我看你没喝就醉了,我给你挑点不算太烈的,你先喝着,我再帮你开解开解吧。”
                  从薛眉手中接过那杯酒,林辰想也没想就往嘴边凑,喝了一口只觉入口火燎的辣。以往不能忍受的味道,彼时却成了解愁的良方,一饮而尽之后,拿起酒杯又续了一杯。
                  便听薛眉又开了口:“其实,我也和你感同身受过,我也喜欢过一个直人。可能是结局有些惨烈,她算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女人了。”
                  这还是林辰有机会拨开薛眉身遭层层笼住的纱,去窥探薛眉的秘密,一时喝了半杯的酒被放在桌子上暂时不去动,反而抬头盯着薛眉面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出了神。
                  薛眉一口口抽着烟,像是要将烟里头残着的苦吸进肺里,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灯光下暧昧的上升,又轻轻地散开,完成一场不算惹人注意的告别。
                  “我当初为了和她在一块,几乎要把往前的生活全都放下了。但世界上的事情并不都是那么顺风顺水,我和她之间出了问题,我为了她拿药灌哑了自己的嗓子,但这样的挽回是毫无意义的,她当然也不会因为这个重新回来。现在回头想想,那只是年轻气盛吧。”林辰这才真正注意到薛眉不同于别人的喑哑声音,她还以为这是薛眉原本的声音,原来不是。
                  看到林辰脸上好奇的表情,薛眉突地一笑:“再细一些我是不会告诉你的,那些都是秘密,要烂在心里头的。”
                  重新端起酒杯饮了,林辰只点点头回应薛眉。
                  沉默了良久,这回还是薛眉发问:“那个直人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么?”
                  林辰有些酒意上头,不待半点犹豫地颔首。薛眉挑了挑眉梢,将吸了一半的烟掐熄了,饶有兴味地看了看林辰,半晌问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她没说,我估着,是她厌烦了和整天和一个女人厮混在一块了吧。”
                  “林辰,你估着?”
                  “怎么?”
                  薛眉拿出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瞪了林辰一眼:“你都不问问她为什么要分,你就敢盖棺定论了啊,我前头怎么说你雷霆战警呢?你这明摆着的急慌慌给自己罪受,还没有半点缘由。”
                  林辰手里端着不知道第几杯酒,双眼朦胧地盯着薛眉看,只觉眼前的薛眉都是成双的。下意识絮絮和薛眉念叨自己和谢安宁那点事儿,在听到分开之后谢安宁还给林辰发了短信后,薛眉这才开口。
                  “不管是什么理由分开,你总要去问个清楚,死得明白。她既然还知道关心你,那决计不能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你既然觉得她那么重要,为什么不死缠烂打把人缠回来?”
                  林辰怔了,半晌才记得吐出一个字:“嗯?”


                  IP属地:广东113楼2014-02-08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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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祸
                      从薛眉酒吧出来一路不知怎么回的家,入口的酒像是一路烧到了心里,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心里头原本的死灰烧起来。林辰当夜恍恍惚惚睡下了,隔天是轮休日,林辰一大清早起了身便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转悠,却不是将心思放在了案子上。林辰想要找谢安宁问一问,看看有没有挽回的余地,却又不知该以何种方式开始。
                    更何况她压根不知道谢安宁现在住在哪儿,也不知道同她说什么。
                    难道要说:安宁,我觉得我们还是要把话说清,但就算你和我说清楚了,我还是要缠着你,和你在一块?怎么听都是一股子贱骨头的味道。
                    林辰随手拿起水边的水果刀在无辜的苹果身上划,直把苹果划得面目全非,这才又开始一片一片的切苹果,口中念念有词:“她会答应我,她不会答应我,她会答应我……”
                    数到最后竟跑了神,也不知道最后谢安宁应当是答应与否。林辰看着桌子上堆成一片的的苹果片只觉烦心至极,简直需要一卡车的高压水冲才能好受些。
                    犹豫半晌给谢安宁把电话拨过去,对方依然是拒接,顿了顿,只得将通话挂断。转头又拨了阮贝贝的电话,对方同样是正在通话,不接电话。
                    林辰把手机扔到一边,斜倚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盯着天花板,好像盯久了上头就能给她掉下个谢安宁似的。
                    现在的林辰可以说是毫无头绪,只记得给自己心里头置气,说自己个儿不配人家谢安宁,又说谢安宁数不准现在已经找到了更好的人。半晌又往自己脸上抽一巴掌,林辰,你当谢安宁是什么?才几天的功夫,说找就找的么?
                    一圈儿思索下来,林辰只觉今天的心理活动比以往多了去,想得却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事情,她也只惦记着纠结了。顿了半晌,林辰忽然又想起一号救命人物,紧忙将电话拨给薛眉。
                    对方接了,可以听得出还带着点睡意:“林警官?你昨儿喝了那么多杯,这会儿头没疼?”
                    “我回来就吃解酒药了,这还是……”这还是当初谢安宁买回来的药,后一句却又被压了回去,只道:“薛姐,我想明白了,我现在打算去找谢安宁把话说清楚,豁了这脸皮子不要了,我拽也要把她拽回家……”
                    “你这人,也就是口头上说的欢,真当面见了指不准怎么伤春悲秋呢。”薛眉在电话那一端一笑,随手拨了拨披肩的发,捻起在指尖把玩。
                    “薛姐,你说我是不是要买点什么给谢安宁?”
                    “你当是探亲访友呢,带点苹果橘子梨,大家边吃边说话。诶,我说林辰你怎么一遇到感情的事情就这么幼稚呢?”
                    “那我……”林辰支吾了半天,试探性地问:“送戒指呢?”
                    “雪碧易拉罐拉环版?”薛眉是不信,反倒开口调侃。
                    “不,真的,是那种镶了钻能用一辈子的。”
                    “我说你这孩子人不大,怎么老把一辈子挂在嘴边呢?钻戒啊,警察那点儿微薄的收入支付得起么?”薛眉显是没把林辰的话当真,她也知道林辰生活向来朴素节俭,这和工作也不是没有关系的。
                    “薛姐,你别不信,我是认真的。”林辰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表情端得格外认真:“我和她认识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这么些日子一直以来都是她在照顾我。我那时候就送了没那么贵的水晶链子她都能高兴的眼里亮光。我送这个,万一她就肯转过头回来了呢?”
                    “要是你那位直人真这么物质,你就送,我估着你再贷款送辆名车,人家指定儿死死巴着你呢。”
                    自然知道薛眉这是在嘲自己,林辰紧紧皱眉。
                    察觉到林辰沉默未语,薛眉重新开了口:“你要送给她,首先要让她明白的事不是你给她送了多贵重的礼物,是你为什么要送她这个东西,你起码要让她觉得和你在一块你是值得信赖的,让她觉得能和你在一块儿。”
                    林辰俱是一一记下。
                    挂了电话,林辰大略算了算存折里卡里现在还剩着多少钱,够不够买一个看上去不算太昂贵的钻戒。精打细算了半天仍没理出个毫末,林辰索性不算了,想着能花多少花多少。
                    ……
                    手里拿着刚买好的钻戒,想起方才店员饶有兴味地问自己怎么女方亲自来买戒指,林辰垂首摇了摇头。她没想过一个钻戒能卖那么贵,更没想过自己在看见一个合适谢安宁的时候,能那么狠心的砸下那么多钱把这小东西买下来。
                    踯躅了半晌,却是愣在原地。
                    她还不知道谢安宁新住所是在哪里,总不能跟在刚下班的谢安宁身后一路尾随吧?犹豫半晌,这才迟疑着给阮贝贝拨了电话,阮贝贝这会儿接的倒快:“喂?”
                    “阮贝贝,我是林辰……”被对方不耐的打断,这才续了下去:“我还想和谢安宁谈谈,你知道她搬家搬哪儿去了么?”
                    “没呢,我也是下午才联系上她,她姓谢的真了不得,连我电话也拒接,真当这将近二十多年的交情没有了。我今天约她出来吃饭,你要见她就过来一块吃吧,下午七点多左右过来。”


                    IP属地:广东114楼2014-02-08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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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辰应了声,像是要确定什么,从兜里掏出戒指来回看了一圈,生怕看出点豁口来。一瞬又愣住,怎么有种大姑娘出花轿的感觉?慌里慌张的,林辰自己都笑自己。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离七点半也只差不到一个小时,却不知为何总觉得心慌的厉害。
                      林辰坐在阳台边数时间,无意间瞥见阳台上留着一本谢安宁留下的书,安安静静缩在角落,不细看当真还找不到。林辰抬手拿起书随意的翻看,像是想要借书本平复有些躁动的情绪。书是一页页的翻看着,却没有几个只能看入眼底。只觉那一排排一行行的方块字都变了笔画,重新排列组合成了三个字在眼前头不停地晃。
                      谢、安、宁。
                      林辰自己都没有察觉出眼底泄了些微笑意,只垂下头继续翻动手里的书页,目光却落在其中一行字之上——
                      “认识你愈久,愈觉得你是我人生行路中一处清喜的水泽。几次想忘于世,总在山穷水尽处又悄然相见,算来即是一种不舍。”
                      既然是不能愿舍,那便不舍弃吧,林辰告诉自己。
                      目光随着书页一行行看下去,竟觉得心情渐渐沉淀下来,反而沉了心一页页翻看手中的书。待到合上书页,反而像是做了一场梦,看见封面的名字《四月裂帛》和简媜二字,竟是之前接触过的一位作者。拿起手机看时间却发现已超过原定的时间大半个小时。林辰定了定心教自己别慌,将戒指收入盒中放进了兜里。
                      仍是忍不住脚下步履匆匆的往谢安宁所在的地方赶,刚走出小区的门,正准备过马路打出租过去。
                      过马路不过是短短十几秒,那十几秒能让你从马路上走过去,也能发生很多事情。林辰行至一半只觉远处有声音传来,下一刻便是在车灯一闪之后被猛地撞击扬得飞出去,周身剧痛,像是骨头和筋肉都被碾碎了。
                      一时恍恍惚惚地半睁着眼向远处望,有方才亮起的霓虹灯,有喧嚣的人声,也有汽车急促驶去的尾气气味,都这么清晰、这么真实的刺激着感官。
                      天旋地转,似是天地都被倒了个,茫茫然地只想睡去。
                      但潜意识总告诉她,你今天得见一个重要的人,你要告诉她很重要的事。
                      呵,真怕就再也见不到了啊。还有很多未待完成的事情,还有很多未及出口的话,还有很多很多,是真害怕都没机会了啊。
                      眼前的天地渐渐像是被黑色幕布遮住了,闭上眼,天地是一片混沌的黑。
                      ……
                      谢安宁正垂着头端着茶杯一口一口的喝水,方才听阮贝贝说要见一个重要的人,明知那人也许不是林辰,却又隐隐觉得应当是她。
                      除了她,也没什么重要的人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已经是将近一小时过去了,谢安宁下意识掏出手机取消了白名单,电话便急急打了过来:“手机的主人出事了,你是她的亲友吗,麻烦请来医院!我们的医院是……”
                      对方还在絮絮地说,谢安宁全程没有开过一次口,全身冷得似被冰水浸泡过,握着杯子的手猛然将杯子紧紧攥住,指尖都透出近乎于青的白。默不作声的挂了电话,谢安宁几乎是踉跄着往外走,手边的还有一半茶水的水杯便带得磕绊着滚下桌子。
                      茶杯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刺耳的一声在耳边砸开,像是无声处的一声响雷,让麻木的神经绷紧。谢安宁听见声音,身子一颤,堪堪回头一望诧然的阮贝贝,忽然一滴接一滴地掉眼泪。
                      阮贝贝被吓到了,慌忙站起身要扶着谢安宁。
                      “怎么了?”
                      谢安宁推开阮贝贝扶着自己的手要往外走,喉咙里涌出说不出的闷涩,说不出一句话亦吐不出一个字。步子匆匆地往外走,阮贝贝跟在身后结了账紧忙追上去。
                      跟着谢安宁一道上了车,阮贝贝握住谢安宁的手,感觉她整个人都在抖。嘴里还喃喃什么,只是吐字含糊听不清楚,阮贝贝凑过去,勉强只听得到模糊的字节。
                      “林……林……”


                      IP属地:广东115楼2014-02-08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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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语
                          谢安宁木愣愣坐在行驶的出租车上,天色已经不早了。暮色沉沉,天际似红墨汁泅散在棉布上泼开漫天的红,谢安宁隔着车窗抬眼一望,像是生生要把那血一样的红看入眼底。被阮贝贝一路握着的手出了薄薄一层冷汗,微微发着颤。
                        这一段路像是漫长的看不到尽头,驶不到终点。
                        车停在医院门口,谢安宁走下车半弯下.身稳住自己的身形,片刻后疾步向前走。凭着记忆往医生通知的病房走,可好像怎么找都找不着这间病房,脚下的步子于是愈发得匆忙。心悸、恐惧如同汹涌的潮水扑面而来,几次感觉自己站都站不稳了,却仍然记得往前走。
                        谢安宁抬手狠擦不断涌上来的眼泪,想忍着偏偏还忍不住。阮贝贝急匆匆跟在谢安宁身后,不断在她耳边说:“林辰肯定没事,你别急,别慌。”
                        只是那种自骨缝里渗出来的恐惧还是继续蔓延向心脏,谢安宁扶着一旁的墙壁稳了稳,却是拖着哭腔颤声道:“万一林辰出事了呢,万一人没了呢……她爸妈就是出车祸走的,那场车祸没把她带走,要是撞上这一次出事了怎么办?”
                        猛吸口气擦了把眼泪,急急往前赶,步子堪堪停在手术室前。里头正做手术不让进,谢安宁站在门前不动弹,像是隔着门照样能看见林辰似的。谢安宁觉得这大概是她这一辈子最难熬的时间,里头的人生死未卜,她却只能站在外头干着急。又有些恍惚,她和林辰之间相隔的岂止是一扇门。
                        不知是多长时间之后,那扇门才被推开,医生甫一出现谢安宁便冲过去询问。那医生摘下口罩看了眼谢安宁,有些迟疑道:“请您放心,生命是没有大碍的。”看见谢安宁仿佛松了一口气的神情之后,这才继续开口:“病人之前可能遭遇过严重创伤导致创伤后应激障碍,在第二次遇到之后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暂时性昏迷,时间可长可短,因为脑部一些创伤需要留院观察,这段时间家属要悉心照顾。”
                        谢安宁一颗悬着的心自嗓子眼掉回原来的位置,点点头表示知道。医生不做多言,转身离开。不过多时,林辰躺在病床上被人推出来,谢安宁一路跟在其后。
                        住院的手续繁杂,一路忙忙碌碌下来,谢安宁疲倦地连话都说不出一句。阮贝贝在她旁边陪到夜里,被谢安宁赶去回家休息,空荡荡病房里只剩下俩个人。明明四肢百骸都酸得发软,明明倦意一波又一波的涌来,不知为何,对着面色发白的林辰,她偏偏睡不着。
                        斜靠着床铺低头毫无顾忌地端详林辰,细长的眼紧阖,昔日红润彼时泛白的薄唇紧紧抿着,却是皱着眉的,像是梦到了什么,眉间的皱痕倏尔轻轻舒开。
                        其实很多时候,感情都萌发的突如其来,并不知是何时何地动了心思,偏偏有那么一刻明白这份心思。
                        情不知何所起,一往而深。
                        谢安宁自觉对林辰便是如此,好像是某天清晨起床,睡眼朦胧里瞧见林辰对自己一笑,整个人都跌在这里笑里头了。
                        当时想啊,要是能瞧一辈子多好。
                        谢安宁禁不住抬手去碰她的唇,发寒的指尖可以清晰地感触到唇上的热度。伸出一根细长的指,顺着唇廓一路描摹而下,像是正勾绘什么精妙的图案。指尖轻轻滑过唇,向上挪到了双眼间,指尖轻覆住林辰微微向下弯的眼角,好像摸到了一丝湿润。收了手,两指摩挲着那一滴眼泪,想起那天林辰蹲下来在公司门前闷闷不做声地哭。
                        当然是心疼的,不然怎么会发去那条短信。然而林辰送给她的则是和苏文搀着胳膊向无人处拐去的背影,她怎么会知道那有多残忍。
                        谢安宁彼时的神色几乎可以算得上复杂,各种情绪夹杂在眼底,挤得密不透风。眼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对着她,谢安宁突然开了口。
                        “林辰……”吐出两个字,谢安宁却惊觉自己的声音发着颤的,强定了定心,片刻后低头专注地看着林辰:“林辰……其实你去苏文家的那天,刚好是我生日,你不知道吧?我知道你忙,你也一直没问过我生日,可你怎么能在那天到苏文家去,哪一天都好,你为什么偏偏要那天过去呢,你,你怎么能在我最高兴最觉得一切都还有希望的时候到苏文家里陪她去呢?我蛋糕都订好了,我把要炒的菜都放在冰箱里了,我把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到了下午那会儿和你过生日。你却骗我说是要去相亲,还说要早早回来。我还就真相信了,我就坐在那沙发上等啊等,等到着凉感冒都没等到你。”
                        “你说你加班,可我在苏文的电话里头听得明明白白,你没加班,你骗我呢。你晓得我当时多难受么?如果你更喜欢她,之后又何必拴着我不放呢,我都搬走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呢?林辰,你是不是当我是没有心的。很多时候,我一点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还是因为我迁就你,就该永远是等着你的那一个?以前等你回家,现在还得呆在你家里等你从苏文那里回头。林辰,我等累了……我压根儿感觉不到你有多重视我。”
                        “林辰,我有时候都在想,你是不是真的只拿我当一个特别好使的保姆?”
                        “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自然,怎么询问都是得不到回答的。
                          


                        IP属地:广东116楼2014-02-08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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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安宁忽觉自己有满腹的委屈想对林辰说,又怕林辰变了心,说出去徒增笑柄。抬手握住林辰的手,谢安宁把脸凑过去靠在林辰手背上。
                          侧着头看着林辰发白的脸色,谢安宁有些自暴自弃地闭上眼,她发现时至今日她还是看不得林辰这样的脸色,看不得林辰难受。
                          就算是这个人将来的幸福与自己无关,自己还是希望她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只要她好。


                          IP属地:广东117楼2014-02-08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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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安宁也不点头也不回答,对着林辰又愣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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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现在病情不稳定,我请假陪她。”
                            不知道对谢安宁说什么,阮贝贝摇摇头转身离开。
                            清晨到中午的时间总是格外得快,随着落到病床上的阳光的位置挪移,待到阳光落在林辰苍白的脸上,谢安宁才从朦胧的睡意中睁开眼睛。
                            怕林辰觉得晒,还当她有知觉,谢安宁站起身拉上窗帘。
                            转过身便看见站在门口对着自己保持着微笑的苏文,谢安宁觉得自己像是快把手上的窗帘扯下来了。对于大多数人她都能保持好脾气,独独忍不下一个苏文。
                            就像是容不下之前的葫芦丝精,打心底里不喜欢,她眼里的苏文比之葫芦丝精还不如。活脱脱的苦瓜精,看见了嘴里头就泛苦味。连带看见苏文脸上的笑,就觉得虚伪。你说一个一身苦的苦瓜,对着你笑你不慎得慌?
                            “苏文,别笑了,挺难看的。”
                            苏文还真收了笑容,轻车熟路地坐在林辰旁边探了探林辰的额头,又握上林辰的手。
                            “林辰怎么样了,情况还好么?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也是一直打她电话没通,去警察局问过之后才知道她出事的。”
                            谢安宁没出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离苏文远远地坐下了。
                            两人皆是一阵沉默,苏文想给谢安宁立个下马威,又觉得这么做更显得自己无趣,索性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盯着谢安宁看,待到谢安宁不适地皱起眉,才慢悠悠道:“我这段时间挺清闲的,再一个,也该是我照顾她,你要是忙,就先走吧?”
                            “反正,林辰现在也和你没什么瓜葛。”
                            谢安宁本就被看得不自在,听完这话更是不舒服,总算是憋不住火气了:“苏文,你这话说得倒真是利落干脆,你当我一阵儿忙下来就为了让你现在舒舒服服坐在这?你一句让我走,我就得走?”
                            猛地站起身来,对着苏文意味不明地笑,从包里抽出一沓单据砸在苏文身上:“你要留下,好啊,这些东西你都记得一一排队去缴费,你要照顾林辰是吧?行啊,住院费手术费这些东西咱们明算账,你一项一项掏明白了,我就走。”
                            苏文低头看金额,那实在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一时自己还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哑了哑,正待说话,便看见谢安宁敛了神情看了自己一眼。那一眼不冷不热,不知怎么,偏偏看着就生出一股子心虚来。
                            或许是心中有愧,然而事情都做出来了,犹如覆水难收,怎么能愧。
                            落子无悔,至死方休。
                            定了定神,苏文轻咳一声:“你别激动,不就是因为这点钱才生气么?我过几天就给你,你先走,我保证到时候把钱给你,一分一毫都漏不了你。”
                            谢安宁怒极反笑:“既然是我掏的钱住得病房,我自然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套一句大俗话,要么掏钱,要么走人,苏文,你能听得清么?”起码也得让她看见林辰醒过来,安了心才能走。往后等林辰醒来,哪有那么多朝夕相对的日子呢?
                            苏文怎么没想过谢安宁能有这么一面,猛一眼看见谢安宁似乎还是哭过的,正待开口嘲几句,便看见谢安宁抬手要招护士过来,又转头看了一眼苏文:“还不走?你真不怕我找人说你在病房里吵吵闹闹,妨碍病人养病?”
                            “谢安宁,你……”
                            谢安宁也不再接话,重新坐回去端起那杯水,绷着身子坐得笔直,不知那小小的身板哪儿出来那么大的气势,竟真逼得苏文不得不离开。半天,等苏文留恋不舍地看过了林辰离开之后,谢安宁挺得笔直的背这才垮下来,靠着身后的椅背出了神。
                            她觉得自己和苏文刚才其实都挺幼稚的,但听到苏文轻描淡写一句让自己走,仿佛之前自己为林辰皆付之东流的时候,那股子憋心的委屈劲儿窜上来,像一把火燎得心里不舒服,猛地就让自己发起了火。
                            委屈久了总得有个爆发的时候,兔子急了还得咬人呢。
                            谢安宁发完火,整个人都像是泄了气,只软软地靠在椅子上对着床上的林辰发呆。那心情当真说不上来怎么样,只是在看向林辰的时候,忽地一笑。
                            “林辰,你醒过来吧,你不生气么?我把你家苏文都气跑了,你就是这么躺着看人家被我欺负的啊?”
                            “你别睡了……醒过来吧。”


                            IP属地:广东119楼2014-02-08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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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和阮贝贝是有十几年的交情,有这么个朋友能在她最茫然的时候搭一把手,心里真有些说不出来的热乎劲儿,谢安宁哑了哑,从嘴里憋出一句来:“谢谢。”
                              “成了!休息去吧!”
                              打发走了谢安宁,阮贝贝掏出包里装着的书看,突发奇想开始给林辰讲故事:“说是有那么一处荒山野岭,死过好些人,村里的人……”
                              鬼故事讲得阮贝贝禁不住的抖,那边厢林辰不动不摇稳如山。阮贝贝讲不下去了,把书一撂就开始对着林辰说话:“林辰,你领导喊你去破案呢。”
                              林辰没反应。
                              “林辰,谢安宁她从六楼跳下去了!”
                              林辰仍然闭着眼。
                              “林辰,其实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沦陷了,此后我更是不择手段使坏下绊子,就是想从谢安宁手里横刀夺爱……哎,你听见没,给个反应啊!”
                              阮贝贝对着林辰彻底泄了气,嗓子干得也说不出话,阮贝贝站起身准备为自己倒杯水。放好了纸杯子,端起水壶往里倒满了水,手一偏却将杯子一把扫翻在林辰脸上。这下阮贝贝吓得动作都不利索了,这会儿下意识开始脑补谢安宁怎么身上笼着一团黑气对自己使出必杀招,把自己轰杀在地。
                              探了探水温,所幸是一壶温白开水。阮贝贝擦了一把冷汗,松了口气。下一秒立刻不淡定了,她看见林辰的手动了,还把盖在自己脸上的杯子拿开,睁开眼茫然地看了阮贝贝一眼,立刻畏光地闭上了眼,半晌眯着眼对阮贝贝道:“这水……”
                              就冲林辰说话那有气无力的样子,阮贝贝就担心林辰要说的是:这水……这水有毒。
                              想到这,阮贝贝立马搭腔:“这水没毒,安全的。”
                              “这水,你洒我脸上的!”林辰好容易憋出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不愧是当警察的料子,这么快就查明真凶了,嘿嘿嘿。”阮贝贝摸摸头发,笑得殷勤。
                              “……”
                              这么大的病房拢共俩个人,不是阮贝贝干的,估摸就是阮贝贝她妹阮宝宝干的。当然,阮宝宝这号人物只在小赵开玩笑的时候存在过,其余时间都是不存在的。
                              林辰忍了忍脾气,勉强平静地对阮贝贝道:“几点了?”
                              “下午两点了。”
                              “我睡了多久?”
                              “不久,才大半个月呢。”
                              这还叫不久呢,那干脆睡一千年得了。到时候让人挖出来,然后放在博物馆里:“大家可以看到躺在玻璃里的这个女人,面目栩栩如生,我们可以想象她还活着的时候,是怎么样的……”
                              收回脑补,林辰干咳一声,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周围:“你都来了,谢安宁呢?”
                              “她从头照顾你到尾,今天被我赶回家休息去了。”
                              “她,还好吧?”
                              “不好,今天我看见她那个样子,就觉得她像一幅名画。”
                              “什么画?”
                              “梵高的呐喊。”
                              “……”
                              林辰忍不住叠合了记忆中谢安宁的模样和名画,被惊了一跳:“她还愿意看见我,没嫌弃我烦?”
                              阮贝贝一嗤,加之有愧于林辰,看见对方一脸水地问自己话,就忍不住蹦真话:“那厮成天趴在床头盯着你看,我愣是没看出来你有什么好看的,她还嫌弃你烦?”
                              林辰听得半真半假,半天才组织出语言来:“她有没有说为什么要突然和我分开,突然搬家?”
                              “我正要问你这事呢。她说你在她过生日那天去了前女友家,还答应人家要复合,这是真的吗?”
                              “啊?”
                                


                              IP属地:广东121楼2014-02-08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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