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的公主晋了‘永’字。于是备了礼唤了司裕一道儿去关关楼为她贺喜去。至楼前，唤人通传。）
@朱惊雀

（我记得上次见她时，她眼睛还不大好。但如今见她从屋里出来的模样，自然大方，又瞧瞧她眼，似乎是好了的样子。抬手扶起她，柔婉笑开）
‘起吧。你眼睛好了？’
（歪歪头，问她。上次见她时便觉她那双眼生的是最美的了。如今若好了，那可真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她笑的很漂亮，我犹记得，从前，我经常被和元庄妃的小女相比较，说是同样得了太后亲赐封号的两个小丫头，一个娴静，一个却虚伪无常。尾音轻巧）好几年的功夫了，药罐子里头泡着，近些日子才能瞧见人形的。
（她很俏丽，又很娇憨。女儿家的情态在她身上展露无遗，我羡慕过，不过我现在不喜欢了。侧身）皇姐进去坐坐？

（她说的轻巧，我却听得心疼。她才多大呢，便要成日吃药。那药多苦多难喝。眉头微微一皱，眼里的心疼展露无遗。上前牵起她的手道）
‘那你可要好好补补。吃些好东西。我记得舒娘娘那里的凤舞九天做的最好吃了。她有没有给你做？’
（说着应下她邀我入屋的话。与她一道儿进屋去，脑里却还想着舒娘娘那道叫做‘凤舞九天’的好吃烤鸭。）

（捏捏她的手心，俏生生的笑着，这样的温暖，我在景哥哥那儿也尝过，好熟悉。以笑相付，低声清越）我？太医说，循序渐进，宫里好东西是多，可一口吃不成胖子，叫我仔细些。（切莫再着了谁的道。）
（笑意分明，并肩而行，其实我不大喜欢齐头并进，我喜欢先人一步。）母妃亲做的？朝云没吃过，我从小肠胃不大好，吃了烤鸭不大容易消化。不过乐昭仪那儿的烤鱼很好吃，皇姐下回也去见见乐昭仪，她是个很好的人。

‘也是了。到时候伤着胃了反而不好。’（听她道的有理，也不由点点头赞同。而后望她笑靥也随着一道儿笑起来，心里格外欢悦。这样多好呢。）
（随她入屋，落座。又听她道乐昭仪。歪歪脑袋，毓儿不知晓那乐昭仪是谁。但既然她说乐昭仪人好了，那便好吧。）‘好呢。’（顿了顿，说回烤鸭）‘我上次吃着凤舞九天，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这几年毓儿都不常见着舒娘娘。若是下次能见着她，我定要让她再给我做凤舞九天吃。你肠胃不好的话，吃一点点也不行么？‘（眨眨眼睛，很惋惜的带着撒娇道）吃一点点吧，多好吃呢！’

（牵着她的手，冷硬心肠并未被她温馨的话而捂热，反而觉得心酸。遥遥递去目光，温软而笑，温温回话）是啊，不能贪吃。
（正了正身形，攀着她的臂膀，提了唇，莞尔）你比我好很多啊。我从来没有吃过，不仅因为我身子不好，也因为母妃事忙，我也尽量不麻烦她。不过母妃知道我怕黑，总搂着我睡。乳母常说我这么大了，还和母妃一道睡，羞羞脸。（抿唇一笑，甜甜）能啊，我好了大半了，现在就可以啊。
（偏靥，嘱咐阿荷去侧殿取烤鸭来，轻笑）这儿离母妃的侧殿近，不碍事。虽不是母妃亲手烹制，可小厨房味道也不错，皇姐一同吃吧？
俺下线了~么么哒

（听她说和母妃一起睡，忽而晃神。毓儿的母妃长什么样呢……？就是很漂亮的模样。毓儿已经许多年不曾见过她啦，久到快要淡忘了她的模样，只记得她这个人。只记得，毓儿是要成为她骄傲的孩子。）
‘舒娘娘很好……从前母妃骂我的时候，都是她安慰我的。’（梦呓般道。然听她后话又回过神的笑起来）
‘那可真是太好了~’

（反正毓儿总是做不到母妃期望的那样了。她望毓儿成为襄国，然这么些年，毓儿还只是个怀公主。她自然失望。但那也没办法。毓儿做不来她那般凌厉。抬眸对上她的笑，不知该如何回话，于是只好将眉眼弯弯，对她回笑了笑。）
（说话间便有婢女端上烤鸭来，那黄灿灿的模样看着真让人眼馋。于是也不客气的让人裹了沾过酱汁的烤鸭葱丝进面皮里，执著吃它。）
‘真是好吃——妹妹你也吃。’

（漂亮的小姑娘总是有特权的，不想说话的话，只要羞怯地低头笑笑就可以了，若我生为男子，定然倾心，可我是个女儿家，还是个善妒的女儿家。笑意不减，笑吟吟支颐瞧她，看不出旁的情绪。）皇姐生的很漂亮，琼鼻菱唇的，好瞧的很。
（这样的女子，懂得避我锋芒，能成大器，不过一步步走得太慢、太苦，我做不来，所幸放弃这一条道，走另一条山明水秀的路子，自有我的痛快。眼角挑开的艳丽半真半假，我突然有点想知道，她生在皇家，元庄妃名下，这样的性子有几分真在其中？面皮薄薄，裹着蜜色的鸭皮送入口中，抿一口白水，掩唇而笑）
皇姐说的很对，的确很好吃。皇姐皇妹的，究竟叫着生疏，皇姐不必如此拘谨。（朝云，或阿雀，我一定告诉过你吧。尾音挑起，艳决！）阿毓？

（似是头次被人夸赞漂亮。一时脸红，夹着的烤鸭也放下来，对她道）‘皇妹也很漂亮。’
（随后又夹起方才放下的那块烤鸭送入口中。烤鸭鲜嫩而多汁，配上那有些甜的酱汁入口，回味无穷。几口吃下一个，又夹起另一个入口。边吃边听她说话，但心思终归更多的放在了烤鸭上。于是耳边忽然传来她清亮唤我的声音。下意识）‘嗯？’
（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学着唤她声）‘阿雀…？’

（被她看得有点羞愧，不同于女儿家的羞涩，是怕被她的天真识破，我怎么那么脏？眼底浓浓笑意散成零星，提着筷子不动，拣了个百合芹菜入口，去去肥腻。我突然想说真话了，大概是因为平常假话说多了吧。）阿毓，和我见到的人不一样。
（我心中期冀着，也许我骨子中的善良还没有磨灭呢？）
（她显然很喜欢烤鸭，握筷子的白净柔荑紧了紧，咬咬唇）你和她们不一样，你眼睛很清澈。（有点语无伦次）像注入一汪清泉，盈盈地泛着亮泽。你好像没有别的打算，你走一步算一步是不是？（是因为你身后太强大，还是你以为算无遗策？我好想知道。）

（喝了口白水，口中的烤鸭味一下淡了许多。本是打算去夹下一块鸭，但听她说话，不觉入神。于是放下筷子，撑起脑袋。）
（她说毓儿…和别人不一样呢。眨眨眼，去想她说的话。打算？什么需要打算？毓儿不知晓。）‘嗯……约莫是这样的。毓儿没有什么打算的。母妃…毓儿听母妃的。她说什么，毓儿照做就是了。’
（想了想，这么些年好像都是这样过来的。母妃让毓儿读书，毓儿就成日念书，母妃让毓儿大方得体，毓儿就努力做到端庄贤淑。除却位份多年未曾动弹过外，其余的好像都是母妃说什么就是什么。想到这儿抬了抬头，望着阿雀的眼，疑惑道）‘这样……就是不一样么？难道阿雀你不是这样的么？’

（一低首，看见我的手腕纤细瘦弱，但我手腕凌厉，从未手软过。看向自己的眼神，全部从崇拜变为怜悯，好可怜，是不是？牵起裙角，挡住绣花缎面鞋，踢踢踏踏着玩儿，笑的清明，歪头凝视她）元庄妃娘娘，和我母妃真的很不同呀~
我从小，就是自己走过来的，一路荆棘、坎坷、泥泞，从晨光熹微，到暮色四合。我走的很累呀，母妃会在最后亲亲我，抱抱我。但她不会指点我，不会告诉我，哪条路很宽阔平坦，走的会很顺当，也不会告诉我，磨难最后指向的方向，是权势。（说的很缓慢，就像我收过的磨难，不过尔尔。大概是劫难让我心肠冷硬。）
（眨眨眼，笑声款款）我不是啊，我和你们一点也不一样，这样显得我很不合群，一点也不好。我不能娇憨、明艳，我只能在一边，渐渐地腐朽，你看见我的心了吗？她要发烂了，那样，真的很不好。